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困苦，玉汝于成　　——写给十二岁的女儿

二哥

　　我的孩子，你马上就要十二岁了。

　　中国人以十天干十二地支纪年，所以逢十要贺岁、贺寿，本命年也算是一个小轮回吧。

　　你今年十二岁了，爸爸妈妈又欣慰又有点心酸，欣慰于我们的孩子长大了，也心酸于你就要长大了，长大了就快要长出小小的翅膀，独立飞翔了。

　　时间那么快啊！

　　还清楚地记得你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你妈妈全身浮肿，行动艰难，每天坚持吃着她不喜欢的炖菜；

　　还清楚地记得你刚刚出生的样子，我欣喜若狂地给你婷婷阿姨发短消息：我女儿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婴儿！捧着你在手心，那么小那么轻，初为人父的我呀，都不知道该如何抱你。那时候你白白胖胖的，不像别的婴儿一样皱着个脸，好看得不得了。可黄疸偏高，照了几天蓝光，一下子就照黑了，我都怀疑是不是抱错了孩子。

　　还清楚地记得刚出生的你就那么好动，四月天只给你穿了一点衣服，别的婴儿安安静静地睡，你却扭过来扭过去，小手小脚动弹个不停，偶尔碰到爸爸的脸，就不停地摸呀摸，爸爸的心都醉了。

　　好像你昨天还在妇幼医院刚刚出生，今天一下子就成了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了。

　　妈妈带着出生的你回了梅龙庄坐月子，爸爸只能上班了。每天都不安心呀，一天盼一天，到了星期五放学，立马骑上摩托就飞奔回家，抱着你们母女俩就抱住了世界。

　　你是那么爱笑呀，我们逗你你笑，我们不逗你你一个人也会笑，睡着了还带着笑意。陪你睡午觉，我醒来发现你早醒了，却一直笑嘻嘻地看着我，懒得哭。哪怕打防疫针，你也只是针头抽出时哭上一两句。那时候的你，只有饿急了才会哭。郭医生来家里玩，皱了眉头，说要你适当哭一哭才能锻炼肺活量。可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哪里舍得让你哭啊，再说你只有饿急了才哭，我们怎么可能饿着你呢！都恨不得把心肝都掏出来给你才好。

　　你第一次大哭不止，想尽了你平时爱玩的小把戏都没用，把奶奶妈妈吓坏了，租了个车子就往娄底中心医院跑，后来发现只是虚惊一场，一坨好大的鼻涕把鼻孔堵住了，你难以呼吸，只好以哭这种方式表示你的抗议。

　　原来以为，来中心医院只是偶然，可后来我们才知道，这只是一个开端。

　　快两岁时，你鼻泪管堵塞，一只眼睛总是汪汪的，爸爸觉得好看，妈妈却不放心，还是决定到娄底去看一看。那一次，爷爷给你找了个最好的医生，你哭呀哭得撕心裂肺，一根长长的针从你眼皮的排泪孔插进去，要疏通鼻泪孔，妈妈压着你的腿，奶奶按着你的身子，爷爷和爸爸捉着你的头，你挣扎不得，只是哭，大哭，看着那根比我手指还长的针从排泪管插进，奶奶和妈妈眼泪也不住流……

　　然而，和后来你无力哭泣相比，我宁愿你哭。

　　你终于离开了梅龙庄到了我身边，从此我只要有空就跑回家，和你一起玩积木、玩拼图，教你读床前明月光，你指着挂图上的aoe咿咿呀呀地一通乱读。

　　那天，我们一起午睡。那么热的天，我醒来却发现平时满头汗的你却一滴汗也没有，摸摸你的额头，有点烫，悄悄给你量了体温，三十九度。你醒来了，对我甜甜地笑，丝毫没有意识到一场噩梦悄然来临。

　　我们一起玩蹦床吧。你好高兴，我护着你在床上跳个不停，一会儿的功夫，你就满身大汗，我再给你量体温，你乖巧地夹着腋温计不动弹，时间到了，拿出来，体温正常了。现在回想起来，我的孩子，我和你当初神经得有多大条啊，三十九度的高温，我没太当回事，你也没感到太多的不适，还在蹦呀蹦的。

　　当天晚上，你又高烧了，小乡镇半夜哪里找得到好的医生，只好给你服了点退烧的药。那天晚上，你妈妈彻夜未眠。你发烧了，给你用毛巾擦身子降温。你出汗了，又用干毛巾给你擦汗。

　　第二天，你又高烧起来，我们带着你到乡镇医院看了医生，医生说只是感冒，输点液就好了。奶奶得知消息，从梅龙庄赶来了，看着头上缠着针头的你，好心疼。

　　第三天，你还没好，温度降下又升，退了又升，反反复复总不得安宁。粗枝大叶的爸爸还以为没大事，妈妈不放心了，和医生争执了一番，下午果断租车去娄底中心医院。到达急诊时，天快黑了，肖医生看了看你，就把别的事情全部丢下了，看你的手指、嘴唇、舌头、颈部、肛门等，只给你开了一张血化验的单子，就要我们等着。

　　我拿着门诊病历辩认了半天，努力分辨出了“疑似川崎”四个字，马上打电话给你学儿科的婷婷阿姨，婷婷阿姨安慰我说，这个病不难治，只是要钱多一点而已。尽管当时爸妈工资不高，我还是豪气地回答，钱不是问题。

　　这是你第一次住院。

　　住院的第一天，你还是活泼的。和奶奶爸妈还有精神说话；看着医生来了，咕噜着大眼睛很配合检查；护士阿姨给你打针，你很紧张，长长的留置针头扎进头皮，你哭得特别伤心。一天时间过去，没有退烧。喂你吃点东西，你全呕吐了。我们找医生，医生说退烧药吃了呕吐起不了作用，只能靠物理降温。我们急疯了，高烧不退，烧坏了器官怎么办？买了冰袋，用毛巾包着夹着你腋窝下，用兑水的酒精反复擦拭你一些关节部位。

　　住院第二天，或者说高烧第五天，你萎靡不振了。你的手指开始脱皮，眼球充血，嘴唇脱皮，吃嘛吐嘛，腹泻。医生说，这个病只能用丙球蛋白。妈妈一听就急出眼泪了，那些年因血检不严，血液制品屡出事故，万一你中招了怎么办？爷爷咬咬牙淌着老泪同意用丙球。

　　我偷偷地用手机查了下川崎病的资料，一下子就懵了。赶紧找肖医生，肖医生很坦诚地告诉我，川崎是一种少见的婴幼儿病，有20%的致死率。你女儿是不完全症状的川崎病，治疗起来更加困难。这种病会破坏全身的免疫系统，你女儿现在完全没有任何免疫力，输丙球蛋白就是借别人的免疫力来治病。即使转院也没用，全世界治疗这个病都是同一种方法。

　　我晕晕乎乎地离开了医生室，在僻静的楼梯拐角呆了好久，才假装镇静地来到你身边。妈妈看着你心疼得哭，你已经无力哭泣了，高烧耗尽了你所有的体力。咂着嘴表示要吃点什么，你饿啊，大口大口地吞咽牛奶，可刚吃进去的牛奶不到三分钟，又全部呕吐了。周边的孩子家长纷纷递过来各种水果，妈妈给你刮香蕉、刮苹果，你缓过气又吃得很香，可没用，全吐了。

　　爷爷给长沙儿童医院的高喜容伯母打了电话，高伯母马上打电话到娄底中心医院，指导治疗工作。

　　住院两天一夜了，奶奶和妈妈都没合过眼，你的温度一直降不下，不停地腹泻，排泻物中有牵连在一起的东西，医生看了一眼，说是肠衣，大肠表面的那层粘膜会慢慢脱落。他掀开你的裤子，告诉我们，孩子的肛门周边的皮开始脱落，不能再用卫生纸擦屁股了。从那次起，你每次腹泻，我就就接点温水，用手给你洗干净再用毛巾轻轻印干。你的稀粪油腻，那是肠衣掺杂在其中，每次给你洗屁股，妈妈的眼泪就大颗大颗地掉。

　　我的孩子呀，你遭了多少罪啊！高烧、眼球充血、嘴唇脱皮、杨梅舌、全身皮疹、手指脱皮、腹泻、肠衣脱落、肛门脱皮……那时你还不到三岁啊！

　　而更可怕的是这种病当时致死率达到20%！这句话我一直闷在心里，不敢对你爷爷奶奶妈妈讲。到外面店子里去买中餐时，恰逢你舅爷爷打电话来问情况，我再也憋不住了，在大街上边哭边说。孩子呀，看着你的样子，爸爸快要崩溃了。

　　回到医院，我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抱着你，看着你因高烧而红通通的脸强忍着泪水。你不哭不闹，摸摸我的脸，昏昏欲睡。

　　亲人们得知你重病的消息，都来看你。你躺在我怀中，以前看见舅爷爷、太爷爷会高兴地大喊的，可这次你只是睁开眼睛看了一眼，不声不响，又闭上眼睛。你太疲倦，太虚弱了。太爷爷、舅爷爷、姑姑悄悄地揩了一把又一把的眼泪。

　　住院第三天，你粒米未进。奶奶和妈妈整天以泪洗面。同病室的孩子家长看不过去了，在家里给你精心熬了梨子粥来，你只是尝了一口就不吃了。医生说，症状中的杨梅舌吃任何东西都有痛感，没有办法。

　　第四天了，你的温度还是反反复复，川崎病的各种症状一一呈现，医生还是按部就班地进行治疗，可你的精神更差，一整天不说不哭不闹，偶尔睁开眼睛看一看我们又无力闭上。

　　妈妈觉得不能再呆在娄底中心医院了，一定要找更好的医院、更好的医生给你治疗。

　　可爸爸担心啊，去长沙路途中发烧怎么办？到了长沙病床紧张住不进院怎么办？

　　爷爷马上联系他的学生黄细河伯伯和高喜容伯母，要高伯母给你在儿童医院找医生、找病床，高伯母没有半点推辞。在娄底住院的第五天，又是爷爷的学生罗钦玉伯伯等人开车送你到了长沙，我们甚至连转院手续都没来得及办理。

　　黄细河伯伯和高喜容伯母已经在儿童医院等你了，一路绿灯，直接进了消化内科，高伯母介绍这儿的主任是治疗川崎病的专家。

　　来长沙的第一天、第二天过去了，治疗方案和娄底相比发生了一点改变，每天早中晚三次服用退烧药，丙球蛋白改为大剂量。可退烧药效期一过，你还是高烧。医生告诉我们，一般来说，川崎病发烧持续一个星期左右就会降温了，而你已经高烧八九天了，如果还不能退烧，那就只能用激素药物了。你妈妈一听，想起同镇几个用激素药物变得奇形怪状的人，泪又下来了。幸好，到长沙的第三天，你的体温终于控制住了，不需要用激素药了。

　　带到医院借来的两三万块钱早就用光了，那时爸妈的工资加在一起也就三千多吧，你每月的奶粉钱就占去了一大半，根本就没有余钱。当爸妈向爷爷奶奶提出这个问题时，爷爷把我们训了一顿，说这个问题根本不用我们操心，长沙他有很多学生，他会想办法去借钱的，还不起，家里还有一栋房子，更何况，现在还没到那个程度不是？舅舅打电话给妈妈，钱不用担心的，他还有一块准备起房子的地基，大不了把地基卖掉……

　　爷爷有次出去了一天，回来显得很疲劳，却很兴奋。拿出一块小小的玉给你挂在脖子上，这是他在寺庙里诚心求来的。按照释家的规矩，在寺庙里，围着那大殿，口诵经文，三步一拜，转了大殿四十八圈。妈妈听了，眼眶红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的病在一天天地好转，你终于不再高烧，杨梅舌慢慢地消失，不腹泻了，可以吃点东西了。高伯母每天都来看你两次，逗你说话，给你带水果、送巧克力，给爷爷买躺椅，你开始甜甜地喊高伯伯。护士阿姨给你换点滴，你总会乖巧地说声谢谢阿姨。

　　住院的时间久了，病没好，你还会呕吐，有时还会发烧，你就开始念叨着要坐大爸爸的车子回家。

　　从你开始第一天高烧起，到大爸爸开车来长沙接你出院，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原来胖乎乎的脸都瘦尖的了，新生的唇皮、指皮还没长好，头发因打点滴需要剃得乱七八糟。可不管怎么样，你终于从生命线上挣扎回来了。这是一件值得我们全家庆幸的事情啊。

　　川崎病的后遗症出现了，心脏彩超显示你三尖瓣返流，持续的高烧导致了心脏病，连医生都不能肯定会不会自动愈合，只能定期复查，平时避免剧烈运动。奶奶和妈妈又掉了一地的眼泪。

　　奶奶的头发白了一半，长期的睡眠不足让奶奶和妈妈都疲惫不堪，可出院的那天，大家都高兴坏了。回家没几天，就得到一个消息，说涟源人民医院一孩子因川崎病治疗不及时没了，我们后怕不已。

　　川崎病把你全身的免疫系统全部破坏了，你要重建免疫系统，在之后的几年时间里，你经受不起任何的风吹雨打。孩子呀，那是一段令爸妈想起来深感不堪回首的岁月。

　　一点小小的温度变化，你就会感冒，然后就发展成支原体肺炎，高烧。一个月住一次院，最少六七天甚至十多天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最恼火的一次是住院半个月，刚出院的第二天你又发烧，再次住院半个月。记得有次大年三十的下午，你又高烧，大爸爸马上开车送你去娄底中心医院，到晚上将近十二点我们才回梅龙庄。那时你妈妈在伏口电视台上班，龙爷爷对你可好了，你妈妈只要是因为你生病请假他从不推辞，一个月上半个月班是经常的事。

　　那时你有多勇敢啊！连续几个月服用阿司匹林和双嘧达你不用我们提醒就自己按时吃掉了，每次住院抽血化验、打点滴你从不用我们捉你的手，你一边流泪一边把手伸给护士阿姨。连续几个月的服药让你成了一个虚胖子，胖乎乎的手背根本看不到血管，碰到技术不好的护士，在你手背上钻七八针也不见回血，于是你手背、手腕、肘弯、头皮、脚背到处都是打点滴的痕迹。苦苦的中药，你灌进肚后，有时实在忍不住会呕吐，可吐完你接着又喝一碗。到现在，你都不愿吃放了补药的炖菜。

　　我们成了医院的常客。你体弱经常住院，还得定期复查，涟源人民医院、娄底中心医院、省儿童医院、湘雅二医院、甚至北京的医院，我们都走遍了。后来爸爸去医院看望同事，同行的人很惊讶我对于医院的熟悉，从这个科室到那个科室我随意就能找到，我只是笑，不多说什么，说了全是辛酸啊。

　　三岁盼六岁，有医生说孩子六岁是一个阶段，一般到了六岁身体就好了。可六岁的你还是医院的常客，于是又六岁盼九岁。你上幼儿园，妈妈就对幼儿园的老师千叮万嘱，不要让你参加剧烈的活动，给你带几块毛巾，要幼儿园的老师给你贴在后心，出汗了就换一块；你进小学了，妈妈又给班主任老师一次次地发短消息，说明你的情况……

　　直到九岁，你身体终于好起来了。心脏三尖瓣返流现象慢慢地消失，去医院住院的间隔时间一次比一次久，半年一次到长沙复查改成一年一次，到最后医生告诉我们不用复查了。全家终于松了一口气。

　　孩子，爸爸不厌其烦地帮你回忆起这些你或许没印象或许记忆模糊的往事，希望你有一颗感恩的心。那些年，我们全家碰到了多少好心人啊！你住院时陌不相识的病友家长一次又一次给你熬粥、送水果，亲人一次次的探望，罗钦玉伯伯送你去长沙，高喜容伯母对你关爱有加，爷爷和舅舅卖房子、卖地基也要给你治病，爷爷给你在寺庙里念诵经文三步一拜转几十圈求菩萨保佑，奶奶接连半个月几乎没怎么睡觉，大爸爸来长沙几次探望你、接你回家，龙爷爷毫不犹豫地准你妈请假，大年夜大爸爸送你去医院……每次想起这些，爸妈总无限感慨，你的生命中承受了这么多的关爱，你当然应该充满感恩。这些人不会要求你回报，但孩子，你应该要永远记得他们！

　　这场病，对于你、对于我们家是一次劫难，但是孩子，我们也要感谢这场劫难。古人说“艰难困苦玉汝于成”，苦难的童年必将转化成为你一生的精神财富。你经历了这些病痛的折磨，也拥有了一颗比同龄孩子更懂事的心，在病痛中，你学会了勇敢，学会了坚强，学会了勇于面对，学会了积极应对。我想，从幼儿园开始到现在小学六年级将近毕业，你一直比同龄孩子更加懂事、乖巧，源于你在与病魔的对抗中学会的勇敢与坚强。

　　孩子，你刚出生时，爸爸很骄傲地宣布：我女儿是世界上最漂亮的！

　　而现在，爸爸仍然很骄傲地认为：我女儿是世界上最优秀的！

　　小时候，送你去幼儿园，你兴高采烈地去了，我们离开时，你只是看了我们一眼，迅速地与其它孩子玩到了一堆，没过多久，就成了小小的孩子头。

　　家里有几张挂图，没过多久，你把几首唐诗全背下来了，背给爷爷听时，爷爷乐开了花，端着酒杯不停地夸奖你。

　　上小学了，爸爸带着你去报到，你一点也不怯生，小嘴甜甜的。徐香清老师要你当班长，你答应了，从此小学六年你就一直被同学们叫成刘班长。

　　第一次参加期中考试，尽管你经常因身体原因请假缺课，你还是给我们带回来一张年级第一名的奖状，爸妈心里有多自豪啊！从此，每个学期你都会带回来好多奖状，有各种活动比赛的，有考试的，有期末评比的，你都收集起来，有厚厚的一大叠。爸爸怕你骄傲，也怕你太在乎荣誉，总不愿意把它们张贴起来，其实心里面已经给你点了无数个赞！

　　一年级，你戴上了红领巾，要代表新入队的同学在全校师生前讲话，爸爸去看了。你不怯场，话筒出问题了，你转身把话筒交给辅导老师，等话筒修好再重新开始讲话。后来，辅导员刘祥卓老师笑着告诉我，在照片中，他成了配角。

　　二年级，你第一次写考场作文：“如果我有一支马良的神笔，我要给没有眼睛的盲人画一双明亮的眼睛，让他们看见五彩缤纷的世界。如果我有一支马良的神笔，我要给流浪的小狗画一个温暖舒适的家。如果我有一支马良的神笔，我要画许多和平的东西，让它们分散各地，这样世界就没有争斗、争吵，世界将永远和平。”肖芳阿姨给你评价说“太吓人了，层次清楚，语言优美，立意深刻”。此后，你就在学校作文比赛中拿回一个又一个的奖。

　　三年级，你就加入了学生会，大胆地维持同学们各种活动的秩序。到现在，成了学生会的副主席，真正是老师的小助手了，每天完成学业后，还要帮老师完成学生会的工作。

　　四年级，你写了一篇《爱花的爷爷》，爷爷乐呵呵地把它发表在《梅山文学》上。

　　五年级，你被评为市优秀少先队员。要交一份材料，爸爸给你写了，你看后自言自语我没这么优秀吧。爸爸反问你，这材料上面的事情有哪条是虚构的吗？你说没有。

　　孩子，你还没有发现自己真的那么优秀吗？

　　时间过得那么快，从刚出生到现在，恍若短短几天呢，你怎么就长大了呢？六年小学即将结束，下半年你该升初中了，小小的翅膀振翅欲飞了。

　　孩子，一想到你就要离开我们飞翔了，爸爸就难过。初中、高中、大学、工作、结婚……你与爸妈生活在一起的日子会越来越少。爸爸脾气不好，你小时候我经常吼你，妈妈就劝爸爸，孩子和我们生活在一起的时间不长的，对孩子多点耐心吧。现在想起来，让你受了好多不必要的委屈。

　　我的孩子，十二岁啦！是一个小大人了！乖巧、懂事的你，即将离开我的视线，独自去求学。

　　孩子，你有你的梦想，你要去追求自己的梦想。

　　孩子，你是不幸的，婴儿时期从生命线上挣扎回来，然后又一次次地住院，经受了比同龄人更多的磨难。

　　孩子，你更是幸运的，你承受了那么多人的关爱，学会了感恩，学会了坚强，学会了勇敢。

　　那么，我的孩子，你就勇敢地飞翔吧，爸爸妈妈始终会关注着你，支持你，做你的后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