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西苑幼儿园

陈颐

<h3><br></h3><h3>我们的西苑幼儿园</h3><h3>陈颐</h3><h3>由春分引发的东风发小的回忆如江水奔腾,昼夜不息,从中学逆转回到了幼儿园,势不可挡,心潮逐浪高。</h3><h3><br></h3><h3>正如蔡伟形容的那样,我们这些发小这两天应该是没事看着手机傻笑,回家就翻箱倒柜找些小时候的老物件,进入了一种上了发条的状态。[呲牙][呲牙][呲牙]</h3><h3><br></h3><h3>在每一个城市孩子的童年记忆中,幼儿园似乎都是产生噩梦的地方。我们这些从西苑幼儿园毕业的发小们,从三岁到六岁生活在一起,在同一个教室游戏、吃同样的饭菜、住同一个卧室、用同一个厕所(那时候不分男女性别)。</h3><h3><br></h3><h3>我们穿着绿色黄点的蛤蟆泳衣,在同一个蘑菇游泳池游泳。三年的时间不长,却几乎是影响了一生,许多故事不堪回首,比如不吃肥肉。</h3><h3><br></h3><h3>我对50多年前幼儿园最深的记忆是餐桌下的小三角洞,那里是我偷偷藏肥肉的地方。但让我感到恶心的是,每次我趁老师不在的时候,把肥肉从碗里偷偷挑出去放入三角洞里,经常发现里面已经塞满了,弄得我手上油腻腻的。</h3><h3><br></h3><h3>尽管那个年代缺吃少穿,家家户户都不富裕,谁家的菜里都缺油少肉,但奇怪的是,我们这些孩子,统统都痛恨肥肉。</h3><h3><br></h3><h3>蔡伟的回忆很有画面感。在幼儿园特别不愿意吃肥肉。有一次吃饭,把菜里的肥肉片藏在碗下面,后来肉片太多,把碗晃晃悠悠顶起来了。用手扶着碗不让它翻倒,结果被老师发现了,挨批不说,关键是把桌藏的肉又洗洗,逼着我吃下去了,结果害得我现在都不吃肥肉。</h3><h3><br></h3><h3>原来咱国家这个航空航天功臣还受过这样的罪,现在的家长如果知道老师如此体罚孩子,非闹到幼儿园不可。但我们那时候的家长根本不管。</h3><h3><br></h3><h3>史红对肥肉的厌恶来自老师的喂饭。她说,我也吃饭特慢,老师催我吃,使劲喂我,把嘴填得满满的,弄的我直呕吐,特别是大肥肉,后来还把肥肉放到桌子角里,直到现在都不吃肥肉。</h3><h3><br></h3><h3>王立琰和肥肉的故事还牵扯出了院子里最淘气的郭勤。(你小子在哪里呢?听说已经成书法家了。)</h3><h3><br></h3><h3>我记忆中骨瘦如柴的王立琰说,我从小吃饭就慢,每次都是最后一个吃完,所以在这点上很不招老师喜欢,总要等我到最后。</h3><h3><br></h3><h3>有一次饭堂只剩我一个,老师都走了,我飞快的把剩饭倒进了饭车,郭勤正好在过道看见,说给我告老师,我很害怕。</h3><h3><br></h3><h3>这时郭勤说,你要和我一起推这个饭车,我就不告。于是,我俩就在过道推起了饭车,开始还挺高兴,过道边上有流水的小沟,推着推着就歪了,饭车一下就倒了,吓得我俩没敢回班,藏到了门后边。后来被老师找到,告诉了家长。</h3><h3><br></h3><h3>班里有一小朋友,一吃饭就睡觉,老师说是一种病……现在看来,这个小朋友是用睡觉来反抗大肥肉。</h3><h3><br></h3><h3>关于吃,还有人是搞特殊化的。韩萱回忆说,我对幼儿园最深印象是某些娃儿们吃小灶。记得时不时晚上要睡觉前,老师把一帮娃儿叫到一起,然后叫某娃儿的名字。</h3><h3><br></h3><h3>老师转身从架子上拿下一个鱼肝油瓶挖上一勺,只见被叫名字的娃儿张开大口,在所有娃儿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下,骄傲又自豪地吞下那营养品。</h3><h3><br></h3><h3>这是谁呀?当年家里还有鱼肝油!</h3><h3><br></h3><h3>当然,也有记得幼儿园饭好吃的,这就是瘦猴样的付礼维。他说,记得有一次犯错误,不给饭吃,到两点钟才给吃饭,好像吃的是包子,哎呀觉得香啊!</h3><h3><br></h3><h3>我们这些孩子都是全托,一进去就是6天,周末才能回到家,因此大家在幼儿园每周都要洗澡。</h3><h3><br></h3><h3>小朋友们先排队洗头,大家都不愿意排一个老太太給洗的队,她挠头特狠,特疼。晚上老师们轮流值夜班,她们会有选择的叫孩儿们夜里上厕所,而那老太太值夜班时,只要有一人起夜,她就会大面积叫人上厕所,声音还特吵,所以都不喜欢她值夜班。</h3><h3><br></h3><h3>在每个幼儿园里,都会有几个特别调皮捣蛋的家伙。蔡伟回忆说,我记得我们班上有个小朋友叫白京(我后来和他在干校是一个班的,他就是特淘气。)在被老师批评后会迁怒于其它小朋友。一次老师又批评他了,他一直在哭。突然他冲向其它小朋友搭好的积木,愤怒地将它推倒,其它小朋友顿时惊呆了。</h3><h3><br></h3><h3>那时幼儿园的小朋友多为全托,一些新入园的小朋友会不习惯与亲人分离。一次晚饭后,一个小朋友搬了把小椅子坐在园里就开始哭开了,妈妈,妈妈……,这会传染,就见小朋友们一个一个搬着小椅子坐在那位小朋友身边一起加入了大合唱,妈妈……,爸爸……,委屈的泪水喷涌而出。</h3><h3><br></h3><h3>像许多小朋友一样,蔡伟特别羡慕一些日托的小朋友,晚上会由父母接回家。由于家并不远,所以有一次,他就在晚饭后趁老师不注意,自己偷偷溜回了家。结果被家长押回幼儿园,受到了家长和老师的严厉批评,当晚委屈的泪水流了一被窝。从此再也没有偿试逃跑了。</h3><h3><br></h3><h3>有压迫就有反抗,从幼儿园逃跑回家的事情经常发生。哈小力在他的回忆幼儿园中写道:最神奇的是,我俩有次居然从西苑幼儿园走回东风大楼!(从西苑一站到魏公村)应该是和郭勤(如记错,那人应该站出来了)吧。</h3><h3><br></h3><h3>有天俩人不知怎么就溜出了幼儿园大门,一路玩耍,不知不觉的就走回了东风大楼。用了多久不记得了。因为那时每周六下午要坐大面包车回家,周日还是周一再回幼儿园。</h3><h3><br></h3><h3>我喜欢坐在最后面的位子,那里最颠,觉得好玩。爬窗向后看,景物慢慢远去,从此这条路也记下了。不知那时家长是怎么惊愕的?老师是怎么着急的?后来挨打没?也不知怎么回去的了……</h3><h3><br></h3><h3>周六回家,这是一个多么令孩子们盼望的日子。史红说,东风大楼建好后,一个周五下午,幼儿园老师问全班,谁家搬家了,可以坐大汽车回家。我不知道是否般家了,但特想坐大汽车,就举了手,郭小杭和我一样。在车上我俩站在车门处,一路特担心,下车没人接怎么回家呀,还好,车还没在东风后门停稳,就在一群接孩子的家长中看到了我们的家长[微笑]。</h3><h3><br></h3><h3>我们的西苑幼儿园如今还在,已经盖了新楼。一批批的孩子们还是被送进去,由老师们管着,还吃大肥肉吗?不知道他们是否像我们当初那样淘气?</h3><h3><br></h3><h3>现在回想50多年前的往事,哈小力总结说,能记起来的都是在干坏事。理发时,躲厕所里不出来;总是游离于小伙伴之外,一起在幼儿园里游荡。捅马蜂窝,被蛰后到幼儿园门口找一种盘栽的植物,掐下叶子,挤出叶根处的水儿来涂抹,据说能治蛰伤。</h3><h3><br></h3><h3>还有就是大房子里那一排排的小床和头上一盏盏白色的大吊灯了。每每看着飞虫撞灯,灯慢慢地熄灭,我也就快着了……</h3><h3><br></h3><h3>西苑幼儿园——我们人生最初的记忆。看过王朔的电影《看上去很美》吗?我有一次和年轻人聊天时说,西苑幼儿园是孕育我成长的地方,这部电影里就有我们大院幼儿园的样子。</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