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原创长篇小说《月色下的红枣树》第一章【神秘的汉留嗣】第一节(下)

墨润诗雨

我的原创长篇小说《月色下的红枣树》第一章 【神秘的汉留嗣】第一节(下)

【原创】《月色下的红枣树》

(长篇小说)

作者:墨润诗雨

第一章 【神秘的汉留嗣】第一节(下)

（注:全书共32章、60万字、涉及有名人物50余人

一（下）在村子的南边水湾北岸，有一片遗址废墟。据村里的人们说，这里许多年以前，曾修有一座龙王庙。到了六十年代末“文革”时，才被县里来的一群红卫兵捣毁。又因年久失修，现在已荡然无存。

     老辈人说，庙里供有一条泥塑的龙王。那时，庙前后各修一庭院，后院建有一厢房。看庙的是一位老头，五十岁上下年纪。他有一个儿子叫春蛋，三十多岁，一条壮汉。还是光棍一条。住庙里无牵挂。他很乐意去。

     龙王庙香火很旺。不仅逢年过节，平日里也有人去烧香。香客有汉留嗣村人，也有别村人。据说龙王爷很灵。能消灾免祸。保佑平安。能呼风唤雨，祈求丰年。但这北方平原距离黄河滩较近，因为风沙太大，一年下不了几场雨，从来没有丰年。有的年轻人暗中怀疑龙王爷的本领。但一说出口，立刻会遭到一顿臭骂。你混蛋！若不是龙王爷会呼风，风比这还要大；若不是龙王爷会唤雨，这几场雨也下不来！那人屁也不敢放一个，瘟头疫脑地走了。

于是传说，没逢下雨前，会见一条巨龙在空中翻腾，摇头摆尾，极艰难极吃力的样子。接着，雨就来了。这时，你去龙王庙看吧，泥塑的龙王直喘粗气，身上准有水珠子，折腾累了。于是乎，龙王庙的香火愈来愈旺。

香客进了龙王庙，春蛋帮着点香、摆供。香客走了，供果就归他吃。龙王爷没牙，它不能吃。

    龙王爷管生孩子。这一条最神。在所有的香客中要占一半还多。汉留嗣村的女人，外村的女人，甚至还有远道而来的县城的太太、达官的夫人。凡是不能开怀生养的女人，只要到龙王庙进香，准生。只是情况不同，有的要进香一次，有的要两、三次。没有耐性不行。

     但是有一条规矩非常严格，都必须遵守。别类香客，不论同来多少，都可以一同进庙，烧香磕头。唯独求子女的香客，只准女人进去，不能陪同。男人在庙院外等着，女人由春蛋领进。大约一个时辰三四袋烟的工夫。礼仪很复杂，也很神秘。女人进香出来了，也不准说，男人也不能大听。否则，就不灵验了。

     春蛋很熟悉这套礼仪。二十几岁那年就常到庙里帮忙。当然，春蛋是跟爹学的，爹跟爷爷学的，爷爷跟老爷爷学的，一辈辈秘传下来。爷爷在世时，有几年不太灵验了，外面就有许多揣测。因为这时爷爷老了。人一老就糊涂，是不是把礼仪弄混了。可不久就显灵了。是爹进庙帮忙开始的。后来春蛋又接了上去，就一直很灵验。

     春蛋每一次从庙里帮忙回来，总是显出十分劳累的样子，回到家倒头就睡。一觉醒来，焕发如初。第二天有去帮忙，傍晚回来又是很累的样子。可见这活挺老神的。女人从庙里出来则不同，大多数欢天喜地，心满意足。告诉等候自己的男人说，还要再来两趟呢！男人欣然答应，两趟就两趟！十趟八趟也行，只要能生。只有个别女人，从庙里出来时，一脸羞愧的样子，满脸通红，甚至落下泪来。男人追问，也不说出实情来。男人便疑惑。下一趟多半就不来了。但龙王庙依然香火不断。

解放的前一年，厌次县城一位太太，只有二十三四的样子，长得娇媚如狐，花容月貌，来龙王庙进香求子，十分急切。据说她是八姨太，上头七房没生养，她又没生，便常受气。前面的那七位骂他，老爷打她。她听说到龙王庙求子很灵验，一急，边带个丫环，叫上马夫坐一马车来了。马夫和丫环在庙门口等候，她由春蛋带进庙去。

     姨太见春蛋浓眉大眼，虎势健壮，顿生好感，主动伸出手让他牵住，一路风摆扬柳进入庙后院的厢房。在里面一呆就是两个时辰，方才出来。丫环和马夫等急了，她却如桃花绽开，春风满面，欢天喜地而去。时隔十天又来一趟，再过十天又是一趟。一连进香三次，一年后果然生下个大胖小子，也是浓眉大眼，虎虎势势。老爷欢喜，前边的七个姐姐高兴，皆大欢喜。

     第二年，这位太太生子以后，便常来龙王庙还愿，大空一月两月，小空十天半月。每次来，都带好多东西。每次来，都在庙里呆上半天。丫环和马夫在庙外等着……龙王爷果然有神通。

     也许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也许是一个被夸张演义的神话。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潜入汉留嗣村人的血液。铸成汉留嗣村的村魂。养育了一代又一代人——不管他们是多么落后，多么野蛮，多么愚昧，多么贫穷，多么卑琐，多么肮脏，多么下流的一群人！

     在村子的西头，有一望无际的枣树林。每到夏季和秋天，这里有三四个月的时间一直都飘着枣子的花果香。在这个辽如海面的枣树林里面，在行迹匆匆互不相识的人们中间，伴随着时光的递进，一代代无数个岁月里，又有谁知道在这个地方，曾留给后人们有多少凄艳传闻和情怨爱恨，一段段感人至深的故事啊……

（全书共32章.未完待续。要知如何，切看下回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