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颜渊第十二</b></h3><h3><b><br></b></h3><h3><b>【颜渊问仁。子曰:“克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颜渊曰:“请问其目。”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颜渊曰:“回虽不敏,请事斯语矣。”】</b></h3><h3> 颜渊问怎样做才是仁。孔子说:“克制自己的私欲,恢复到礼的要求,这就是仁。一旦这样做了,天下的一切就都归于仁了。实行仁德,完全在于自己,难道还在于别人吗?”颜渊说:“请问实行仁的条目。”孔子说:“不合于礼的不要看,不合于礼的不要听,不合于礼的不要说,不合于礼的不要做。”颜渊说:“我虽然愚笨,也要照您的这些话去做。” </h3><h3> 这节颜渊问仁,孔子分别从仁之体用做了回答。我们先看孔子如何讲述仁之体。子曰:“克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这里讲仁之体,又讲了三层意思。首先,“克己复礼为仁”是儒家修身的最高心法。“仁”的本体是形而上的概念,同道家的“无”,佛家的“空”是同一而异名。我们如何能让自身达到礼的“中和”状态,办法只能“克己”,为善去恶让自己回归于礼,这也就达到“仁”的境界;其次,为何说“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这就是儒家的天人合一思想,你一但达“中和”的仁境,就与天地万物融为一体。恢复人之本性,内心清静,不被世俗欲望左右,就明白了“圣人眼里皆圣人”的道理。天和人本为一体,天下不归仁只是你原来心性被外物蒙蔽的一种状态;最后,讲“为仁由己,而由人乎或?”是告诉我们求仁,守仁,利人,安仁之道全在自身,不能向外求,这也就是儒家“君之求助与己”的道理。</h3><h3> 我们再看仁之用。颜回问仁的条目,即是问克己复礼的具体方法。当然离不开“视、听、言、动”这些日常行为。“非礼”不是让你见到不好的违礼的事物就躲开远离。而是让你自己“视、听、言、动”都能抛弃私欲,用“中和”状态来要求自己,去面对万事万物。这样“克己”才能达到“仁”的状态。所以王阳明反对学生们一味静坐养心,空谈心性,让他的弟子们在“事上练”。这“事上练”的功夫就是“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h3><h3><b> 【仲弓问仁。子曰:“出门如见大宾,使民如承大祭。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在邦无怨,在家无怨。”仲弓曰:“雍虽不敏,请事斯语矣。”】</b></h3><h3>仲弓问怎样做才是仁。孔子说:“出门办事如同去接待贵宾,使唤百姓如同去进行重大的祭祀那样慎重。自己不愿意做的,也不要强加于别人。在国家任职的时候不做令人怨恨的事,在家居住也没有让乡邻厌恶的行为。仲弓说:“我虽然笨,也要照您的话去做。” 下来几节弟子问仁,孔子根据各人的表现,孔子讲仁用的侧重点不同。“出门如见大宾,使民如承大祭”即如上对颜回讲的“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的具体运用。仲弓是孔子弟子德长者之一,这里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也是儒家最高的修身境界了。记得《公冶长》篇子贡曰:“我不欲人之加诸我也,吾亦欲无加诸人。”子曰:“赐也,非尔所及也。”;也是讲“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但孔子认为他还做不到。这里孔子用这句话教导仲弓,也可见仲弓的德行高与别人。能做到“在邦无怨,在家无怨”肯定要“非礼勿视、听、言、动”了。这种“无怨”也是仁的象了。</h3><h3><b>【 司马牛问仁。子曰:“仁者,其言也讱。”曰:“其言也讱,斯谓之仁已乎?”子曰:“为之难,言之得无讱乎?”】</b></h3><h3>司马牛问什么是仁。孔子说:“仁德的人,讲话很慎重。”司马牛说:“只要语言谨慎,就可以认为是仁了吗?”孔子说:“做起来都很难,说话能不慎重吗?” 司马牛修养功夫不及颜回、仲弓。《史记·仲尼弟子传》中说他“多言而躁”。孔子针对他的毛病,让他在讲话上修“仁”,君子“言必行,行必果”,当然要讲话慎重。“其言也讱”不是让他装不会讲话的样子,是让他谨记“非礼勿言”的修身方法。这方面做好了,扩而充之也能达到“仁”境。</h3><h3><b>【 司马牛问君子。子问:“君子不忧不惧。”曰:“不忧不惧,斯谓之君子已乎?”子曰:“内省不疚,夫何忧何惧?”】</b></h3><h3>司马牛问怎样去做一个君子。孔子道:“君子不忧愁,不恐惧。”司马牛道:“不忧愁,不恐惧,这样就可以叫做君子了吗?”孔子道:“自己做事问心无愧,那有什么可以忧愁和恐惧的呢?”上面问仁孔子告曰“言讱求仁”,是用“非礼勿言”来修身。这里问君子曰“不忧不惧”是让其省行无忧无惧,是“非礼勿行”的修身道理了。君子“往事不悔,来事不豫”,本来自是不忧不惧的。可司马牛并没懂,再次追问。孔子只能告诉他常自省自己的言行能保持无疚,自然就不因所疚之事忧惧了,克服他“行躁”的毛病,这也算是针对司马牛这个层面人修身的方便法门。</h3><h3><b> 【 司马牛忧曰:“人皆有兄弟,我独亡。”子夏曰:“商闻之矣: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君子敬而无失,与人恭而有礼,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君子何患乎无兄弟也?”】</b></h3><h3>司马牛忧愁地说:“别人都有兄弟,唯独我没有。”子夏说:“我听说过:‘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君子只要对待所做的事情严肃认真,不出差错,对人恭敬而合乎于礼的规定,那么,天下人就都是自己的兄弟了。君子何愁没有兄弟呢?” 桓魋违礼,犯上作乱司马牛不认这个哥哥了。上节讲君子不忧不惧,这里司马牛因兄而忧了。子夏劝解宽慰司马牛的话有两层意思。一、“死生有民,富贵在天”是要他明白万事万物都有其定数,个人无法左右其根本。是告诉他要面对现实,活在当下,不要因发生了的事情忧虑了。二、“君子敬而无失,与人恭而有礼。四海之内皆兄弟也” 从字面意思是说只要你躬行君子之道,天底下志同道合的兄弟很多。细研究,“四海之内即兄弟”也从兄弟角度说了天人合一的道理,能悟尽感受此理,前提当然是克己复礼。这句话也看到儒家那种弘毅的大气度,怪不得千百年来成了人们耳熟能详的名句。</h3><h3><b> 【子张问明。子曰:“浸润之谮,肤受之愬,不行焉,可胃明也已矣。浸润之谮,肤受之愬,不行焉,可谓远也已矣。”】</b></h3><h3>子张问怎样做才算是明智的。孔子说:“像水润物那样暗中挑拨的坏话,像切肤之痛那样直接的诽谤,在你那里都行不通,那你可以算是明智的了。暗中挑拨的坏话和直接的诽谤,在你那里都行不通,那你可以算是有远见的了。”。能不被“浸润之谮,肤受之愬”,就是让你的思想不被别人慢慢腐蚀改变,不被别人左右做出一些不正确的决择。要想让“浸润之谮,肤受之愬”在你身边不行,你首先要知人,识人。要“视其所以,观其所由,察其所安”看清他说话的目的,这样就不易被“浸润”了。其次,要想真做到远离那些“谮愬”,根本要做到自知,自己了解自己,常自我反省,那样谮言愬行自能不攻自破。这也如老子讲的“知人者智,自知者明”。为何又讲“浸润之谮,肤受之愬,不行焉,可谓远也已矣。”呢?因为将其明扩充推广就是远。如《书》曰:‘视远惟明’。”,远则明之至也。古人用视远喻明察秋毫。</h3><h3><b> 【子贡问政。子曰:“足食,足兵,民信之矣。”子贡曰:“必不得已而去,于斯三者何先?”曰:“去兵。”子贡曰:“必不得已而去,于斯二者何先?”曰:“去食。自古皆有死,民无信不立。”】</b></h3><h3>子贡问怎样治理国家。孔子说:“粮食充足,军备充足,老百姓信任统治者。”子贡说:“如果不得不去掉一项,那么在三项中先去掉哪一项呢?”孔子说:“去掉军备。”子贡说:“如果不得不再去掉一项,那么这两项中去掉哪一项呢?”孔子说:“去掉粮食。自古以来人总是要死的,如果老百姓对统治者不信任,那么国家就不能存在了。” 我们如何理解孔子逐步的“去兵”“去食”呢?春秋时霸道横行,各国以武力得天下,所以孔子说为政者三“足食,足兵,民信”。“去兵”体现了孔子推行王道,以仁治国的思想;“去食”看的出孔子治国思想更注重文化的引导,认为“民无信不立”是对民众的尊重,不认为民众只是为吃饱穿暖而归服于君。这里也看到孔子是没有愚民思想的,前面我们解读“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有人认为孔子有愚民思想,读这里就是证明孔子尊重民众的佐证。到后来孟子提出“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的思想,都是孔子思想与时俱进的发挥。</h3><h3>【<b> 棘子成曰:“君子质而已矣,何以文为?”子贡曰:“惜乎,夫子之说君子也!驷不及舌。文犹质也,质犹文也。虎豹之鞟犹犬羊之鞟。”】</b></h3><h3>棘子成说:“君子有笃厚朴实的本质就行了,文采有什么用呢?”子贡说:“先生这样谈论君子,可惜说错了。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文采如同质朴,质朴如同文采,二者同样重要。就像虎豹的皮去掉毛的文饰以后与狗羊的皮去掉毛以后没有分别一样啊。” 棘子成可能认为当时社会人们过分注重“文”,而认为君子注重“质”就行了。子贡举例“虎豹之鞟犹太羊之鞟”来说明“文”的重要性。但子贡不是偏重于“文”,认为“文犹质也,质犹文也”,文质一样。这同前面孔子讲的“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是一个意思。<br></h3><h3><b>【哀公问于有若曰:“年饥,用不足,如之何?”有若对曰:“盍彻乎?”曰:“二,吾犹不足,如之何其彻也?”对曰:“百姓足,君孰与不足?百姓不足,君孰与足?”】</b></h3><h3>鲁哀公问有若说:“年景不好,国家用度不足,怎么办?”有若回答说:“为什么不实行十分抽一的田税制度呢?”鲁哀公说:“十分抽二的田税,我尚且感到不能保证足够,如果像你说的,又怎么能够保证用度呢?”有若回答说:“老百姓富足了,国君又怎么能够用度不足呢?老百姓贫穷了,国君又怎么能够丰足呢?” 这里有若也在讲国家富强应以民为本的道理。我们都知道,财用不足,要懂的开源节流的道理。鲁哀公之举,不考虑节流,只想简单加征税收,是损源,是竭泽而渔的行为。有若让其饥年减赋,就是让人民修养生息,强国之本。民与君本为一体,孰能重此轻彼。</h3><h3><b> 【子张问崇德辨惑。子曰:“主忠信,徙义,崇德也。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既欲其生,又欲其死,是惑也。‘诚不以富,亦祗以异’。”】</b></h3><h3>子张问怎样提高道德修养水平和辨别是非迷惑的能力。孔子说:“以忠信为主.使自己的言行合于义,这就是提高道德修养水平了。爱一个人,就希望他活下去,厌恶起来就恨不得他立刻死去,既要他活,又要他死,这就是迷惑。(正如《诗》所说的:)‘即使不是嫌贫爱富,也是喜新厌旧。’” 崇德也是人们形容修身的一个标准了。“主忠信”是修心,心正意诚。“徏义”是修行,是行为适合道义。这里是讲崇道是表里如一,“知行合一”的一种修养;“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可见这种惑与外物无关,爱恶都是你内在“良知”受外界影响或对或错的一种反映,外物本在那里,并无爱恶之分。可见辨惑的根本是要你克己修身,保持内心清静,恢复“良知”本性,自然能准确知善恶,生活中“惑”不辩自清;“诚不以富,亦祗以异”朱熹认为错简。当在第十六篇‘齐景公有马千驷’之上。我倒觉得这句诗正是对上述内心之“惑”的一种说明,不管是嫌贫爱富,还是喜新厌旧都是你内心“良知”被外物蒙蔽,你做出的种种表现反应。这里总的是说“崇德辨惑”之道无他,要向内心求,恢复自己的本性。如孟子讲的“为学之道无他,求其放心已矣”。</h3><h3><b>【齐景公问政于孔子。孔子对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公曰:“善哉!信如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虽有粟,吾得而食诸?”】</b></h3><h3>齐景公向孔子问政治。孔子答道:“君要像个君、臣要像个臣、父亲要像个父亲、儿子要像个儿子。”齐景公说:“说得好极了!如果君不像君、臣不像臣、父不像父、子不像子,即使粮食再多,我能吃到吗?” 社会由人组成,为政的根本是以人为本,调和人与人的关系和谐共存。调和人与人的关系的前提,当然是先将每个人“调和”,让其克己修身,以礼而行了。这样,人人安身自处,社会自然和谐了。孔子提出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一言中定为政的根本。也就是“君子素其位而行”在人伦关系的运用。我们今天说的“不要鼻子里插葱,装家”就是调侃那些做啥不像啥,不安守本份,“君不君,臣不臣”的人。</h3><h3><b>【子曰:“片言可以折狱者,其由也与?”子路无宿诺。】</b></h3><h3>孔子说:“能够依据诉请者一方的话语就可以判断案件的,大概就是仲由吧?”子路履行自己的诺言从不拖延逾期一天。“片言折狱”是孔子对子路处事果断的赞许,因为这种果断是建立在“无宿诺”这种诚信基础上的。诚是也种智慧,信是种品格,诚信也是一种修养。</h3><h3> </h3> <h3><b>【子曰:“听讼,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乎?”】</b></h3><h3>孔子说:“审理诉讼,我和别人一样。但一定要让人们没有诉讼才好!” 范氏曰:“听讼者,治其末,塞其流也。正其本,清其源,则无讼矣。” 听讼治末塞流,做到子路之勇,果断外理是好。但还不够,要正本清源,使社会无讼,还要有知和仁了。这两节是通过听讼这件事,来说明君子要知仁勇全面修养的道理。</h3><h3><b> 【子张问政。子曰:“居之无倦,行之以忠。”】</b></h3><h3>子张问如何治理政事。孔子说:“居于官位不懈怠,执行君令要忠实。” 程子曰:“子张少仁。无诚心爱民,则必倦而不尽心。故告之以此。” 如程子所言,孔子回答子张问政,并未阐述具体政事,而是针对子张存在的问题,直指为政之道就是个人的修养来勉励他。</h3><h3><b>【子曰:“博学于文,约之以礼,亦可以弗畔矣夫!”】</b></h3><h3> 这节我们在《雍也》篇已解读过。放在这里是指出拥有上面讲的修养学问,就要懂得这些修身的方法。</h3><h3><b> 【子曰:“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小人反是。”】</b></h3><h3>孔子说:“君子成全别人的好事,而不助长别人的恶处。小人则与此相反。”这同样是讲修身的方法。同王阳明提出的“为善去恶”致良知,“格物”方法是一个道理。其实以上三节孔子都是针对子张问政,谨告为政的三个修身方法。</h3><h3><b>【 季康子问政于孔子。孔子对曰:“政者,正也。子帅以正,孰敢不正?”】</b></h3><h3>季康子问孔子如何治理国家。孔子回答说:“政就是正的意思。您本人带头走正路,那么还有谁敢不走正道呢?” 季康子是鲁国的权臣,季氏是三桓之一。季康子问政,孔子的回答很巧抄。“政者,正也”一方面也暗示季康子权凌鲁君之上,为政之不正处,欲使康子克己而正。另一方面也是说明为政之人的表率作用,自己能正心诚意为政,下面的人自效仿以正。如“晋王好恶衣,大臣都穿破羊裘。 越王好勇,而民多轻死。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这些故事都是在讲述“上有所好,下必甚焉”这个道理。</h3><h3><b>【 季康子患盗,问于孔子。孔子对曰:“苟子之不欲,虽赏之不窃。”】</b></h3><h3>季康子担忧盗窃,问孔子怎么办。孔子回答说:“假如一个人不贪图财利,即使奖励偷窃,他也不会去偷盗。”治盗也是为政,治盗的根本是让人自己不愿去盗窃。而不是用些反窃手段让人不敢去盗窃。孔子的意思和老子讲的“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是一个道理。但这种人们根本价值观的改变,一样离不开上面领导的率先垂范。</h3><h3><b> 【季康子问政于孔子曰:“如杀无道,以就有道,何如?”孔子对曰:“子为政,焉用杀?子欲善而民善矣。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风必偃。”】</b></h3><h3>季康子问孔子如何治理政事,说:“如果杀掉无道的人来成全有道的人,怎么样?”孔子说:“您治理政事,哪里用得着杀戮的手段呢?您只要想行善,老百姓也会跟着行善。在位者的品德好比风,在下的人的品德好比草,风吹到草上,草就必定跟着倒。” “杀无道,以就有道”是治表不治本。孔子讲“子欲善而民善矣”同样是讲“上有所好,下必甚焉”的为政之道。“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风必偃。”比喻在上者能以德化民,则民风向善,犹风吹草偃。“草偃风从”这个成语就出自此处。</h3><h3><b> 【 子张问:“士何如斯可谓之达矣?”子曰:“何哉,尔所谓达者?”子张对曰:“在邦必闻,在家必闻。”子曰:“是闻也,非达也。夫达也者,质直而好义,察言而观色,虑以下人。在邦必达,在家必达。夫闻也者,色取仁而行违,居之不疑。在邦必闻,在家必闻。” 】</b></h3><h3> 子张问:“士怎样才可以叫做通达?”孔子说:“你说的通达是什么意思?”子张答道:“在国君那里要有名望,在大夫那里也一定要有名声。”孔子说:“这只是虚假的名声,不是通达。所谓达,那是要品质正直,遵从礼义,善于听取别人的话语,观察别人的脸色,经常想着谦恭待人。这样的人,就可以在国君的朝廷和大夫的封地里才能真正通达。至于有虚假名声的人,只是外表上装出仁的样子,而行动上却正是违背了仁,自己还以仁人自居不惭愧。但他无论在国君的朝廷里和大夫的封地里都必定会有名声。” 这里孔子和子张讨论的,就是讲做学问要务实,不为名利所学。也就是我们要为己所学—达,做学问是为了使自己内外言行合于仁、义、礼的德性。而不是为人之学—闻,做学问只是为了给别人展示,闻名天下,而不注重自己内在修养的提升。读到这,我们今天的人要好好反省了,就拿我们面对教育这件事来说,孩子的高分数,重点学校是唯一目标。就连上大学选专业,也会主要考虑将来毕业从事什么工作,什么行业待遇好等,几乎不考虑个人条件或趋向爱好。“闻”成了我们教育的目标:成绩有闻,学校有闻,专业有闻,工作有闻,待遇有闻。这时,你一定好好体会一下孔子说的 “夫闻也者,色取仁而行违,居之不疑。在邦必闻,在家必闻。”这句话。这种为人之学、为闻之学是会“在邦必闻,在家必闻”,只怕时间久了,只会有“坏闻”“臭闻”。我们也不是提倡“不闻”,而是要以达而闻,这样才能真正“闻达天下”。</h3><h3><b> 【 樊迟从游于舞雩之下,曰:“敢问崇德,修慝,辨惑。”子曰:“善哉问!先事后得,非崇德与?攻其恶,无攻人之恶,非修慝与?一朝之忿,忘其身,以及其亲,非惑与?”】</b></h3><h3>樊迟陪着孔子在舞雩台下散步,说:“请问怎样提高品德修养?怎样改正自己的邪念?怎样辨别迷惑?”孔子说:“问得好!先努力致力于事,然后才有所收获,不就是提高品德了吗?多做自我批评,不去批评别人,不就是检讨自己的邪念了吗?由于一时的气愤,就忘记了自身的安危,以至于牵连自己的亲人,这不就是迷惑吗?”前面子张问崇德辨惑,孔子主修身以内作答。樊迟在孔子弟子中相对愚钝,在这类似子张所问,孔子就用日常浅显易懂的行为作答。“先事后得”“无攻人之恶”“不因一朝之忿,而忘其身其亲”这三种行为其实都是让樊迟遇事不向外追逐,做事首先不能想到是为利,有过不能在别人身上找原因,不能被外界环境左右自己的情绪。这三种行为都做到了,自是向内心求,时时自省以修身了。这里同子张问崇德辨惑结合起来看,这一内修一外修的回答也体现了儒家一以贯之的修身之道。同时又一次看到孔子因材施教的教育方法。</h3><h3><b> 【樊迟问仁。子曰:“爱人。”问知。子曰:“知人。”樊迟未达。子曰:“举直错诸枉,能使枉者直。”樊迟退,见子夏曰:“乡也吾见于夫子而问知,子曰:‘举直错诸枉,能使枉者直’,何谓也?”子夏曰:“富哉言乎!舜有天下,选于众,举皋陶,不仁者远矣。汤有天下,选于众,举伊尹,不仁者远矣。”】</b></h3><h3>樊迟问什么是仁。孔子说:“爱人。”樊迟问什么是智,孔子说:“了解人。”樊迟还不明白。孔子说:“选拔正直的人,罢黜邪恶的人,这样就能使邪者归正。”樊迟退出来,见到子夏说:“刚才我见到老师,问他什么是智,他说:‘选拔正直的人,罢黜邪恶的人,这样就能使邪者归正。’这是什么意思?”子夏说:“这话说得多么深刻呀!舜有天下,在众人中挑选人才,把皋陶选拔出来,不仁的人就被疏远了。汤有了天下,在众人中挑选人才,把伊尹选拔出来,不仁的人就被疏远了。” 樊迟在这接着问更深层次的“仁”和“知”,孔子一样用日常行为来回答他。我们先来看“仁者爱人”,这个爱不是我们简单的喜爱,是一种大爱,要勉励先进,帮助后进。让每个人都趋于仁。“智者知人”这句话是根据上句“仁者爱人”来的,你不了解人又如何去爱人。樊迟没听明白,应该是没明“仁”和“知”的关系,孔子又进一步讲“举直错诸枉,能使枉者直”。“举直错诸枉”首先要知“直”知“枉”才行,这就是“知”了。“能使枉者直”使不好的变好,当然是“仁”了。这里是说“知”和“仁”是一体的,是互相为用的。可惜我们的樊迟真有点天资不足,还是没弄明白,就退出来去请教师兄子夏了。子夏就列举历史上“舜举皋陶”“汤举伊尹”的例子来说明“举直错诸枉,能使枉者直”的道理。</h3><h3>【<b>子贡问友。子曰:“忠告而善道之,不可则止,毋自辱焉。”】</b></h3><h3>子贡问交友之道。孔子说:“忠诚地劝告他,善意地引导他,如果不接受,就停止劝导,不要自取其辱而又失去友谊。” 看来交友和事君原则是一样的。前面《先进》篇讲“所谓大臣者,以道事君,不可则止”。如果你忠告善道而不懂得适可而止,结果就会出现子游说的:“事君数,斯辱矣;朋友数,斯疏矣”。</h3><h3><b> 【曾子曰:“君子以文会友,以友辅仁。”】</b></h3><h3>曾子说:“君子以文章学问来结交志同道合的朋友,用朋友来互相帮助提高仁德修养。”上面讲交友需要注意不好的一面,这里通过曾子语接着讲交友积极的好的一面了。朱子曰:“讲学以会友,则道益明;取善以辅仁,则德日进。” 《颜渊》篇到这结束了,最后告诉我们不管是以文会友,还是以武会友,交友也是修身,交友修身的最高境界是“以友辅仁”共同进步。</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