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一枕小窗浓睡

燕

黄昏来临，气温又迅速下降了。

阳台上看暮色，满城依然有春天的气息。

翻开《山林日记》，有清明时的描写，这些文字是可以随着二十四节气看到，到什么节气，就是什么样的心情，什么样的景物描写，读着书，亦如同作者一起走在山林中，看杜鹃花开、听小鸟唱歌、听山泉叮咚、看晨雾弥漫，看油桐花开……

清明，祭奠先祖，好像那都是童年时的回忆了。

老家的山头，柏树环绕，那里长眠着我们的先祖。

小时候，不懂害怕，坟头上跑来跑去，甚至坐到了坟头的墓碑上，唯一感兴趣的是坟头墓碑上刻出的字，最初对于书法的感知，可能就来自于墓碑上的那些楷书。

童年没有悲伤，也不懂敬畏，后来懂得生与死，亦如每一株草木的自然荣枯。

山上的岁月，山上的人，来自那里，亦化为了那里的泥土。

生命无常，看似繁华，而实际世间所有的一切都是虚幻。

从前的人，从前的事，越来越遥远。

暮色里，还是不想开灯，听着音乐，书随处散落。

习惯独处，也习惯孤独，一个人静静呆着，也好！

2019.4.6黄昏

一

大半夜，又醒了。

万籁俱静，楼底下仍有车驰过的声音。

气温骤升，温度一下子窜到二十几度，有了早夏的温热。

无法入睡，是开着灯看书，还是静静听时钟的嘀嗒声？

二

昨日去图书馆，走在浓荫覆盖的小道上，春天的暖风一阵阵吹来，树上落叶纷纷扬扬，下起了樟树雨。环卫阿姨在街头，一遍遍地清扫落叶，风扬过，仿佛永远也扫不尽。

借书之际，一豆蔻女孩着汉服进入了图书馆，满头珠钗，轻盈华服，青春、美好、俏丽、活泼，“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一种古典悠远的汉代风情扑面而来。

“真好看”，借书的工作人员轻轻议论。

“是汉服，嗯，真美”，我说。

“哦，原来是汉服，你也有吗？”

我摇头。

“你的旗袍也很好看”，她笑着说。

我笑了，“旗袍工作时能穿，汉服不行，只适合拍照。”

汉服，太过惊艳，只适合豆蔻年华的女子，走到哪里，都有一种清新的气息，令人想到华丽铺陈的汉赋。

喜欢汉服，也喜欢旗袍。

旗袍有古典温婉的风情，是深巷里的一首小诗，是旧时深深浅浅的光影，是从前听留声机的岁月，是百乐门前的繁华与奢靡。

喜欢一直穿着旗袍，行走在路上。

那天，路旁等车，一位阿姨经过，她说：“妹妹，你的衣服真好看，你是穿越过来的吗？”

我笑道：“不是的。”

春天的街头，有轻絮般的落叶，有随处可见的繁花，紫荆、海棠、樱花，樱花生长在浪漫的国度，而海棠，则有一种含蓄典雅与温情。

喜欢将一袭旗袍穿成自己喜欢的风景，有仄仄的诗行，行走在江南的春天里，一切，刚刚好。

三

写完了服饰，楼下的路灯，依然透过纱窗，照到了墙上。

“虫声新透绿窗纱”，此时，乡村的夜，应该有了蛙声，一声声，不紧不慢地，从静夜里穿透过来。

此时，倘若枕着乡村的夜，听蛙声，应该安然入眠。

没有蛙声，只能在想象中。

从前，有蛙声的夜晚，那是在爸爸妈妈的身边，有无边的爱，也有梨花院落、溶溶月色。

生命是什么，是繁花落尽，零落成泥的哀伤。

踽踽前行，一路丢失，一路遗忘……

无边的夜，如一张深色的大网，慢慢袭来。

不必害怕，以文字取暖，深沉且独立。

2019.4.8深夜

躺着，灯下看书。

梁晓声散文《我心灵的诗韵》，读了几篇，竟无兴致再读下去，也许仅仅是因为他的思维里的男性色彩，复杂，遥远。

写他儿子的梁晓声倒是挺可爱的，拿儿子作文章，有一天儿子也对他说：“我也在写你。”儿子与老子，似乎就是天生的“敌人”，---从小看着老哥与老爸的对峙。

困极，才开头，眼睛却睁不开了。

2019.4.7夜

晨读小感

一朵花谢了，另外两朵花又开了。

天清气朗，风大，柔嫩的枝条在风中摆动，却不会折断。

夜醒数次，清晨睡了个天翻地覆，每天能这样睡到自然醒，也是幸福之人。

读几篇干净的小短文，再到阳台上看那些嫩芽，岁月充盈，如此静好。

昨夜的惊魂已过去，暗夜里的影子在大白日下早已无踪。

菡萏的《垂睑》一文，读着愈有味道，“我所喜欢的人家，自是落花垂木，门脸低睑的，虽不至古树绕径，书香通幽，但在桃红瓦飞的牖内，尚需纸黄菜绿，粥软人温。不用“竹篱茅舍自甘心”。清风明月涤尘，流云静水浣心。”

这里又有了隐逸之气，阳光一米，便可穿透层叠的岁月。天地之大，不需要多大的盛气，孤独就好。灵魂无恙，何以安放，只能留给自己。

读林清玄、梁晓声散文，说道的成分太多，世故的成分更多，大众化的，而我偏喜欢这些低眉信手、眼睡低垂、暗暗自喜的小文，无名利之争，无哗众取宠，像山野中的一朵小花，那么自在，又那么孤独。

“小楼一夜听春雨，明朝深巷卖杏花”，深巷一词，让我想起了去周庄，去朱家角，江南的古镇，古典温雅，沉沦在时光深处。人潮簇拥，不知是看风景，还是去看人。斑驳的石桥，古藤缠绕的矮墙，窄窄的小巷，临水的露台、天井、藤椅，铜钱草、睡莲养在石缸里，一切都有了年岁。杏花春雨，该有人在卖杏花，一两声的叫卖，淹没在人群的深处。

杏花春雨，到了人间四月，垂柳阑干，狼籍残红，飞絮濛濛，总有一番惨败的景象。

翠叶藏莺，朱帘隔燕。此时，可否是“双燕欲归时节”？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2019.4.9晨

风大，气温下降，将有雷阵雨。

气温骤降，似乎又回到了冬天。

夜，寂静极了，竟不知道该做什么。

张炜的《山水情结》，并不是写山写水，有太多现代的气息，纷繁复杂，耐着性子也看不下去，一个人，顶着作协主席的头衔，或许并不是文章写得好，而是官做得好。

风飞扬的《不忘初心，一念江南》，类似于白落梅的文笔，却做不到那样精致华美，小女子的矫情与多愁善感。

文字实在是一种有趣的游戏，翻过来覆过去，总有一种细碎的美，好像穿着舞蹈鞋在跳舞，流转、跳跃，旋转的舞台，竟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倘若一个人，将感悟做成了诗，变成了文字，那总是带着心的。《红楼梦》中形容林黛玉，"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纵然林妹妹的心较比干多一窍，多愁善感，情深不寿，然而有心总比无心的好吧。

倘若一个人，纠结于工作、一日三餐、柴米油盐酱醋茶，唯独失去了自我，那还是欠缺了许多，物质固然重要，精神是否自由快乐似乎更重要。想起了苏青的《结婚十年》(并没有看全)，还是更喜欢张爱玲的《惘然记》多一点。

琐碎的生活，其实也蕴含着美，只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

拉杂写来，又类似于胡言乱语了，冷，再看会书吧。

2017.4.11

一

晨，醒来，依然如冬天般寒冷。

披衣去阳台上看花，花开数瓣，颜色惨白了些，绿叶却长得更葱茏了。

再蜷缩到被窝里，看摄影作品，看小短文。

一路行走，一路书写。

绿酒初尝人易醉，一枕小窗浓睡。

双燕欲归时节，银屏昨夜微寒。

二

昨夜微雨，晨见清新怡人小景。

满眼青翠，新绿逼人眼。

花已惨败，零落一地，二十多天的花期，终于告了一个段落。

头晕，无所事事，看了数阕小词，又极倦了。

河畔青芜堤上柳。为问新愁，何事年年有？

三

看书数页，头重，又睡着了。

醒来左肩疼痛。

窗外春光明媚，鸟鸣数声。

不如趁春色尚好，去公园走走吧。

2019.4.11

微阴微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