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乍暖的初春,与三五友人相约小河镇茶山。山野的风撩动发梢送来阵阵泥土的香,透过薄雾的阳光柔柔的吻着脸颊,让我忆起养我成人的嬢嬢的模样。不谙农事的我们十指尖尖地采着茶,半天功夫过去,竹篓里依然是拨即见底的几把茶芽。</h3> <h3>干脆向农户收购些茶青,回家衣袂飘飘的晒茶吧。一边翻晒茶叶,一边挖空心思寻茶名,包装也得好好想想。</h3> <h3>郑重其事的邀请我的书法老师--兰亭奖得主汤先生题写茶名,一番动静和折腾后,首款蔡氏私房白茶粉墨登场,总共9小袋。那个嘚瑟,恨不得全世界都为我鼓掌。</h3> <h3>还没有从独乐乐的欢喜中喘过气来,星期四下午接普茶班导师通知:“星期六制茶课,一人制作一款黄茶和红茶。”</h3> <h3>先科普一下,中国茶叶按照其发酵度分别分为白茶、黄茶、绿茶、青茶、红茶、黑茶六大类。白茶工艺只有晒、翻、烘三道工序,茶叶发酵度为零,因此茶小白最易制作成功。</h3> <h3>黄茶制作就考手艺了。新鲜茶青先萎凋,然后杀青,接着焖黄,继而炒青,再焖黄,重复炒青焖黄步骤,直到达到理想的状态,最后炒干、烘干、烤干或者风干,反正弄干,黄茶即大功告成。</h3> <h3>杀青、炒青,好简单的几个字。各位看官,请仔细端详电锅的温度,摄氏319度!我虽不细嫩但尚且不干枯的双手,要在这锅里像铲子一样的来回的舞动,是不是很需要勇气?</h3> <h3>我大无畏的坐在了锅前,双手勇敢地伸进锅里。压紧、转动、提翻,一气呵成,漂亮的完成了几次完整动作。</h3> <h3>随着水分蒸腾,叶片温度渐渐升高,为了防止炒糊,翻动频率也要加快。手,已经过了高温耐受期,简直不敢接触茶叶。一边被炙烤着一边全身用力,大冷的天汗水直往外淌,双手完全失控的在锅内搅动,茶叶好几次都翻出了锅。艳玲和蓓蓓不停的给我往回扫,菊花姐实在看不下去,直接动手翻两把,被导师喝住只得停了手。躺在锅里的茶再不翻就要糊了,可我的手--痛啊。导师坐在旁边,目光严厉的直视锅内的茶,“关注茶的变化,不要关注手的感受”,他重复的嘱咐着。</h3> <h3>就像心灵鸡汤常引用的一句话,人生苦,还是要继续。锅再烫,茶也要往下炒啊。好吧,继续。起初鲜活的叶子已没有了光泽,服服帖帖的彼此搭在一起,一片没翻到的叶子糊了大半张叶面,可怜巴巴的在锅里随波逐流,它会不会自惭形秽呢?几根粗大的叶柄失水不多,还努力的撑着,一副革命志士宁可站着死不愿跪着生的样子昂着头 。</h3> <h3>“好了,可以出锅了”真的吗?是真的吗?可以不炒了吗?这是我最想听到的一句话,可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待看到师兄们已经七手八脚的拿好笤帚、端好簸箕、铺好宣纸像迎接凯旋的战士等待我的茶青出锅时,我确定我没听错。出锅了!</h3> <h3>接下来的焖黄、再炒青仿佛没有那么艰难了。不过小手指烫起的泡火飘飘的痛令我对电锅的畏惧还没完全消除。</h3> <h3>这是最后烘干的黄茶,和我的手一起在三百多度锅里接受洗礼的黄茶,浴火的黄茶。</h3> <h3>这是泡水后的黄茶,我将见证她每一次舒展起落的黄茶,从此云淡风轻的黄茶。</h3> <h3>比起黄茶的制作,做红茶仿佛要简单多了,至少不用再炒青了,这几天看到带火字旁的字我都要打颤。红茶主要工艺是萎凋-揉捻-发酵-烘干。</h3> <h3>我问了度娘,揉,有三个释义,一是用手按着较软的东西反复搓动:揉一揉腿;二是团弄:把纸揉成一团儿;三是把直的弄弯:揉以为轮。对的,红茶就要这样“揉”……</h3> <h3>因为其他事情耽搁,我是在黄茶做好的第二天开始做的红茶。茶青显然已经萎凋过度了。要揉捻出汁儿,难度系数5.0。“无论是什么你觉得好玩的事儿,到最后都会变成力气活。”这是在揉捻两个小时后我的茶青还没出汁儿时我想起的大渔老师的一句话。真理,绝对的真理!我正用实践检验着,用我的手掌检验着,水泡就是检验结果。</h3> <h3>用尽最后一丝气力,茶汁儿终于出来了。发酵=等待。我用七个小时等待着发酵。一会儿摊晾一会渥成堆,看着茶青从绿色慢慢变成棕色,陪同这一片片树叶体内物质碰撞、转换、氧化……等待她的涅槃。</h3> <h3>烘干,终于成茶。我和师兄们不约而同的说,“这茶,给我一万元我都不卖!”。全世界的掌声我也不要了,我要自己给自己鼓掌!</h3> <h3>刚开始晒白茶,我为赋新诗强说愁;等到红茶完工,我已经欲说还休了。如果有缘,待我新火试新茶时,你一定能尝到茶汤里有着不一样的味道!</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