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寸土地上的血与火（下）2018.10以色列、约旦游

李安瑜

19.流散在全世界的犹太人

公元2世纪中期之后，犹太人离开巴勒斯坦流散到世界各地。在近两个世纪的漫长岁月中，他们很少赢得居住国统治者的欢迎和保护，经常遭受驱赶和屠杀，过着朝不虑夕的悲惨生活。由于受到限制和歧视，他们可选择的职业大多是小商贩、经纪人和高利贷者，也有医生和律师，少数人成为卓越的国务活动家、外交家、科学家、文学家和历史学家。

世界犹太人在长期的反犹声浪中得以幸存，主要是因为犹太教对犹太人无声的号召力和巨大的凝聚力。犹太人两千年的流散史，是一部受尽屈辱与迫害的血泪斑斑史，但也是犹太人逐步提高自身政治经济和社会地位的奋斗史。

在漫长艰辛的流散岁月里，各地犹太人一直期待上帝的救世主弥赛亚降临，帮助他们回到故国重建大卫城。

下图为“世界上最大的犹太会堂”，永不关闭的哭墙。犹太人在这里日夜泣诉祈祷，倾吐他们的流亡之苦。

20.犹太复国主义和基布兹

从19世纪60年代起，为摆脱欧洲统治阶级的残酷迫害，并期望有朝一日重返巴勒斯坦的犹太人，开始把复兴民族的梦想变为实际行动。

1878年，一批从罗马尼亚出逃至巴勒斯坦的犹太青年，在荒芜的土地上建立了第一个农业定居点“希望之门”，这标志着犹太人用殖民方式复归巴勒斯坦的开端。

在各种形式的犹太复国主义（俗称“锡安主义”）思潮和组织中，一批来自俄国、怀抱托尔斯泰理想主义的犹太人来到巴勒斯坦，想通过“人道的、环保型的社会主义”，实现国家和个人的“救赎”。

在犹太人眼中，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就像是《圣经》里描述的末日战场，随之而来的十月革命，就是弥赛亚的降临。一个新的尝试产生了：以建立共产主义性质的“殖民”方式，将巴勒斯坦开拓成犹太人的殖民地。为开拓这块土地，需要一支意志顽强、不畏艰苦、半军事化的“先锋队”，而且必须是组织庞大、纪律严明，类似布尔什维克的风格。

这就是今天以色列“基布兹”农场的由来。在当时，若没有基布兹社会主义的理想，锡安主义犹太殖民者就不会有道德优越感；没有先锋队的垦荒劳动，锡安主义者更难以度过那段物质匮乏的艰苦岁月。所以说，基布兹保证了以色列建国前50万犹太移民在巴勒斯坦生存下来。

下图：参观北部戈兰高地附近的基布兹农场，这是一片椰枣树林。

基布兹的基本原则是“各尽所能，按需分配”。所有财产如住房、汽车、学校、图书馆等都是公有的，成员之间完全平等，一起劳动，共同生活，如何分配年度利润也由大家共同决定。所有成员的吃、穿、用、看病、教育、旅游、文化消费都是免费的，成员不领取劳动报酬，但每月可领取一笔零用钱用于基布兹以外的社会消费。

目前以色列尚有200余家基布兹农场。近年来基布兹呈现日益衰落的景象，原因是年轻人越来越少，他们向往外面的繁华世界，不愿一辈子困于狭小的基布兹天地。

21.1920—1940年代被英国托管时期

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实力最强的英国为了保护在中东的势力，积极支持犹太人的锡安主义运动，提出给予犹太人经济援助，帮助他们实现在巴勒斯坦建立犹太共和国的目标。1917年11月英国发表《贝尔福宣言》，公开支持鼓励犹太人回巴勒斯坦定居并建立国家，但是，这对于世世代代居住在巴勒斯坦的阿拉伯人而言，则严重损害了他们的权益。（当时的中国政府以及孙中山先生都积极支持《贝尔福宣言》。）

在这同时，英国派遣军队迅速占领了耶路撒冷，将整个巴勒斯坦置于英军控制之下。英国的单方面支持，加剧了犹太复国主义者和阿拉伯人之间的冲突。

下图是位于以色列国境最西北边、和黎巴嫩交界处的一个蓝洞。湛蓝的地中海边有一片白色的石灰岩峭壁，在海蚀的作用下，沿海一带岩石上有很多美丽的蓝洞。这个蓝洞旁边有第二次世界大战时英军挖掘的巨大洞穴，里面修建了铁路线，用来运送抗击德军的军用物资。

22.二战结束后美国利用犹、阿矛盾，支持犹太人，排英反苏

下图1是1993年新建的耶路撒冷大屠杀纪念馆，馆内陈列的数千张人像照片是二战中死于纳粹集中营的六百万犹太人中的一部分。这是全球最大的大屠杀纪念馆，每一位去以色列的游客必到之处。

纪念馆外形为棱柱体三角形结构（见下图2），三角形代表以色列国徽大卫星的下半部，是为了纪念因大屠杀惨死的占全球半数的犹太人。

二战期间，大批死里逃生的犹太人进入巴勒斯坦，英国托管当局对非法移民实行限制政策，激化了英、犹间的矛盾。二战结束后，美国取代英国成为世界霸主，犹太锡安主义领导人转而把复国希望寄托在美国身上，这也正符合了美国利用犹太力量打击英国，扩张它在中东霸权的需要。

23.1948年5月以色列国正式建立

在美国的大力支持下，联合国通过了犹太人和阿拉伯人分治巴勒斯坦西部地区的决议（巴勒斯坦东部地区早在20年代由英国托管建立了约旦酋长国）。巴勒斯坦阿拉伯人和阿拉伯国家人民强烈反对“分治”，而犹太锡安主义者则欢欣鼓舞，期间阿、犹之间爆发多起武装冲突，巴勒斯坦局势相当混乱。锡安主义者利用这个时机，一方面迅速占领土地，不让一个犹太人离开这里，另一方面请求美国支持，对所有犹太人实行军事训练，做好政治、军事、财政等全面准备。4个月里，犹太人利用军事上的优势大规模驱赶阿拉伯居民，攻城占地，迫使

30多万阿拉伯人无家可归。以色列国于

1948年5月14日正式成立。

下图：在以色列占领的戈兰高地上向东瞭望叙利亚。目光所及，这里已是一片宁静，军事设施和掩体基本都废弃了。

面积1800平方公里的戈兰高地是叙利亚领土，居民多为阿拉伯人。从1967年第三次中东战争结束后戈兰高地2/3的土地被以色列占领。尽管40年来以、叙多次进行双边和谈，但以色列迄今不愿撤军。这里有约旦河上游的丰富水资源，是周围一带都是农耕区。因为珍贵的约旦河水资源，以色列和叙利亚都视戈兰高地为战略要地，双方的争夺随时会成为战争导火线。

24.今日以色列的战略地位更显重要

了解了前面所述以色列从古至今的历史，便明白几千年来这块土地何以争战不休。时至今日，土地、宗教、民族矛盾，以及文明冲突等争战因素不仅依然存在，而且以色列更因欧美列强为一己利益争夺、较量而被提升了更重要的战略地位。

第一，以色列处在欧、亚、非三大洲会合处，扼三大洲的交通枢纽，从古至今是各国经济和民族文化交流的通道，它所在的巴勒斯坦是连接欧亚非三大洲的唯一陆上通道，因此古代迦南地才得以孕育出如此灿烂的文明，成为三大宗教的圣地。以色列建国后，亚非之间的陆上通道被切断了。

第二，从政治上看，以色列的地位也很特殊。首先，它是阿拉伯世界中的一块

“异色”，如一根鱼刺卡在阿拉伯世界的喉头，隔开了阿拉伯地区的东西方联系，也损害了他们的民族感情，阿拉伯人认为这是帝国主义插在他们背上的一把匕首。其次，以色列对西方世界有着特殊的意义，它是中东唯一实行西方式民主制度的国家，是西方对付“野蛮”东方人的战略要地。尤其二战后美苏争霸加剧，当中东阿拉伯国家埃及、伊拉克、叙利亚等都站到苏俄一边，亲美的伊朗巴列维王朝被推翻后，以色列便成为美国抵制苏俄、遏制阿拉伯国家、争夺石油资源更重要的战略盟友。苏联解体后，美俄之间的角逐依然存在，阿拉伯世界与以色列的宿怨也没有消解。

以色列国成立后迄今逾70年，几乎每一次与阿拉伯诸国的冲突，背后总有美苏（俄）两大力量的干预或控制。

下图1:以色列境内的死海边。经历半个多世纪的角逐，以色列和约旦两国关系最近趋于缓和，观光旅客可以在两国之间自由出入，选择是在以色列境内还是在约旦境内的死海边游乐。

下图2:死海最有趣的是人体能够浮在水面上，但必须四肢展开身体摆平，姿势对了才可浮起来。死海水的盐度是一般海水的10倍，哪怕一滴水溅到眼里或吃进嘴里，也让你够受的。在死海里逗留不能超过半小时，敢在死海游泳的更是特能吃苦的超人，我们常人也就下水摆一个pose就上来，赶紧把身上的盐分洗掉，动作稍慢就会被晒成“咸鱼干”。

25.谁才能算是犹太人？

在以色列，我们始终被一个基本问题困扰：以色列既然是一个犹太国家（不是包括犹太人和阿拉伯人的“双民族国家”），那么，“谁才能算是犹太人？”对此，随行的犹太籍金牌导游也没能回答清楚。

我回来后读了有关专著才搞清楚。据1970年修正后的以色列《回归法》界定，有4种人可定为“犹太人”：

—犹太母亲（与父亲的族类无关）所生子女就是犹太人，但他不能是另一宗教的成员；

—犹太父亲（非犹太母亲）所生子女不是犹太人，除非他皈依犹太教；

—信奉犹太教的犹太人是犹太人；

—信奉犹太教的非犹太人是是犹太人。

图为宗教正统派犹太人，他们有统一的外表特征：头戴高高的黑色礼帽，脸上留着大胡子，身穿黑色长外套，左右耳旁梳着两条长发辫。

26.以色列“纯统犹太小镇”萨法德

在以色列北部加利利地区，有个被誉为“全球最美十大小镇”的犹太小镇萨法德，聚住着三万名纯统犹太居民。15世纪末，大批西班牙裔犹太人逃到这里定居下来，并在此建立了犹太教神秘主义哲学教派，至今每年有很多人来这个小镇学习犹太传统。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被小镇悠久的历史和传统生活感染的犹太艺术家纷纷来萨法德开设画廊和工作室，使这里由原来的“四大圣城”之一，又变成了以色列艺术之都。

下图1.世上最美小镇萨法德街头

下图2.放学后在街上玩耍的犹太孩子们

27.四个对立的教派如今在耶路撒冷和平共处

在今天的耶路撒冷老城，犹太教区、基督教区、亚美尼亚使徒区和穆斯林区，4个曾经极为对立的教派同处一城却和平共处。走在方圆仅1公里的街道上，我们看不到从19世纪开始就被划为四个区的分界线，宗教“隔离”或敌对在此毫无迹象。

下图1:入夜，老城内酒吧门口等着进去的年轻人。

下图2:亚美尼亚区的一个教堂内。亚美尼亚虽然只是外高加索地区的一个小国，但是因为早在公元301年就将基督教定为国教，比罗马帝国还早几十年，亚美尼亚使徒会也是世界最古老的教会之一，故在耶路撒冷四个区域中，就有了它的存在。

28.立国之本高科技，以“沙漠里的农业奇迹”为例。

以色列建国后的首届总统魏茨曼说：“只要给我们一碗水、一粒种子，这个民族就能生存！”

在这块耕地和淡水资源严重缺乏的土地上，以色列用现代科技成果缔造了震惊世界的“种植神话”。

首先是滴灌技术，不仅改变了以色列农业，也被联合国粮农组织向全球范围推广。地下滴灌可把水的利用率提高到95%，并节省大量人力成本。

其次，利用高超的生物技术创造了世界最先进的育种技术。

第三，大力研发生物杀虫技术，很少使用农药。

第四，扩展“耕地”面积，开发出一种“垤石”（氧化锆晶体），具有优良的通风和保湿功能，用它来种植，等于增加了大面积优质高产耕地。

诸如此类的“神话”太多了。如今的以色列已经拥有全世界最先进的现代农业：

每公顷单季种植玫瑰300万株，每公顷柑橘产量8万公斤，每公顷西红柿产量

50万公斤，每只母鸡第一年产蛋308只，平均每头奶牛年产奶量超过12000升……一个农夫可养活400人！

下图为街上随处可见的水果店，每只水果个大饱满，色泽艳丽。欧洲进口果蔬的40%来自以色列。

29.以色列世界文化遗产—巴哈伊圣地

以色列的世界文化遗产除了上面提到的阿卡古城和马萨达之外，值得一提的还有位于以色列第三大城市海法的巴孛陵墓（如下图），它坐落在美丽的巴哈伊空中花园内，是世界文化遗产“巴哈伊圣地”的主要部分。巴孛是伊朗人创立的巴哈伊教先知、圣人。这是创立才一百多年、全世界最年轻的宗教，宣扬人类一家，和谐共进，如今教育已遍及200多个国家和地区。据说国人熟悉的高晓松是巴哈伊教的教徒。

空中花园背靠有“上帝之山”称号的迦密山麓， 以金色穹顶的巴孛陵墓为中心向四周拓开，整个花园有19级阶梯，左右两边景色对称，一直向下伸展，最远处承接蓝色的地中海。

30.以色列世界文化遗产—特拉维夫白城

以色列经济和文化之都、第二大城市特拉维夫建于1909年，最初是一批俄国犹太移民在雅法北边的沙丘上建立的花园社区，特拉维夫的意思是“春天的沙丘”。这里很少阿拉伯风格的建筑和摩天大楼，整齐划一的包豪斯白色建筑遍布城内。

包豪斯建筑风格兴起于20世纪初的德国，其特点是简洁、清新、朴实，造价低廉，建造工期短，是对欧洲中世纪以来盛行的巴洛克、洛可可奢华风格的反叛，是现代主义建筑的先声和典范。

特拉维夫的城市建筑以简洁低价的包豪斯风格为主，也是以色列建国前后窘迫的经济状况决定的。

特拉维夫白城于2003年被命名为世界文化遗产，只有几十年历史的白城在全球

668个世界文化遗产中算是最年轻的遗产之一。

下图1为特拉维夫市内成片的白色包豪斯建筑。

下图2:美丽的地中海滨海城市，特拉维夫是中东地区消费最昂贵的城市。

下图3:特拉维夫是以色列的文化首都，享誉世界的以色列交响乐团在这里。它还以拥有中东地区异常开放和繁荣的夜生活而著称。周末，在我们下榻的酒店广场上，成群的以色列男女青年在跳舞狂欢，直到凌晨才渐渐散去。

31.以色列向何处去？

20世纪是犹太人悠远曲折又苦难深重的历史中最具戏剧化的年代。20世纪之前他们经历过无数次残酷无情的打击，失去了1/3的人口，幸存下来的或流散他乡，或苟延残喘。时光流转，到20世纪下半叶之后，定居北美的犹太人创造了经济科技和艺术的伟大成就，同样在欧洲、拉美和澳大利亚，犹太人也过上了优渥自主的生活；而在自己古老的应许地，建立了现代的犹太主权国家。曾经是被歧视被迫害的民族获得了解放、赢回了尊严。

进入21世纪以来。犹太人更是拥有了他们的曾祖父母只能在梦境里才敢想象的一切。

可是谁也不敢确认，今天的以色列人是否赢得了最后的胜利？是否还会深陷巨大的战争危机？当然，不管有朝一日能否建起他们心中的第三圣殿，这个生存在流沙之地生机勃勃的弹丸之国，不仅已经写出了一部悲喜交集、震撼人心的灿烂史诗，还在世界舞台上不断创造引领潮流的现代奇迹。

下图：自然之手在地中海海面上描绘出瑰丽奇特的图案

32.世界文化遗产—约旦佩特拉古城

这座约旦南部沙漠里的神秘古城，曾是古代阿拉伯部落一个王国的首都，公元2世纪初被罗马帝国占领。古城坐落于海拔1000多米的高山峡谷中，周围悬崖峭壁环立，入口处是一条长1500米、宽仅几米的峡谷。古城几乎所有建筑都是在石头上雕凿出来的，成片的岩石在阳光下，特别是夕阳的照射下焕发出红、橘黄、紫、蓝、绿等绚丽色彩，伴随着岩层的扭曲或做直，形成了各种螺旋状或波状的花纹。故又被称为“玫瑰古城”。

佩特拉处于亚洲通往欧洲的必经之路，是中国西汉时期开辟的丝绸之路上一个重要的站点。佩特拉就是靠着这条商贸通道繁荣起来的。

下图1:在佩特拉最著名的卡兹尼神殿前留影

图2.骑上骆驼，做一回往来欧亚大陆的阿拉伯商人

33.阿拉伯的劳伦斯

几年前曾看过这部获奥斯卡三项金奖的影片《阿拉伯的劳伦斯》，看前的兴趣点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阿拉伯人在英国掌控下和土耳其的对决，看后令我赞叹的不是英国军官劳伦斯的感人事迹，而是影片的摄影，镜头里原约旦地区这片苍茫的沙海，实在是美极了！上世纪六十年代起好莱坞把这里作为取景地，拍了多部影片。

这次有幸来到影片的取景地瓦迪伦沙漠。它是约旦境内最为壮观美丽的沙漠，于2011年被列为世界自然与文化双遗产。科学家论断这里的环境面貌是地球上最像月球的，因此瓦迪伦沙漠又被称为月亮谷。

下图1.约旦人民为纪念一战期间英国军官劳伦斯领导阿拉伯游击队打败土耳其军队的功绩，在这里雕琢了他的画像。

下图2.阿拉伯土著贝多因人的驼队正好从这里经过。

下图3.月亮谷在晨雾缭绕中更显神秘，我们背后是下榻的气泡帐篷酒店，住在里面既舒适又有新奇感。

34.不敢恭维的阿拉伯餐

在以色列和约旦被迫吃了多次阿拉伯餐。尽管开胃菜、汤、沙拉、烧烤、甜品等种类繁多，每次餐桌上摆满了碗碟，但很少有可口好吃的食物，牛羊肉、蔬菜、鱼等都浇上酸酸咸咸的调料，有的很辣，还油腻，几乎餐餐吃得一样。我基本上只能靠玉米饼或麦饼+甜品填饱肚子。

35.和美国、加拿大游客同船游加利利湖

当船上升起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旗的时候，我们跟着乐曲高唱国歌，心中无比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