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之国 南非 (一)

志杰

<h3>摄影 志杰</h3><h3>文字 志杰</h3> <h3>我是在2010年的5月,劳动节前后,造访了南非,回来写过一篇游记。为了留给子孙近日思改,重读了《南非通史》和相关的几本书,温故而知新,几乎抛开了原来的文稿重新写了。 人是个观念动物,看事这样,看人如此,看风景带观念八九不离十。我是一个与共和国同生共长的中国人,远涉重洋来到非洲的南部看南非,表述的,自然是一个中国人眼中的南非。而今,于我孙子就成了听爷爷讲南非的故事。</h3> <h3>当年决定赴南非的计划后,我的一位长期在日本学校工作的老友诧异地问,“张老师,南非的治安很不好,干吗要去那里?” 我告诉她,南非是令人向往的,是今生一定要去的地方。好望角地处非洲大陆的最南端,浩瀚的印度洋与大西洋在此交汇,500年前葡萄牙的航海家到达和绕行那里是东西方贸易和交往的重大历史事件。西方的探险家开创的大航海于人类社会的发展具有十分重大的影响。今生一定要在那里站一会,即使几分钟也好,亲身体验风暴之角海风的浸洗。</h3> <h3>好望角,风暴之角。</h3> <h3>南非这块土地非常的神奇,人类学家的研究几乎可以确定那里是人类的起源地之一,迄今遗存着数以千计的早期人类的岩画。那里生息的人种和民族是五彩斑斓的,有白色的、黑色的和杂色的。就是白色人种的构成也是很复杂的。法定的官方语言竟多达十一种。首都还以行政的、议会的和司法的来划分,设在三个不同的城市。</h3> <h3>那里的有些自然环境仍然保持着原生态,生存着非人类的野生动物。我渴望见识原生态的大自然,亲历其中的动物野性。在南非这片原本沉寂的大地上,是大航海的开拓者带来了白色人种的殖民者;自发现了钻石和黄金,蜂拥而至的移民掀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淘金热”,尽显人世百态。我想见识南非的钻石,探寻人与钻石的故事。捷足先登的旅行者已经告诉我们,南非是世界上最热门的旅行国度之一。</h3> <h3>从亚洲的东海之滨到南非是十分的遥远。4月25日乘SQ833新加坡航空公司的航班,下午4点半从浦东机场启程。搭载的是波音777–300大型客机,机身长70多米,332个座位。浦东至新加坡的空中航行距离约3800公里,飞行时间为5个小时。我切身体会了堪称世界一流的新航服务。行程中与我邻坐的是弘理投资有限公司的总经理上官晓华先生,智慧且健谈。与我聊时事、经济、伦理和宗教,还扯到茶道和艺术欣赏,都成了“万包全书”。就这样打发了原本乘机枯燥的时间。</h3> <h3>弘理投资有限公司上官晓华先生。</h3> <h3>新加坡是个弹丸之地,蕞尔小国的纬度靠近赤道,东经与上海偏差不多,没有时差。飞机降落时已是夜晚,转乘飞往约翰内斯堡的航班还有4个多小时。樟宜机场为转机的旅客提供了十分舒适的休息环境和设施。我不知哪来的精神,并没有静下来休息,东张张,西望望,一会儿被珍奇艳丽的兰花吸引,去赏花;一会儿被琳琅满目的免税商品诱惑,去扫一眼。其实是一点行情都不懂,不由自主地装模作样似乎像一个化妆品的行家,惹得殷勤的服务员喋喋不休地推介了老半天。后来,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是从上海来的吗?” 那语气和神情让人觉得话中有话,以为,上海的男人购物也许没有自决权。闲逛本来就是一种随意的行为,对于平时处在紧张状态下工作的人,称得上是一次释放。</h3> <h3>4月26日凌晨2点零5分,乘坐SQ478新航的班机启程了。行程中我不时地关注显示屏上的飞行图和相关的飞行数据,飞行高度稳定在10972米,起飞后的航线是往南偏西方向。飞越印度尼西亚的苏门答腊岛,即进入印度洋的空域。长时间在大洋上空飞行,几经气流影响的颠簸还是被惊到了。飞行途中人们最讨厌的是一张乌鸦嘴,望望同伴,个个默不作声,人人紧绷着脸,多少有点故作镇静。下机后,一位女同伴悄悄地对我说,没有睡好觉,心里一直在念“阿弥陀佛”。接着又飞越了毛里求斯和留尼汪岛,再经马达加斯加南部,越过莫桑比克海峡,进入非洲大陆,穿越莫桑比克南部不久,终于飞临南非的约翰内斯堡。全程8750公里,飞行了整整11个小时。</h3> <h3>我注意到在万米高空飞行时,机舱外的气温在摄氏零下50度,大约每下降200米气温上升摄氏1度。焦急地等着飞机着陆,降至3000米低空时仍在云雾中穿行,可是天色已经亮了。我一直望着窗外,忽然,从云雾中出来,地表即刻清晰可见,感觉已经离地面很近,因为,约翰内斯堡的机场是建在海拔1600米的高原。飞机停稳时,正是当地时间清晨6点50分。南非时间比北京时间迟6个小时,至此,我们已经在旅途上花费了20个小时,由于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合眼,凸显疲惫。去南非即使搭乘最先进的航空器也是不容易的。</h3> <h3>此时此刻想起了我国明朝的郑和率船队下西洋,最远只到达东非的沿岸。第一个绕过好望角到达东方的葡萄牙人达·伽马在500年前才到了印度的西海岸的泽科特。这已经创造了人类航海史上的奇迹。第一个从中国大陆来到南非的华人是谁?没有论何的文字记载。据《南非华人史》所述,华人到达南非始于1660年,至19世纪末有几百名华人落户于开普、纳塔尔和伊丽莎白港地区,其中多数是广东和福建人。</h3> <h3>20世纪初,白人殖民者之间争夺南非的英布(英国人和布尔人)战争之后,金矿恢复开采急需大量的劳动力。英国人利用1860年《北京条约》的条款,在中国招募劳工。从1904年5月至1906年11月,有6万多中国劳工被运到约翰内斯堡,其中多数来自山东。当时华工的人数已占据了南非矿工总数的40%。由于华工的艰辛劳动,繁荣了金矿,成为当时世界上最大的黄金产地。到了1910年2月合同期满绝大多数的华工离开南非回国,几千名华工因采矿条件险恶和奴隶般的待遇客死他乡,伤残者无数,只有少数华工留在当地谋生。</h3> <h3>而今南非华裔公民的先辈,多数是20世纪20年代移居南非的。他们绝大多数来自广东的梅县、顺德和佛山等地,经营零售业和其他小本生意。据南非1946年的人口资料,南非华裔有4340人。南非种族主义时期的法律把华人划归“有色人种”,受到种族歧视,没有政治权利。20世纪60–70年代以后,来自中国台湾的华人日益增多,形成了“新侨”社团,同时也有来自香港的华人到南非定居。20世纪90年代初,南非开始废除种族隔离制度,中国内地陆续有人到南非经商、留学,有些人就定居下来。据朋友(从南非回来的同事)说,目前在南非生活的华人约有40万。因为同是炎黄子孙,来到此地关心华人的移民、生存、创业和生活状况是必然的。同根生同血脉造就中国眼。</h3> <h3>出了约翰内斯堡机场就乘车往北去行政首都比勒陀利亚,两座城市相距仅50公里。它是以一位布尔人(白色人)英雄的名字命名的首都城市。据说,大多数黑人把比勒陀利亚视为种族隔离制度的象征,一些黑人为主的政治团体一直在呼吁城市的更名。</h3><h3><br></h3><h3>图为,远眺比勒陀利亚城。</h3> <h3>首先参观的是被布尔人称为守卫着比勒陀利亚南大门的“先民纪念馆”。那是一座雄伟的用花岗岩垒砌起来的建筑,为了纪念1834至1840年间布尔人的大迁徙(开始了白色人种占领南非内陆地区的进程)而建的。是南非白人尤其是布尔人心目中神圣的殿堂。</h3> <h3>参观纪念馆,了解建馆的历史和文化背景是必须的。我从史书上了解布尔人的大迁徙起因于英国开始在开普的殖民。此时,自然会回顾起欧洲白人的到来给这块土地带来的一系列变化。南非多种族社会的形成,疆域的划定,都是在白人的殖民扩张与掠夺中定夺。白人殖民的历史始终贯穿着对南非土地、资源和劳动力掠夺的争斗中。</h3> <h3>1487年,葡萄牙人巴托罗缪·迪亚斯的船队因遭遇风暴在开普半岛的摩塞尔湾(Mossel Bay)停泊,发现了这里的港湾。1497年11月另一个葡萄牙人的航海家范斯科·达·伽玛(Vasco da Gama)率领远航的船队绕过好望角,驶往印度开辟了一条从欧洲通往东方的新航线。到16世纪末,荷兰、英国、法国以及北欧国家的商船都使用这条航线前往亚洲。开普半岛成了重要的补给站。然而,最早在这里设立定居点的殖民者是17世纪上半叶“达到商业繁荣顶点”的荷兰人。</h3><h3><br></h3><h3>建在摩塞尔湾的迪亚斯纪念馆。</h3> <h3>陈列于迪亚斯纪念馆里的航船模型和斑斓的彩窗。</h3> <h3>建在开普敦市城区的巴托罗缪·迪亚斯塑像沐浴在晨光里。</h3> <h3>1652年4月,荷兰人范吕贝克奉荷兰东印度公司之命,带领80多名公司雇员组成的远征船队到达开普半岛的南端海湾建立基地。在这里种地、养畜,为来往的荷兰船队提供肉类、蔬菜和水果。1657年,荷兰东印度公司决定准许9名公司雇员解除与公司的关系成为自由民,在桌山脚下开辟私人农场。此后,陆续有更多的雇员经公司准许获得土地。这就成了早期欧洲的殖民,被称为“布尔人”的开拓者。于是在开普半岛南端出现了欧洲白人的定居点。</h3><h3><br></h3><h3>图为开普半岛上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开创人范吕贝克的塑像。</h3> <h3>之后,荷兰东印度公司陆续把从欧洲其他国家招募来的雇员和难民运到这里。其中的成分还是比较复杂的。例如,1688年150名逃避宗教迫害的法国胡格诺派教徒被运到开普殖民地的荷兰人中间,还有不少德国人是为了躲避国内的战乱和贫困而来的等等。在荷兰东印度公司有意推行同化政策下,来自欧洲的移民都说荷兰语,并以荷兰的规正教(属基督教的一流派)为唯一的宗教。加入其中的法、德等国的移民逐渐与荷兰移民融为一体而失去了原母国的文化传统。</h3> <h3>起初开普殖民地吸收欧洲的移民很少,譬如17世纪涌向北美的欧洲移民和难民达到25万人时,开普殖民地的欧洲移民才2千人。所以,开普殖民地的开拓之初就需要依赖奴隶来充当劳动力。有资料记载1658年和1659年,荷兰东印度公司从达荷美和安哥拉拉来两船奴隶。此后,不断有奴隶运到,少数是来自莫桑比克和马达加斯加,大多数是来自亚洲的印度尼西亚、印度和斯里兰卡。到了1711年,荷兰开普殖民地的奴隶人数已经超过了白人。由于白人男性多女性少,白人占有奴隶女性的事蔓延,慢慢就产生了“有色人种”。</h3><h3><br></h3><h3>图为原来的荷兰东印度公司所在地,现在成了一个公园,人们在草地上休闲。</h3> <h3>原来的荷兰东印度公司建在桌山脚下,现开辟为玫瑰园。</h3> <h3>随着殖民人数的不断增长,殖民地的扩张随之而来,这就与生活在那里的原住民科伊人发生了越来越激烈的冲突和战争。白人殖民者经过100多年的征战和掠夺,生活在开普的科伊人几乎被灭绝。工业革命后的英国开始崛起,凭借日益强盛的国力,以对抗法国的战略部署为由,1795年英国人占领了开普殖民地,用以控制欧洲通往东方的航道。英国殖民者的到来,在殖民地的建立和扩张等方面有一套自己的做法,一开始就与布尔人在许多方面产生了分歧。英国人的治理及其影响,布尔人极为反感,尤其是废除奴隶制,对长期依赖奴隶劳动的布尔人来说深为不满,并直接导致布尔人的大举北迁。</h3> <h3>我在纪念馆里仔细地观摩了那里的陈列。设计是精心的,有的建材是千里迢迢从欧洲运来,能体现布尔人对先人的崇敬。可是,我们的民族曾经饱受殖民者的掠夺和蹂躏,脚跟必然站在黑人兄弟一边,尽管布尔人的北迁经历了千难万险,千辛万苦,但是,这过程中科伊人几乎被灭绝,大批的祖鲁人遭杀戮。感觉就是一帮强盗。另一方面,不能不面对现实,这个世界的过去就是依照丛林法则在运行,物竞天择,优胜劣汰,弱肉强食。土著科伊人在数量上占有绝对的优势,但是,弓箭不敌火枪,自身的不团结总被利用来各个击破,白人带来的瘟疫至使大批的死亡,这难道是神的旨意。这与西班牙殖民者登陆南美大陆如出一辙。当今世界仍然有人挥舞“白人至上” 推行改头换面的丛林法则。在这个世界上生存,民族必自强。</h3> <h3>结束参观,我来到平台瞭望,挺起胸,抬起头,不及细细分辨,一派异域风光尽现眼前。</h3> <p class="ql-block">转过身,低下头,周边的花草和园艺欧洲风格显而易见。端起相机寻找拍摄目标时,一株硕大的芦荟吸引着我。有人告诉我,南非的自然环境非常适合芦荟的生长,这里有几十种不同品种的芦荟,今后几天就会知道,随处可见,有的芦荟竟然长成一棵粗壮的大树。为此,以芦荟制成的护肤品,天然、纯正,是当地的名特产品深受市场的追捧。</p> <p class="ql-block">接着,车载我们驶入比勒陀利亚的市中心。我们是坐在车上巡游,那里的许多有名的建筑都是在19世纪末克鲁格当政的南非共和国全盛时期遗留下来的。教会广场坐落在市中心,广场周边建起了老的共和国政府大楼、大法院和原来的南非储备银行等。广场耸立着德裔布尔人克鲁格的一座雕像。一个人来到异地,无论是参观、访问,还是旅行,都是一种物我双方的互动。当人们看到一幢建筑、雕像或者纪念物,所获得的感受是不同的。如果听说过其中蕴涵的故事,就会理解它甚至投之以情感。如果见多识广是一位建筑师,那么又会有别样的、专业的解读。我都不具备,感觉这些建筑很平常,只是欧洲的风格。</p> <h3>比勒陀利亚是以“兰花楹之城”的美名著称。生活在这里的华人向我谈起每年10月兰花楹树(他们俗称紫薇)绽放淡紫色花朵时,眼睛都会发亮,洋溢着赞叹的面部表情足以引得我眼馋欲滴。仅在市中心的街道两旁就栽种了55000多株,花开的盛况是不言而喻的。这张图片不是在现场拍的,是借用的。</h3> <h3>从市里出来,到了一处山岗,那里盖有一组对称的欧式建筑,采用红色砂岩砌墙,显得庄严和美观。那就是著名的联合大楼,是政府的行政总部。由赫伯特贝克设计,建于1913年。纳尔逊·曼德拉1994年5月10日,举世瞩目的,南非结束种族主义的统治,具有历史意义的就职仪式是在这里举行。它是新南非的国家象征,其标志性意义堪比我国的天安门。</h3> <h3>站在那里可以俯瞰比勒陀利亚全城,无论是中国的还是外国的,古代的还是现代的建筑师包括政治家盖楼都讲究看风水,依山傍水,居高临下。联合大楼的选址,对于这座城市而言是最佳的方位,最妙的地点,是唯一不二的天择。我顺着花岗岩台阶而下,在平台处转过身来仰望大楼倍觉宏伟。围绕着建筑的花园像梯田般的一圈一圈用红砂岩整齐地围砌,花草的栽种是精心的,绽开的花朵我能熟悉,有白玫瑰、红扶桑、大丽花和天堂鸟(南非的国花)。</h3> <h3>明天正巧是4月27日,南非的自由节。为了庆祝这个重大节日,广场的一隅正忙着搭台,在山岗上安置了放礼炮的座架,紧锣密鼓的准备着。</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