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游记

老尚

山野游记 （2019.3.19）

 

梁还是那道梁     山还是那座山  

　　怀揣着青春岁月的记忆，伴随着悠缓的登山脚步声，春日暧阳拉出我长长的背影，独自一人向家乡“寨脑”的山上走着。

前边的山不高，可在幼年时，总觉得那么的高，登一次好费劲。现时举目望去，寨脑上、“安凹”内飞播的柏树已经成林，在湛蓝的天空綿美的白云衬托下格外的惹眼！左边，红旗渠的一条支渠弯弯曲曲的从西延伸到东岭的拐弯处消失，渠边向阳处猪耳朵、仙曲曲草好肥好绿，那一颗独柳，在渠水中映出一条条翠绿翠绿长长的枝条，片片嫩叶多像扁舟排列在柳条上翩翩起舞；右边，去冬的茅草在微风中整齐划一的飘向一个方向，踏在草上软绵绵的；那一快突出的山石上，一个享受早春的蜗牛，在日光的照耀下仍在酣睡；寨脑上丈尺椭圆石围栏防御工事，虽经日月摧毁仍能明显认辨；攀上一块大石，回头北望，绝美的一幅风景画映入眼幕，一位老者佩着棉袄，叼着旱烟袋，看着坠有好大一对奶子的奶羊在山坡吃草；那又是谁家的春地里，红女绿男挥镢拖锄在辛勤劳作；远处的村庄真像梵高的名画，薄雾后边时隐时现的龙头山、城市远景，海市蜃楼般的使我陶醉；晴朗湛蓝的天空被深蓝色的、层层叠叠峰峦起伏、蜿蜒连绵雄宏壮美的太行山幕布分隔，层次分明浓墨重彩蔚为壮观。

　　山还是那座山，扒茅草积肥的六十年代，在这里一上午扒不到十斤茅草。扒草踩踏的小路现在踪迹不见。这还是那光秃秃的山吗！

顺着山脊向南，登山容易了许多，低头东望，东坡的植被比西坡茂盛了许多，一人多高的葛针荆棘树丛后，有窝咯咯鸣叫的山鸡时隐时现；一对松鼠欢快的跳过山梁，有一只跳上石块使劲的摇动着毛茸茸的大尾巴，转动着滴流圆圆的黑眼对我这个闯入者瞪眼；西边“安凹”那颗繁花怒放的杏树上，一只红嘴绿围脖白肚扇尾的不知名小鸟跳来跳去，好不游闲。南望，“黄龙洞”“閣庙凹”近在咫尺，当我跨着外套，满头热汗爬到“閣庙凹”背阴的峭壁下沿时，立刻凉的打了个冷颤。我躺在峭壁凹沿的石板上，峭壁还是一样的峭壁，北望蓝天还是当年的天。“閣庙凹”可是真的今非昔比，变了容颜别有洞天！五十多年前，我也这样躺在峭壁凹沿，一躺一整天时间，随时望着沿山凹啃草的牛，太阳快坠西山时，牛也从西湾啃草到了东湾，正好赶牛回家。现在举目重望，那一片是核桃树，那一块是苹果园，已经成才的洋槐树桐树蔽日遮天，突然传来震耳的拖拉机突突声，可就是望不到看不见。

　　“閣庙凹”里植被茂盛葱茏，想找条下山的路真难。拐杖在乱草和灌木丛中惊出一只雄山鸡，凤凰般漂亮的翅膀真美，真是少见；披荆斩棘这次是最切身的体验，衣服划破了几处，葛针刺的手背好痛好麻酸；小路又窄又陡，视线四五米外就被灌木遮拦；时有松鼠跃出，那年月的兔子呢？也没有听到牧童的响鞭；那一处是什么鸟儿悦耳的在歌唱，下堰飘来“甜蜜蜜”哼哼声，想象不出歌者是靓女还是酷男。岁月无情山有情，少了一望无尽的淋漓，多了满山宝藏的植被，实实在在的现实，这真的还是哪个沟那个堰吗！

　　突然出现的摩托车的报鸣声，惊出几只灰喜鹊直冲蓝天。紧走几步，“雨花寺”小广场映入眼帘，刚停稳的摩托车的后座上下来一位靓丽时尚的少妇，他们带着的小男孩冲着我直喊“爷爷”，男主人公一回头，咋就像潘安般的貌美，盛世好日子装饰得年轻一代如此礼貌靓丽，好羡慕这幸福的一家；掩映在新绿嫩翠树冠下的“雨花寺”门楼，整洁庄严圣神，整面影壁黄底红字好大的一个“佛”字，进深内有近两米高的铸铁香炉内飘出屡屡香烟。“雨花寺”出山的路已经全部硬化，左边，是遮天蔽日的原始植被，右边，是退耕还林的堰坡地，桐树、杨树直插云天。漫步于此，与落叶私语，与绿草寒暄，与小鸟邀歌，与游人漫谈，古稀之年如醉如痴在山野韶景，不是神仙胜似神仙！

这就是我记忆中仅有乱石根基，一颗秋树的“雨花寺”废墟吗?这就是我牧羊高歌的禿岭“閣庙凹”吗？一路温暖着眷念着，静静的感知着大自然的恩德，在山路上走着享受着....

坐在出山口的石岸上，随手从身边的石头边草丛中采得几颗山葱，又望到不远处有一片山韭菜山蒜；远处几颗老柿树上，一只喜鹊守护着还仅有的数个褐红褐红的柿甘；曾采过“霜桑叶”的树下，两个外乡人刚挖了一兜“蒲公英”，路遇的一少年让我看了看他采到的几颗鸟蛋。赌景生情，感叹人生如梦，往事却并不如烟！六十年前，我还是个朦胧少年，食不果腹的年代在那“洞窟窿”峭壁，曾采到“柳叶桃”叶让全家高兴；当小羊官时酷暑高热天在“小井凹”找到一“克劳”水，队长表扬了好几天；“桑椹子”“地谷脸”“山葡萄”喜鹊叼成的“甜柿甘”，酸枣、杏、桃、山梨、山核桃因时季节还有吗...！好留恋那美好的记忆，对人生知足的我，好感恩家乡的这座大山！

　　 融入这山野之中，心境感到格外宁静舒缓！世俗的喧嚣纷争都变成了扯淡。蓝天白云和谐的让人间向往天堂好美；高有大树低有绿草默契得使俗子汗颜；天地间自然的无私在这乡野体现，融入大自然热爱大自然爱护大自然吧！在这令人神往的恬静中演绎天地人间！

春风柔和，春日好暖！隐隐约约飘来“雨花寺”敬香的钟声，一位村翁背犁赶牛收工，我也缓步下山…… 

 

【本文游记地点：林州市区南十二华里“狐王洞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