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 序 )</p><p class="ql-block"> 崖窑沟,陕北黄土高原上的一个极普通的小山村。它位于陕西省延安县(现在的延安市宝塔区)丰富川的一个小沟汊里。24户村民的窑洞星星点点地散落在沟里较平缓的山坡上,尽管有二、三孔窑洞像是石窑,但也仅仅是石头箍面的土窑,老老少少百十号人祖祖辈辈地在这块贫瘠的土地上日出而耕,日落而息,年复一年的在这里繁衍生息,许多人连火车都没有见过,贫穷是可想而知。</p><p class="ql-block"><br></p> <h3>1970年的崖窑沟村</h3> <p class="ql-block">2010年的崖窑沟村</p> <p class="ql-block"> 一场轰轰烈烈的“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打破了山村的平静,1969年1月开始先后迎来了10名“北京娃”(1970年又转来一人)。其中北京35中男生7名,北京女10中、北医附中女生4人来到这个小山村。我们的到来,无形中又给这块贫瘠的土地增添了人口负担。“他们待儿不久”“过几年一准要离开”......见过一些世面的村民预言。说真的,凭借当年那种革命的激情,那种近似的疯狂,那种盲从来到这里,谁也没有去想将来会怎样,还会回北京吗?后来发生的事情果真被陕北老乡的话所应验了,从1970年8月开始,仅仅不到两年的时间,这批“北京娃”通过招工、当兵、上学、病退等形式,开始陆陆续续地离开了这块他们曾经立志要扎根一辈子的黄土地,离开了这块他们短暂生活的黄土地。几年后,北京知青就像一片片飘逸的白云,匆匆地飘来,又匆匆地飘去,瞬息间就划过了这里的山川、河流、田野、窑顶,山村很快又恢复了昔日的平静。但那颗眷恋的心,那种黄土高坡的情,却挥之不去,心也总不能平静,无论走到哪儿里,无论从事什么工作,无论年令的不断衰老,却总不能忘掉那段既暂短又难忘的窑洞生活,忘不掉那里的山山水水,忘不掉那眷恋的黄土情,忘不掉那里的“贫下中农”,忘不掉那同睡一个窑、同吃一锅饭的插友。许多人还不断地光顾那块贫瘠的黄土地,因为我们人生的第一课就是从那里开始的,在那里我们学会了吃苦,学会了生活,学会了面对艰难困苦,身体胸怀也得到了磨炼。</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凛冽寒风数九寒,惜别京城赴延安。</p><p class="ql-block">跋陟阡陌黄尘染,昏暗寒窑土炕盘。</p><p class="ql-block">沟壑塬梁耕耘酣,广种薄收丰产难。</p><p class="ql-block">蹉跎岁月勤劳作,蓦然回首数十年。</p> <h3>五十年前在延安的部分同学合影</h3> <h3>五十年后在京城的部分同学合影</h3> <p class="ql-block"> ( 出发篇 )</p><p class="ql-block"> 1966年进行的文化大革命,严重地干扰、破坏了我国的社会主义建设,2年后的1968年中国各个领域、各省、自治区一片大乱,政府机构瘫痪了,工厂停工了,经济停滞了,学校停课了,几次复课也难以实现,高达数百万的1966、1967、1968年初、高中三届学生(后来被称为“老三届”),滞留在学校、家庭和社会,升学、就业环境面临巨大压力。学校不招生,工厂不招工,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就成为了缓解城镇青年就业危机,安置城镇中学毕业生的主要途径。从1968年下半年开始一批又一批的老三届毕业生到山西、内蒙等地插队,特别是1968年12月22日,《人民日报》文章发表了毛泽东指示:“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就像一颗强心针, 更让我们热血沸腾,凭着当时那一腔激情,在短短的数天时间我们六名同学就完成了报名、批准、销户口的工作。同时奔波京城各地努力留下在京的记忆。并于1月5日(不一定准)参加北京赴延安知青天安门誓师大会,誓师会上我们接过“紧跟伟大领袖毛主席奋勇前进”的旗帜,并在天安门楼下留影。</p><p class="ql-block"> 1969年1月11日上午10时,我们满怀激情和心中的那尊“神”,登上了北上的列车,向前、向前,向着革命圣地延安前进。经过两天的行驶到达铜川,12日夜露宿铜川一中大礼堂地铺。13日转乘搭上篷布的解放大货车,经过一天的颠簸,晚六点到达延安,受到延安当地居民的热烈欢迎,当晚住在延安师范学校。14日继续乘车到达丰富川口(冯庄公社的进川口,当地称:拐峁)。然后,与在此等候多时的崖窑沟生产队长王贵机汇合,赶上毛驴拉的架子车,装上行李,徒步走向崖窑沟。那天寒风凛冽,先期到达的六名35中的男知青在队长的陪伴下,会同冯庄公社各队接知青的人流行进在丰富川的崎岖的土路上,哩哩啦啦的知青和接知青的老乡汇成一股人流,长长的、散散的,一直持续到深夜。记得那天,我们从太阳当头照时出发,太阳落山时进沟,最后在漆黑的夜幕下,走到安置我们所住窑洞崖畔下的小路上,几名老乡硬是肩扛、背背帮将我们的行李、箱子扛进窑洞中。</p><p class="ql-block"> 低矮漆黑的窑洞,跳动的煤油灯,通窑宽的土炕,站在土炕上都直不起腰,乌黑的灶台,这就是我们新家的全部家当,那时真有一种欲哭无泪,欲喊无声,天地不灵的感觉。也就是从此刻我们开始了日出而耕,日落而息,年复一年的延安新农民的生活。2月4日我们又来到拐峁接上第二批到的4位女生。1970年8月我们又迎来了一位转队的男生,至此全队已有11(7男4女)人。不过很快就开始招工了,各队的知青也将并队了。</p><p class="ql-block"><br></p> <h3>奔赴延安的纪念章</h3> <h3>延安插队50周年的纪念章</h3> <h3> 在党中央、国务院以及北京市委、市政府的亲切关怀下,北京向延安地区有北京知青插队的公社派出了北京干部,最大限度地解决在延安插队知青生活、务农等方面出现的问题和实际困难。1970年6月北京驻队干部的到来,解决了知青中许多困难,促进了北京知青插队的健康发展。1970年12月冯庄公社又迎来了北京知青的大变动、大调整、大并队,崖窑沟村8人(1970年9月招工2人,调到郭庄1人)与首头庄村9人合并,知青人数达到17人。此次知青并队从交通、生活环境、知青管理等方面改善了北京知青的生活环境。</h3> <h3>并队后首头庄村北京女知青与驻队北京干部老尚同志在窑洞前合影留念</h3> <h3> 今天当我们再次掀开那段封存的记忆,整理当年的照片、物件时,竟发现当年的乘车证上的印章是“安置就业办公室”,这就说明当年上山下乡不是一场运动,而是安置就业。这也成为以后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算工龄,从插队之日计算成为顺理成章的事情了。</h3> <h3> ( 革命传统教育篇 )</h3><h3> 经过暂短的忧郁与彷徨之后,我们在生产队和村民的大力支持和帮助下,整理窑洞,购置生活、生产用具,开始了崖窑沟的新农民生活。“滚滚延河水(其实平时不滚),巍巍宝塔山(其实不高),革命人民仰望着你呀——延安!”。当年就是这首颂扬延安的诗句,从一个侧面激励我们奔赴延安,也是这首诗催促我们尽快地瞻仰革命圣地,接收革命传统教育,扎根红色老区。在第二批同学到达后的第六天,即2月10日我们出发去延安,步行30多里山路,又搭汽车到延安。然后在延安大桥畔照相留影,晚上入住延安师范学校。第二天我们登凤凰山,进枣园,参观毛泽东、朱德、周恩来等领导人故居,进抗大、中央大礼堂、解放日报、中央党校、陕甘宁晋边区司令部等旧址,聆听讲解介绍,了解红军长征到达延安的历程及艰苦奋斗的历史。我们边参观,边讨论,边规划今后的生活。近两天的活动,大大激发了我们的热情,决心发扬延安精神,扎根农村,建设延安新农村,中午12点踏上回村的路程,晚上7点多才到达崖窑沟,8个多小时60里山路,那苦、那累就别提了。但思想基本稳定了,激情焕发了,干劲上来了,值得。从延安回来就到年根了,开始忙着过第一个农村生活的春节了。</h3> <h3>:</h3> <h3> 第二次进行革命传统教育活动,那已经是两年以后的事情了,已经有2位同学因招工离开了崖窑沟。</h3><h3> 1971年6月延安地区革命委员会分南北两个大片组织在延安插队的所有下乡知青、生产队党支部书记、北京干部进行集体拉链,分期分批徒步到延安参观革命旧址和革命纪念馆,学习毛主席伟大革命实践,接受革命传统教育,弘扬延安精神。很多知青在毛主席当年送毛岸英去农村补上“劳动大学”谈话的地方宣誓,决心向毛岸英同志学习,我们还参加了与当年陕甘宁晋边区的劳动模范杨步浩座谈会,发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艰苦奋斗精神,建设延安新农村。</h3><h3> 两次延安精神教育活动的组织者不同、参加人数不同、时间不同,但都是延安精神的再教育活动的实践,目的都是发扬延安精神,树立安心在农村这个广阔的天地,经风雨、见世面、锻炼成长,做一个合格的革命事业接班人的决心。</h3><h3><br></h3> <h3>北京知青与驻队北京干部老尚同志在毛主席曾经住过的窑洞前留影</h3> <h3>与当年陝甘宁边区的劳模——杨步浩座谈</h3> <h3>延安插队的知青在毛主席当年送毛岸英去农村补上“劳动大学”谈话的地方宣誓</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