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 春三月,在南国早已是桃红柳绿,春暖花开了。可在东北的高寒山区,仍然是残雪皑皑,冰冻三尺。</h1><h1> 冬储的窖藏菜,早已吃得干干净净的了,大缸里的咸菜也几乎见底了。人是如此,就连笼养在我家院子里的兔子,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了。老百姓称这个季节为“青黄不接”。</h1><h1> 为了能让我家的兔子吃一顿饱饭,在一个星期天的下午,我斜背着一只柳编土篮,来到了我家房后的山林里,打算在朝阳坡的灌木丛中捡拾些树干叶。扒开树叶,一种惊奇和喜悦顿生心头。原来在刚刚融化的积雪下,居然长出来一株株嫩绿的猫耳菜,一株、两株、三株五株。没有刀子,我就用树枝做镰,采拾起来。</h1><h1> 斜阳夕照,我挎着菜篮子走下了后山。篮子里的猫耳菜虽然不是很多,几乎刚刚盖住篮子底,可那种收获后的喜悦之情却是满满的,心中暗想,终于可以让我家的兔子吃顿美餐了。</h1><h1> 回到家中,我几乎要大哭起来了,我家的兔笼子空了,换来的是一小坛臭豆腐和一支铅笔、两本田字格,铅笔的一头还镶嵌着一块橡皮。</h1><h1> 走进了屋内,我一边擦拭着眼泪,一边整理着文具,妈妈在厨房忙碌着。</h1><h1> 开饭了,还是老样子,锅贴饼子,咸菜条。不过今天又多了一道菜,一大盆绿油油的猫耳菜烫。制作方法非常简单,一小点猪油、半锅沸水和一小把粗盐、半盆新鲜的猫耳菜。可那种鲜美的味道却令我终生难忘。</h1><h1> 当然,同时端上餐桌的还有几块臭豆腐,为了表示对父母出卖兔子的不满,从那天起,我就不吃臭豆腐了,直至今天,我几乎是一口不吃。</h1><h1> 吃过晚饭,爸爸帮我把那支带橡皮的铅笔削得又细又尖,我在那两本田字格的封面上,工工整整的写上了,永红学校、三年级一班、窦岩,</h1><h1> 那一年,我十一岁。</h1><p> </p><p> 2019.3.24、山石 于白石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