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之旅(二)——亲历鸡黑惨案

陶静娜

<h3>告别了连山关,那惊心动魄的画面仍挥之不去。车队继续南行,去寻找当年震惊全国的鸡黑惨案遗址。</h3> <h3>下了高速路,顺着一条不好走的小路驶进了鸡冠山脚下的陈家村。</h3> <h3>父亲朋友的一个亲戚和他的老伴在村口迎接了我们。</h3> <h3>他的老伴热情地邀请我们去家里吃饭。</h3> <h3>父亲婉言谢绝了他们的好意。</h3> <h3>又向他们说明了我们此次造访的目的。</h3> <h3>他愉快地答应了我们的请求。</h3> <h3>带着我们向村子里走去。</h3> <h3>寂静的小山村突然来了一个车队,纯朴的山里娃娃好奇地跟着,用天真的目光打量着我们。</h3> <h3>小重孙女被村口池塘里的一群鸭子吸引住了,就和母亲等人留在了那里,</h3> <h3>我们姐弟三人陪着父亲跟着这位村民去寻找当年的鸡黑车站。</h3> <h3>这条小路好长啊!走了好远才找到了藏在树丛中的鸡黑惨案遗址。</h3> <h3>七十多年前,穷凶极恶的国民党残匪就是在这里,袭击了父亲乘务的382次客货混合列车,制造了震惊全国的鸡黑惨案。</h3> <h3>啊!这里的地势真是险恶,三面环山,想象着当年,匪徒枪击了司机,迫使火车停下,然后从对面的三座山上冲下来,肆意枪杀无辜的旅客,疯狂的抢劫车上的财物,那是多么惨烈的一幅画面!</h3> <h3>当年的站台已经不在了,只有两条铁轨静静地躺在那里。</h3> <h3>父亲在当年战友牺牲的地方,追忆了他十八岁那年亲历的惨案。</h3> <h3>"1947年6月,安东、灌水、凤凰城等地已经解放。但南芬站以北,仍然由国民党占领,火车只通连山关站。当时有几股国民党的残余军队和清剿队匪徒,继续在安奉铁路线上进行骚扰和破坏。"<br></h3> <h3>"47年8月11日我和祝玉臣、刘子恩、孙全玺、王德祥、崔永泉六人出乘382次列车。祝玉臣、刘子恩和孙全玺三人当班,我和其他人休息,准备在鸡冠山接乘。"</h3> <h3>"载着三、四百名旅客的6节客车和装满粮食、马匹、服装等物资的3节货车的382次混合列车,在十几个东北民主联军战士的护卫下,从连山关站开出,向安东方向行驶。我和司炉张树发坐在煤水车上唠嗑,王德祥坐在旁边。"</h3> <h3>‘"15时许,当列车快要进鸡黑站时,突然从三面山中响起了猛烈的枪声,我和张树发同时卧下,忽然觉得头上淌着热呼呼的东西,抬头看去张树发的脸上开了个大口子,鲜血直往我身上喷。"</h3> <h3>"车停了下来,枪声仍然在响,我从煤水车上跳下来。看到当班司机祝玉臣从车上滚了下来,躺在地上翻来覆去地叫喊。"</h3> <h3></h3><h3>"一抬眼看到两名正往山上爬的女旅客,被枪击中滚了下来。一个穿白衣的人正往前爬着,肠子突然从肚子里冒了出来,血淋淋的惨不忍睹。"</h3> <h3>“从山上下来许多土匪,包围了列车,守卫列车的东北民主联军将士,立即开枪还击,但终因寡不敌众,倒在了敌人的枪口下。"</h3> <h3>"土匪们冲进列车,向手无寸铁的旅客开枪扫射。抢尽所有财物后逃窜。”</h3> <h3>“随后,枪声逐渐稀少,我见躺在地上的祝玉臣,左腿一直流血,便找了条毛巾给他扎上。他说肚子痛,要水喝,哪里有水呢?我让他忍一下。和一位检车员用草垫子把他抬到站台上。我上了机车看见张树发蜷伏在煤水车上。司机王德祥躺在煤箱里,肚子外一大堆肠子,脸色苍白叫了我一声,闭上了眼睛。”</h3> <h3>"我怕列车从高坡上遛下来,就用石头把车轮掩上。"</h3> <h3>"我带着满身的血,头顶着乱飞的苍蝇,用了大概一个多小时,跑到鸡冠山站,用电话向军事管理局领导汇报了发生的情况。上级接到报告后,立即与辽东军分区联系,从凤城调派部队前往剿匪。据有关资料报道这场惨案仅旅客就死亡28人,重伤44人,轻伤70人,被劫物资一亿多元(旧币)。"</h3> <h3>后来,父亲撰写了《难忘的"鸡黑惨案"》一文,发表在沈阳铁道报上,追忆往事,悼念逝去的三位年轻的战友。</h3> <h3>悠悠岁月流逝,在辽东发生的“鸡黑惨案”,已经过去了半个多世纪。</h3> <h3>残留的车站已被杂草覆盖。</h3> <h3>这嫩绿的青草、盛开的野花下是曾经被鲜血浸过的土地。</h3> <h3>当年的枪声早已随岁月远去,如今这里寂静得只能听到鸟鸣蛙啼……。</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