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h3><h3> 题记: 劫后余生,才知生命之卑微;大难不死,方懂生命之敬畏!</h3><h3> “死亡就是个寒冷的女人。她翻过大山,穿过河谷,想来就来,需要什么就拿走,她没有脸,也没有声音。她路过的时候一把抓住你,将你带走,把你随便扔在一个冰冷的洞里……”</h3><h3> 3月18日下午4点30分,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穿上病号条纹服,在一位温太医一样温婉仁厚的男实习医生的引领下,走进了一个白色恐怖的世界 ——手术室。手术室中间是一张铺着雪白单子的手术床。里面的人比我想象的要多,两个年轻的男助手,两个年轻的女护士,外加一个看上去精明强干的中年女麻醉师。他们一律身着白大褂,一边井然有序地准备着手术用的器械药品,一边轻松地交谈着。我用劲耳力想听清他们在谈论什么,“那我们就当在手术室里嗨皮了!”女麻醉师突然兴奋起来,我被她的快活感染,竟忘记了疼痛和恐惧,放松地躺在了手术台上,天花板上的两排灯亮晃晃向我直刺过来,有高血压心脏病吗?刚才好像还背对我的女麻醉师瞬间就飘到了我的左侧,挂药,输液,询问病史,没留一点让我等待的空当,一切都做得云淡风轻干脆利落,让我丝毫感觉不到痛苦和怀疑,我第一次感觉这些白大褂确实是拥有着出众的智慧和巨大力量的天使。我坚信寒冷女人绝不是他们的对手。</h3><h3> “朱医生在来的路上了。”一个年轻的男助手说。朱医生年龄不大,诚恳认真,是个值得信赖的好医生。话音刚落,朱医生真真地出现在我的身边,他弯下腰询问我两句,我便没有了知觉……</h3><h3>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被推到手术室门口,我隐约听见医生唤我的名字。我好像刚刚从另一个世界回来。如何把我推到电梯里,怎样在麻醉师的指挥下抬到病床上,我一点记忆都没有了。只记得一个家长说,你动动脚趾头,看看有知觉没有。我动一动,说,有。还在夸麻醉天使:真是神机妙算,药量掌握得恰到好处。</h3><h3> 抬头看看,我已经被五花大绑在病床上了。肚子上插着引流管,床边挂着盛着半瓶血水的引流瓶。我一再嘱咐路过我病床的人千万别碰了我的引流瓶,怕肠子带出来。左手掐着血压心脏监测仪,右手扎着吊瓶,吊瓶架上一起挂了三袋药液,医生告诉我要打到凌晨2点。这期间不能动,不能咳嗽,要直挺挺地躺在病床上,六小时后方可活动。朱自清在《匆匆》一文中说,八千个日子像针尖上的水滴在时间的大海里,没有声音,也没有影子。可我觉得这六小时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叮咚作响恒古绵长。我第一次感觉一动不动得需要多么坚强的意志啊!我不停地问还有几个小时,我可以动一下,哪怕就动一下也好。还有两个小时,还有一个小时,年轻的小护士一会儿一跑过来换一次药,但我已经没有耐心忍受下去了,身体僵疼,喉咙冒烟,需要不停地用棉签往我的嘴唇上蘸水,伤口也开始隐隐作疼。总想动一动会舒服好受些。</h3><h3> 终于熬到12点,可以自由了,我立刻让先生扶我坐起来,可刚动一下,肚子就像刀剜似的疼,那我也坚持要较量一下,我用两只手像抱大树一样用尽全身力量抱住先生,忍着刀剜一样的疼痛,勉强两脚着地,可两条腿软得没有一点支撑的力量,我已经折腾地两天没吃饭,一整天没喝水了。温太医来了,看见满头是汗的我说,别站了,不差这几个小时,明天早晨再起来。我觉得自己所有的力气全用光了,像一瘫泥一样瘫在病床上,枕头都没够着,硬生生累得昏睡过去。 </h3><h3> 早晨,我终于能够站起来了,劫后余生,我看到了人间最美的风景,囚禁了一冬的雪花终于张开美丽洁白的翅膀自由自在地满天飞翔……</h3><h3> </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