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护士系列之——精神病人

丛铭

<h3>我是雷小花,是个护士,平日在医院里见到无数的悲欢离合,人情冷暖,今天的故事,主角是一位“精神病人”……</h3> <h3>如果你被人诬陷是神经病,并且被强制带到精神病院进行治疗,你会怎样证明自己不是神经病?是声嘶力竭的大吵大闹?是拍桌子揍人?还是,安安静静配合治疗,争取早日出院?程灿英不知道,她不知道,如果再有这么一次的话,她是不是还会像之前那样,歇斯底里的吵闹,最后,变成现在这样。</h3><h3><br></h3><h3>躺得累了,可是换不了姿势,被捆得结结实实的,程灿英苦笑了一下,现在,自己心里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女儿,她还那么小,自己被关在神经病院,这么一个小小的单间里,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服从,否则,就要被捆绑,被电击,被强行注射镇定药物。</h3><h3><br></h3><h3>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自己不是神经病,可就是没有人肯听自己说句话,难道就因为自己的一时失控?难道就因为老公的相好的和这里的院长很熟?程灿英的恨得咬牙切齿,却毫无办法,不由得,又回想起一个星期前的那个晚上。</h3> <h3>那晚,老公的手机上显示了一条短信:亲爱的,今天很冷,我在外面吹着风,很怀念你温暖的怀抱,想你!号码很陌生,程灿英抓着手机,冲到玩电脑游戏的老公面前质问。老公游戏正打的火热,不耐烦的抓过手机,塞进口袋里,挥手让她滚蛋,程灿英一肚子的火,蹭蹭的就烧了起来。可这时,宝宝哭了,程灿英不得不停下质问,先照顾孩子。</h3><h3><br></h3><h3>半岁大的女儿,白白胖胖的,她是程灿英现在唯一的安慰,熟练的给女儿换下脏尿布,擦身子,续上新的,然后一燎衣服,给女儿喂奶,看着嘬的起劲儿的女儿,程灿英不由得有点想哭。</h3> <h3>一年前,自己嫁过来的时候,已有近两个月的身孕,老公一家子,并不待见自己,老公就说,婆婆喜欢孩子,只要有孕在身,婆婆一定会让自己过门,程灿英答应了,事实上,当听说自己有孕的时候,婆婆的确是答应两人结婚的,但却让她签下保证书。</h3><h3><br></h3><h3>怀里的女儿吃饱了,用刚露头的小乳牙,撕扯着自己,程灿英吃痛,急忙轻轻掰开女儿的嘴,顾不得整理衣服,将女儿竖起来,轻拍后背,让她打奶嗝。女儿舒服的趴在她的怀里,下巴枕着她的肩,砸吧着小嘴,餍足的模样。</h3><h3><br></h3><h3>程灿英不知道当时的自己,哪来的勇气,想都不想,就签字了,保证书上是这么写的:女方程灿英必须给男方生至少一个男孩,若生女孩,孩子归男方所有,女方净身出户!一半对一半的几率,自己当时真的是疯了!</h3><h3><br></h3><h3>女儿打了奶嗝,又舒服的睡去了,程灿英将尿布收拾进厕所里,蹲着开始洗,手在八度的水里,很快就没了知觉,出租屋里没有暖气,钱不够用,尤其在老公失业以后,钱真的不够用,孩子要钱,房租要钱,俩大人吃喝拉撒都要钱,如果土真的能吃,自己会毫不犹豫的抓起来吃。</h3> <h3>正搓洗着,自己的手机响了,程灿英随手将泡沫往睡衣上一擦,跑去接电话,她不接,老公是不会替她接的。</h3><h3><br></h3><h3>是客户的电话,说是上次的那个设计,不满意,要求马上改,明天早上七点前必须做完,电话里,客户尖酸刻薄地责骂着,程灿英没有解释,那些都是徒劳,就只低声应承着,心里哀叹,今天,又没时间睡了。</h3><h3><br></h3><h3>刚挂了电话,老公不耐烦的声音传来:“让你做个饭,你做到半夜,想饿死老子啊,妈的,当初怎么瞎了眼,要你这么个生不出儿子的货,还巴巴跟着你出来过苦日子,看什么看,找揍啊,赶紧给老子弄吃的,耽误了老子的事,打死你……”</h3><h3><br></h3><h3>老公说话间,打开麻将,有一局,没一局的玩着。</h3><h3><br></h3><h3>程灿英麻木地走进厨房,熟练地摘菜,洗菜,做菜,正忙着,女儿又哭闹了,程灿英实在捯不开身,可还没等她开口叫老公,男人的破口大骂已经到了:“你丫是死人啊,没听见孩子哭啊,赶紧的哄好了,哭哭哭,一天到晚就知道哭,没用的赔钱货,烦死人了,害的我分心,都出错牌了……”</h3><h3><br></h3><h3><br></h3> <h3>程灿英顾不得锅了,关火,冲到女儿身边,摸了摸头,不发烧,又摸了摸小屁股,摸到一手黄金,原来是拉臭臭了,一股酸臭味,弥漫在破旧的小出租屋内。</h3><h3><br></h3><h3>程灿英叹了口气,赶紧重新打水,给女儿洗身子,这样的天气,冻一会就要感冒的,女儿遭罪不说,吃药打针,还得花钱。</h3><h3><br></h3><h3>程灿英正手忙脚乱的,老公又骂上了:“你丫炖屎啦?又酸又臭的,诚心不让老子吃饭是不是,让你做个饭,你他妈做到现在也没见影儿,皮痒啊,抽死你我!”</h3><h3><br></h3><h3>说着,抓起皮带,就扔了过来,正给女儿擦洗的程灿英大惊,急忙用身子挡住女儿,皮带扣带着风声,砸中她的头,随后的皮带也抽上了脸颊,生疼,程灿英眼前一黑,头嗡嗡作响,心中庆幸,还好,没有打中女儿。</h3> <h3>手上迅速的给女儿擦干,包好,再轻声哄着女儿睡觉,程灿英根本就来不及和老公争辩,而这时,出了口气的男人,耐不住饿,已经自己去厨房找吃的去了。家里什么都没有了,锅里的青菜还是自己在超市打工的时候,捡的剩货,店长看她可怜,没要钱,不然,今天晚上,就得饿肚子,老公看了会暴跳如雷吧,程灿英暗想。</h3><h3><br></h3><h3>果不其然,厨房里传来摔锅砸碗的声音,老公飞快的冲了过来,一巴掌将抱着女儿的自己打倒在床上,怀里的女儿受到巨大的冲力,飞了出去,还好,掉在了床上,惊吓的哇哇大哭,程灿英扒着床单,想去看女儿,可是老公在身后,一把薅住她的头发,将她强行拉了起来。</h3><h3><br></h3><h3>头皮快要被撕裂,实在是太疼了,程灿英忍不住尖叫出声,用指甲扣着老公的手,这更激怒了男人,抓着头发的手,狠狠的向墙上挥去,头撞击墙板,发出轰鸣,一下,两下,墙板都忍不住颤抖了,血顺着额头流进眼里,眼前通红一片。</h3> <h3>天花板是旋转的,墙是倾斜的,老公是扭曲的,只有女儿的哭声,是清晰的,程灿英挣扎着,想去抱女儿。</h3><h3><br></h3><h3>可是,男人赶了上来,一脚踹到后腰上,程灿英都能听到自己骨头的呻吟,那么的清晰,扑倒在地上,无力的翻滚着,迷迷糊糊中,小肚子又挨了几脚,似乎,没那么疼了,身体痛到极限,麻木了。</h3><h3><br></h3><h3>程灿英以为自己会被打死,可刚巧,一个电话打了过来,程灿英觉得,是那个短信的主人打来的,一定是,因为老公用从未有过的温柔,说着情话,那神情,竟是自己和他谈恋爱的时候,不曾见过的……</h3> <h3>也许不久自己就能和老公离婚了吧,这算是解脱么?程灿英不求别的,就希望他们能把女儿留给自己。</h3><h3><br></h3><h3>正想着,耳边却听见老公说着:“……好,好,好,什么都依你,将来孩子你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反正我也不喜欢女孩儿……她?她算个屁,敢说个不字,我打死她……哎呦,心肝儿,我哪舍得打你,动一根汗毛,我都心疼个半死的……”</h3><h3><br></h3><h3>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程灿英从地上一咕噜的爬了起来,抓过床头灯,冲着那个恶心的男人就砸了过去,此刻程灿英满脑子就只有一句话:打死他,打死他,他不死,女儿就完了……</h3><h3><br></h3><h3>灯,在男人的头上开了花,伴随着男人痛苦的喊声,血一滴一滴的流了出来,可惜,没能打死他——这是程灿英昏过去前,最后的念想。</h3> <h3>当程灿英再一次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这白门、白墙、白床单,一个小单间,什么都没有,程灿英一咕噜的冲到门前,奋力的扭着门把手,打不开,上锁了,程灿英拼命的拍打着,喊着:“有没人有人?开门啊!”</h3><h3><br></h3><h3>门开了,几个白大褂,呼啦一下子挤了进来,随即又禁闭房门,吓的程灿英连连后退:“你们是谁?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要回家!我的女儿呢?我老公呢?你们放我出去……”</h3><h3><br></h3><h3>没等程灿英问完,几个强壮的白大褂将她架起来,扔到床上,手脚麻利的捆了起来,另一个拿着本子的女子,翻看着,对中间唯一一个没动的男人说道:“姜大夫,这个病人叫程灿英,一个小时前刚被她丈夫送过来,他丈夫说她有狂躁症,一激动起来见人就打,要求给她一个单间,好好静养,不要和外人多接触,对了,和她丈夫一起来的女的,是于院长是好朋友,于院长特地打过招呼的,你是没看见啊,她丈夫头都被打出血了,真吓人……”</h3><h3></h3> <h3>随着女子的话,程灿英明白了,是那个不要脸的男人和他的相好的干的好事,程灿英怒了,咆哮着:“我不是神经病,放我出去,你们这是草菅人命,我要去告你们……”<br></h3><h3><br></h3><h3>被称为姜大夫的男人,头不抬眼不睁的指示:“加一支镇定,捆着吧,防止伤人和自伤,锁门,严加看管,我亲自去跟于院长汇报一下……”</h3><h3><br></h3><h3>一大群人鱼贯而出,女子面无表情的纪录完毕后,撇了撇嘴,嘟囔:“马屁精!”反手,一剂镇定剂敲上,程灿英面目狰狞的失去了知觉。</h3> <h3>想到这里,程灿英不由得一哆嗦,这一个星期,自己遭受的远不止这些摧残,还有他们以治病为由的电疗,当电流通过头部,针扎一般,电流控制了自己,全身不由自主的开始抽搐,像受刑,浑身上下起鸡皮疙瘩,然后昏迷。</h3><h3><br></h3><h3>这还不算可怕,可怕的是电击过后,自己的肌肉紧张,全身疼痛,伴随而来的头痛、恶心,呕吐,意识模糊,反应迟钝,睡不着觉,总是胡思乱想,还会出现幻觉,总是在恍惚中看到女儿在冲自己笑。还有无数的药物,被护士们捂住嘴,抬着下巴,强行灌进去,怕自己扣嗓子眼吐出来,一直的捆绑着。</h3> <h3>程灿英动了动手,手腕上传来的疼痛感,拉回了她的意识,这几天密集的电击,灌药,捆绑,让她觉得关于以前的很多事情,都开始模糊,记忆出现了偏差,这是后遗症么?也许是吧。</h3><h3><br></h3><h3>为了不再受各种的摧残,程灿英开始学乖了,乖乖吃药,乖乖躺着,乖乖听话,一个指令,一个动作,这些改变,终于换来了不再被捆绑,她可以在这个房间里,自由的走动了,可程灿英做的最多的,还是那么静静的躺着,眼神呆滞,什么都不做。</h3> <h3>让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是,每次的药物,程灿英都假装咽下,可只咽到浅喉,再走到监控的死角,偷偷扣出来,慢慢的,竟也有两大捧了。</h3><h3><br></h3><h3>程灿英不想死,可她不知道该如何才能从这里出去,也许等不到那一天,她就会被这些药物摧残的真的疯了,她不想行尸走肉般的活着。</h3><h3><br></h3><h3>无数的药片,被程灿英塞进嘴里,强行吞咽着,呕吐,再继续吞进去,直到所有的药片全部咽下,程灿英笑了,傻傻的笑,木木的走到床边,坐下,抬眼看向监控,眼中充满着不甘和怨恨,可她不知道的是,监控那头的人,正在热火朝天的看着球赛,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有个女人,正在一心寻死……</h3> <h3>我是雷小花,是个护士,今日的医院,令人发指……</h3> <h3><b><i>文 | 丛铭 图 | 网络</i></b></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