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骑“毛驴”小记

小先生

以前李云经常说脑子搭铁，我问是啥意思，她说就是脑子短路脑子有问题的意思。如今看来，我也是脑子经常短路的人。

早些年也不知道学骑小摩托，脑子搭铁去考驾照，如今也不知道用来干啥，没钱买车没胆开车。其实那会儿大概是因为家乡的路没有修好，学了也不敢开，我如此喜欢自由的人，一有闲暇时间就特别想到处地转悠，然而十一路公交车吃不消这还在其次，最懊恼的是因为速度慢，常常错过美丽的日出和晚霞。

这个美丽的春天，突然想，要不趁着这个小假期学着骑小摩托吧，至少哪天可以赶上看八宝河面的日出，或者晚霞也可以。打电话给姐姐，说明意思，又怕自己学不会(太笨，没有信心，其次真的怕摔，听说有的人不用学，去买了，骑上去就很自然地开回家了，我觉得像我这样脑子愚笨四肢不协调的人，能在十天里会学会就达到自己的期望了)，她说那就拿她的回来学两天再说，于是给父亲打电话，希望他帮我把姐姐的小摩托开回家给我学，父亲向来太忙，每天早出晚归帮人家建房子，每次打电话我都忍不住埋怨，就不能歇息一两天，他总是说人家催得紧没办法。剩下无奈与心疼。这次我打电话给他，他也没说忙，早早就到富宁接我了，我和父亲骑着姐姐的小摩托回家，父亲一路跟我说一会儿到家我要怎么学，我似懂非懂地在后面说“嗯”，其实对于机械这类东西，我是真的恐惧，到今天我都想不通自己是咋把驾照考过的。到家已是中午十二点多，父亲他们的“村子建筑队”又打电话催了，他草草地吃了饭就离家干活儿去了，嘱咐我要去学。

大前天在这两百多米的地方不知道摔了几次

下午两点多，隔壁老叔看我毫无打算去学的样子，便跟我说，还不去学呀，摔是肯定会摔的，不摔是不可能的，不摔哪里学得会？我听了顿时心里凉了一截，就没有不摔就会的吗？有！当然有！但不是我这种笨蛋。说服自己动身，老叔在后面帮我扶了几百米，就说让我慢慢学，便回家忙了，两个小时我摔了无数次，腿上青一块紫一块，手给摔扒了皮，最心疼的是姐姐的小摩托后视镜也让我给摔断了，我把自己气了一通之后干脆不干了，隔壁大妈也从山上回来了，大叔见我灰头土脸回家，“不学了？”他问。“不学了！”我说:“那么难学，根本不听我使唤，摔了好多次了，还是一点都不会，看我的手，都扒皮了”，我边抱怨边伸手给大妈看。“哪能这么快，必须要学会！不然刚才你白白摔了不是！”大叔说。我借口说明天再学，便回家准备做饭，其实当时我是要被自己的蠢笨给气炸了。六点钟父亲回家，问我怎么不去学，太阳落山了正好学，说陪我去学，我心想，有父亲陪总不怕的，于是又鼓起勇气出发了。父亲在后面一边扶车子一边告诉我注意事项，扶了几百米后他就说他要放手了，我说可以，于是连脚一起用，一直上到一个小陡坡后，在稍微平点的路段，来回练了半个小时，说来也奇怪，有父亲在旁边陪着的半个小时里，我胆子好像大了很多，虽然进步不是很大，但是不那么紧张了，这真的是一种神奇的力量。

昨天早上，老父亲骑着他的老摩托陪我在这小段路上不知道来回练了几次。

第二天七点多起床，全身酸痛，感觉像是被人暴揍了几顿一般，洗漱完毕，我就很自觉地歪歪斜斜地让小摩托“牵着”走了，尽管内心对前一天数次摔倒的经历心有余悸，更是对自己愚笨的脑袋和不协调的四肢毫无信心，但我真的很想学，很想。

      乡村公路从八角林间穿行而过，早晨的阳光洒在嫩绿的树林中，三月的清晨，家乡的空气沁凉入脾，我在头天傍晚练习的路段练了一个来回，便看见父亲骑着他那老旧的摩托车跟在后面，我停下来，问他说今天不去建房子吗？他说建房子的石料早上还没有拉回来，下午再去，其实平时他真的都太忙太忙了。于是早晨八点的阳光，微风习习，我在前面歪歪斜斜地开着姐姐的小摩托，时而差点扎到路边，时而摔倒，我的老父亲在后面慢慢地开着他那辆老旧的摩托车来回跟着，一边护我一边强调注意事项，当然很多我都没有听清楚，或者太紧张，或者距离比较远。在一个路段反复来回一个小时后，九点多，父亲说，现在空气不怎么凉了，要不去家那块田上边的长路短练一下，我说那么陡的路段，弯道又多，我怎么敢下去，父亲嘱咐说一直记得按刹车就不怕，切记。

   按父亲的叮嘱，五六公里一路按刹车一直滑到平的路段，在平滑路段来回练了十多公里，空气真好，清风真好，虽然痛摔了好几次，但是比原来的路段好像更自如了，因为不敢将脚放上踏板，所以腿和腰痛到不行，坚持到十点多，父亲看我有点吃不消，就说早上练得差不多了，回家下午他要去建房子，让我自己去练，我连说可以可以。

除了弯道，还是弯道

中午我没事做，可以休息，拖着“被暴揍几顿”的身体舒服地睡了个长长的午觉，但父亲一回来吃了饭就又去建房子了。父亲总是那么忙，以前只要他忙，我很不去麻烦他，所以久而久之也就养成了我很独立的性格，什么事情都习惯了自己处理，和父亲的交流也很少，父亲和我都是急脾气，有效沟通更少，可是，这几年，我发现时间的力量之强大远远超过我们的想象，它总是在我们的生活中悄悄地改变着些什么，看得见的，也许是青丝变白发，是林花谢了春红……看不见的，是半生要强的父亲和你，有一天在对方面前，脾气都柔和了下来。时间呵！的确是一个又残忍又温柔的刽子手。

下午四点钟，太阳微烈。也许熟能生巧，说不定我每天都练一下，十天的假期结束，我就敢把脚放上踏板了呢！于是再次说服自己，出发了，离家几分钟的路程后，上了陡坡，到了平整路段，腿一直放着实在疼得厉害，就寻思着也许可以屈膝然后把脚放上踏板试试，没想到一放上去，还真歪歪扭扭骑了一小段，后来就一直把脚放在踏板上骑了二十多公里的路程，断断续续，期间在不同的转弯处摔了四次。夕阳的温度刚好，路两边的八角林，杉树林，迎面扑来，而后又在身后退去，风在耳边轻轻歌唱，好开心呀！！！

今天早上起床，全身依然如被人痛揍一般，五次酸疼，气温下降，早上一直下雨，爸爸给车加了油，说怕下午天晴了我又要去学，下午雨停了，但温度还是低，于是四点多穿了厚厚的衣服，骑出去转了一个多小时，拍了一些照片，手机没电就回家了。

真希望明天天晴，我说怕我都要把父亲买的车油耗光了，父亲说只要我学的会，那没关系。

感谢他们给我的力量，然后，虽然我笨了些，但只要我相信自己，就很好。

家乡的春景，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