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3月26日,星期一,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陕北高原,碧空万里,不见一丝云彩。山色苍苍,随处可见荒草枯叶。时令虽至春天,但春的气息尚未吹到陕北,春姑娘似乎有些娇羞,不肯轻易出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天,因为偶然见到一幅黄土高原山形地貌的照片,延大一群摄友相约,出延安,到子长,去涧峪岔乡赵角村采风。一路上翻山越岭,满眼尽是山连山,沟连沟,山涛汹涌澎湃,土浪浩瀚无垠。将近三个小时后,赵角村出现在眼前。这是一个在县城以北60公里开外的狄青山腰上,散落在山弯坡洼上的小山村。山,闻名便知,是北宋名将命名,村不知因何而名,是以古人名字命名,还是指它远在天涯地角,只能任由大家猜测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刚到村口,便见几名工人正在钉木椽,搭建迎宾牌楼。相较于许多村庄用钢筋混凝土建筑的门楼,这到很有些原生态之风,让人颇感新奇。进村不远,一座土窑小院,挂着陕西国画院子长基地的牌子。不知道画家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也是因为一幅照片吗?站在院墙外的崄畔,即可遥望大部分村貌。远远的山顶上,一头拉着架子车的毛驴尚未卸套,正在一棵歪歪斜斜的树下啃草,主人在不远处的枣树林掏地下种。另一座山头,其实也是农家人的窑脑畔的山路上,一位老大娘提一捆柴火和水桶,正与我们对望。两山之间避风向阳的沟弯,就是造物主随意撒落的一院一院窑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p> <h3> 同行的古文化学者张小兵,对赵角村有精辟有趣的描述,在此借来几段一用。他说:<br></h3><h3> 这个偏远小山村,大概因僻静荒远、交通困难,便封存许多传统耕作方式和生活习俗。典型的黄土丘陵地貌,使村子的环境也更有黄土风味。</h3><h3> 这里的村子才是村落,错落无序的窑洞,分散在山峁的大湾里,村落显得妥帖自然,仿佛大山里长出来的。</h3><h3> 这也是传统意义上的古村落,窑洞形制不同,材质各异,加之无序有致的布局,坐北朝南靠山面沟的朝向,符合农村最简单最朴实的风水禁忌。也正因为这样,陕北村落的一切特征都在这里被固定凝结,</h3><h3> 到这个村里,人们在硷畔拉话,在脑畔上张望,在场院娱乐,老头背着手上窑坡,女人操着手出大门。</h3><h3> 整个村庄被一种温暖的气氛包围着,有人进村了,大家都出来扫瞭来人是谁,干什么的,到谁家去,甚至围上来寒暄,让到家里喝水。</h3><h3> 村里有一种慵懒舒服的气氛,广场上一个八十岁的老人拉着胡琴,把个陕北民歌的咏叹爱情的兰花花生生地唱成潘金莲,不过只有两三个听众,与其说唱给别人听,不如说自己解解闷。</h3><h3> 村庄是有生气的,鸡犬相闻自不必说,叫驴的叫声宣示了村子的活力十足,成群的羊成群的鸡,春天的气息虽不浓郁,但解冻的地里已有人掏地下种。</h3><h3> 临近中午了,圈养的羊开饭了,主人走到羊圈边,大羊小羊呼啦啦围了过来,土鸡小猫也追着主人,这就是真切的生活。</h3><h3> 他说,对于城里的人,走出围城体验别样的生活,也别有情趣,对于我们这些农村长大的人,这就是故乡的风情和味道。中午饭就在底下的赵角村吃了,烧土豆丝咸菜土鸡蛋烙饼红豆稀饭,使人更加怀念家乡怀念过去自己生长过小村庄,更加撩拨起你的乡愁。</h3> <h3></h3><h3> 据说下午是观山阅岭的最佳时辰,我们午饭后便直奔狄青山巅顶。<br></h3><h3> 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h3><h3> 站在狄青山顶放眼望去,层层叠叠的山峦,迤逦连绵,有如翻阅不完的书卷,任由你仔细品味阅读。远读其苍芒,近读其清幽,精读其豪放,细读其深沉。读它们的容颜,读它们的生活,读它们的风貌,读它们的历史,读它们的洪荒。读它们的威武,也去读它们的温顺。读它们为什么会耐得住永恒的寂寞……</h3><h3> 我忽然领悟了,觉醒了一一其实,读山便是读农民农村,读山便是读人读民族,读山更是读土地读祖国。谁能说在这里祖祖辈辈耕作的农民,长期处在贫困之中的农村,以及五千年来苦难深重的民族和祖国,不是和这大山一样坚韧挺拔,顽强不屈。</h3><h3> 我们因一幅照片而来,拍了一组照片而去。但愿它们通过网络的传播,能给山里的人们带些微薄的收益。如此,我心已足矣!</h3><h3> 傍晚,临行前,颇有些依依不舍。站立狄青山巅,低吟古人:“天地之悠悠,独沧然而涕下”的诗句,我的声音已经哽塞,内心一阵阵痛楚。</h3><h3> 为什么我的眼里含着泪水?</h3><h3> 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的深沉!</h3><h3></h3> <h3>最后,最后,给这里做个广告一一</h3> <h3>注:狄青,北宋名将。 面有刺字,善骑射,曾为延州指挥使,勇而善谋,在宋夏战争中,立下了卓越的战功,以功升枢密副使。死后受到追赠中书令,谥号“武襄”。</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