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font color="#b04fbb"> 序 言</font></h1><h3><font color="#b04fbb"><br></font></h3><h3><font color="#167efb">沧海桑田,时光荏苒。不知不觉中,当年下乡插队的日子已经过去了49年。</font></h3><h3><font color="#167efb"><br></font></h3><h3><font color="#167efb">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些年怀旧的情绪越炽越浓。眼前的事可能瞬间就不记得了,但过去的事却在脑海中越来越清晰。</font></h3><h3><font color="#167efb"><br></font></h3><h3><font color="#167efb">回顾那些年走过的路,反思特殊年代给国家与人民带来的坎坷,对共和国历史上曾经发生过的那场上山下乡运动我们有了更加清醒的认识。</font></h3><h3><font color="#167efb"><br></font></h3><h3><font color="#167efb">往事不能成为过眼烟云。</font></h3><h3><font color="#167efb"><br></font></h3><h3><font color="#167efb">用文字将过去的事固定下来,写给自己看,说与后人听,同时也给历史留下了一份备忘录。</font></h3><h3><font color="#167efb"><br></font></h3><h3><font color="#167efb">我们希望历史不要重演,期盼后人不再有前辈的经历。</font></h3><h3><font color="#167efb"><br></font></h3><h3><font color="#167efb">真正让知青的故事成为绝唱,是知青一代人的责任。</font></h3><h3><font color="#167efb"><br></font></h3><h1><font color="#b04fbb"> 一. 到江西插队去</font></h1><h3><font color="#b04fbb"><br></font></h3><h3><font color="#167efb">公元1970年初,不满17岁的我面临人生的重大转折。</font></h3><h3><font color="#167efb"><br></font></h3><h3><font color="#167efb">领袖的巨手已然高高举起,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遂成燎原之势。继"老三届"学兄学姐之后,69届中学生(因文革原因69届只有初中生没有高中生)被时代的大潮推到了潮头。所不同的是,69届中学生面临的是"上山下乡一片红",别说"四个面向", 连上海郊区的农村、农场都没有资格去。摆在面前的只有去边疆或是去内地、去兵团农场还是去农村插队的选择。不去是不行的,否则家无宁日,街道锣鼓队天天上门,爸妈要离岗去蹲学习班。</font></h3><h3><font color="#167efb"><br></font></h3><h3><font color="#167efb">69届也够悲催的。1966年6月小学毕业之际,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爆发了 。霎时间,校园里贴满了大字报 ,校长和老师被揪上了批斗台。小升初招生考试遭夭折,我精心准备的备考付之东流。刻钢板撒传单,上公交车宣传毛泽东思想,剧烈的动荡让我们这批小学生盲目地追随着政治运动在社会上晃悠了一年多。而后又按照文革的战略部署"复课闹革命",不需考试就近入学成了一名中学生。在不到两年的中学生涯里,所谓的课没上几节,因为既无课本又无作业,革命却闹得很欢腾。这两年读得最多是领袖语录,开得最多的是批判会,写得最多是决心书。去郊区学农到工厂学工是主要课程。我们还一次次走上街头,打着标语喊着口号,敲锣打鼓地欢送老三届的学兄学姐们奔赴边疆走向农村。至于文化知识,我印象最深的是学会了一句英语"郎来伏千门毛,郎郎来伏千门毛(*****,毛主席万万岁)"。即便如此,69届也像"老三届"一样被贴上"知青"的标签,成为中国现代教育史上空前绝后的没有获得毕业证书的实际只有小学文化水平的初中毕业生,被历史潮流裹胁着踏上上山下乡的路。</font></h3><h3><font color="#167efb"><br></font></h3><h3><br></h3> <h3><font color="#167efb">去哪里下乡?我似乎没有方向。去黑龙江吉林太远,听说坐火车也要三五天。去安徽淮北农场太苦,听说那里自然条件恶劣。学兄学姐们还说这些地方冬季十分寒冷,冻手冻脚甚至不小心会冻掉鼻子,且吃的多是粗杂粮。有亲戚建议我回母亲的苏南老家,但我不想去,因为祖辈出来早,老家实际上已没有几个可以称得上是亲眷的人。母亲让我考虑去江西,一是江西离上海近,交通比较便利; 二是江西吃大米,不用吃粗杂粮。我想想也对,重要的是江西有座井冈山,还有英雄南昌城,心中向往的地方。发小兼校友王剑秋决心去江西,我们通过他已在江西插队一年的二姐初步了解了江西的地理风俗生活习惯等情况。最终,去江西红土地插队成了我唯一的选择。</font></h3><h3><font color="#167efb"><br></font></h3><h3><font color="#167efb">为了争取去江西插队的名额,我在班上第一个表态并写了大红决心书贴在教学大楼的墙上,此举获得了校革委会和工宣队的肯定。但"好事多磨",班里报名去江西插队的同学远远超过了学校分给班里10名的指标。班主任老师建议召开排委会(文革时学校有红卫兵组织,班级称"红卫兵排")研究决定几条原则,由同学们据此发扬民主确定去江西插队的人员。排委会经过几番争论定下的原则是: 一.兄弟姐妹同时下乡的优先; 二. 已有兄姐插队的优先; 三. 独生子女的优先; 四. 子女中排行老大的优先; 五. 家庭条件困难的优先。对比上述原则,我哪条都对不上号。虽然我是副排长,但少数服从多数使我在排委会中成了弱势,对此我产生了强烈的对立情绪。这时,班主任老师来做我的思想工作,动员我去黑龙江,我忿忿不平的表示铁了心要去江西。校革委会的顾颉老师知道这一状况后,考虑我是第一个写了决心书报名去江西的,又因为我虽然在家里六个兄弟姐妹中排行老二,但我姐姐是个残疾人的特殊情况,说服班主任老师和排委会干部同意了我的要求。我感谢这位领导,是他让我与江西这块红土地结下了一世情缘。</font></h3> <h3><font color="#167efb">迈着沉重的腿,我走进了公安派出所的大门。办理户口迁移手续的民警大叔,目光中充满了同情与怜悯 ,一声不吭。当他手中彤红的大印重重地落下时,我的心也随之往下一沉。我知道,从此刻起我的身份发生了转变。我不再是上海市民,我已经是人民公社社员; 我也不再是学生,我已经是江西农村的农民。</font></h3><h3><font color="#167efb"><br></font></h3><h3><font color="#167efb">在公安派出所的大门口我驻足良久,抬头凝视着灰蒙蒙的天,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啥时候我能重新跨进这扇大门,恢复那失去的身份呢?</font></h3><h3><font color="#167efb"><br></font></h3><h3><font color="#167efb">那一天,我整整等了四十四年!</font></h3><h3><font color="#167efb"><br></font></h3><h3><font color="#167efb"> (未完,待续)</font></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