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

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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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离开我们已整二十六年了。今又到了清明，谨以此文怀念我敬爱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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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生于一九三三年古历润五月二十三日，童年生活在老家杨王村，十岁随父母迁家来陶家村，高小文化程度（私塾、小学和高小共上了八年）。天水解放后，随着新成立的人民政府管理机构的不断完善，各行各业都需要有文化的工作人员。一九五一年十月父亲参加了土改工作，半年后被组织上分配到三阳区委任公安特派员，五三年一月调天水县公安局任侦察员、副股长，五六年七月十四日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一九五七年因有"右派言论"被定性为"中右"，同时有人反映父亲曾加入过“一贯道"（解放后被定性为反动组织），即被单位下放回原籍农村（父亲24岁）。

关于加入过“一贯道"问题，后经组织调查了解，是父亲十三、四岁时去老家（渭南镇杨王村）跟亲房或亲戚家的红白事情，遇到当天回不来时，晚上跟堂兄（连有父）去看皮影戏或村上有老人去世了就去守灵座夜，到过人比较多的场所（有过两三次）。当时我父还是个孩子，从十岁背井离乡，回到老家只是跟兄长出去凑热闹，并不知道是什么组织活动，名也是堂兄后来出于私心（想着拉个人头要是有什么好事不吃亏）报上去的，父亲本人也不知道给他报了名。这些情况是我上初中（1974年）申请加入共青团组织时，我不会写自传，就请父亲给我写了“自传”底稿，我抄写时发现父亲的是：历史清楚，而母亲的是：历史清白。我当时就问为什么要这样写，父亲才给我讲了以上这些情况，并说个人历史上有有关问题，经组织调查清楚作出定性了就写历史清楚，而本身历史上没问题就写历史清白。这也是父亲给我印象最深的一次补课辅导。

父亲在反右运动初期“大鸣、大放"活动中的有关发言，被组织认为有"右派言论"的问题定性为"中右"，即下放回农村（万幸的是没带上"右派"的帽子，所以在历次运动特别是文化大革命运动中基本上没受到冲击），正赶上"大跃进"运动、人民公社以及三年自然灾害（据史料记载渭河流域1958年就出现连续60天的严重干旱，这就说明我的家乡是遇到了连续四年的自然灾害，当时物资匮乏，物价飞涨。最严重时当工人一个月的工资只能买一筐子洋芋，养活不了家，我们村上就有好几个当工人的辞职不干回来了。小时候我婆教育我们要爱惜粮食，曾说过60年春荒把野菜都吃光了就吃草根、吃树叶、树皮，还饿死了好多人），生活的艰辛可想而知。

　　（这是79年父亲恢复工作后的照片）

虽然农村生活艰苦，劳动强度大，但父亲有点文化（在当时的农村可以说是文化人）被村上推荐担任了村文书，后改任生产队会计（一直担任到79年初恢复工作为止），又凭在外工作时的人脉关系，给生产队联系付业、组建付业队，并带领队员在生存环境极其恶劣的山沟沟里头开山取石，既支援了国家项目的建设，又为生产队集体经济的发展和壮大贡献了力量；在生产队的财务管理上认真细致，帐项清楚，公平公正，经得起上级的检查，得到了乡亲们的好评；文化大革命中我们陶老大队（现在的村）组建了文艺宣传队，购置了道具和服装，大演革命样板戏，最兴盛时曾被邀请到相邻几个县的有些公社（现在的镇或乡）大队演出。记得当年大队办公室墙上挂了好多锦旗，都是被邀请演出过的公社、大队送的。父亲在剧团不仅当演员（戏少的角色），有时还当副导演，更重要的是承担剧团演出时的提词。农民演员由于文化程度低，有的甚至只是扫盲班认了些字，加之农业生产任务重，没时间把剧词背下来，演出时必须在幕后提词。也正是父亲认真负责的提词工作，才确保了每一场演出的园满成功。

父亲回到农村就遇上老天爷连续60天不下雨，农作物大面积绝收的年景（1958年）。而此时我的母亲又因父亲问题牵连丢了工作，断了家里的主要经济来源。真可谓是雪上加霜，好在吃了一段时间的集体大食堂（听老人讲开始还能吃饱，后来就慢慢不行了，到最后成了清汤菜粥，没粮食了就办不下去了），食堂停办后，全家人在艰难困苦中想尽办法（把父母亲在工作时置办的缝纫机、手表、皮箱子、军用水壶、蚊帐等东西都卖了。好在我妈的娘家中滩是水浇地，家境较好，经常给予接济）来维持生存，总算度过了三年自然灾害的难关（这期间我爷爷罹难）。可漏房遇上了连阴雨，一九六二年秋季我家房台子塌陷，房子出现了几处裂缝，随时有倒塌的危险，无奈之下只好租借房子居住。

父亲经过两年的筹备，一九六四年在庄边上盘了新院，秋季盖了五间主房。

我小时候（三岁多）最初的记忆就是我家盖房的场景，正在建的主房是东房，后来建北房的地方是一个大土堆，上面有一个临时搭建的小庵房，我叔和我哥在庵房的草铺垫上玩，任增录爸（当时我家唯一的邻居任家老二）在庵房前架光（就是骑在脖子上）着我，天上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我大大（父亲）和几个人在墙头上面挂檩条，院里还有好些人在干活，连有哥也在其中，我婆（奶奶）和我妈在南面（后来建大门的旁边）临时锅台上作饭。这个场景一直定格在我儿时的记忆中，现在回想起来都非常清晰。前几天，我碰见陶卫平的父亲，按我婆娘家的辈分我叫陶爷，他与我大大同岁，长期在收容所工作。聊到了我父亲庄边上盘新院盖房时说：“那时你们家推的很艰难"。可见当年是拉了不少债，才盖起了五间主房。

（这是1964年盖的主房，2017年秋拆前拍的留念照片）

后来随着家境的逐渐好转，1972年又盖了四间北房，隔成两个卧室（72年我叔入伍当兵，73年我哥上了高中在石佛中学住校，只有周末回家。我就与哥同住一个卧室，主要是为了晚上学习时用一个电灯泡节约用电）。翻年又把简易大门拆了，盖了当时比较有气魄的新大门。

（这是1973年盖的大门，2O17年秋拆前拍的留念照片）

父亲用他宽厚的肩膀在艰难岁月中支撑着我们家，度过了一个又一个难关，关心呵护着我们健康成长。1974年底我哥高中毕业，由大队推荐参加了县上举办的赤脚医生速成班后，当上了庄里的赤脚医生；75年我叔从部队复员，又先后在省建八公司和天水市锅厂当临时工；76年底我高中毕业（十五岁半），被安排给生产队放羊，虽然一天只记半个工，但也能挣工分给家里作贡献了。

父亲得知1977年将恢复高考的消息后，就鼓励我们要抓紧时间复习，积极报名参考。我上高中在峪口中学，是75年由初中升为高中，而且只办了我这一届（74年全公社只有一所石佛中学，到了75年一下就增加了杨庄、峪口两所中学，师资力量一下解决不了，就由原来给我们上初中时的老师，大多都是高中毕业的社请教师代课，化学课没有化学老师第一学期就没开课，加之文化大革命期间学校每一周都安排高中生参加农业生产劳动半天，割麦、种麦时就连续安排三至五天，吃住在社员家，有好多课都没上完）。可以说高中两年学校教的不行，我也没学到多少知识。因此，我对参加高考没信心。但我初中学习好，就在初次摸底报名中报了考中专的名（全大队九个报考大学的，就我一个报考中专的）。可到了正式报名时，大队干部从公社拿来的正式填报表全是考大学的，我一问人家说公社开完会到我们大队领表时已经没有考中专的表了。当时我很无奈，就给我哥说我不考了，我哥就劝我体验一下高考，也跟他去转一回县城。就这样我参加了77年的高考，结果全大队没一个考上的，我哥的成绩只差出选线几分落榜，年底就入伍当兵去了。我通过体验高考，觉得考题并不难，数学我估计能考及格，其它几们课就不行了。后来我见到了中专考题，百分之八十是初中的内容，要是考中专我肯定能考上。这就使我增强了通过考学改变自己命运的信心，开始认真复习，为了来年的高考作准备。

（这是1977年底我哥参军时照的全家福）

78年春节后，父亲对我说渭南师范要给职工子弟办一个为期两个月的高考补习班，你永吉爸（我婆的侄，兰大毕业分配到渭师当老师）让你去，我们都对你抱有很大的希望，你一定要抓住这个难得的机遇，好好补习力争今年考上。父亲给我准备好粮票和钱，我就背着铺盖按时去了（补习班有50多人，多一半是干部子弟，他们随意迟到早退，在课堂纪律差，能认真听讲的没几个，十多天后旷课的人越来越多，有时值日生旷课了黑板都没人擦，气的老师骂上好长时间，都不认真讲课了）。补习重点是针对考大学，侧重高中课程。而我的目标考中专，重点在初中课程。坚持了三周后，觉得父母花钱供我在这种环境中补习，还不如我白天给生产队放羊挣工分，抽空看会书，晚上一个人安心复习的效果好，就打了招呼提前回来了。当年我考上了中专（是我们高中毕业班60多人中第一个考上学的，后来又有两个女生通过补习考上了中专），被省农业机械化学校录取。

　　（这是父母亲1979年的合影）

1978年9月份党中央作出了摘掉右派帽子的决定，随后在全国各地开展了摘帽工作。父亲在农村消息闭塞，得知后想着自己的问题不是很大的那一类，可能在后期才能解决，就抓的不紧。到79年元旦，才从在县上工作的老乡那里把政策搞清楚，写了申诉材料托人交了上去。春节后，父亲把主要精力放在给我叔筹备婚事上。直到我放假回来（79年5月份由于天气异常发生祁连山雪水洪灾，导致我上学的黄羊镇地区断水，学校用拖拉机拉水吃，甘农大提前放假后，我们学校在月底也放了），父亲平反的事还没消息。过了没几天，四队里的陶金银三哥从部队回家探亲，特意来看望父亲，我沏茶后就出来坐在耳房子门上看书，无意间听到了他们叙旧内容，好像是56年父亲在北京什么的，他正好出差碰上，说我父亲二十二三就当上刑侦股长还受表彰，是他们几个儿时玩伴中干的最好的，他当时在同行战友面前很自豪。后来听说我父母都下放回农村了。现在国家开展拨乱反正、平反寃案，有好多人已落实政策恢复工作了。父亲说申诉材料交上去了，现在等消息。他劝我父亲说这个事不能等，要多准备几份材料，找单位领导、政策落实办领导申诉，甚至要找县上的分管领导反映你的情况，你不跑不闹不是办法，要防被耽搁了，就会错过最有利的时机。父亲非常感谢他的提醒。后来父亲就多次去县上反映了解情况，终于在79年7月27日经县委清理领导小组会议决定"中右"问题予以改正恢复工作。（事实证明：由于当时平反的人员多，加之财政困难，只有第一批平反的补发了全额工资，第二批的补了部分工资，到了我父亲只补发了十一个月的工资。）

　　（这是1980年8月我与父母亲的合影）

父亲恢复工作后（1979年8月10日报到上班时46岁），即对政治和刑侦业务知识进行了十多天的认真补习，就被安排到中滩破一个连续纵火案，通过月余深入细致的排查，把案破了并抓住了犯罪嫌疑人，该案件移交后，组织上考虑到父亲年纪大了，就调到了预审股。后来一直从事预审工作十多年，期间多次被公安局评为年度先进工作者。在区上第一次确定公务员非领导职务时（大概是88年左右），被任命为主任科员（正科级），1992年在人民公安实行警衔制度中被授予一级警督的警衔。

　　（这是1981年11月我哥在部队因公出差路过天水时与父母亲合影）

1993年春节，所有公安干警上街为春节文化活动（社火表演，晚上放礼花）维持治安秩序工作结束后，回单位正常上班。有一天下班回家，父亲显得很高兴，给我妈说：“今天单位开会了，领导考虑到我还有二个多月就要退休，今后就再不参与案子，只让我帮着把去年的档案整理一下就行了，忙绿了几十年终于可以清闲点了。”过了几天，甘泉白石的王叔（父亲有次办案时曾住在他们家里一段时间，与王叔相处的很好，后来就一直有来往）来看望父亲，就约好正月二十六由王叔请上懂阴阳风水的亲戚李叔，去老家给我叔的新院放线。那时我孩子欢欢三岁半，幼儿园开学前由我妈领着，我在道北政府大院上班中午过来吃饭。正月二十五中午，我妈说明天给新院放线，下午回来在你跟前吃饭。第二天下午五点父亲一行在分路口下车，来到我家（气象局傍农牧局家属院）。晓珍（我媳妇）赶紧把下午包好的素偏食下锅，一会就端上来了。可能是那天走的路多活动量大都饿了，王叔和李叔都说饭做的好。父亲本来就喜欢吃偏食，那天也就比平常多吃了一点。由于王叔他们要赶车，吃完饭就送走了。接着我就用自行车先把父亲带过了渭河人行桥（当时天气变了风很大），父亲不让再送了，说你去接你妈去。我便回家，又带着母亲和娃，晓珍带着丽丽（我叔的大女儿），就送到市八中家属院巷道口（距三角地父母家一百多米），我们便掉头回家了。晚上八点多我嫂子来了，说父亲走到三角地公厕后面靠铁路傍一居民家门口突发病（脑溢血）倒地上了（手握警证和有门牌号的订报发票，距家仅是几十米），是路过的人发现（后来得知正好是我们村上的陶祖德看到了，就与其他人先扶着到那户人家，再赶到医院通知了我哥），现在用救护车送到医院了，她是来通知我们的（那时只有单位有电话，允许私人家里装电话是94年左右，我们家是98年春节前装的）。我一听头脑都大了，说你们后面来，便骑上自行车以最快速度赶到医院，看到张和顺大夫已给父亲用上了各种抢救的仪器和药，我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了下来（那时我32岁经历的事少，想着父亲的病发现后就送到医院，抢救及时会好起来的）。那一夜哥和我陪着昏迷的父亲，看着医生不停地操作仪器给父亲吸痰、换氧气瓶、输液瓶。到后半夜三点多我靠在椅子上睡着了，快五点时我哥把我叫醒，说你像个傻子一样，还能睡得着，昨晚刚入院就下了病危通知书，随手就给了我。我一下心里紧张起来，哥继续说你早上就去把叔接来，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早上八点我赶到单位请了假，领导让单位的车送我去，十点就把叔接到了医院。当时二院的几个权威专家大夫对父亲的病情进行汇诊，确定了抢救方案。直到正月二十八日晚上十点多，张大夫对我们说父亲的各个脏器都衰竭的比较厉害了。我哥就与叔商量，叔一切都明白，主动提出他最适合去接我母亲。十二点多母亲来了，看到叔背了个包袱，我马上明白把母亲前几年准备好的老衣拿来了，心情一下低落到了极点，泪水不由自主地在眼框打转……全家人都明白父亲的生命到了最后阶段，谁都不肯休息一会，全都围在父亲的床边，一会用棉签沾上水给父亲擦擦嘴唇，有痰了就给吸痰，给父亲翻身、抚摸腰腿等，尽可能让父亲少受点痛苦。快五点时张大夫说现在还有一种办法，就是切开气管插管还能维持一段时间，母亲和我哥都不愿意让父亲再受痛苦，就没同意。父亲随然昏睡不能说话，但我想他心里是很清楚的，时不时就长出一口气，母亲就对父亲说我知道你放不下这个家，也操着我，你现在要放下了，儿孙们都很好，以后会越来越好，你要相信他们会照顾好我的，你就别再操心了，我知道你不舍得离开我们，但看着你痛苦我们都不好受，你就放放心心的走吧。叔、哥和我都表了态，一九九三年二月二十日（正月二十九）五时零八分我慈祥的父亲永远离开了我们😭😭，母亲强忍着悲痛不让我们出声，怕影响楼内的其他病人。哥用酒给父亲擦洗了身体后，穿上老衣，我们家人和大夫（我哥的同事）把父亲抬到太平间，布置了灵堂。我们商量，由哥主外通知父亲单位，请阴阳看坟地定日程安排、发布诰，购置棺材等；叔回老家请总管准备过白事情的一切事务；我为主守灵，接待前来吊唁的亲朋好友。

二月二十一日下午四点多，父亲工作单位公安局的领导前来吊唁慰问，五点在太平间门口的马路上召开了追悼会，王映杰政委主持，局长王保仓致悼词，给予了父亲很高的评价（可惜的是没能留下悼词资料和照片），会上我哥从王局长手中接过了给父亲授予一级警督的新服装和警衔（是当天上午从市局协调领来的，因为全市的正式授衔仪式还没举行），参加追悼会的有公安干警和亲朋好友一百多人。第二天（古历二月初二）早上八点起灵，天上飘着雪花，过了渭河大桥下起鹅毛大雪，但车队（后来听说村上有人数了26辆，我们组织的仅几辆，其余都是亲朋好友自发赶来送葬的）过了廿里铺雪就慢慢下小了，到七里墩雪停了。一路顺利，按时到达三阳川陶老村，当时由于山向不利，寄葬在张家沟（烧三年纸时正式迀葬在金条峰墓地），全村四个生产队一百多户，除几户锁子看门的外基本上都来给父亲送行，叔后来说他谢孝时凡见到大门开的就叩谢！

　 （这是九二年春节照的全家福合影）

父亲的一生是坎坷的一生，是艰苦的一生，是操劳的一生。青年时蒙寃下放农村，在那艰难困苦的年代，上孝善长辈，下抚养我们子女，一家人全靠他成年累月，起早贪黑，不分晴雨，里外忙碌，但从来不喊苦叫累。即使恢复工作家庭经济条件好了，还是保持着艰苦朴素的生活习惯，也改变不了操劳的习惯，还在为我们族亲后辈的成长操心。

　　（九二年春节父母亲在家里的合照）

我的父亲，是最慈祥有爱的人。他关心我们的温饱，关心我们的健康，关心我们的学习，关心我们的成长，关心我们的家庭。教我们谋生的本领，教我们做人的道理。父亲上尊老、下爱幼，不管是在农村当生产队干部时还是恢复公职都热爱集体、团结同事、秉公执法、尽职尽责、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乐善好施。他的身上，有慈父的模样，有长者的风范。

（九二年春节父亲与孙子的合照）

我的父亲，是最朴实善良的人，也是最能为他人着想的人。对别人总是慷慨大方，乐于助人，哪家有困难了，总是不计得失、热心帮助；对自己却总是十分吝啬，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特别是在生活上，始终是低标准、低要求，从不奢侈浪费。记得八七年（我结婚没房子就与父母住在一起）的三伏天，父亲请了上午半天假，为亲朋购木料（好像是给积恩哥家还是其他人记不清楚了）步行到小陇山林业局（分路口）找熟人办理了指标，后又到贮木场（锻压厂河对面）帮着挑选木料，一上午走了十几公里路，汗流浃背回到家都十二点半了（父亲在八三年骑自行车过铁道时了摔一跤后就再不骑车了，一直走着上下班），着实让我们做子女的心疼，我就随口说了句以后别人家的事情少管点，遭到父亲你个忘本的，离开农村才几天……的一顿训斥。还记得父亲去世后，在我们整理遗物时，从父亲的棉袄口袋里发现了一个帐单，都是近十多年借给亲戚朋友的，大多数是几十元，也有一百二百的，有些人我们不认识就问了母亲，还是有个别人也不知道是谁。母亲说这些帐都是救济了人，记帐只是你父亲的习惯。

　　（九二年春节父母与孙子的合照）

敬爱的父亲，是您给了我生命，养育我们长大成人，教会我们做人的道理，传授我们谋生的本领。父爱重如山，父恩大如天，父情深如海。千言万语，也说不尽您对我的养育之恩，道不尽我对您的怀念之情。

　　（1994年春节的合照，哥照的）

敬爱的父亲，您的一生虽没有轰轰烈烈的丰功伟绩，没有显赫炫目的名声地位。但在我们心中，您是一个最胸怀大爱、最能为人着想、最善良朴实、最优秀伟大的人。您是我们全家人和谐团结、艰苦奋斗、创新创业、拼搏奋进的精神支柱，是我们大家学习的榜样，更是我们子女的骄傲和自豪。

（后记：本文是《缅怀祖先》的一部分，现单独编辑，为的是赶在清明节怀念父亲！3月30日起笔，4月3日完成第一稿。4月4日修改完成第二稿。）

附：这是我哥写的怀念文章，发表在2005年4月17日《天水日报》副刊第三版。

父 亲

●杨国栋

又到清明，我给父亲去上坟。

父亲是位朴实忠厚的警察，他勤俭度日，坦然处世，当家境好转时，却溘然长逝。他饱经风霜的人生经历，对我人生观和世界观的形成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在我的身上仍有着他许多的思想和影子，面对孤坟清风，怎能不令我怀念父亲，怎能忘记这哺养之恩。怀念父亲，今天为儿跪拜在坟茔，感谢您曾用心血呵护我的生命。伴着我的哭啼与笑声，您熬过多少艰难与不眠的夜晚，晨曦里您牵来五彩的霞光与祥云，为儿女遮挡风雨雷电，装扮生活成长的家园，夜晚点燃煤油灯，陪伴我送走无数个夜晚，把家庭喻作沃野，把炕头比作讲台，教我做人、做事的道理，教我触摸社会、放飞人生。您面朝黄土般的耕耘，背朝青天般的呵护，用慈父的爱心为儿女构筑幸福生活的摇篮，用一生的代价诠释孕育成长的责任和道义。用爱心和责任谱写了繁衍传承的浓浓亲情，增强了我对中华民族传统根对绿叶情意的理解。阳光下枝头茂密叶更绿，叶绿方显根深挺立。您的付出已赢得欢歌与笑语。

怀念父亲，为儿清明悼念您， 这是家庭血缘的继承，也是父子阴阳对话的时辰，是您把我喂养成人，是您教我在时代潮流中涌动。您用春天的阳光为我沐浴，用夏天的风雨为我洗尘，用秋天的胸怀教我学会收获仓储，用冬天霜雪严寒考验我承受的能力与意志，用四季的物候变化教我珍惜平凡生活来之不易。

怀念父亲，为儿清明扫坟茔，为您采集春天的润雨，为您捧上山川绽放的花香，为您坟头添上母亲剪印的冥票，为您献上儿孙思念祭奠的酒茶，让这情思慰藉在冥国独游的您，也感动时刻思念您的儿孙。血脉相融难忘清明，风雨无限相逢清明，感谢您曾经的鼓励和支持持，感谢您的关爱与宽容，您当年喜爱孙子的笑脸，家庭聚会时的威产，对待事情的原则态度，认真负费的处事作风，仍在我的脑海浮现，激励着我四季无私奉献。斯人已逝，山川依旧，坟头道生草绿了无数回，深深地扎根、驻守、看护在坟茔周围，也使这里有了永恒的春意山坡上金黄灿灿的油菜花，盛开的桃花，梨花。杏花似乎在为您随风起舞，为您留下瓣瓣花香。触景生情我想让祭奠的酒、茶送去儿女对您的崇敬，让香蜡的闪明为您点燃久违的香烟，让旋绕升腾的烟圈捎去全家人对您的问候，让思念的泪珠化作五彩颜料,描画您曾对儿女的希望与梦想，叙述您未完的叮嘱，见证儿女对您深深的怀念，记录这经风雨见彩虹，知恩回报寸草春晖的悲壮情景.....

怀念父亲，清明相约来看您，山川依旧孤坟头上草青青，春心吐哺，儿孙垂泪，心中默默苦念您，您的一生虽很平凡，但您留给我的是生存的动力和经验，曾经您警务繁忙疏于家政，祖母和母亲料理我们的生活与学习，但您常利用茶余饭后的空隙告诉我人生要有雄心大志，要多读书、善思考、多观察、勤动脑。为人要真诚、朴实、谦虚、谨慎，酸、甜、苦、辣味不同，多品尝点对人适应各种环境总有好处，关键是要善于从中寻找生活真正需要的经验和应汲取的教训。这些看似平常的道理，却培养了我思维严谨，钻研上进的作风。人的心灵更需要放松、宽容，博大的心胸要有刚毅和忍耐，信任和怜爱。青潭溪水，涧人溢出，创新与惊奇自然就会油燃而生，您宽宏善良，艰苦朴素，威武不屈，道德做人的一贯风格，给我以朋友般心灵的交流，就像山坳里缓缓流淌的清泉，春天里拂柳不寒的微风，在交流中给我以启迪，在平静中给我以鼓励。

清明忆父，感慨颇深。怀念父亲，思念必将产生新的精神，我将沿着乡间崎岖山路去见证岁月的年轮，等待明年又一个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