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好友发了一张梨花开放的照片,配文:梨花开了,约吧?
<br></h3> <h3>“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思绪里那些深入骨髓的记忆便一层层漾开。<br></h3> <h3>老宅座落于山脚下,屋唯三四间,与这个世界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开门是山,是繁华,关门就是诗酒,是心安。小院外面的春天是灼灼耀耀得一树繁花,在清风鸟语中,打开了每一个清晨的大门。<br></h3> <h3>印象中这个时节是母亲最忙碌的时节,果树要挂果就要授粉,晨露褪尽的时候她便顶着阳光,把采摘来的梨花摊开铺放在热乎乎的炕头,屋里满室沁香,那些出尘无染洁净优雅的梨花,便会在热力的催生下,从花蕾中爆出一点点希望,母亲眉间发梢挂着汗珠,从容不迫的运作着,眼睛藏着生动,藏着歌声,层层叠叠都是生命的喜悦。日子,也因这样的累积生出许多盼望来。见她小心翼翼像信奉神灵一般,把成熟的花粉装进系着白色挂套的青霉素小玻璃瓶内,再用报纸卷成细细长长得纸捻,然后带着迫不及待的我们,顺着蜿蜒的山路来到果树下。<br></h3> <h3>漫山遍野的万紫千红的花一簇簇竞相开放,放眼望去,不泛白色之花,细细的品味,唯梨花纤尘不染,这个时候很容易想起杨绛先生那句话:“我与谁都不挣,和谁挣我都不屑”。梨花何尝不是这样,秀而不媚,香而不郁,凡而不傲。只是往那静静的开放,便占尽了天下的白,压尽人间花。<br></h3> <h3>授粉的过程是需要小心谨慎的,一年的果实在纸捻轻触花粉和花蕾的对触中得以于酝酿。母亲的身影在树干里穿梭,大片大片的白遮住了她勤劳得面孔,她的笑声,轻轻的,柔柔的,跌落在花朵里,那些瘦弱的纤嫩的枝上,密密层层的花朵,以抒情的姿势展示它旺盛的生命力,花瓣在母亲的纸捻中轻轻一动,那些阳光便散开了。而我总不能安心的来完成自己的工作,脖子上挂的玻璃瓶随着我的奔跑在胸前荡来荡去,我嫌弃于繁琐,在迎风处把母亲视若珍宝的花粉倒入掌心,黄黄的带着一丝香气的粉状物,就被我轻轻一吹,便随风潜入到花丛中,我始终相信,自由的舒展,像似盛大的光环,风会带着它们到需要的地方去,去完成它们的使命。<br></h3> <h3>暖风清明,光阴恍惚,此刻,我突然想问候一下母亲,花粉还做吗?梨花像极了母亲的一生,白白淡淡隐隐,简洁素净。为了生活的需求,甘愿裹起美丽的衣裙,不曾有半分委屈,做了一冬后的酝酿然后盛开的在温暖里。我仿佛看到了一身素净衣服的母亲,在恬静的生活中,在纯粹的自然里,旁若无人的奔波在柴米油盐里,释放着朴素而纯粹的本质,清香和温暖着淡如白开水的日子。<br></h3> <h3>此刻,花不负时,时不负花<br></h3> <h3>春来~如约</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