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

张海鹏

操场

故乡

跃进桥

胡同

集安

东方红

地道

乡愁

我们

防空洞

故乡，是生命的摇篮，又是我心底最软地方。不管你身处何方，她永远都站在那里翘首以盼，像在等待自己的孩子随时归来。

正如歌中所唱：“天边飘过故乡的云，她不停地向我召唤，当身边的微风轻轻唤起，有个声音在对我呼唤，归来吧，归来哟，浪迹天涯的游子，归来吧，归来哟，别再四处漂泊……”

故乡的云

想必费翔的这首“故乡的云”大家都还熟悉吧，这首歌曲是他在1987年春晚演唱的，当时这首歌曲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听后还不能真切地感受一个游子的思乡之情，当我正在学唱这首歌时，我却匆匆地离开了我的故乡。真是初闻不识歌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

屈指算来，离开集安已经32年了。1987年4月13日，也就是32年前的今天，我随父母带着儿时的遗憾和对新环境的憧憬，离开了那山，那水，那人。如今，一晃儿30多年过去了，每当我想起那年，那月，那些阳光灿烂的日子，我仍会感慨万千。

永恒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故乡，她又是最美的。只有当你离开她时，才会发现她除了固有的可爱之外，你的思想还被慢慢地注入了丰富的情愫与内涵，这种情愫与内涵会随着时间转化发酵，时间越久滋味越浓。

近些年来我曾多次回到故乡，每一次回来都会发现新的变化和可喜之处。我目不暇接地望着久违了的故乡，让我深沉地感受到了故乡山魂水韵的柔美；清悠律动的节奏；整洁文明的面貌。

这样的情景，好似老友间一场久别的重逢，又似一壶陈年的老酒，散发出股股沁人心脾的香气，一切毫无违和做作，来的是那么的自然轻快。

不过，当我从迷人的夜色中慢慢地走出来时，感觉自己已经是多余的了，因为我知道过不了多久还要离去，这样的情绪对我来说算是一种无奈吧。 乡愁

我理解的乡愁，就是一个人在一个地方生存了一段时间，离开之后突然发觉对她产生了非常想念的一种思绪。乡愁是思之无尽的，它又是一种思念，就像脉搏，一头连着心脏，不论何时，只要用手摸摸就能够感受到她的勃勃而动，对我来说她一直都在，且历久又弥新。

每当我想起故乡，就会想起这里的亲朋好友和一些零星旧事，这些旧事时不时从远方慢慢摇来，一帧帧，一幕幕，像电影，更像梦境。童年的记忆是有温度的，因为它常年地占据着我记忆的温床。相信下面几件小事也能勾起您童年时的美好回忆。

桥

西大河，也叫通沟河；后来被考证为豆谷河。但我更愿叫它西大河，因为这么叫让我感觉亲切。人生犹如一条河流，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条属于自己的河，我认为西大河就是那条我心中的生命之河，它会伴随着我的人生轨迹义无反顾地流向远方。

说起西大河，就不得不说说跃进桥，这座桥建于1958年，时逢大跃进年代故取名跃进桥。这座桥很有特点，整桥为青石所建又称石桥，小时候印象中的“集安白酒”的注册商标就是“石桥牌”的，上面刻画的原型就是这座大桥。

从我有记忆时就知道这座桥，幼年在城北老宅睡觉时，我从炕上掉了下来，不幸把右肩锁骨摔断了。后来，爸爸找了台212吉普车把我拉到麻线镇接的骨，当时212载着我从大桥上呼啸而过，也许是从这时开始，这座桥便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小伙伴们，你们现在时常还会去跃进桥溜达吧，还记得大桥东西两端桥头两侧的那四块又厚又长的大青石墩吗？在历经了半个多世纪时间，现在仍然四平八稳地摆放在那里，我有时回家还会上去坐坐，小时候我可没少在上面躺着或是爬上爬下的玩儿。这也算是跃进桥留下为数不多的印记了。

小时候，我记得桥两端的桥栏上“跃进桥”三个字以及年号都是用青铜铸造的，那时感觉很上档次，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几个铜字上的一笔一画在逐渐丢失，这让我感到很可惜。

近年来我再去看的时候，这些青铜字已经彻底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用颜料写上去的了。你们知道这几个字前世今生吗？大桥竣工之时，恰巧在通沟古墓群出土了大量的古钱币，有人提议可以把这些古钱币化了，铸就了“跃进桥”这三个大字。呵呵，我很“佩服”当时这些人丰富的想象力，这样的来历还不如没听说好受些。

防空洞

集安城不大，不像大都市地下有地铁，但集安地下也别有洞天，下面修建了四通八达的防空洞。在我的母校实验小学院内有一个防空洞的出入口，这里是男孩子向往的好去处，小时候我们管它叫“地道”。

地道口建在学校院内东侧围墙边，铁门上偶有上栓。但在不上栓的时候，我们经常会进去光顾一段距离。有时上课的铃声响起了，老师发现有的同学没回来，就会问大家：“这几个是不是又顺着尿道儿钻地道去了。”同学们哈哈一阵大笑，因为地道口紧挨着学校东南角的男厕所。

油毡纸，一种普通的建筑材料。但在我们这里确是钻地道的宝贝，除此之外，还有塑料布、橡胶皮，总之凡是能烧的东西都可入我们的法眼。这些东西可燃性高，是制作火把的上等材料。

有一次，我们几个小伙伴准备了充足的“火把”，一步一步地下到最低处，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十字路口，经过商议后我们决定往东去，在里面每走一段路程在地下就会有一个路牌，上面明确标注着地上的位置，比如：东方红电影，新华书店，二百货等等。集安的主要街路的标致性建筑的位置地下的防空洞通道中都能找到，我真由衷佩服劳动人民的聪明才智，现在想想才感受到大人的良苦用心，在学校中设立了这样的防空出入口来保护师生的安全。

我们顺着这条路又向北转，地道里不时有成群的蝙蝠从我头顶飞过，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这种动物，一时吓得我不知所措。一直向北方直到走着的我们看到了些许光亮，到了尽头发现一铁栅栏门，举目观望，外面绿树成荫、山石陡峭，我想这里应该是大禹山脚下了。

那时的我们没有手表，只是心里算计着时间，另外手中的火把也告急了，我们便前队变后队往回走。那时我干什么都毛手毛脚，慌慌张张，在点“火把”时，燃烧后的油毡纸滴下的小火球粘到了我的右手上，直到现在手上还清晰可见一个圆形疤痕，当时虽然很疼，但给我留下一个青春的记号。

地道的好玩儿，就在于里面充满了惊奇，地道里是黑的，但我的心是亮的。 东方红电影院

老照片中的“东方红电影院”，曾经坐落于集安城南主街，影院两侧墙上绘有当时正在公映的电影，《武当》《城南旧事》的宣传海报。这两部电影上映之时，我就是在这里看的。我对“东方红电影院”怀有很深的感情，因为这里承载了我儿时欢愉，更是我梦开始的地方。

每当我看见这张老照片时，如同昨日重现，会想起30年前老城改造时的场景，尤其“东方红电影院”轰然倒塌的一瞬，仿佛随着我的青春之梦一同灰飞烟灭，我视这一瞬间是一场送别，这一瞬送走了一个时代的记忆。

小胡同

我9岁以后，从国内城城北墙根儿底下的一条小胡同搬到了城南的另一条胡同里，这条胡同是一条土路，天气晴好路面硬实古朴，但凹凸不平。每逢雨天便生泥泞，雨水若大，胡同两侧的排水沟犹如两条小溪，唱着欢快的小曲儿，从每家每户的门前流过。

我喜欢这条胡同的原因有两个，一是胡同与之相连的丁字路口处向北延伸出一条小胡同，这条小胡同可直通大操场。二是胡同东边儿的尽头是一堵矮墙，加个助跑儿就跳过去了，墙的那边就是实验小学院内，现在想想我上小学时真的很享福。这里简直就是我的福地，后来，集安旧城改造时这里就被夷为平地了，再后来，这里建起了新的住宅小区。 大操场

我对大操场的爱是发自内心的，直到今天也无法找到任何东西替代。在大操场的东北角有我上过的幼儿园；在大操场的东南角是我上过的小学；去往7中的路上经过大操场的西侧，大操场是我人生旅途的重要一站，只是没等到站就提前下车了。

难忘，大操场与小伙伴结下的深厚友谊；难忘，大操场白杨树爬上爬下找寻洋辣罐儿的有趣经历；难忘，大操场捡拾树叶与小伙伴们拔“麻将”争个输赢；难忘，大操场看台下黑暗空间的猎奇；难忘，大操场欢度过的每一个“六一”儿童节……

后来的我们

又是一年春好处，现在的集安一定是春意盎然，满目春光了。好想带着悠悠的乡愁，信步走在似曾相识的马路上，怀揣儿时的记忆，踏行在古老的胡同中，追忆青春的梦想，然后再驻足于古老沧桑的跃进桥上的时候，那一刻定会穿越时空，与往事展开深切的对话。

手指疾速地划着，不断地点着手机屏幕，心里想着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里，写下这篇文章，以此来凭吊故乡。我想着，写着，试想，如果手机里面没有一些有温度的、有记忆的、有情怀的东西，那么我们的手机除了能打电话以外，比玻璃镜子强不了多少。

后来，无论何时何地，美丽迷人的故乡都会伴我同行，这里承载着我美好的童年，也印记了我人生的初心与初辙，我永远不会忘记她。

后来的我们，应该学着只争朝夕，更要珍惜每一处风光，直到走着的我们也成为一处风光……

摄影：张海鹏

注： “防空洞”“东方红电影院”“大操场”图片源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