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瞎饺娃和他的顺化堡村》有感

悄悄

<h1><b>&nbsp; &nbsp; &nbsp; 说来这篇读后感有些迟了,初次拜读雷成先生的《瞎饺娃和他的顺化堡村》一文,是大年初六晚上。我的大舅妈将此文分享至大家庭微信群,看到题目我心里咯噔一下,当时正在外面,匆匆浏览了一遍,回到家躺在床上,仔细、耐心、认真、一字一句地品读了一遍已经是凌晨两点多钟,便再无睡意。中间陆陆续续又读过十余次,也看了几个有心人写的读后感,一直想提笔写点什么,许是因为忙碌,许是因为惰性,直至今日才终于愿意付诸行动。<br></b><b>&nbsp; &nbsp; &nbsp; 很长时间我的内心总被李多才和宋桃花占据着,我试图去体味此文饱含的各种味道,感动的味道、温暖的味道、人情的味道、悲悯的味道、乡愁的味道……但还是有很多道不清说不明的滋味。许是因为从小生在乡村,长在乡村,吃过珍子稠饭,喝过涝池水,一直以来我对乡土文学作品有着莫名的情感,特别是如此让我熟悉的场景,熟悉的人和物,我便更愿意花时间细细感受, 虽然我是写不来的。我也多次将此文推荐给我的朋友,把我知道的关于“瞎饺娃”的故事分享给她们,我告诉他们这绝对是一篇不可多得的好文,值得坐下来慢慢品味。<br></b><b>&nbsp; &nbsp; &nbsp; 文章的作者——雷成先生,我是不熟识的。因为这篇文章,我才知晓他的名字,才知晓他是我的老乡。先前我一直在想这该是个多么用心的人,才能有这么多、这么真、这么深的体会,才能用如此细腻的笔触,朴实的情感,将李多才这样一个名不经传的小人物刻画地如此栩栩如生。正如此文评论者“蓝”所说“没有一辈子的思索,写不出这样的文字;没有一辈子悉心尝过生活的各种滋味,写不出这样的文字;没有咀嚼并拥抱过苦难,写不出这样的文字”。出于好奇,上网百度“雷成”,原来他是市上某单位的领导,位居副局长。 从2012年初稿到2019年终稿,先生用了七年时间,几易其稿,终于在春节期间成就了一篇让很多人泪流满面的佳作。<br></b><b>&nbsp; &nbsp; &nbsp; 说到李多才,我不熟悉,但也不陌生。小时候只听得别人叫他“瞎饺娃”,我便也这么叫,却不知道“饺娃”是他的小名,也不知道原来他还有“李多才”这样一个好名字。我们村子在李多才所在村子的隔壁,算不上远,很多时候也就成了他们出行的必经之路。我的母亲,邻居的宋大妈,邱姑妈都是好心的人,看到他们俩过来了,就问“瞎饺娃,咋克来,来喧荒来”,很多时候遇到这样的邀请,他们是不会拒绝的,颠颠的就来了,自然我见的也多些。“白话台”上,“南墙根”里,“路牙石”边,喧的不亦乐乎,很多时候他还把几个妇人逗得哈哈大笑,至于喧的什么话,我是不知道的,那时候我也是不爱听的,即便听了也是记不住的。走的时候,谁家有多余的馍馍再给装上些,每每此时,他就说“谢谢好婶婶”,便和宋桃花心满意足的回家了。<br></b><b>&nbsp; &nbsp; &nbsp; 我已经忘了是哪一年了,应该上了高中了吧。我和母亲去顺化堡看一个远亲姑妈,姑妈家距离李多才家不远,回来的时候我们抄了近路,便要经过他家。正值下午六点多钟,炉筒子冒着屡屡黑烟,院子里堆最多的就是柴火,堆放的还算齐整,我母亲提议要进去看看,我起初是不同意,内心里我有些许的担心和害怕,后来出于好奇便一起去了。敲了门进去,应该是我们并没有进去,就站在门口,却足以打量他们栖身之地的全貌。瞎饺娃”背对着屋门,正在擀面,特别大也还挺圆的一张面,料想足够他们二人吃个三两顿。炉子上烧的一口锅,锅里“咕嘟咕嘟 ”响,大概可能煮的是土豆,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想。 宋桃花拿着小板凳坐在炉子旁边。屋子里挂着一盏灯泡,却不亮堂,许是因为经常烧柴的缘由。我母亲一说话,李多才便能根据声音辨别出来“好婶婶,你过来了么”,母亲与他寒暄了几句,无非就是准备做什么饭呢,屋子里热活的么,诸如此类,走的时候李多才要挽留我们吃饭,饭自然是没有吃。这应该是我最近距离的看到他的生活,十多年过去了我一直都不曾忘。随着多年在外地求学,毕业后又工作,回去的时间少了,见到李多才的机会自然也就不多了。这几年总听说村子里谁谁家的老人下世了,谁谁家的娃子考上大学了,谁谁家娶媳妇子了,距离我家近些的我尚且能知道个一二三,要是距离远些的,大都已经记不得了。倒是这个“瞎饺娃”和宋桃花,却久久的幽居在我的心里,甚至比我们村子里很多人的印象要深刻的多。</b></h1> <h1><b>&nbsp; &nbsp; &nbsp; 3月初回家,我与母亲聊天,不知怎的就说起了李多才,母亲与李多才算是认识,知道的讯息自然就多些,其中就喧到了三件事情。一是在很多年前的一个夏天,李多才和宋桃花,又到我们“巷道”喧荒,我的母亲实在是个好心的人,院子里晒了水,又烧了一锅水,搁在我家的院子里,李多才与宋桃花,酣畅淋漓的洗了手、洗了脸、洗了头。洗完后,又给他俩每人盛了两铁碗饭,铁碗是那时候家家户户都有的,一来容量大,二来也不容易碎,如果再说一个理由那就是寓意好(铁饭碗)。吃了饭,走的时候,李多才一声一个 “好婶婶”叫的格外甜。第二件事也与我母亲有关,不知道是个什么时节,在“巷道口”母亲遇到了李多才和宋桃花。“‘瞎饺娃’咋可里”“上城可里么”“几时跑上去哩”“几时了几时们”……三言两语,原来他俩要到民乐城上去,从我们家到民乐城少则也有七公里,以他俩的速度到了民乐城都已经差不多中午了,下午还要赶回来,这一天的时间基本就耗在路上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添上点肚子。母亲掏出了兜里仅有的一块钱,让他坐车,顺便给他拦了一趟班车,又给司机说道了说道,他这才坐上班车上城去了。一块钱多么,至少在十几年前甚至近二十年前的我来看,不算少了,曾经家里条件并不好,一分一毫都要精打细算,母亲此举在我看来已经算是慷慨之举了。邻居都问我母亲咋这么好心,我母亲则说:“人都说的要行善里,修行哩,遇到这样的情况,帮给一把,还到哪里行善去呢。”大抵说的就是这么个意思,我的转述少了原汁原味的味道。第三件事就是说起李多才记忆力超好的事情。很多年前在民乐白庙的戏台唱戏,白庙村是我母亲的娘家,也就是的我的外奶奶家,从小生活了很多年,说起戏台那儿,我再熟悉不过。也不知道那一年请了什么重要人士,听戏是要收费的,李多才听到了消息,竟然也到了白庙。因为要收费,他又没有钱,所以他就只能在墙外听,结果一场戏下来,场内的很多人眼睛巴登登地看了一晚上竞都不知道唱了个啥,倒是在墙外的盲人李多才听了个清清楚楚,讲了个啥内容,谁啥时候出场的,出场了几个人,腔调是怎么样的“趟趟如流”。母亲说,李多才唱的特别好,要是搁在现在的年代,把他的唱段发到微信,他肯定能红。我想要是用这样的方法,再有个好心人的帮助,每天直播的打赏就足以保证他衣食无忧了,也就能过上几天好日子。如此一想要是以前他跟人学习唱曲一事能坚持下来,他的后半生应该能过得好一些。母亲还说李多才确实是多才的人,就是因为太厉害了,所以“眼睛”才瞎了,要是个明眼的人,说不定能成就一番事业。<br></b><b>&nbsp; &nbsp; &nbsp; 不得不说雷成先生的文章勾起了我很多感想。我能说来的就是以下三个,许是因为境界不够,还有很多是我自己也说不来的。一是:妙!先生的水平自不必多说,妙就妙在文章的语言,“冰汲洼嗒”“好荡荡”“五二鬼”“囊包”……等一系列曾经只能听到的方言,被恰如其分的引用到文章中,倒让我读出一种高级感,实在是高!二是文中提到,李多才一家享受到了几乎所有的政府帮扶和社会爱心。他一生享受“五保户”待遇,时不时还有上面的领导亲自登门慰问。乡政府专门为他修了新房,又把自来水送到他家,养老院一开始,他和宋桃花又被请到敬老院,过了几年安稳日子。李多才的传奇一生折射出的是中国农村的发展变迁,政策越来越好了,人民的生活越来越好了,政府部门实实在在为像李多才这样需要帮助的人做了很多实事、好事,晚年生活有了基本的保障,生活也就有了盼头,说来说去还是现在的社会好了。 三是:李多才生来就过的是苦日子,经常缺吃少穿。吃了上顿没下顿,饥一顿饱一顿,温饱尚且有困难,更不要说是营养均衡。冬天,屋子里冷哇哇的,棉衣大都是别人送的,里三层外三层的,远没有我们穿的保暖,却很少生病,也活到了68岁, 我总结了一下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来得益于他的心态,虽然他天生残疾,生活极为辛苦,也或多或少被一些不长眼的人欺负,他却始终都是快乐和自信的样子。做事情很认真,热心帮助别人,无论打窖或者下窑他都做到最好, 就连哄娃娃他都哄的有模有样。二来得益于他经常运动,他这一生出行全靠两条腿,走东家串西家地讨生活,因为运动得多,新陈代谢好,抵抗力好,身体自然就好了。<br></b><b>&nbsp; &nbsp; &nbsp; 上个月,雷成先生给我分享了好几篇关于写李多才的文章,有顺化堡的老乡,也有北京的教授学者。感慨!想想这个盲人李多才,生前,饱受生活的艰辛,人间的冷暖,实在是个可怜人。身后却有这么多人给他树碑名传。即便很多人说他活的通透,活的开心,可这背后的滋味不是我们一个有眼睛的人能体会的。一个盲人,要到涝池挑水,要薅草、要下窑、要打窖、还要讨生活……因为没有眼睛,他需要比正常人更用心,更努力,更小心,如此摸摸索索、小心翼翼、认认真真的过完了一生。<br></b><b>&nbsp; &nbsp; &nbsp; 絮絮叨叨说了这许多,回忆也罢,感慨也好。好在李多才已经解脱了。只愿他的再一世,能得到老天爷的垂青和眷顾,和一个正常人一样,能看到蓝盈盈的天,绿油油的麦苗。至于宋桃花,一个本就精神不正常的“疯女人”,因为“瞎饺娃”莫名安稳下来,一起度过了这许多年。李多才走了,她又疯了,也离开了,愿她还能遇到像李多才一样的良善之人,祝好!</b></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