孙氏世系并祭先父母

孙可为

<h3>  《七律·祭先父母——孙可为原创之二十八》</h3><h3> 七律(新韵)·祭先父母</h3><h3><br></h3><h3> 孙沈联姻伉俪情,(1)(2)</h3><h3> 优生子女六人兴。(3)</h3><h3> 克艰抚养铸强体,</h3><h3> 历苦供读有辍生。</h3><h3> 衰落横湖因寇凌,(4)</h3><h3> 蹇折武汉为家沉。(5)</h3><h3> 无暇顾已殒沉疾,</h3><h3> .今日长哭会稽陵。(6)</h3><h3> </h3><h3> </h3><h3><br></h3><h3> </h3><h3> 注释:</h3><h3> 注(1)孙沈联姻。先父母孙沈两族,均属史上大姓。</h3><h3> 父系孙氏,属黄帝裔脉。夏商周初,尚无独立姓称,读书人多以子、公称名。公元前588年,有书公者出生,成年后任齐国卿大夫,灭莒国有功,被齐景公赐予孙姓,遂名孙书。即孙氏之始。</h3><h3> 史上孙氏延续,大略如下:</h3><h3> 孙书/始祖,前588一534年,齐(今山东)人。一一孙凭/‘第2世,齐国卿大夫一一孙武/第3世,前545一470年,《孙子兵法》作者,在吴国(今之江苏一带)发展并成名一一孙坚/第23世,三国吴主,孙权之父,据长江中下游。一一孙通/第57世,宋末元初, 1290年左右为避战乱,定居于绍兴府阳川嘉会,即今绍兴齐贤加会,俗祢阳嘉龙。作者即是其有明确记载之后裔(见所附辈份排序表)。此一支系,700余年来极其稳定,祠堂宗谱可考,辈份预排到100位,一直可延用至公元4500年左右。一一孙吉梅/第75世,又名孙梅清,阳川嘉会孙氏第19代,吉字辈。吾之祖父,梅清应是他的“字”。约1880一1940。艰辛创业,经营丝织厂。生有三男四女。一一孙祥钟/第76世,阳川嘉会孙氏第20代,祥字辈,作者先父。延至我辈应为孙氏77世,阳川嘉会孙氏第21代,恪字辈。其后子侄辈应为恭字辈,孙子辈应为敦字辈。</h3><h3> 阳川嘉会(阳嘉龙)孙氏,清末形成三家大户。前街一户,后街一户,横湖一户(即我家)。大家族拥有祠堂和“当年田”, 田产收益作祭祀之用,三家轮流执行。我至今仍记得母亲做“当年田祭祖”的情形,此事我家自1953年搬迁至城里后就不得而知了。</h3><h3> (附):阳川(嘉会)孙氏宗谱辈份排序:</h3><h3> 通宗可孟兆祖承世永芳才俊贤良杰循规定吉祥<span style="line-height: 1.8;">恪恭敦孝友耕读振经常辅弼雄文建嘉谟拜殿飏 奇熊铭玉测纬绩列全章栋宇崇巍焕诗书植纪纲山川增秀丽星汉起辉煌X凤天呈祥风云会际昌观光基业裕树德福绥康勤俭兼宽厚贻谋百年长。</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 母系沈</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姓,相传有三支起源。吾考而综合之,大致如下:</span></h3><h3> 系黄帝裔脉。春秋楚庄王(?一前591年)封其子(公子贞)于沈鹿(今河南沈丘县境),子孙便以沈为姓。此为始祖。一一战国秦汉后,沈姓郡望主要有吴兴郡、汝南郡等。堂号也以“吴兴”最著名。一一东汉时开始迁入浙江,成为名门望族。直至隋唐,沈姓名人基本都出自浙江。一一宋代,特别是南宋后广泛分布于钱塘、绍兴、闽南等地。代表人物是沈括(1031—1095),杭州钱塘县人,政治家、科学家,著有《梦溪笔谈》。一一明代,沈氏在绍兴府分布甚广。其中一支在绍兴县柯岩柯山下聚族而居,历明、清、民国,直至新中国成立。改革开放中建风景区拆迁而告分散,部分居柯岩“新未庄”小区。一一沈公(约1886一1946)。作者外公。居绍兴县柯山下祖传明代古宅(今保留在柯岩风景区内)。生有3女1子。生平职业为先幕(幕僚)后医(中医),是同时代绍地沈氏读书人的代表性经历,如近代全国名医沈绍九亦如此。)一一沈祖炎(1921-1998),即作者娘舅。黄浦军校16期生,中校。解放后蒙错案,80年代平反。为人忠诚至实,终生末娶,受先母长期照料。病逝后与先父母毗邻而葬。</h3><h3> 注(2)伉俪情。先父母于民国22年(1933年)完婚,成为伉俪。那年父亲21岁,母亲17岁。</h3><h3> 先父孙祥钟(1913一1960),原籍绍兴嘉会横湖(现柯桥迎驾桥万达广场东南约200米处),丝绸家庭出身。生前为上海悦新昌绸布庄、汉口江汉绸布公司资深职员。高小文化,书法甚佳,读其遗物工作笔记本,字迹挺而遒劲。</h3><h3> 父亲中等身材,外表清秀,性格善良率直单纯。先母多次说他是滥好人。说他曾为小叔娶亲,千方百计筹钱做债,然后闷声勿响自已一年年还。母亲还不无褒扬而又略带担忧地说父亲是个“直头老虎”,意思是既无算计别人又无戒备防人之心。有一年父亲回绍探亲,我大约9岁,在迎驾桥小学读书。一天他摸着我的头皮说,茶店里有人传我这次带了不少钱回来,有80元银洋钿,说你说的,以后不要乱说。我心里想,我根本不晓得钱的事,这些人我也从来不认识,他们是探探的,阿爸却信了。但在尊长面前我觉不好意患,竟没有说明(这种该说不说的事我在以后工作中也多次发生,事后常常懊悔不已)。每想起茶店里人探银洋钿的事,感到父亲确是头单纯的“直头老虎”,在复杂的社会里难免会吃亏。不幸的是我辈无形中也种了这种弱点,以致被人算计吃了大大小小许多苦头。幸亏靠才干和久长的诚实,抵消了一部分。</h3><h3> 先母沈水英(1917一1985),原籍绍兴柯岩柯山下。出身读书人家,其父先为清朝官府幕僚、辛亥革命后行医。先母五官端正,身材苗条。不识字,但思维敏捷、活跃。比如买鲢鱼1斤4两(16两制),每斤2角8分,鱼贩子迟迟报不出价,她却即说:3角5分,勿会错!再如国家经济改革中的承包制,她在治家中早就用过,将每天的菜金平均分给我们子女自理,节约归己。</h3><h3> 先父母生前有过些温馨辰光。母亲初嫁孙家,是二少奶奶(先父排行第二,老大少时溺亡),丈夫在上海有体面的职业,大家族开着丝绸作坊,没有她的压力。父亲时常从上海回绍探亲。小划船在孙家汇头靠岸,进台门后总先到娘娘房里。姑娘小叔们便一涌而上,分抢阿哥从大上海买回的时新东西。这时脾气耿直的爷爷,就会从房外喊进去“绐祥钟屋里(爷爷对儿媳的称呼)留些咚!”家中大物件的洗涤也不用母亲辛劳,一般是请人的。只是有时也会遇些“故事”。一次雇人洗蚊帐,爷爷对先母说,祥钟屋里,你的也去拿来,一起洗进咚。先母照办了。年岁较大的一个姑娘以为是阿嫂“自说自话”,便去告诉娘娘,说做媳妇的连自己的东西都勿洗,也太舒服哉。结果娘娘发话,先母重新将蚊帐从大脚桶中拿出,自已单独去另洗。</h3><h3> 后来祖父母相继去世,当家重担便落在母亲肩上。她谋划得当,处事干脆,成为横湖远近闻名的孙家“祥钟嫂嫂”。此后有二个时期,似是父母亲最温馨的日子。一是父亲赋闲在家期,虽经济上拮据,但两人朝夕相处,甘苦与共,自有恩爱,大的四个子女都在此时期出生。二是全国解放,动乱过后。母亲在绍抚养子女,父亲在汉工作。每年父亲回家探亲时总要安排些有趣的活动,如:与母亲一起带全家到大禹陵、香庐峰春游,许多同学是走路去的,我们却在大树下雇了船;有几个晚上则到新市场大戏院看戏,而且回家时必上同心楼吃烤饺,很香;还有一次,在百货店购物,购了不少。可惜几块414牌毛巾忘在柜上了,发现后去要,已经话勿灵清哉。</h3><h3> 注(3)四男两女。先父母养育子女6人,分别是倩娟、恪伟(可为)、丽娟、恪权、恪明、恪怀。</h3><h3> 父母亲很爱护我们。我读高小时,全家已搬到绍兴城里,租住在吕府十三厅。有一天我与邻家小孩闹点小矛盾,正是父亲回绍期间,他说了我两三句。稍后我到楼上看书,他专门叫人送点心给我,关照不要再不高兴了,其实我早忘了此事。1958年我初中毕业,弃一中而到机械部在杭州办的求是机械中学读中专。父亲知道我己经不向家里要钱,有一次突然汇来5元钱,说要紧要慢时可用。那时学校教室门口放一只开水缸和两只长柄竹罐头,人人用竹罐头直接舀喝,有点龌龊。我用父亲寄来的钱买了一只搪瓷茶杯,从此就自豪地用它舀水喝,不再熬渴。同学来借,除了同桌和那个很漂亮的女生,一般都不借。这只杯化了1元2角钱,剩下的在后来失学寻工作时,陆续买了木刻刀和有关书籍,因为一度想学木刻,学制图,或者到横湖老家养长毛兔,最后都没有结果。二年后父亲由浮肿病引发而去世,我常常想到他当时的生活费仅10多元,5元是多大的比重呀,那个月得生活怎过呀,浮肿病不就是这样日渐积成的吗?啊,可怜的父亲,伟大的父亲!</h3><h3> 母亲虽是“女流之辈”,但对子女很放手,总是支持我们在人生道路上去“闯”,去“搏”。我从事过七、八个行当,企业教书、搬运酱渣,瓷厂彩绘、市职校教书、地区报道组写作丶省写作组写作、丝织厂修理织机、丝织中专教导、厂办主任、厂长助理、市企协秘书长、企业集团常务副总等等。大多数行当母亲还健在,每次告诉她,她总是笑笑说 “侬(你)总做得好个!” 简单六个字很鼓励人。母亲生性急直,看上去比较粗心,但对子女的关爱有时却细得出奇。有一天我陪她看文革后刚开禁的电影《梁祝》,看到动情处我情不自禁湿了眼睛。母亲居然发现了,低声说:“不要难过,伢介好,总有好姑娘来配个。” 她误会我是因遭遇了类似戏中情节而失控。我说“没事,演员演得太生动哉。” 事后想想,母亲的话还是有些道理,或许我不自觉地真的有点共鸣的因素在里头。啊,母爱就是伟大,能察知子女最隐秘的伤痛!</h3><h3> 现在,我们同胞六人早已都成家立业,而且有了第4代。目前孙氏家族共有人口41人,分布在4个国家的多个城市,但仍以绍兴为基本,各有现代住宅。大家族建了微群“向阳门第”,随时联系;逢年过节则大团聚,大欢乐。所有这些,想必都可告慰于先父母的。</h3><h3> 注(4)横湖衰落。横湖是嘉会西南千余米的临河村落,西临迎驾桥。先祖父字梅清,于此置孙家台门三进大宅,创办近代丝绸作坊,设洋机间、摇纺间、帐房间、灶头间等,招用技工纺纾工几十人,产品远销宁沪江北。家宅置有书画、青花瓷、大笔筒、西洋钟等摆设,兴盛一时。9·18事变后,特别是1935年华北事变后,日寇加紧侵华,时局动荡,全国绸业普遍关停,孙氏丝绸作坊亦被迫停办。祖父母在这段经历后相继去世。</h3><h3> 抗战爆发,上海绸庄内迁汉口,职员因交通断绝不能跟进,导致父亲失业。而家中尚有小叔小姑,巳到谈婚论嫁年岁,需由父亲筹钱操办婚事。数因并起,坐吃山空,家境终入困顿。</h3><h3> 注(5)武汉蹇折。日本侵华期间,沿海至内地水陆交通全无,家父困在家中,初领得少许安家费,不久即告全无,如年历七、八年之久。也就在这段时间,自1940年前后开始,我们子女每隔两三年陆续出世。抗战告胜,因父亲是黄金客户的营业骨干,公司始终给其留着职位。于是立即买掉母亲陪嫁金耳环,又低价典出一间房屋,凑足盘缠,前往武汉复职。</h3><h3> 注(6)无暇顾己沉疴烈。公私合营时,父亲月薪定为57元几角。他每月日脚勿塌,寄回绍兴40元,作为7个人的家用和学费。他自已只留十几元,作为吃穿卫理应酬等全部之用,其艰苦可想而知。武汉又多洪灾,每年要轮流参加抗洪 ,冒风淋雨,运土筑堤。父亲身材本就单薄,加之长期缺乏营养,终于在三年饥荒中患上浮肿病,拖至1960年3月,突然并发急性肺炎,不治而与世长逝。大树倾覆,环境又处于大饥荒、大紧缩之中,我们稍大的几个子女陆续退学,或临工,或代课,或支农,勉力觅食,遍尝艰辛。</h3><h3> 母亲遭此打击,原有的胃溃疡和肺结核病雪上加霜。但6个子女的家庭,她必须苦撑下去。曾褙纸、打布柏,贴补家用。变卖房产渡难关,使我子女始终维持温饱。除筹划衣食住行外,随岁月推移,更为渐次面临的子女失业、失学、支农、支工、婚姻等等所煎熬。她的疾病自然没有条件好好治疗和复愈,以至走向极端衰微羸弱,于1985年11月,在无明显征兆下溘然长逝。</h3><h3> 回顾往昔,父母皆因养育我们而忽略和剥夺了对自身的爱惜,以致早早谢世。啊,是我们拖累了他们,致使他们早逝而无缘享受改革开放后的种种美好。每念及此,总有一股哀伤涌上我们的心头!</h3><h3><br></h3><h3>(2019.4.5清明节于香湖岛)</h3> <h3></h3><h3 style="line-height: 30.600000381469727px;">一<span style="line-height: 1.8;"></span></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