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春天的约定是奥卡梅吗

Mingjing fu

<p>温哥华的几个早樱品种里,最常见的是惠空樱(whitcomb)和颂春樱(Accolade)。它们明显适应温哥华气候,成活率较高。</p><p><br></p><p>同样美丽的奥卡梅(Okame)早樱从欧洲被引进加西后,容易染上褐腐病(brown rot)。一旦得病,原本好看的伞状树冠像被“啃”过的,变成丑陋的大扫帚造型。因此温村种植奥卡梅的人不多,数量以零星计。 </p><p><br></p> <p>奥卡梅接在惠空樱之后,比颂春樱略早几天开花。它的五瓣花是桃红色的,直径两厘米左右,淡黄色的花芯,花簇密集。特别引人注目的深红色的花萼管,有别于惠空樱的绿色花萼管。单凭这一条,我就可以轻易将它和同是五枚单瓣花的惠空樱区别开来。</p><p><br></p><p><br></p> <h3>世上本无奥卡梅,是被一代樱花宗师“造”出来的。<br><br>这位宗师并非来自樱花大国日本。他于1880年出生于英国的报业世家,母亲家族是富裕的矿主。年轻人参加过两次世界大战,骁勇善战。<br><br>他阳刚的外表下有着敏感细腻的艺术情怀。他曾到欧洲和澳洲野外观鸟,收集鸟羽,留下无数篇日志和精美的手绘图,其中相当一部分的作品是在烽火硝烟的间隙 中完成的。后来他的兴趣转移到日本樱花上,万里迢迢跑到日本和俄罗斯收集奇花异草,颇有心得,遂成“樱花专家”。他在英国友人家的后花园里发现了一棵奄 奄一息的开白花的樱花树,剪下一根枝条,精心培植小苗。到了日本后,这个樱花专家发现被他救活的白色樱花竟是在日本本土失踪一百多年的太白樱。于是,他又 将太白樱引种回日本。太白樱荣归故里,引发一阵热潮。<br><br></h3> <h3>为了培育出一种经得起冰雪寒霜的早樱,他将富士樱和台湾樱杂交,于上个世纪50年代在英国创造出美丽的奥卡梅樱。<br><br>他活了101岁,一生颇具传奇色彩。非科班出身,却将兴趣发扬光大,成为一代樱花宗师。<br><br>所有的樱粉都应该记住这位奇人的名字:Collingwood Ingram (科林伍德.英格拉姆)。<br><br></h3> <h3>奥卡梅是温哥华颜色最深的早樱,一直到了盛花期,绿色的小叶纷纷冒出来了,花瓣的颜色仍是鲜艳欲滴的桃红,集聚成一大片,染透了相思。花儿太小了,如果只是匆匆经过,我多半会凭着花色认成桃花。只有走近,细细观察,你才会惊觉:虽然樱花在传统思维里是浅粉雅致的,吹落时如淡淡的雪。偶尔来一把楚楚欲燃和热情似火,如奥卡梅,更令人意乱神迷。 <br><br><br></h3> <h3>桃红色的奥卡梅引发了我的桃花情结。《桃花源记》中的渔人“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年少时背诵这篇古文,常常想:桃花源里一定是四季 风和日丽的吧?世间的人们为了躲避烦恼和压力,才创作了这样的一个乌托邦:那里“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髻,并怡然自乐”。</h3> <h3>可是温村没有桃花林,春天里有将近一半的日子是斜风细雨的,偶尔还要靠厚外套御寒。我撑着花伞在雨中赏樱时,花儿们一簇簇拥抱在一起,身子微微颤栗。生活也是这样的,有喜悦、烦恼和压力。有时大笑一声,云淡风轻地过了,有时在暗夜里咬着牙流着泪,坚持着熬到了天亮。<br><br>我心里装着一首首关于桃花的诗,在奥卡梅短短的二十天花期中,不断前去造访。啊,我已经离开故土那么久,走得那么远了。不管发生了什么,无论是晴朗的白天,还是月光流泻的夜晚,在铺满细碎残红的小径上,总有一首情歌在花枝上 盘旋:去年今日,人面桃花, 别忘了我们和春天的约定。<br><br><br></h3> <h3>许多年过去了,那些年少时所谓的重要的约定又有多少实现了呢?只有满树怒放的桃红色的花,依然固执地点缀着我们的岁月,化身粉红色的记忆,温暖我们逐渐苍老的面庞。<br><br>在这个万物复苏的春天,在万籁俱寂的深夜里,轻轻地问一句:桃红色的奥卡梅又开了,远隔重洋的朋友,你们还好吗?<br><br><br></h3>

奥卡梅

樱花

桃红色

惠空

桃花

温哥华

宗师

日本

太白

温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