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半天的耕读小学<br> 1966年,我六周岁了,是该上学的年龄了。母亲帮我缝了个小书包,带着家里唯一的独凳,把我送到庄子西头的耕读学校,交给了老师。独凳是用来到学校做课桌的。<br> 说是学校,就是一间空置的民房,房子应该是过去大户人家放粮食的,用人字形的过梁,代替一板墙,两间房就连成一大间了。厚厚的土墙前后掏了不大的窗子,窗子上用几根细棍做窗棂,光线很暗。<br> 老师也只有一个,是我们西边庄上的,姓赵的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辫子很长。后来听说,赵老师当时中学刚毕业,是我们大队学历最高的女子。<br> 书包里空空的,没有一书半本,也没有一件文具。上课了,赵老师带着我们读黑板上写的字,具体什么字已经不记得了。开始时听老师悦耳的声音,跟着读。不知道怎么读着读着就睡着了,做梦到路边小便去了。<br> 忽然,被一阵嘈杂声惊醒,原来已经放学了。一起身,我的裤子和板凳潮湿了,显然是尿课了。我赶忙低着头,红着脸,扛着独凳,背起小书包回家。 <br> 第二天,母亲再要送我上学校,我赖在地上,煮鸡蛋哄,不去!用树枝吓唬,不去!打死也不去。母亲也只好作罢。是怕同学奚落,还是怕女老师笑话,反正我的耕读小学学习生活就这样划上了句号。<br> 第二年,庄子西头的大队小学扩招了,耕读小学也不办了。母亲把我送到庄子西边的村小学。大概是开窍了,从此,再也没有因为上学的事,让母亲操心。一直成绩优异,直至通过高考,进入师范。<br> 耕读学校当年为普及教育,扫除文盲,做出了应有的贡献,我也有幸上了半天。</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