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小兵时代1 홍소병시절1

云帆 박삿갓

<p class="ql-block">久违了,少先队旗帜,久违了,红小兵旗帜!</p><p class="ql-block">看到少先队的旗帜和红小兵的旗帜,耳边仿佛响起少先队进行曲:“中国少年先锋队进行曲„和红小兵时期的歌曲:“我们是毛主席的红小兵„。</p><p class="ql-block">我在小学读书时,在少先队旗帜下,加入了少先队,在红小兵旗帜下,加入了红小兵。我在少先队及红小兵时代,经历了文化大革命,跟着父母,上山下乡,转学了四个小学,度过了五彩缤纷而饥寒交迫的小学时代。</p> <h3>我是十年动乱,即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爆发的第一年,入了小学一年级。在那风风火火,变幻无常的动乱年代,我跟着父母,上山下乡,奔波颠簸,从珲春镇二完小开始转学,转了大荒沟小学,炮台小学,五家子小学,再回到珲春镇二完小读书,一共转了四个小学。</h3><h3>我在小学从一年级读到五年级,在五年制小学,整整待了七年。原因是,中学卷入文化大革命的旋涡中,无暇收新生,小学毕业学年学生不能升学,只能待在小学里了。毛主席的号召缩短学制而小学学制缩短了一年,但是,中学停课闹“革命“,不收学生,城镇小学毕业学年的小学生,走投无路,待在小学,集体降级,放长假,多待了一年,在五年制小学待了七年。</h3> <h3><b>一,在珲春镇二完小(훈춘2소시절)</b></h3><h3><b>1,珲春镇二完小</b><b></b></h3><h3>我读了四个小学,第一个小学校,是珲春镇第二完全小学校,简称珲春二完小,珲春二小。当时,珲春镇是珲春县所在地,县城,镇上有四个小学校,其中,一小和三小是汉族小学校,二小和四小是朝鲜族小学了。珲春镇上有东风街(靖和街),首善街,团结街(新安街)三个街道,后来,取消了首善街,划给东风街和团结街,向南发展,成立河南街,取消了珲春镇的行政建制。珲春镇二完小也随之改名为珲春县第二小学校,后来升级为吉林省重点小学,改称为珲春市第一实验小学校了。1966年,我入学时,家在珲春镇团结街(新安街)13组,二完小是位于团结街的唯一的朝鲜族小学校,我只能上二完小了。现在学生是不分民族,想到哪个学校,就到哪个学校上学,而六十年代,除非没有朝鲜族学校,朝鲜族学生一般都到朝鲜族学校上学了,这是不成文的规矩了。大量朝鲜族学生到汉族学校读书是从1971年开始的,文化大革命时,很多朝鲜族家长和朝鲜族学校老师认为,在中国生活和工作,必须要好好学会汉语,对于朝鲜文,普遍认为没有前途,没有多大用处。因此,我的二姐和弟弟,由我父母动员,学校支持,从朝鲜族学校转学到汉族学校读书了。至于我,小时候,性格比较内向,不合群,不活泼,父母认为我不适合到汉族学校读书,就一直让我在朝鲜族学校读书,没有送到汉族学校读书了。</h3><h3>1966年,我大姐带我到珲春镇二完小,报名入学了。上学的第一天早晨,我的母亲特意请求我的父亲,把我送都学校报到。当时在法院工作的父亲,到法院借来了法院公用的二八型自行车,把我送到学校上学了。那时,在珲春镇,自行车少,个人家里几乎没有自行车,在街道上,很少看见骑自行车的人了。我那是第一次坐上自行车,虽然坐的自行车货架上,心情非常飘飘然了,太高兴了,禁不住兴奋的心情了。可惜,二完小离我家太近了,刚刚坐上自行车,几百米距离,一会儿就到了。到了学校门口,我得从自行车上下来了。</h3><h3>珲春镇二完小的教室是日本帝国主义统治时期的建筑物,都是青砖瓦房了。</h3><h3>当时,二完小是六年制小学校,有六个学年,每个学年有五个班级了。后来,文化大革命的风暴吹来,六年制改为五年制,缩短了学制,但是,因为人人参与文化大革命闹“革命“,忘掉了教育,废弃了学业,我们在学校,学不了文化课,到了毕业学年的学生,中学关门,上不了中学,毕业不了,原地踏步,我也在小学,多待了一年,待七年之久了。</h3><h3>言归正传。我做父亲的自行车到二完小门口后,从自行车上下来,跟着父亲找一年级三班教室了。我和父亲找三班教室时,穿红衣的少女崔香兰(副班长)在走廊迎接了我们了。</h3><h3>在教室门口,班主任金珍淑老师迎接了新生。</h3><h3>班主任金珍淑老师是活泼开朗,多才多艺的女老师了。特别擅长舞蹈艺术,在珲春广场指挥上百名学生,表演了集体舞,深受观众欢迎和喜爱。可惜,她在珲春镇二完小三班,担任班主任不到一年时光了。文化大革命的风暴,猛烈吹来时,温馨而文静的金英子老师担任班主任了。</h3><h3>金珍淑老师看我的身高和外观,让我坐靠后的位置了,看来,淘气和个头小的学生,都坐在前边和中间了。我旁边坐的是腼腆的女孩子,一直在感到拘束,微微笑着,笑个不停了。没想到,还没问名字,不久怎么回事,她离开二小,转学走了。</h3><h3>我坐到自己的座位后,才有功夫,看了周围的学生,全班有五十多名学生,住在珲春镇团结街(新安街)13组的孩子韩香子,辛香淑,徐凤女,崔光,李正文,崔昌范等,好多小朋友来到三班读书了。我家东变的邻居许凤男也在一个班级里了。</h3><h3>金老师先叫一个能歌善舞的女学生站出来,走到前边来,指挥大家唱歌,好几个孩子纷纷推荐幼儿园时期的美少女李美姬,瓜子脸,大眼睛,樱桃嘴的美少女李美姬当仁不让,大大方方站出来,走到前边,面向我们,指挥大家齐声合唱,唱歌了。</h3><h3>我们唱完,班主任征求大家的建议,找幼儿园时期活跃的学生当中,选了崔彦,崔香兰,金光来,崔光等活泼的学生,担任班干部,选布课堂纪律和课程表,发课本后,开始讲课了。我的小学生活,从此开始了。</h3> <h3><b>2.中午补课(나머지공부)</b><br></h3><h3>珲春二小一年级时,学校很重视学习,我跟不上老师讲课的节奏了,常常被老师点名留下来,当大多数同学们到了中午回家吃饭时,我和几个学习功课跟不上的学生,被老师点名留在教室里,不能回家吃饭,苦苦要做作业了。</h3><h3>大家都回家吃饭时,留在教室,不能回家吃饭,苦苦做作业时,真想哭了。唉,奶奶对我的溺爱和我的任性,终于遭报应了。在幼儿园时,我不习惯群体生活,不喜欢幼儿园的集体活动,经常偷偷摸摸离开幼儿园,回到家中,跟着奶奶玩转,没有学好幼儿园组织的文化课基础知识,到了小学,惹了祸了。</h3><h3>我在幼儿园时,每次我溜出幼儿园,回家玩时,奶奶疼我,不仅不规劝我回幼儿园,反而喜形于色,很高兴地拥抱我,在母亲面前护着我。我胆子也越来越大,有时整天在家,不到幼儿园了。母亲急也无可奈何。结果,在幼儿园,很多孩子都学习有关语文和数学的基本知识时,我没学到,到了小学,就跟不上学习节奏了。</h3><h3>我在珲春镇二完小(第二完全小学)跟着老师和同学们,苦苦学习半年后,我才能跟上老师的讲课节奏了,一年后,开始对学习文化课,感兴趣了。通过学习文字,了解世界,更深层次的理解小人书的图书内容,太有意思了,我还模仿图片故事文字,唧唧歪歪,写了有点故事结构和内容的简单文字了。</h3><h3>遗憾的是,我对文化课学习,开始感兴趣时,史无前例的狂风暴雨般的文化大革命席卷了中国大地,也席卷了我们的小学校的各个角落。学校取消了让学习不好的学生留在教室中补课的制度,认为这是迫害学生的修正主义教育方法,不许老师们中午令学习不好的学生留在教室中,做功课了。</h3><h3>我在幼儿园时,经常溜回家中,几乎没有过幼儿园生活,不知怎么回事,到了小学后,又几乎没有逃课,天天认认真真上学了,只因文化大革命的到来,没有多少好好坐在教室学习的环境了。</h3> <h3><b><font color="#010101">(照片:红小兵袖章)</font></b></h3><h3><b><font color="#010101">3.全民跳"忠字舞“(충성무)<br></font></b><font color="#010101">我入学的第二年开始,全社会流行“忠字舞“了。珲春宾馆院子里,邀请来了外地学生,教大家跳“忠字舞“了。不久,学校取消体操,以“忠字舞“替代体操了。<br></font><font color="#010101">“敬爱的毛主席,我们心中的红太阳……“<br></font><font color="#010101">全体师生在体操时间,唱着毛主席的歌,跳了忠字舞。而我性格内向,不活泼,不愿在人们面前唱歌跳舞,艺术细胞又不发达,总是跳舞跳得很笨拙,不行了。<br></font><font color="#010101">放暑假时,我串门到图们市石岘镇大爷家,第二天早晨,大爷家的邻居向大爷家提出意见说:“你们家里来了亲戚,怎么不出来跳忠字舞?不跳忠字舞的人,怎么允许吃饭?“<br></font><font color="#010101">我本来想看热闹,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又听到有人发现我,说我,我慌慌张张躲在大爷家里,比我大一岁的堂姐,跑过来,哄我出来一起跳舞,否则不能吃饭。当时,我虽然是男孩子,但是,性格特别腼腆,还真不会跳舞,因此,磨磨蹭蹭,不肯出去跳舞。<br></font><font color="#010101">堂姐感到无奈,回到那里,哄那些人说:“这孩子病了,正在治疗呢,好点后,让他跳舞吧“。<br></font><font color="#010101">我不出去,堂姐求情,这些人感到不耐烦,就不再让我出来跳舞了。我担心这些人又要让我跳舞,感到为难,索性当天坐火车,离开石岘镇,来到图们火车站,再坐大巴,回到珲春镇了。</font></h3> <h3><b>6,毛主席像章,红宝书,万寿无疆……<br></b>到1968年末,家家户户,人人佩戴毛主席的像章,备一本毛主席的语录本,早晨和晚上吃饭前,向毛主席像鞠躬,高举红宝书(毛主席的语录本)三唱“万寿无疆“和“永远健康“,然后才开始吃饭了。<br>我们家里是二姐主持仪式了。二姐用汉语喊:“我们伟大导师,伟大领袖,伟大统帅,伟大舵手毛主席“,二姐喊到这里,我们四个兄弟姐妹并排站着,向墙上的毛主席像,右手举起红宝书一起喊三遍:“万寿无疆,万寿无疆,万寿无疆!“。<br>二姐再喊:“伟大领袖毛主席的亲密战友林副主席“,我们就喊:“身体健康,永远健康!“<br>每一次进行仪式时,奶奶都坐在炕上,看着我们说:“再好好喊毛主席万寿无疆,毛主席听到,知道我们家的事情,爸爸妈妈才能早点回来“<br>言归正传,“万寿无疆“仪式完毕,我们坐在炕上,围着饭桌,才能开始吃饭了。这种仪式,早晨和晚上,各做一次了。</h3> <h3><b>9,拾穗充粮,吃忆苦思甜窝窝头充饥<br></b>1968年初冬,我们一家人过了饥寒交迫的日子。父亲和母亲两个人工资有一百元,养活一家七口人,总是不够花,一斤六毛七毛的猪肉牛肉,也买不起,有一次,父亲忍不住要求母亲一周改善生活一次,我们听到,皆大欢喜,看着母亲,母亲说,钱不够花,还欠民政局200元钱,等到还清欠款时,改善生活。父亲和母亲和大姐离开家庭后,生活费用分散,开销更加大了,我们家里人能够花的钱,更加紧缺了。国家供应的口粮,总是不够吃,奶奶一个月的口粮27斤,大姐31斤,弟弟18斤,而弟弟的饭量最大了,而高梁米饭也不够吃了,总是感到饥饿感了,奶奶说,总感到饿是因为长期吃不到肉类,肚子里没有油有关系。。<br>附近农村新明大队各个生产队秋收后,我们经常到地里去,拾穗,补充口粮,做饭吃了。拾穗也不容易,一是不多,二是每次在口袋里装的差不多的时候,两三个民兵虎视眈眈埋伏着等着,当我们要准备回去时,跑过来抢走装在口袋里的粮食了。<br>各个单位组织“忆苦思甜“的活动时,我们太饿了,想方法,捞着吃了“忆苦思甜“窝窝头了。为了“忆苦思甜“做的窝窝头(糠多,米少),常人难吃下去,但是,当时,我们饿极了,饥不择食,有多少,吃多少了。当时,兵役局做的窝窝头,玉米面拌蔬菜,没有糠,吃的好一点了。有时,我们捞着吃了喂牛的豆饼,喝水,肚子都胀了。</h3> <h3><b style="font-size: 20px;">10,在两派暴力抗争中授课<br></b>1968年年末,文化大革命愈演愈烈,社会分为造反派组织“8.27“和保守派组织“红旗联军“,珲春二小的师生也分为两派了,按照派别分班级和教室,分流学生了。<br>我的父母参加了“红旗联军“,我就跟着父母的派别,被分流到“红旗联军“的班了。班主任是金英子老师了。金老师的丈夫和我的父亲,都在法院工作,都参加了“红旗联军“了。<br>那个时候,我们班教室在珲春二小南端,最东边的一间,日寇侵略时期建的房子(现在,在这个位置上,珲春市邮局建了三栋楼)。<br>我们“红旗联军“班听课时,“红色8.27“的人经常来捣乱。班主任老师就联系“红旗联军“的“코신부대"(勾尖胶鞋部队),她们都是朝鲜族妇女,大多数人穿了朝鲜族传统的勾尖胶鞋,因此,叫她们是“勾尖胶鞋部队“。“胶鞋部队“赶来形成铜墙铁壁,保卫教室,防止“红色8.27“癞皮狗的捣乱了。<br>当时捣乱的人,大多数是小学的高年级学生和初中学生,全都是癞皮狗,“造反派“中也有正经的学生,这些正经人不捣乱,而组织毛泽东思想宣传队,到客运站等场所,唱歌跳舞,宣传毛主席的语录。<br>癞皮狗们从窗户爬上来,跳进教室内,捣乱老师讲课,捣乱我们听课。“联军“妇女们把他们赶出去,这些人又从窗户跳进来,妇女们堵住窗户和出入门,这些癞皮狗不能进教室内捣乱时,丧心病狂地用石头和铁皮带,攻击手无寸铁,赤手空拳的妇女们,妇女们被石头打中,头破血流,也不后退,也不还手,就守护教室了。在这种环境下,老师坚持讲课,我们坚持听课了。<br>癞皮狗用石头和铁皮带击打妇女时,我们感到愤怒,准备拿起凳子,要还击那些癞皮狗,但是,老师哭着,苦苦呼吁:“学生们,学生不能参与武斗!“</h3> <h1><b>11,向苏联社会帝国主义开炮</b></h1><h1>1969年3月2日开始,在黑龙江省乌苏里江珍宝岛,中国军队和苏联军队之间,发生军事冲突,升至战役。以前,我们叫苏联是修正主义,从此叫苏联是社帝国主义。人们举行声讨大会,游行示威,在坦克模型的车上,安装瓦斯炮,向苏联方向开炮,虽然没有炮弹,但是,炮声震耳欲聋,我们高喊口号:</h1><h1>“打退苏修侵略,打倒苏联帝国主义!“</h1><h1>“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h1><h1>人们在大街小巷,到处挖堑壕,山上挖防空洞和反坦克壕,防空警报经常响,人们听到警报,务必随即卧倒在地,张嘴,用手指挡耳朵,进行防空练习了。我们团结街十三组的孩子们一到晚上就集合,站在道边,看哪个行人像苏联特务,就冲过去挡住,检查边境居民证了,胆子小的行人,都被我们吓一跳了。</h1> <h3><b>(照片:侵犯珍宝岛的苏军坦克)</b></h3> <h3><b>二,从张六沟到大荒沟<br></b><b>1,坐拖拉机到张六沟五七干校<br></b>1969年夏天,父亲被关押在延边政法干部学习班,母亲在张六沟五七干部学校做饭,奶奶在延吉大爷家治病,大姐住在学校,家里剩下二姐,我和弟弟三个人,即两个小学生和一个幼童。<br>有一天,母亲回家,带着我,坐两轨拖拉机,过珲春河,去了位于珲春县板石公社东兴大队西边,板石大队东边的珲春县张六沟五七干部学校。<br>我第一次坐了铁轮拖拉机,拖拉机发动机的噪音特别大,耳朵都嗡嗡作响了,走下拖拉机后,过了很长时间,才能听清楚别人说话的声音了。<br>到张六沟五七干校时,快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了,母亲急急忙忙跑到宿舍换衣服,赶到食堂厨房,一边道歉,一边匆匆忙忙帮忙厨师干活,做饭做菜了。<br>我看见,汉族中年师傅用大锹在大锅上,在大锅里做饭做菜了。我第一次看到用大锹,在大锅里做饭做菜的场面了。<br>师傅见到我,在锅台旁边的大盘子上,抓厚厚的沉甸甸的大米大锅巴,给我了。<br>“孩子乖啊,吃吧,好吃!“<br>我没见到这种场面,看看母亲的脸色,犹豫不决,不接锅巴,师傅笑着说着,把锅巴堆到我的怀里了。<br>母亲说:“大人给东西,说声谢谢,赶紧接嘛“<br>我第一次看到有这么大的锅巴。小时候,我不愿意说话,因此,没有开口说“谢谢“,只是恭恭敬敬接了大锅巴。<br>吃午饭后,母亲说:<br>“你们三个孩子在家,我也不能经常回家看你们,我想先把你们兄弟倆接到这里来,在附近农村学校念书。“<br>母亲说话,不是征求我的意见,小时候,我比较孤僻,特别不愿说话,就听母亲说话罢了。<br>我在干校,美美地吃了大锅巴,吃了小米饭和小菜和一碗汤。我在家里是,一天三顿吃高梁米饭,吃咸菜,喝酱汤,也不够吃。没有尝到大米锅巴和小米饭和小菜。<br>母亲打算把我们接到张六沟五七干校住宿上学,但是,几天后,张六沟五七干校归大荒沟五七干校,合并了。张六沟五七干校撤出板石公社,归大荒沟五七干校了。因此,在张六沟五七干校住宿,到附近农村学校读书的计划,也就泡汤了。</h3> <h3><b>(我到张六沟五七干校去,坐了这种拖拉机)</b></h3> <h3><b>2,住五七干校女职工宿舍<br></b>母亲转到大荒沟五七干校了,母亲带着我和弟弟,住进大荒沟五七干校最东边的大房间,即女职工宿舍了,晚上,我和弟弟挨着母亲,在宿舍的最西头的炕上挤着睡觉了。<br>大荒沟五七干校和张六沟五七干校,都是干部接受劳动锻炼,接受思想改造的场所,而张六沟五七干校在地处在平原,大荒沟五七干校在九十里外的山乡了。母亲到大荒沟五七干校食堂,仍然当炊事员了。<br>我和弟弟住进女干部宿舍,26岁刚刚生下孩子的女干部,尴尬地说:“唉,男孩子住女职工宿舍,我们这些女人怎么换衣服呢“<br>母亲抱歉地说:“家里没有人照顾这些孩子就带来了,实在不好意思,我赶快想方法,让孩子们出去住“<br>母亲在女干部宿舍带两个儿子,看着别人的颜色过日子,感到不好意思,一再叮嘱我和弟弟,要讲究礼貌,千万不要淘气,老老实实待在宿舍墙边睡觉,注意卫生,多干点活,等等。</h3> <h3><b>(照片:大荒沟瞭望台)<br></b><b>3,老师同一时间教两个班学生<br></b>我到大荒沟五七干校后,往东走二里地,过两条清撤的小河,到大荒沟小学校,开始了学生生活。<br>大荒沟小学校在大荒沟大队的北边,道东的一排厢房,走廊在东边,教室在西边了。我分到三年级班,班主任是年轻,美丽,温和的大姑娘高英子老师了。<br>大荒沟学校学生少,老师也少,两个学年,两个班级三十多名学生在一个教室里听课了。三年级班的学生在西边坐,四年级班的学生坐东边了。老师讲课时,在黑板中间,划一道分界线,向两个班级的学生讲课了。一个班学生听课时,另一个班学生则默默看书,做作业了。<br><b>4,领导干部挨揍,吃地上的糖块<br></b>我到五七干校时,文革风暴逐向平静,但是,对“走资派“,“当权派“的看管,还是没有停止。<br>有一次,看管“当权派“的两个青年民兵,叫一位“当权派“(原珲春县领导干部)干部到买来一瓶散装酒,这位干部过河到供销社,买来了一瓶散装酒。监管员喝酒时,看见这位干部站在旁边,倒一杯酒,说:“你买酒跑一趟辛苦了,你也喝点吧“,这位干部说:“我是接受改造的人,不能喝酒“,监管员说:“让你喝酒,你就喝一口嘛!“,这位干部不敢惹监管员,就接过来酒杯,泯了一口,监管员突然变脸,说:“你一个走资派,当权派,让你喝酒,你还真敢喝啊?!“说声,抬脚就是踢,踹,这位干部倒在地上,弄了一身灰尘,一声不吭,。监管员喊:“滚!“,这位干部趁机来到女干部宿舍,叫出妻子,装作若无其事,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包糖块,递给妻子,五七干校人多,地盘小,消息传的快,他的妻子已经听到丈夫挨揍的消息,把一包糖块摔在地上,掉着眼泪,进宿舍了。该干部(后来得到平反,担任延边州委领导干部)茫然看着关上的门,摇摇头,离开了。<br>孩子们见到地上有散落的糖块,就高高兴兴地一块块捡着吃了。那是当时一斤九毛八(0.98元)的硬糖了。<br>母亲叹息道:“怎么这么随便殴打老同志?你们千万不能学这种人渣啊!“<b><br></b><b>4,抓蛤蟆进深沟,惊动五七干校<br></b>大荒沟是深山沟,曾经是抗日根据地,五七干校南边有十三烈士墓,山下有抗日时期的物资储备库山洞,山上有护林防火瞭望台,青山绿水环绕着干校和村庄,山上,有丰富的土特产品,河里,鱼类成群游荡。但是,处处潜伏着危险,山上有老虎,熊和野猪等猛兽,还到处有毒蛇,有时爬到河边来。<br>我经常跟着大荒沟小学的同学朴日龙,到处转转游玩。有一天,我们一起到河里翻石头,抓蛤蟆,不知道什么时候,天都黑了,销声匿迹,惊动了五七干校。<br>当时,一个母蛤蟆,收购价是八分钱到一毛钱,一块月饼是一毛四了,我的眼里,蛤蟆值钱了。但是,我不会抓蛤蟆,而朴日龙是翻一个石头,抓几个蛤蟆了。天黑,我们才想到我们走远了,都进到汪清县境内了。朴日龙看我抓的蛤蟆少,把自己抓的蛤蟆拨一半给我了。黑天里,我们磕磕绊绊,摸索着走路,好不容易回到大荒沟了。<br>我精疲力尽走到五七干校附近时发现,很多人点燃着松明火把,照亮周围,繁忙移动。当我走到他们跟前时,他们见到我,大吃一惊,喜出望外地说:<br>“这是不是失踪的任会计的孩子?!“<br>“唉,这孩子,我们以为出事了呢,还抓了这么多蛤蟆回来了!“<br>人群中,母亲跑过来,紧紧抱住我,直掉眼泪了。<br>“山里有老虎,有毒蛇,出事怎么办呀?!“<br>原来,母亲等到天黑也看不到我,以为我出事了,动员五七干校的人,点燃松明灯,寻找我的了。</h3> <h3><font color="#010101"><b>(照片:大荒沟小河)</b></font></h3><h1><b><font color="#010101">6,父亲得到“解放“,来到五七干校</font></b></h1><h1><font color="#010101">1969年晚秋时分,父亲从延边政法干部学习班得到“解放“回来,和二姐一起来到大荒沟五七干校了。当年,在学习班被关押的干部,解除禁闭,释放回家,人们叫“解放“了。</font></h1><h1><font color="#010101">二姐见到我们,心花怒放,老远就喊了:<br>“爸爸得到解放了!“<br>父亲原来是部队时是机关枪手,摔跤运动员,外号是“胖牛“,而在“学习班“折腾一年半,虽然是37岁的中年人,但是,更像是瘦小的老人了。<br>二姐炫耀:“我和爸爸买了一只五毛钱的两只小鸡,炖了,可好吃了!“<br>在那饥寒交迫的年代,偶尔吃小鸡肉,喝鸡肉汤,一定是一顿美滋滋的美食了,二姐身为一个少女,自己一个人看家,很长时间自己一个人做饭过日子,可能也没吃过一顿好饭,没吃过什么肉类的。这种少女,吃一顿小鸡肉,值得炫耀了。假如吃到了大母鸡的肉,估计,那就不得了了。<br>我到现在也无法想象,当年,仅仅是十二岁的二姐,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家里,怎么度过来的日子,只能解释,胆大包天,无比勇敢。<br>父亲来到五七干校后,母亲找五七干校管理员,要到了一间小房子,我们家四口人住在一起了。当时,大姐住在学校,二姐在珲春镇看家,奶奶在延吉亲戚家治病了。</font></h1><h1><b><font color="#010101">7,在那磷光闪闪的夜晚</font></b></h1><h1><font color="#010101">1969年12月中旬,五七干部全部到县里参加会议去了,人山人海,热热闹闹,沸腾的群山,突然变得冷冷清清了,五七干校只剩下炊事员和孩子们了。<br>傍晚,几个女孩子被吓得哆哆嗦嗦找我们说,宿舍里有鬼,不敢睡觉了。她们说,开灯时,没啥事,闭灯时就出现鬼了。大家都不相信,但是,感到害怕,都拿着棒子和斧子,去看了弄鬼的宿舍,果然,开着灯时,地板是平常的地板,而闭灯时,地板上出现了一大片绿光了,真像是鬼光了!我们都吓一跳了。开灯摸摸地板,地板还是那个地板,鬼光却不见了。这是怎么回事?我们都感到害怕了,最后,换了宿舍,都不敢回自己宿舍去住,都拿被子,跑到大房间,谁也不敢睡觉,一夜轮流讲故乡,一起熬夜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都精疲力尽开始睡觉的,醒来是很晚很晚的早晨了。<br>第二天,五七干校的师傅和大荒沟当地的孩子们听到我们讲的故事,都笑我们了。他们说,那叫磷光,物质自然现象。当时,身旁没有当地人,没有大人,而且,那是封闭的世界,那个年代没有手机电话,没有网络,我们一群愣头愣脑的小镇成长的孩子们哪里知道什么叫做磷光!</font></h1> <h3><font color="#010101"><b>(照片:山洞,抗日根据地储备库,五七干校仓库)</b></font></h3> <h3><b style="font-size: 20px;"><font color="#010101">8,五七干校解体,告别大荒沟小学<br></font></b>1969年12月末,珲春县革命委员会解散大荒沟五七干校,要求广大五七干部,响应毛主席的号召,上山下乡,下放农村,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和劳动锻炼了。<br><font color="#010101">临近解散,五七干校食堂做了很多饺子皮和饺子馅和</font>野猪肉丸子,分给大家了。现在抓野猪是犯法的行为,而当时是抓野猪是不犯法的行为,人们随便可以抓野猪了,只有能抓还是不能抓的运气和能力的问题了。<br><font color="#010101">母亲从食堂拿来一盆饺子皮和饺子馅,放了一把盐后,让我们(父亲,二姐,我和弟弟)包饺子,包完,把饺子全部下锅,烧火了。煮完饺子后,母亲叫我们趁热赶紧吃,我们用筷子夹饺子,放进嘴里嚼了</font>几下后,都不能咽下去了。饺子陷太咸,太苦了!<br><font color="#010101">母亲发现人人张嘴不动弹,做出哭丧的表情,感到奇怪,尝尝一口饺子,表示歉意,苦笑着说:<br></font><font color="#010101">“食堂已经在饺子馅里放盐了,我忘了,又放盐了!这怎么办,用筷子把饺子馅都捅出来,做馄饨吃吧!“<br></font><font color="#010101">晚上,五七干校组织了晚会,晚会负责人组织大家唱“大海航行靠舵手“,跳“忠字舞“后,希望大家好好玩玩。但是,除了珲春县文工团歌手柳炳杰等两个人说几句笑话后,大家都心事重重,不唱不跳,晚会就匆匆结束了。<br></font><font color="#010101">第二天,五七干校的人们一批批坐卡车,离开了大荒沟五七干校。卡车经过</font>大荒沟大队部落时,我遥望大荒沟小学方向,挂念着高英子老师和好朋友朴日龙,默默无语,离开了大荒沟。<font color="#010101"><br></font></h3><h3><font color="#167efb"><br></font></h3> <h3><b>三,在砲台农村(포태시절)<br></b><b>1,走上五七道路,下放砲台五队<br></b>1969年12月份,我们家庭作为响应毛主席的号召,珲春县第一批上山下乡的26个五七干部家庭中的一员,坐上卡车,参加县革命委员会组织的轰轰烈烈的群众欢送大会后,下放农村了。<br>按照毛主席的指示精神,“老弱病残“人员,我父亲是残废军人,属于“老弱病残“人员,因此,不是下放对象,但是,珲春县革委会让父亲也下放农村了。对革命委员会的错误作法,父亲感到愤怒,但是,放弃论理,放弃留城,毅然决然下放农村了,而且,要求第一批下放农村了。<br>欢送五七干部家庭的26辆卡车,在群众的欢呼声中,在珲春镇街道上转一圈后,直奔人民公社的大地了。<br>“五七战士们,你们是响应毛主席的号召,第一批下放农村的无产阶级革命战士,你们是我们的骄傲和榜样,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祝愿你们一路顺风,再见,再见……“<br>我穿着薄薄的衣服,在寒风呼啸的寒冷天气,坐在卡车上边,卡车离开城区后,冷得瑟瑟发抖,难以忍受了,但是,听到女播音员的催人泪下的动情的声音,心里感到一股暖流了。回头望望熟悉的小镇,想起远方的奶奶,开往一片陌生的天地,我感到心酸,不知不觉也流下眼泪了。<b><br></b><b>2,住进草房,迎来红小兵宣传队<br></b>我们离开珲春镇团结街十三组的日寇侵略时期建的青砖瓦房,来到炮台五队,以260元钱,买六十平方米的草房了。五队生产队长金斗岩和政治队长吴基活,带领社员迎接我们,帮忙把家具搬进草房了。草房虽然陈旧,但是,第一次住进草房,感觉很新鲜了,面积比珲春镇的青砖瓦房大多了。<br>中午,住在砲台六队的李洪燮老先生邀请我们到他家吃饭了。二姐吃大米饭和辣白菜,连声说“农村米饭和咸菜都太好吃了!“<br>是啊,我们很多年一直吃国家粮店供应的粮食,大部分是玉米面和高梁米,地瓜干,很长时间家里人分散在各地,没有吃上一顿好饭,从来也没有尝尝到新大米饭的。<br>晚上,我们收拾房子,刚刚吃完晚饭,生产队的红小兵宣传队来了,宣传队员们列队站在地上,领队的男孩子用汉语大声说:“脱帽,向插队干部们致敬!我们是炮台大队五队毛泽东思想红小兵宣传队,现在开始演出!“<br>父亲坐在炕上,带头鼓掌表示欢迎。五队红小兵宣传队一阵唱语录歌曲,跳忠字舞后,宣布演出结束,再次敬礼后走了。后来知道领队叫金元哲,其中两个女孩子崔香善,崔淑子在我家后屋住。<br><b>3,“砲台“的渊源<br></b>下放的第二天,我到砲台小学报到了。<br>砲台小学校的学生来自砲台大队九个生产队,一个学年有一个班级,一个班级有三十多名学生,我分到三年级的班,班主任是姜财官老师。当时,插队干部子女多,我们班里来了七八个人了。<br>砲台大队的名称,来源于清军建的炮台。1881年,清军从德国买来了六尊大炮,建了两个炮台,一个叫东炮台,一个叫西炮台。1990年,八国联军发动侵略战争时,沙俄军队三个团(五千名)从长岭子,攻入珲春,西炮台的清兵开炮打死俄军二百人,而东炮台的清兵贪生怕死,不战而退了。后来,西炮台的三尊大炮,由俄军卸走,东炮台的三尊大炮,于1941年,日军为制造武器而卸走了。<br>当年的东炮台,就是现在的炮台村,以前叫“砲台“,最近几年开始叫“炮台“了。东炮台上,解放后,政府建了烈士纪念碑。</h3><h1><br></h1> <h3><b>4,奶奶穿着胶鞋赶来,大姐初中毕业下乡<br></b>我们下放农村后不久,奶奶在延吉市光兴大队,听到我们下放农村的消息,穿着单薄的衣服,头上围上白色头巾,脚上穿着薄薄的勾尖胶鞋,大冬天,冒着风雪,翻两个山,坐火车,到图们市客运站坐大客,来到珲春镇,徒步行十五里路,来到炮台五队,找到我们的草房了。<br>奶奶到家后,在外边冻的受不了,坐在锅台边的炕上,围上毯子,瑟瑟发抖了。奶奶说:大爷不让奶奶一个人出门,奶奶怕大爷拦住,来不及穿冬装,偷偷摸摸出来,翻山,坐车,直奔珲春来的,没想到,走到郊外,寒风呼啸,寒气刺骨,天气冻死人了。<br>大姐初中毕业,中学没有高中,国家没有高考,只能下乡,选择家庭,来到炮台五队务农了。<br>1968年8月份开始四分五裂,支离破碎的七口人的家庭,一年零四个月后,在陌生的农村草房,重新组合成完整的家庭了。<br><b>5,“我们的贫下中农还这么穷“<br></b>父亲下放到砲台五队后,为了改变农村的面貌,解决群众的困难问题,经常走访了社员家庭,逐步在感情上和思想上,与群众打成一片了。<br>父亲走访朱范镇家时看到,一家人穿的破破烂烂,流下了眼泪,说:“没想到,我们的贫下中农还这么穷,还是毛主席英明,让我们共产党干部下放到农村看看情况,要不是毛主席让我们下放,我们可能还不知道贫下中农还这么穷!把我们家的好衣服都拿出来,送给这家“<br>母亲说:“我们家的孩子们穿的衣服也都是补丁的,只是用缝纫机补的看不见而已,也都是破旧的,你也只有三件衣服,一件是结婚时做的,一件是出门时穿的,一件是现在你穿的,没有多余的衣服。“<br>父亲这一次才好好注意看家里的孩子穿的衣服了。车发现,家里的人穿的衣服,也都是旧衣服。我的裤子,人长大,裤子不长大,看起来,裤子短不少了。<br>“没想到,对不起,我在家里太官僚了“<br>父亲叹口气,摆摆手,低着头,把结婚时做的衣服(사지옷)拿去,送给朱家的儿子了。<br><b>6,1970年,清贫而革命的春节<br></b>1970年除夕(2月5日),我们在砲台大队五队草房,迎来了下放农村插队后的第一个年。<br>除夕下午,五队分了猪肉,分猪肉的社员给每一个社员家庭每一个人分给一斤猪肉,而我们家七口人却一共给了一斤猪肉。不知怎么想的。<br>奶奶和母亲把猪肉全部做成饺子馅,包了饺子,打算让一家人吃一顿饺子算了。没想到,不知道家里没有年货的父亲,请来了集体户的知识青年。<br>父亲说:“这次春节是革命的春节,不准请假,集体户的几个青年,过年也回不了家,我看他们好可怜,叫他们到我家里来一起过年了,我们不关心这些下乡知识青年,谁关心他们“<br>当时,我们刚刚搬来,家里只有国家粮店供养的高梁米和玉米面和地瓜干了。还有就一点土豆和萝卜和白菜了。<br>多亏,生产队的一位妇女前几天送来了稗子(피낫쌀),后屋的崔日录的母亲又送来了一大盆热气腾腾的大米饭了。<br>集体户的尝尝饺子,连声说:“以前以为饺子是汉族人做的食物,朝鲜族人是不会做的食品呢,没想到,我们朝鲜族家做的这么香,这么好吃!“<br>客人们津津有味地吃饺子,一会儿用一斤猪肉做馅包的饺子,都吃完了。父亲看着快要空的饺子盘子,感到不好意思,回头看母亲,意思是想方法解决饺子不够吃的问题,但是,母亲也不是魔术师,有何变法整出饺子来呢?家里的人一口都没有吃,全端上到客人桌子上的,看看,七十多岁的奶奶都没有吃到一块肉呢。<br>1970年,这一年过年,父亲没喝酒,我们没放鞭炮,一块肉也没吃到,托大婶的关怀,吃到了大米饭,免了高梁米饭和锅贴了。但是,第二天,就是春节,我们把大米饭也吃没有了,还是坐在锅台旁边,煎着吃玉米面锅贴了。已经文革几年在饥寒交迫的环境中,我们也习惯了过清贫的生活,只要吃饱了,就心满意足了。</h3><h3></h3><h1><br></h1> <h3><b>7,淘粪,挖防空洞,抓老鼠<br></b>1970年冬天放假期间,砲台小学给学生下达了淘粪和挖防空洞和抓老鼠的任务了。而我通过父亲的顽强的阻击战和母亲的变幻莫测的运动战和空城计,学到了声东击西的战法,顺利通过了老师的检查。<br>父亲在生产队会议上,看到谁也不愿报名做淘粪的差使,就报名做淘粪的活了,父亲说:“我们共产党员不干脏活,叫谁干脏活?“。父亲积极报名做淘粪的活儿,却顽强抵制了人民公社革命委员会下达的挖防空洞的政治任务了。<br>父亲说:“共产党员做事,要对人党和民群众负起责任,挖防空洞,这里土质松软,水层太浅,又没有抽水机和钢筋混凝土,绝对不行。这种防空洞,不能防轰炸,还会倒塌,危害很多群众的生命安全的!挖防空洞,绝不是演电影!“<br>母亲劝父亲说:“这是革命委员会下达的政治任务,继续反对,弄不好还会引火烧身的,你不想挖,就不要挖,但是,不要大张旗鼓的反对别人挖!下达任务的人,也可能是无奈执行任务!“<br>父亲说:“不能实话实说,我们共产党人能干什么?“<br>母亲说:“你就淘粪吧,我挖防空洞!“<br>母亲在我家草房东边的道空地上,挖了防空洞,挖了两米,接触到了水层。邻居崔日录路过,看到水层,笑着说:“到了夏天下雨,都会塌的,不要挖了。“<br>母亲装没听见,不吱声,继续用锹,认真地挖防空洞了。但是,进展特别缓慢了。这叫不是不挖,而是挖的不太快了。虽然,母亲挖防空洞,却坚决不让我们挖防空洞,不让我们进防空洞了。<br>有一次,母亲听说,大姐挖生产队的防空洞,十万火急赶到防空洞,把大姐叫出来,苦苦要求生产队长,让大姐做拉煤的活了,大姐就牵着老牛,拉牛车,到南山煤矿,拉生产队的煤了。母亲知道挖防空洞危险而让大姐赶牛车,却一句话也没有说防空洞危险或者这种防空洞不起作用等等心里话。<br>有一天晚上,我和弟弟点着煤油灯,进到生产队的防空洞了。洞很矮,高度不到80厘米,小孩子也起不来了,没有柱子,土也松软,一点也不像电影“地道战“中的地道了。我们进到二十米左右时,母亲怎么知道,跟着进来,紧张地叫我们出来了。<br>“危险,快出来,快出来,求你们了!“<br>我们爬着出来,发现母亲一脸是汗,见到我们就松口气了。<br>“这个防空洞,不能再进去,会出事的,哪天塌下来,都不知道,很危险 ,苏联轰炸机来轰炸,更不能进去,埋在这里,都出不来!“<br>我感到疑问,母亲不顾父亲的反对挖防空洞,却不让我们进防空洞?<br>母亲说:“我在朝鲜是经历三个月的轰炸的人,这种防空洞顶不住轰炸!因为是政治任务,挖挖而已!“<br>我说:“老师让我们也挖“<br>母亲说:“告诉老师,家里挖了两米,挖到水层了“<br>我们明白了母亲的苦心,没再进防空洞,也没有挖地道。父亲和母亲的想法是一样的,只是作法不一样了。<br>到了夏天雨季,这些防空洞都塌下,没了。<br><b>8,生产队的夜晚<br></b>我们下放到砲台五队时,五队还没有进电,晚上没有电,人们使用了煤油灯,但是,在暗淡的煤油灯下,生产队几乎天天用锤子敲响铁轨片,通知开会了。<br>生产队召开诉苦大会时,社员们的口号声,不时响彻了夜空。<br>“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br>“翻身不忘共产党,幸福不忘毛主席!“<br>生产队利用晚上时间,经常组织社员,学习毛主席语录和语录歌曲和忠字舞了。组织的人,让每个人出来表演,一直到熟练为止。人们开始是当娱乐,说说笑笑,学唱歌和舞蹈了。但是,到了关键时刻,还是成了政治任务,没有艺术细胞,学不会的人,感到苦恼了。<br>砲台五队,耕地收入年年下滑,摘不掉贫穷生产队的帽子。耕地问题还是水稻品种?天气问题还是管理问题?肥料不够问题还是经费问题?年年产量很低,副业项目也少,1969年的收入是,一天一个工,负0.05元,干活不如不干活了。干活也给不了钱,还欠给,但是,不可思议的事情是,一到评工的时候,社员们的反应最热烈,最积极,七嘴八舌,争论不休,不停口了,这叫纸上谈兵了。<br>生产队经常开会,而且,开的会议太长,太晚,有人搞恶作剧,有一次调拨了时针,队长看钟后,以为到点了,宣布散会,提前结束了会议,大家皆大欢喜了。当年,人人几乎都没有表,蒙混过关一次并不难了。</h3><h3></h3> <h3><b style=""><font color="#010101">9,大雁飞过,春天来临,处处是烟火<br></font></b><font color="#010101">大地上,春天要来临了,农村大地上,到处是一堆堆草丛和人们点燃的烟火。<br></font><font color="#010101">天上雁北归,奶奶站在田间,欢喜道:“大雁从南方回来了!“<br></font><font color="#010101">清明节后,我们在生产队分给我家的2.1亩(每个人三分地)的自留地上,种上了大蒜,五月份开始,种上了苞米等36种农作物。<br></font><font color="#010101">我家附近的田间,野菜也长出来了,奶奶带我们挖野菜,</font>奶奶<span style="color: rgb(1, 1, 1);">说:“我们小时候也经常挖野菜吃了“<br></span><font color="#010101">现在的人吃野菜是当作绿色食品尝尝的,我们下放时吃野菜是因为家里贫寒,传统的菜和饭不够吃,不忍饥饿感而吃的。<br></font><font color="#010101"><b>10,水田插秧,从早到晚,红旗飘飘<br></b></font><font color="#010101">五月中旬,生产队水稻插秧也开始了,生产队一再推迟插秧时间,理由是,天气寒冷,插秧时机没到,但是,人民公社革命委员会一再下令,要求必须在红五月结束插秧。听说,过早插秧的水稻,成活率很低。<br></font><font color="#010101">插秧时,母亲做了小黑板,在小黑板上,写了毛主席的语录:</font>“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br><font color="#010101">母亲拿着红旗,让大姐(17岁),举起小黑板,第一个到生产队的地里干活了。母亲说,小时候在农村,一天插秧一亩多地了。<br></font><font color="#010101">奶奶劝母亲说:“肾炎患者不能赤脚下地,要穿胶皮靴子,要不然犯病的“<br></font><font color="#010101">母亲说:“贫下中农不穿靴子干活,我们五七干部也不能穿靴子干活“<br></font><font color="#010101">奶奶说:“你是肾炎患者,不能不穿“<br></font><font color="#010101">大姐干活累了,鼻子出血了,哭了。母亲说:</font>“孩子,坚持吧,我们在农村实实在在干活,才能得到贫下中农的认可和组织的认可<span style="color: rgb(1, 1, 1);">“<br></span><font color="#010101">不久,母亲的肾炎复发,手和腿都肿了,还是坚持到水田地里干活了。<br></font><font color="#010101">我家后屋的大婶问:“五七干部干活,生产队也不给工钱,干不干活,国家给工资,你们为什么这么累死累活干活呢?我们社员也没有这么拼命干活的“<br></font><font color="#010101">母亲说:“我们五七干部下放农村是为了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接受劳动锻炼,改变农村的落后面貌“<br></font>自留地的西红柿熟了,我们想吃,没想到,母亲把西红柿摘下,全部拿到地里,让社员们吃了。<br>社员们赞不绝口,说:“西红柿原来这么好吃啊,以前以为西红柿是汉族人种的东西呢,我们朝鲜族是不会种的呢“</h3><h1><font color="#010101"></font></h1><h3></h3> <h3><b>11,“天下的乌鸦一般黑“<br></b>1970年3月1日,砲台小学校开学了,班主任姜财官老师在教室中间的炉子上,放了大盆,大盆里倒进水和醋,炉子里烧火,一会儿,教室内弥漫了刺激鼻子的醋的气味。听说,醋的气味防感冒,我们都喜欢难闻的醋的气味了。<br>等我们坐下后,班主任老师首先一个一个点名,调查核实和统计了冬天放假期间谁参加毛主席的语录学习活动,谁参加了生产劳动,谁参加了备战活动,谁抓了老鼠。每个学生都站起来,报告了完成任务的情况了。<br>统计结果,六队同学李东烈(李洪燮老先生的儿子)学习语录最多,捡牛粪最多,挖地道最长,在仓库里面挖了6米,抓了48只老鼠,受到了表扬。<br>老师对成绩不好的学生,一个个进行了批评。轮到我就象征性地问了一句话,可能是考虑是新生,不细问了。<br>上午上课,下午,班主任老师组织了诉苦大会,老师念了巴桑在旧社会受尽剥削和压迫的血泪故事,下课时,布置任务,每个人写一篇批判地主富农和资本家的文章。<br>我没有见到地主富农和资本家,不知道该怎么写批判地主资本家的文章,问奶奶:“地主富农和资本家有多坏?“<br>奶奶说:“我认识一个地主,不太坏的,我们干活时,有时还送来吃的“<br>妈妈听到,吓一跳了,急着说:“妈,地主怎么能不坏呢,砲台的地主剥削农民,赚钱给日本鬼子买了飞机,组织反动自卫团,还害死了抗日群众,生产队天天晚上讲这些事情,即使有些地主不坏,我们也不要说不坏啊,别人听了,会揭发我们的“<br>奶奶觉得冤枉,说:“我也没有见到别的地主,孩子面前也不能撒谎啊“<br>母亲一边叹口气,一边拿张纸,索性帮忙我写了批判文章,开头是这么写的:<br>“天下乌鸦一般黑,地主没有一个是不坏的“。<br>母亲自言自语道:“唉,我都没有见到地主,小孩子怎么知道什么是地主,让孩子写批判地主的文章“<br>母亲写完批判地主汉奸韩仁三罪行的文章,给我了。我把母亲写的文章抄了一遍,第二天,交给了老师,老师看完说:“写得很好“<br>下午,老师带领我们参观了砲台村的反动汉奸韩仁三杀害抗日群众的铡刀。<br><b>12,雄鸡打鸣,“南泥湾号“启航了<br></b>1970年2月初,过完春节不久,母亲提出建议,把生产队分给我们家的2.1亩的自留地,建设成砲台的南泥湾。母亲要求每个人报想要养殖的动物和农作物的名称,家里给钱,自己买来。<br>父亲是用5.7元买来了一只大公鸡,晚上把大公鸡关在草房东间,第二天凌晨,大公鸡打鸣了,静悄悄的小草房内,鸡鸣震耳欲聋,我们都惊醒了。大公鸡强壮,有劲,好斗,弟弟听说大公鸡吃辣椒酱更有劲,便经常给大公鸡,喂辣椒酱,抱着大公鸡,到附近找别人家的公鸡打仗,我家的大公鸡不怕头破血流,见到别的公鸡就冲过去,进行战斗,每一次都取得胜利了,打遍天下无敌手了。后来给配备了两个母亲,大公鸡变成了母鸡的虔诚的情夫了。<br>母亲花19元买来了小白猪,二姐抱来了一只小白兔。母亲给我两元钱,用买狗剩下的钱吃饭,我和弟弟到街上,本来打算用1.50元买小狗,没等我讨价还价,弟弟抱住小黄狗不放,卖狗的人看见,非要1.80元,我瞪了一眼弟弟,无奈给了1.80元,买了小黄狗,用剩下的两毛钱和粮票,我们在站前饭店,买了两碗大米饭和两碗豆腐汤吃了。</h3><h1><br></h1> <h1></h1><h3><b style=""><font color="#010101">(照片:大姐17岁参加知青赤脚医生培训班)<br></font></b><b style=""><font color="#010101">13,在水田抓图们江滩头鱼(황어잡이)<br></font></b>1970年插秧开始,父亲做了五队的水田管理员(논물관리원)。天天起早贪黑,带着锹,转了生产队的水田间。<br>有一天上午,父亲带着锹,转水田时,发现了一条滩头鱼在水中游荡,父亲用锹打了一下,鱼被打中,父亲把鱼带到家里了。<br>奶奶看到图们江滩头鱼,也高兴了,做了鱼汤,让一家人吃上了一顿鱼汤了。<br>这是在父亲的生涯,第一次把食物从外边带到家里,也是唯一的一次了。<br><b><font color="#010101">14,爬梯子,抓麻雀<br></font></b><font color="#010101">在砲台时,我在前院,时常飞来几十只的麻雀,叫个不停,我却没有网,没有夹子,抓不了麻雀了。</font>邻居孩子<span style="color: rgb(1, 1, 1);">说,</span><span style="color: rgb(1, 1, 1);">在草房的屋檐下有</span><span style="color: rgb(1, 1, 1);">鸟巢,晚上,上去就</span><span style="color: rgb(1, 1, 1);">能</span><span style="color: rgb(1, 1, 1);">抓</span><span style="color: rgb(1, 1, 1);">麻雀。等到天黑,我从菜窖里拿出梯子,放在墙边,扶着梯子上梯子,用电筒往屋檐下照一照,果然有鸟巢,有麻雀了,麻雀见到电光睁不开眼睛了,一动不动了,我用手轻松地抓了几个麻雀,有一个麻雀,飞出来后,天黑,迷失方向,掉在地上,家里的小黄狗,用前爪逮住了麻雀了。<br></span><span style="color: rgb(1, 1, 1);">当年抓麻雀是不犯法的,现在抓一个麻雀,公安局有可能罚二百元钱,抓多了,会拘留的。<br></span><span style="color: rgb(1, 1, 1);"><b>15,鱼池抓小偷,撞女知青<br></b></span><font color="#010101">我家房子的西边,有一条小河沟,春天到秋天的期间,小河沟里水多,奶奶看着小河沟说:</font>“水沟里鱼多,如果放上鱼笼子(통발),会抓很多鱼的“<br><font color="#010101">我们在小河沟,放了鱼笼子,一会儿,再来看,</font>鱼笼子里,进了七八条小河鱼。鯽鱼,泥鳅,老头鱼(郎裆裤)也都进来了。我和弟弟把河沟挖得更深一些,把小河坝整得更大,像小水库一样了。有人还来偷鱼了。有一天晚上,天黑不久,小黄狗向小河沟方向,突然“旺旺“叫了起来了。我们以为有人偷鱼来了,跑过去了,<font color="#010101">小河沟那边响起了女人的一片尖叫声:</font>“我的妈呀(오마야)"<br>原来是,五队集体户的三位女知识青年,没有合适的地方洗澡,趁天黑,来到小河沟里来洗澡了。艰苦的年代,女知识青年们所处的生活环境够困苦了。<br><b>16,潜伏“上中农家“黄瓜地<br></b><font color="#010101">砲台五队有一位社员叫蔡乙锡,家庭成份是上中农。父亲说,这个人懂农活,有头脑,这种人管生产,一定创出生产效率,可惜成分不是贫下中农,不能重用。<br></font><font color="#010101">有一天,我和小朋友们路过他家,想起“不是贫下中农“这一句话,我对朋友们说:</font>“<span style="color: rgb(1, 1, 1);">他家不是贫下中农,我们今天逗逗</span><span style="color: rgb(1, 1, 1);">他们“<br></span><font color="#010101">大家都感兴趣,都同意了。我派两个人在他家院子外边说话,引开他家人的注意力,另派两个人,潜入他家的黄瓜地,摘下两筐黄瓜后,放在他家的门口,然后撤出黄瓜地,我们就老远躲着,看热闹了。<br></font><font color="#010101">老蔡家里的人出来,看到门边有装满黄瓜的筐,东张西望看了,发现没有人,招呼家里边的人了,家里人都出来,研究分析黄瓜的来历,一个人到黄瓜地看看,黄瓜都没有了,再看看黄瓜筐,互相望望,好像百思不得其解。<br></font><font color="#010101">我对朋友们说,这叫“声东击西,南征北战“。大家都开怀大笑了。</font><br></h3><h3></h3><h3><font color="#167efb"><b><br></b></font></h3> <h3><b>17,割麦流血,徒步运粮<br></b>在砲台小学校时发现,学校名为学校,学生从事生产劳动的时间,比读书学习的时候更多了。学校一年到头,组织学生,参加生产劳动了,生产队有多少活儿,学生就干了多少活儿。还不断组织开展了阶级斗争活动了。<br>在农村,最早收获的农作物是当数小麦了。五队割小麦时,我也拿着镰刀参加了劳动。用左手抓麦子,用右手抡镰刀割麦,跟着别人,抢速度,不小心,用镰刀割破了左手无名指的皮肉,手指皮层割翻了两层,开始是白色,感觉麻木,一会儿出血了,止不住血了,开始疼了,我感到恐惧,站在麦地里,“呜呜“哭起来了。<br>大姐见到我哭,感到惭愧地说:“这点小伤还哭,没事,不要哭,别人笑“<br>奶奶见到我的手受伤出血,迫不及待地找个布包扎伤口后,久久搂着我,抚摸着头,安慰我了。“一会儿就没事“<br>这次留下的伤疤,伴随我一辈子了。<br>在砲台小学参加的最艰苦的活儿,当数背着沉甸甸的水稻袋子,徒步运粮的活儿了。<br>砲台小学校不知是为了锻炼学生,还是为了帮忙运粮,让我们小学生每个人背上十斤到二十斤的水稻,热天,徒步走路来回三十里路,送到粮库了。这种劳动,效率也低,没运多少,却折腾了小学生,也折腾了粮库的职工。<br>我们小学生运粮时,学校没给特定标准,装多少,运多少,自由自在,归自愿了。当初,开始装水稻时,大多数学生没想到路途遥远的事情,装多了。我也装多了。刚刚开始,大家都轻松活泼的说说笑笑着排队唱着歌走路了。但是,坚持走到五家子大桥附近时,都精疲力尽了,也感到热而渴的受不了了。<br>很多学生跑到五家子大桥下边,大口大口地喝河水了。我也到了桥下,放下袋子,马上感到浑身轻松了。我蹲在河边,也大口大口喝了有腥味的河水,渴极了,顾不了腥味了。<br>我喝水时发现,一些同学背不动水捣袋子,在桥下偷偷卸下水稻了。我也真想卸一点水稻,减轻负重,但是,想到我是毛主席的红小兵,未能把水稻卸下来了。<br>老师看到队伍不整齐,喊:“马上进到珲春镇了,全县的人民看着我们,我们要打起精神,唱着歌,进街道!“<br>老师叫领队学生领唱,无精打采的队伍中,振作精神,响起歌声来了。<br>我们是毛主席的红小兵<br>毛主席的话儿句句听<br>从小立下革命志<br>长大要当工农兵<br>好好学习,天天向上<br>跟着伟大领袖毛主席<br>要做共产主义接班人<br>조국변강 공사벌에 대풍년 들었네<br>물어보자 이 풍년이 무엇을 말해주나 <br>한알의 량식도 원쑤치는 힘이다 <br>황금산우에서 온 세계를 본다 <br>에헤 그렇지 그래 모주석 손길 따라<br>빈하중농 사원네들 대채길로 나가네</h3> <h3><b>18,心灵的一盏灯,不堪一击被吹灭<br></b>我们家到砲台大队五队插队后,由政府出资,生产队组织社员,给我们家盖了新房子,房子的正面砌砖头,三面用泥泞的泥巴砌墙,屋顶上铺了稻草,也就是新草房,住进新房子了。住新房子,我们高兴一阵了,但是,想到新房子周围没有小河沟,而旧房子旁边有小河沟,想起抓鱼的日子,对旧房子依依不舍了。还有,旧房子暖和,新房子还没干,有点潮了,心里感不到安稳了。<br>我们搬进新草房不久,有一天,从延吉来了两个人,说,专案组对大爷的问题进行审查,让我们检举揭发大爷的问题。<br>母亲听到分析,这些专案组,根本就没有掌握问题,乱查大爷,否则不会混水摸鱼,跑珲春来寻找问题。<br>父亲听到,说,我们任何人都不能做对不起共产党和毛主席的事情。<br>奶奶听到,却大吃一惊,脸色变得暗淡,呕吐不止,一连几天也不能进食了。<br>奶奶叹道:“我认准共产党和毛主席是我们穷苦老百姓的大救星,把四个儿子和一个儿媳妇,送上解放战场,一个儿子牺牲,现在怎么回事,剩下的人,一个个都被抓起来?如今脾气最温和的儿子也被抓了“<br>在奶奶心上,丈夫35岁离开人间,一个儿子牺牲,两个儿子被关押和接受劳动改造,参战的儿媳妇失踪,就一个延吉的大爷还安然无恙,延吉的大爷就成了奶奶的最后一个心灵防线和得以依赖,得到安慰的堡垒了。没想到,也被抓了。奶奶脆弱朴素的心灵,再不能承受打击了。奶奶坚强生活一辈子,最后不堪一击,再也受不了精神打击,倒下,一直呕吐,不能吃饭,不能起来了,拒绝任何治疗了。<br>奶奶说:“我是心病,吃什么药,也治不了,吃什么也没用“<br>有一天,奶奶突然起来,说:“孩子,给我把门打开吧,我想看外面的世界“<br>我打开房门,奶奶坐着,久久看了外面寒冷的世界,说:<br>“我想吃家乡的柿子。我十五岁离开家乡,离开妈妈,快六十年了,一次也没回去看家乡了。我的家乡,一年耕地两次,那里有药泉,麦地里有好多野兔子“<br>奶奶于1898年闰3月,在韩国庆尚北道金泉群御辱面出生,1912年来到中国吉林省怀德县(公主岭市)秦家四家子村,1934年爷爷去世。奶奶带着四个儿子搬到敦化县(市)贤儒镇太平山村。在这里,把四个儿子和一个儿媳妇,送上解放战上,为新中国战斗的。奶奶一辈子只唱了“阿里郎“一首歌曲,六十年代,在延边州民歌比赛,获奖了,延边电台记者也来录音了。奶奶一直想唱毛主席的歌:“延边人民热爱毛主席“,但是,一直记不住歌词和歌曲,跑调,未能如愿。想给毛主席写信,只会看字,不会写字,也未能了却心愿。<br>母亲叫二姐十万火急到街里买来了四十冻柿子,母亲把冻柿子在水中泡了一阵,冻柿子化了后,母亲把柿子端上到奶奶旁边。<br>母亲说:“尝尝柿子。“<br>奶奶以前见到食物,从来没有自己先吃,也不吃,全给我们了,而这次看到柿子后,毅然起来,坐着,久久深情地看了柿子,然后把四个柿子全吃了。然后,再没有起来。<br>我想,奶奶吃柿子,这是对阔别58年的家乡的深切的思念,是对分别58年的家乡亲人的刻骨铭心的怀念!<br>奶奶吃完柿子,感慨万千地说:“吃得感觉很好,好像回到小时候的家乡,我心满意足了“<br>奶奶再次躺下,然后,永远,再也没有起来。我发现奶奶身上出血,招呼母亲,母亲和二姐招呼奶奶,奶奶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父亲在奶奶跟前跪下,声泪俱下,喊:“妈,我来了(어마이,제가 왔습니다!)<br>奶奶突然睁开了紧闭的眼睛,这是一个奇迹了,亲人的呼唤带来的奇迹,等待亲人创出的奇迹了。然而,奶奶睁开眼睛,正眼久久凝视着父亲,却一直一动不动了。<br>父亲双手握住奶奶的手,喊:“妈,妈,您说话啊!“<br>砲台大队女医生说:“老人已经走了。“<br>我的奶奶,就这么睁开着眼睛,离开了这世界了。<br>“奶奶,奶奶!“<br>二姐抱着奶奶,哭喊着,用手往下摸奶奶的眼皮,给奶奶闭上了眼睛。<br>大姐从赤脚医生培训班赶来,抱着奶奶哭着哭着昏过去了。<br>奶奶在砲台大队五队,一年来,和母亲一起,耕种2.1亩自留地,种了36种农作物,养了一头猪和一条狗,还有兔子和三只鸡,晒干了我们抓的河鱼,从早到晚,和母亲一起做饭,洗衣服,没有一刻闲着的时候,是我们家庭的坚强后盾了。辛辛苦苦一年,该享受的季节,就这么含恨离开了人间。<br>奶奶一辈子就会唱一首歌,那就是“阿里朗“歌曲,六十年代初,奶奶参加延边州民歌比赛获奖。延边电台记者也来录音了。奶奶也很想唱毛主席的歌,但是,记不住词,记不住曲,最后也未能唱出一首完整的歌曲。珲春的熟人都称奶奶为“阿里朗奶奶“(아리랑아매)。奶奶一直想给毛主席写信反映家里的遭遇,但是,不会写字,一直了却心愿。<br>奶奶留下了太多太多的遗憾,带着太多太多的伤感和怨恨,离开了人间。</h3> <h3><b style=""><font color="#010101">四,在五家子的时光(오가자시절)<br></font></b><b><font color="#010101">1,告别砲台大队,来到五一大队<br></font></b>1971年1月份,我们家告别了朝夕相处,同甘共苦一年的砲台五队的人们,离开了居住几个月的新草房,告别了邻居大婶一家人,离开了“南泥湾“2.1亩的自留地,搬到了五一大队六队。<br><font color="#010101">五一大队有七个生产队,由朝鲜族生产队和汉族生产队组合的混合大队。六队是五一大队的最东边,有三十多户的朝鲜族生产队。<br></font><font color="#010101">我们家搬进了原来五七干部住的草房里,草房在公路边上,后院有两棵李树。<br></font><font color="#010101">五一大队六队给我们家分了自留地1.2亩地,砲台五队是每个人3分地,这里是每个人2分地,自留地少多了。<br></font><font color="#010101">五一大队往东走,道北依次有马川子中学和五家子小学。人们把五一大队和五二大队,统称为“五家子“了。<br></font><font color="#010101">五家子小学校是多民族混合学校了,五一大队和五二大队的小学生,都在五家子小学念书了。学校的每个学年,都有汉族班和朝鲜族班,我到五家子小学时,是小学四年级学生,分到四年级朝鲜族学生班里了。<br></font><font color="#010101">1971年初,学校鼓励朝鲜族学生到汉族学校或者汉族班念书了。母亲也说,想在中国社会,应该学好汉语,母亲说得到,做得到,把二姐和弟弟都从朝鲜族班,转学到汉族学校和汉族班了。<br></font><font color="#010101">我们班在学校教室最东边,走廊北边的教室了。班主任是俞都业老师,当时,班里有四十多名学生,班主任老师的女儿也在我们班里了。<br></font><b><font color="#010101">2,除夕赊账给猪,过年吃到肥肉<br></font></b><font color="#010101">1971年1月26日,是除夕,生产队社员们都等着生产队分猪肉,</font>生产队还没有买到猪了,生产队吴队长听说插队干部家里有一头猪,到我家里来了。<br><font color="#010101">母亲说:“我家的猪是婆婆养的,婆婆没享福就走了,我们不忍卖出去“<br></font><font color="#010101">是啊,猪是奶奶养的,天天早晨奶奶喂猪时,那个小白猪摇着尾巴,从窝里起来,高高兴兴跑出来的,我们搬到五一大队来时,十四岁的二姐和两个同学,从砲台大队到五一大队,走好几里路,历经千辛万苦,把猪赶到五一大队来的。<br></font><font color="#010101">我们家搬来时,父母亲把家里的动物全处理掉,只剩下白猪一头了。养这些动物,我们是有感情的,绝对不忍处理这些动物了,处理小黄狗时,我哭了,处理小白兔时,二姐哭了,看见鸡肉汤时,奶奶流泪了,拒绝吃鸡肉汤了,现在剩下小白猪了。<br></font><font color="#010101">父亲想了想说:“我们到了六队,都是一家人了,生产队要给社员们分猪肉,需要猪,怎么办,把猪拉走吧“<br></font><font color="#010101">吴队长连连表示感谢,把我奶奶养一年的170斤的白猪,赊账拉走了。<br></font><font color="#010101">一会儿,生产队通知,分猪肉了,每个家派人来领猪肉了。二姐带着大盆,领猪肉去了。</font>不久,二姐带着猪肉回来,气呼呼地说<font color="#010101">:</font><font color="#010101">“我们家的猪170多斤,瘦肉多,肥肉少,可那个分猪肉的猴子说,插队干部也不是生产队社员,不应该分猪肉,用刀割了一斤七两肥肉给我们家了!我们辛辛苦苦干活,猪也最便宜的价赊账给生产队,可是砲台到五一的人,谁来领情?</font>“<br><font color="#010101">父亲气愤道:“好心不得好报!把这个肥肉扔出去!“<br></font><font color="#010101">母亲说:“快到晚上过年了,连这些都扔出去,我们吃什么过年?家里的人已经一年没有吃猪肉了“<br></font><font color="#010101">吴队长发现问题,把自己家分到的猪肉送到我家,一再表示歉意。</font>父亲和母亲坚决不收,把吴队长打发回去了。<br><font color="#010101" style="">1971年春节,仍然是革命的春节,我们虽然没吃到瘦肉,只吃了肥肉,但是,总算吃猪肉过年了。家里来了五一大队崔书记和父亲的老朋友,父亲也有了喝酒的伙伴了。还来了集体户热情洋溢的上海知识青年,过来问候,比以前热闹了。</font></h3> <h3><b style=""><font color="#010101">3,春节,端着红樱枪在桥上站岗</font></b><b style=""><font color="#010101"><br></font></b><font color="#010101">春节,五家子小学校给红小兵学生布置了到五家子大桥站岗,检查行人居民证的任务。春节早晨,</font>我和另一个红小兵学生赶到五家子大桥,端着红樱枪站着,检查了过桥的行人的边境居民通行证(简称:居民证)了。<br><font color="#010101">行人大多数人都带了居民证,戴狗皮帽子,穿黑棉袄,赶马车的汉族老大爷就没有带居民证。我们用红樱枪拦住他,不许通过大桥。<br></font><font color="#010101">老大爷说:“我是依力大队的人,不是苏联特务,忘带居民证了,求求你们,让我过去吧“<br></font>我们拦住老大爷,很多人围上来,看热闹了,大家都说老头子不像是特务,老<span style="color: rgb(1, 1, 1);">大爷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坏人,突然举举手,喊口号了。<br></span><font color="#010101">“*****,*****,毛主席万万岁!“<br></font><font color="#010101">老大爷摸着我们的头说:“让我过去吧,求求你们了!“<br></font><font color="#010101">我们点点头,示意通过,老大爷欢天喜地,双手抱拳,表示感谢道:</font>“感谢红小兵同志们!“<br><b><font color="#010101">4,上海知识青年,象棋,露天电影,样板戏</font></b><b><font color="#010101"><br></font></b><font color="#010101">五一大队六队集体户的知识青年都是上海汉族知识青年,他们特别喜欢看报,邮包也多,当时,我们家是生产队的邮件报刊收发室,集体户的青年经常到我们家里来了。</font>上海知青喜欢下棋(军棋,象棋),我<span style="color: rgb(1, 1, 1);">从他们那里学到了中国象棋。<br></span><font color="#010101">砲台大队的人使用煤油灯时,五一大队的人则家家户户有电,使用电灯了。还经常放映露天电影了。</font>电影有“地道战“,“地雷战“,“小兵张噶“,“鸡毛信“,“红色娘子军“,“奇袭“,“南江村的妇女们“,“打击侵略者“,等等。这个时候,砲台大队的人看电影,还是到珲春镇去看了。<br><font color="#010101">我到五家子小学读书时,学校正在热火朝天地学唱“红灯记“,“智取威虎山“,“白毛女“等样板戏中的歌曲了。李玉和的“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李铁梅的“都有一颗红亮的心“,杨子荣的“打虎上山“,白毛女的“北风吹“,等等。</font><font color="#010101"><br></font><b>5,选择题:机关枪和自动步枪</b><b><br></b><font color="#010101">我在五家子小学,听了一次军事课,至今,记忆犹新。1971年秋天,五家子小学来了一位复员军人,当了体育老师。有一天,该老师带着自动步枪,进到我们班的教室,讲了使用自动步枪的原理。讲完,</font>老师问:“一旦发生战争,参加战斗,同学们面前有两种枪,一个是机关枪,一个是步枪,同学们要选择哪种枪?“<br><font color="#010101">我们不约而同地大声答:“机关枪!“<br></font><font color="#010101">该老师笑着问:“为什么?“<br></font><font color="#010101">我们回答:“机关枪杀伤力大,能消灭很多敌人!“<br></font><font color="#010101">该老师笑着,一手抓住步枪,坚定地说:“让我选择,绝对不选择机关枪,我要选择这支步枪!机关枪杀伤力大,但是,会成为敌人的目标,敌人会先打死机关枪手,因此,当机关枪手,生命危险大,步枪虽然没有杀伤力,但是,枪手的生命危险小,安全!“<br></font><font color="#010101">我的父亲在解放战争时是机关枪手,是为了多消失敌人而当机关枪手的,想起父亲的经历,再听该老师的讲课,我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了,同学们也都感到不可思议,用陌生的眼光打量了这位老师了。这位老师是开玩笑,逗学生?还是真这么想?这是讲什么课?从此,我们背后叫他是“半自动老师“了。不久,“半自动老师“离开学校了。</font><font color="#010101"><br></font><font color="#010101"><b>6,放牛,牛跑,骑牛,受伤掉到水里</b></font><font color="#010101"><b><br></b></font><font color="#010101">在五家子小学,学生的生产劳动活动,与砲台小学,一样频繁了,一年到头,生产队有什么劳动,我们也参加了什么劳动。学校看学生的劳动表现,一个男同学初春在学校的地里,运牛粪时,装牛粪,没有筐,就脱下大衣,装牛粪,送到地里了,老师好好表扬他,让他马上加入红小兵了。<br></font><font color="#010101">五家子小学多一个活儿的话,那就是让学生轮流放牧牛的任务了。<br></font><font color="#010101">有一次,我和金松同学放牧一头牛,晚上,把牛拴在树上,这头牛怎么解脱绳子,跑到汉族社员家的地里,吃苞米了,那个汉族社员把牛拴在树上,等着牛主来,交赔偿款了。<br></font><font color="#010101">我和金松找牛找了半天,才知道牛在汉族社员家的院子里,我母亲知道事情后,找那位苦苦说情,才把牛牵回来了。<br></font><font color="#010101">汉族社员说:“要不是学生放的牛,要不是插队干部阿妈妮苦苦说情,</font>我绝不饶恕的“<br><font color="#010101" style="">母亲说:“以后放牛时,把牛放进生产队牛舍或牛群里吧“<br></font>这次放牛,就这么吓破了胆,但是,更让我遭罪的事情是发生在骑牛的时候。<br>1971年插秧时,生产队在水田地,开始使用了手扶拖拉机,替代牛了,牛就相对闲着了。<br>插秧时,学校让学生参加本生产队的插秧劳动,休息时,我想骑牛,金松牵来一头牛,让我骑牛,我从水田地里出来,我想跳上去,骑到牛背上,没想到,跳大了,加上水田地滑,我飞过牛背,从这个水田,滑过去,掉到对面的水田里去了,全身湿透了,右胳膊受伤,两个月多了,还不能正常使唤了。<font color="#010101"><br></font></h3> <h3><b style=""><font color="#010101">11,告别五家子<br></font></b><font color="#010101" style="">1972年夏天,母亲调到珲春县五七办公室工作了。不久,父亲回到法院工作了。在这一年前,大姐到开山屯纤维板厂当学徒工了。在五一大队六队只留下二姐一个人了,她不想离开老同学,和同学们一起留在家了。母亲得到一间两三个人住的宿舍,把我和弟弟接过来了。<br></font><font color="#010101" style="">就这样,我离开了五家子,再也不能吃上海知识青年姐姐给我们的糖和花生了,不能学中国象棋了,不能和五家子同学朋友们一起玩耍了。雨天也不能采摘打谷场柞木杖子上的木耳了,采摘一盆,母亲给我一元钱的。<br></font><font color="#010101" style="">再也不能在红旗河河坝的南边堑壕中玩耍了,那里有很长的两道堑壕,平行的,相隔距离十米到二十米不等,晚秋时分,我们捡来很多苞米芯,当作手榴弹,分两派,模仿军队战斗,各占着堑壕,互相扔苞米芯,谁被击中,算谁牺牲了,最后打光苞米芯时,没牺牲的人都出来,双方进行摔跤,分胜负了。<br></font><font color="#010101" style="">再见了五一大队六队的同学们,我在砲台五队时,没有同学,到五一大队六队后,有了两个男同学,四个女同学了。纯洁而悠久的友谊,延续到现在,依旧密切联系,相互来往。<br></font><font color="#010101" style="">拜拜了我的狗狗。每当晚上回家时,从远处跑过来,扑过来,摇着尾巴,亲亲我的狗狗,以后谁能这么亲热等我,待我?我是未成年人,家里不能作主,不能够带你走投无路,只希望小朋友们,你如果喜欢狗狗,你就不要养狗狗了,最后的结局,总是很悲伤的。<br></font><font color="#010101" style="">拜拜了,后院的李树,一年也没有结出多少李,但是,甜酸美味,特别好吃的李,离开五家子后,再也没有吃到如此好吃的李。现在,我们住过的房子和院子,因为公路建设,都消失了,李树也消失了,都变成公路了,一切只在酸溜溜,甜蜜蜜的回忆中了。</font></h3><h3><b style=""><font color="#010101"><br></font></b></h3> <h3><b>四,重上珲春第二小学</b><b><br></b><b>1,恩师,老同学重相逢</b><b><br></b>1972年9月份,我回到了珲春镇二完小,即珲春二小,回到了原来的三班,班主任仍然是我离开二小三班时的张今顺老师。<br>慈祥的恩师张今顺老师见到我,左手握着我的手,右手抚摸我的头发,欢喜道:<br>“你也回来了!“高兴得抓住我的手不放了。<br>回到三班发现,五十多名同学中,有好多新面孔了,在二小,从小在学校文艺宣传队,作为歌手活跃的金顺爱(东北师大音乐学院博导)和郑玉(美国)等女同学是后来到三班的学生。听说是班主任老师喜欢讲故事,为了听故事而来到三班的。<br>还有一部分学生是,因为中学校都进行文化大革命,中学生该毕业的学生,没及时毕业,中学人满为患,没法容纳新生,因此,小学生也毕业也没法到中学上课了。无可奈何,小学校把两个学年的学生给合并到一个学年了,从此出现“新四年级“,“旧四年级“这种称呼。按照这种说法,我应该是“旧四年级“了,合并时,我在农村读书,没有亲自看见这种“异常变革“。<br>崔香兰(美国),金光来(珠海转业)等大多数学生是从一年级开始一起读书的同学了,这些同学都知道我曾经喜欢画画,美术老师留作业时,有些同学求我帮帮忙完成美术作业了,逗人有趣的事情是,我帮忙同学画的作业作品“闪闪的红星“(반짝이는 붉은 별),老师都给“优“,我给自己画的作业作品“闪闪的红星“是“良“了。这些也许说明,我从小就是共产主义事业的接班人,忘我工作,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好同志的苗子了。</h3><h1><b style="font-size: 17px;"></b></h1> <h3><b>2,讲革命故事,激励学生奋发图强<br></b>三班班主任张今顺老师喜欢讲文学作品中的革命故事,讲得故事,栩栩如生,动人动情,让人久久回味,仿佛故事发生在我们的身边,发生在眼前。<br>为了听张老师讲的故事,其他班级的学生纷纷要到三班来学习,本班级的学生为了听老师讲故事,发奋学习。张老师讲故事的前提条件是,每一个学生不掉队,每个组的学生不落后,全班学生同心同德好好学习,不出事,如果取得好成绩,多讲一个故乡。当年张老师讲故事的情景,历历在目,张老师演讲的小说“高玉宝“中的“半夜打鸣“,小说“闪闪的红星“,我们班级学习聚精会神听故事的那个场面,张老师灿烂的表情丰富的园脸,小说中的每个情节,至今难以忘怀。<br>张老师爱学生,教育有方,三班成为全县重点班级,一直是模范班级了。</h3> <h3><b><font color="#010101">(1973年1月,二小毕业照)<br></font></b><b>3,争风吃醋,与同桌美少女,反目成仇<br></b>1972年9月份,我重新到二小上学时,学校主要抓学生的文化课学习了,那些批斗活动,生产劳动,唱京剧,等等活动,基本靠边站了。文艺演出和田径活动多一些了。<br>我同桌的美少女郑玉同学,也是跟着父母下放插队农村后,回到珲春镇的,原来是别的学校读书的,这次回城时,来到五年三班了。<br>这位郑玉美少女在学校,唱歌实力数一数二,常常代表学校,登场演唱了,学习能力也强,名列前茅了。因此,看不起我这种刚刚从农村回来的学生了。于是,她遇上难题时,从来不问坐在旁边的我,绕一圈,问别的同学了。时间一久,我不服气,看不惯,慢慢变得不友好了。如,她写字时,不小心稍微碰我时,我明知道她不是故意的,我还是找茬,推她一下,发火,训她了。<br>她对我的反常的敌对的态度,表示不理解,表示冤枉,睁大眼睛,看着我,问:“你怎么了?这点事也都生气?“(너 왜 그러니?요런 일에 화내다니?)<br>她问我时,我回避她的黑眼睛,不搭理,装模作样看书了。这种事情越来越多,不知不觉在我们之间酝酿南北战争了。看我不友好,她也开始反击了。<br>有一次,张老师出语文听写题,我得了最高分98分,她得了第二名97分。她瞟了我一眼,“哼“了一声,说我抄了她的答题。<br>不过这一招,她马失前蹄了。她急于想教训我,没了解到,语文和美术是我的强项,这一重要信息了。我幸灾乐祸,心中道:“孙子兵法曰,知彼知己,才能百战百胜嘛“<br>果然,不出所料,张老师看了两个人的答卷,说:“你们两个人的答对的题和答错的题不一样,怎么说是抄的?他答对的题,还多一个呢?“<br>郑玉说:“我不信答卷是他答的“<br>张老师道:“他没离开教室交的答卷,题不是他答的,那他的题是谁答的?“<br>郑玉竹蓝打水一场空,灰溜溜地回来,坐在我的旁边了。我暗自发誓一定要报仇雪恨,好好教训她,从此,卧薪尝胆,苦苦等待了找茬的机会了。但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进行反击。<br>光阴荏苒,时光如箭,一晃就到了小学毕业的时间了。1973年1月份,二小毕业后,她和我都在二中读书,但是,她在五班读书,还当副班长了,比我高了,我才是学习和宣传委员了,不是一个班,没有接触了。<br>小学毕业四十多年后,我和当年的美少女郑玉同学,参加同学聚会,见面了。我才知道我比她大,她才知道她比我小。原来,我一直与小妹妹斤斤计较了。早知道我是哥哥,她是妹妹,不至于远离她的。至少不会恨她,也许会爱上她的,小时候,她在舞台上明朗的表情,清纯的歌声,现在也历历在目,耳边回荡。唉,天赐的缘分,同桌的少女,就那么稀里糊涂,分道扬镳了!<br><b>4,再见,红小兵时代<br></b>红小兵是文化大革命的带有火药味的充满政治色彩的历史产物,贯通着我的整个小学时光,阳光明朗,一身正气的小学生们,在红小兵队伍中,为成为共产主义事业的接班人,一直爱祖国,爱人民,爱社会主义新中国,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了,而鲁莽不争气的小学生们在红小兵队伍中,兴风作浪,横行霸道,混水摸鱼了,多亏,红小兵比红卫兵年龄小,很少直接参加社会运动,没有引起很坏影响,大部分红小兵小学生一直是好样的,难忘红小兵时期的那年月,难忘那年月的酸甜苦辣,难忘十年动乱,十年浩劫给我们小学生的幼小,纯真的心灵抛下的惨重的灾难和刻骨铭心的伤痕,难忘在那风雨交加的岁月里的正直,善良,朴素,厚道的人们!</h3> <h3><font color="#010101">当年的大荒沟五七干校建筑物,夷为平地。</font></h3> <h3><font color="#010101">马川子乡砲台小学和五家子小学的原来的建筑物,现在,荡然无存,全乡的小学校全部合并了。</font></h3> <h3>珲春二小,现在称之为珲春市第一实验小学习,面积是原二小的一半,另一半,南边的地盘,变成了邮局的办公楼和院子。</h3>

五七干校

荒沟

珲春

小学

学生

母亲

完小

我们

老师

张六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