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近日,在朋友圈里看到一位战友在打听解放军画报社摄影记者车夫的消息。“车夫”这个名字好熟悉啊,好久没有听到他的消息了。我急切地询问结果,让我感到伤心的是,朋友告诉我车夫早在多年前就去世了。<br></h3><h3><br></h3><h3>我第一次见到车夫记者是在1985年的云南老山前线。当时我在轮战部队步兵第138师师医院担任外科医生,也是当年部队在前线唯一的女外科医生。我在救护伤员的工作中,遇到了正在前线采访的解放军画报社摄影记者车夫,是他给我拍摄了许多战地照片,给我留下了珍贵的纪念。由于战事匆忙,我没有留下车夫的联系方式,但当时的情景记忆犹新。多年来,当年的老照片照片我一直像宝贝一样珍藏着。今天,在参加对越防御作战34周年到来之际,我把这些照片分享给大家,是对车夫老师的怀念,也是对那段难忘青春年华的纪念。</h3> <h3>1985年8月王晓华(左)与正在前线采访的解放军画报社摄影记者车夫(右)骆飞(中)在步兵第138师医院芭蕉坪救护所。<br></h3> <h3>王晓华军医(前左)和富影 医务助理员(后中)1985年8月在413团防御阵地巡诊(摄影:车夫)</h3> <h3>王晓华军医(前左)和富影 医务助理员(后中)1985年8月在413团防御阵地巡诊(摄影:车夫)</h3> <h3>王晓华(右)在前线猫耳洞巡诊时与战士交谈(摄影:车夫)</h3> <h3>王晓华 军医(右一)与关星辰院长(右二)在前线巡诊(摄影:车夫)</h3> <h3><br></h3><h3>以下照片是1985年车夫记者在前线为我拍摄的战地影像</h3> <h3>青春已逝,芳华永驻。向当年并肩作战的战友致敬!感谢车夫记者!感谢所有为我们留下了难忘回忆的人们!</h3> <h3><br></h3><h3>战地女护士日记(原载于1986年《前卫报》)</h3> <h3>1986年2月11日阴</h3><h3><br></h3><h3>今天是儿子六周岁生日,以往每年儿子过生日时,我都要给他买个大生日蛋糕。儿子围在蛋糕旁,拍着小手笑呀、跳呀,那兴奋的场景至今留在我的记忆中。儿子现在一定盼着他的妈妈给他买回生日蛋糕吧?此刻,他一定一遍又一遍地问姥姥:“妈妈怎么还不回来?妈妈给我买啥样的蛋糕?”</h3><h3><br></h3><h3>亲爱的儿子,你能原谅妈妈吗?不是妈妈心狠把你忘记,而是前方负伤的叔叔更需要妈妈的照顾。他们为了祖国为了我们生活得更美好,英勇战斗,光荣负伤,妈妈此时此刻正守护在他们身旁,替他们治疗伤势。等到他们伤势治愈,重返前线,当妈妈的,心里该是多么地高兴、欣慰!一个当医生的,有什么能比亲眼看到自己治好的病人走上战斗岗位更高兴呢!</h3><h3><br></h3><h3>亲爱的儿子,等明年你到七周岁生日时,妈妈一定给你买个特大的生日蛋糕,以补偿今年的遗憾!</h3><h3><br></h3><h3>1985年5月30日晴</h3><h3><br></h3><h3>做了一天手术,真有点儿累了,我刚坐在方凳上,撩了一把汗,可是外面一阵喧嚷,又抬来一个伤员,我喝口水,又找进了手术室。</h3><h3><br></h3><h3>伤员的左臀部嵌入一块儿大弹片,需立即手术取出。弹片钻得很深,手术很困难。做着做着,我突然想到伤员可能很疼,下意识的看了一下伤员的脸,不看则已,一看吓了一跳,他是怎么了?闭着双眼一动不动,难道是休克了吗?休克的伤员是不能手术的。我赶紧招呼护士测血压,血压正常。于是,我大声喊他,好不容易喊得他睁开了眼睛。我问他:“你疼吗?”“不疼,就是困,想睡觉,我们已经三天三夜没睡了!”说完他又睡了。手术继续进行,我尽量放轻动作,好让伤员睡的平稳一些。但不可避免的疼痛还是使他大汗淋漓。令人惊讶的是,即使如此,他依旧沉睡的梦乡。——这种情况在生理和医学上似乎是解释不通的。</h3><h3><br></h3><h3>手术在进行中,我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累了。</h3><h3><br></h3><h3>1986年3月6日晴</h3><h3><br></h3><h3>富影出差回来了,她特意到我家里看了我的爸爸妈妈和儿子。她告诉我儿子长高了,长胖了。更使我高兴的是儿子还经常惦着我们。有一段时间,因为工作紧张,我和参战的爱人给家里写信很少。儿子很着急,一个劲儿地问姥姥:“我妈妈还活着吗?”姥姥说:“还活着”,他又说:“活着怎么不来信,是不是让越南鬼子打死了?”儿子的话把我妈说的直掉泪,我听了心里更不是滋味。参战前母子离别的情景,又一次在跟前浮现出来……“妈妈,我不让你去打仗,要是把你打死了,我就没有妈妈了”。孩子知道我们要去打仗的消息后,常常抱着我这样说。孩子只有五岁,但心里什么都明白,我真担心到走的那天怎么办。过了一段日子,那一天终于来到了。可是儿子却表现得那么懂事儿,一清早就跟小朋友告别说要到车站去送妈妈爸爸。在火车站上,他既没哭,也没有闹。火车一开,只是招着手喊:“爸爸妈妈再见,快点打完仗,快点来接我。”我不敢开口,任泪水一个劲儿地从脸上流下来,只是一个劲儿地招手。人都说军人的妻子难当。可谁知,身为军人,身为军人的妻子,身为母亲的军人,此时该有多难啊。</h3><h3><br></h3><h3>亲爱的儿子,妈妈感谢你。(王晓华)</h3> <h3><br></h3><h3>巡诊“猫耳洞”——记老山前线女军医王晓华(原载于1986年《解放军报》)</h3> <h3>巡诊猫耳洞——记老山前线女军医王晓华
老山前线某部一位小战士在战地医院给父母亲写了这样一封信:“亲爱的爸爸、妈妈,以后我可能再次负伤,但负伤我也不怕了,医院里有我一个好姐姐。”
这个“好姐姐”就是军医王晓华。她是一个六岁孩子的母亲。她到前线医院的第三天,战斗打响了,不断有伤员送来。王晓华在手术台前一站就是两天一夜。
战斗不激烈时,外科手术不多。她知道一线阵地上的猫耳洞里有许多战士在带病坚守,决心去前沿巡诊。去那里要经过一段叫“生死线”的暴露地段,羊肠小道,坡陡路滑,还有趟地雷的危险,领导不同意她上去。她说:“战士下来就诊,下了一个只能治一个。我们上去一个能治好很多个,这有什么不好!”
她和女医助富影上前沿阵地了,拄着拐棍,背着药箱。“猫耳洞”里的指战员们听说军医们要来,高兴极了。但没想到是女医生。他们是第一次在前沿阵地上见到女同志,都吃了一惊:勇敢的女同志!“猫耳洞”里的常见病是皮肤病、风湿病,不少战士烂了裆。战士们觉得难为情。只要药,不让看病。
王晓华亲切地说。我是你们的大姐姐,怕什么?不看病怎么治病呀?”就这样她们一个个“猫耳洞”巡诊。指战员们敬佩她们,感谢她们,争着为他们开自己舍不得吃的罐头。
王晓华冒着生命危险,去了好多危险的阵地,挨个“猫耳洞”转了整整两天。“猫耳洞”里战友们给他拍下了一张张珍贵的照片。由于她和富影同志进“猫耳洞”。指战员们创作了一副对联儿:枪声炮声战斗歌声声声入耳,男兵女兵所有大兵兵可爱”。
战地医院是一个特殊的场所:很多战友要从这里重返一线,把第二次生命交给祖国。很多战友要在这病床上回顾刚过去的那悲壮的一幕,思索人生和未来。王晓华深深地懂得这一点。她总是以极大的热忱去鼓舞他们,激励他们,以及细心周到的服务去温暖他们,感染他们,很多伤病号都把他当作大姐姐。有个战士出院时对王小华说:“王医生,让我叫你大姐吧,上去后,我一定要打出个模样来!”
饶洪桥<br></h3> <h3><br></h3><h3>王晓华(左)正在给一个伤员清洗伤口,然后做了截肢手术</h3> <h3>王晓华在麻栗坡芭蕉坪救护所的帐篷手术室外留影</h3> <h3>王晓华的二等功喜报,参战部队给她的立功喜报写着:王晓华同志,在老山地区对越自卫反击保卫边疆战斗中,英勇顽强,机智灵活,荣立二等功一次。</h3> <h3>作者 王晓华 简介:吉林省长春市人,1954年6月生,1969年3月入伍,历任46军军直卫生所卫生员,沈阳军区军医学校学员,步兵第138师医院军医,上海同济大学医院外科主治医师,2009年退休。在部队从事医务工作,对战士满腔热情,对技术精益求精。爱岗敬业,服务基层连队,深入海边防送医送药,开展拥政爱民活动,参加医疗队到边远山区农村,指导计划生育工作,成绩突出,荣立三等功一次。1985年,在老山前线步兵第138师医院野战外科做战地救治工作,作为138师医院唯一女外科医生,发扬革命英雄主义,冒着炮火硝烟,连续给伤病员做手术,几次大的进攻作战中一直奋战在救治第一线,并多次赴前沿阵地猫耳洞位给战士诊治伤病,还经常为边境地区老百姓出诊看病,个人荣立二等功。</h3> <h3>编辑制作:张玉军,1963年2月生,山东东营市人,1980年9月自地方考入济南军区军医学校,1983年7月毕业后在步兵第138师医院先后任检验技士、检验技师、主治医师、防疫所长。1985年3月至1986年5月随步兵第138师医院在云南老山前线参加对越防御作战,1985年5月在老山前线入党。2004年底转业,自主择业,现在潍坊市区某综合门诊部任检验科主任。2015年1月加入公益组织——潍坊市奎文区徒步协会,任协会宣传部长至今。</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