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小说新编【152期】

向前走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第三十九章:李韵兰(二)</h1> <h3> 听了瑞云的一席话,韵兰对她很是同情,劝她从此洗心革面,找一个靠得住的男人成个家,过自己的小日子。瑞云长叹一声:“难啊。好人穷人没钱逛妓院,我没法选择他们,那些常来妓院的都是有几个臭钱的花花公子,他仗着自己有几个钱,花钱买笑,翻云覆雨,哪里有什么真情实意?这里面哪有靠得住的人?要是真遇到靠得住的人,哪怕让我做小,让我当牛做马,我也愿意。”韵兰:“妹妹有这番心意日后一定能遇到好人。”</h3><h3> 韵兰在结婚后,除了自己的丈夫,根本就没接触过外人。当陆生不在家的时候,家里只剩她和两个丫环,免不了觉得孤单,现在忽然遇到了瑞云,这无疑是上天给她送来一个朋友。当她把和瑞云交往的事向陆生一说,陆生也很高兴,有了这样的好朋友,自己的妻子就不会孤单了。韵兰说:“我想让瑞云到咱家来做客,不知你能不能答应?”陆明义说:“你就请她来吧,你都上她家去了,礼尚往来,咱也应该请她到咱家。”韵兰还是有点顾虑:“可是她的身份低贱,是个妓女呀。”陆明义:“这没关系,她在南京时是妓女,她刚搬来,没人知道她的身份。听你说,她是叫人贩子卖到妓院的,本来她就是受害人,何况她现在已经洗心革面了,咱不应该看不起人家。”</h3><h3> 瑞云痛痛快快地答应了韵兰的邀请。到了陆家,她与陆明义见过面,陆明义同她简单寒喧几句后自己去了书房,让韵兰陪她说话。</h3><h3> 瑞云和韵兰两人从此没一天不到一起,若有一天不见面,总觉得像缺了点什么似的。后来两人不分彼此,你穿我一件衣服,我穿你一双鞋,有时韵兰甚至抛下陆明义在瑞云家偶尔住一宿。</h3><h3> 大约一个月后一天,陆家请瑞云来吃午饭,瑞云和陆明义各自喝了几杯酒,韵兰天生不能喝酒,也就没喝。几杯酒下肚,瑞云一时高兴,就说:“你们两人对我这么好,不如我和韵兰姐义结金兰,拜为干姐妹,不知陆先生能否同意?若能同意,我从今天起就管韵叫干姐姐。”陆明义说:“我还真不同意。自古以来所谓义结金兰的人多了。除了传说中的桃园三结义,有几个动真感情的,甚至个别人在义兄、义弟遭难时还有落井下石的。我看咱不去赶那个时髦,况且在我听来叫什么干姐姐干妹妹,一听就不是真的,一个“干”字,就把感情推远了。依我看,你们俩也别玩虚的,也别整那套花架子,直接把对方当成亲姐姐、亲妹妹,那有多好!”</h3><h3> 听陆明义一说,两个人都拍手叫好,瑞云更是激动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我从小就失去了父母,后来又让人贩子卖到那见不得人的去处,一天家庭温暖都没享受到,现在我可有了亲人了!”韵兰说:“不光你有这一番感慨,我何尝又不是如此?我也是光杆一个,既没有兄弟也没有姐妹,今儿个凭空来一个妹妹,我的心里也是乐开花了。”这一番话让瑞云含在眼中的泪水哗哗地流了下来:“但愿咱姐俩今生今世在一起永远不分离。”韵兰说:“要一辈子不分开也容易。”瑞云说:“是姐姐说得太容易了。”韵兰:“不是我说的容易,只要你愿意,咱们不妨效仿古时的娥皇和女英,两人嫁给一个人,不就行了。”</h3><h3> 陆明义说:“你还没喝酒,就说起醉话了。我有何德何能,敢糟蹋瑞云妹妹?”瑞云忙反驳说:“不是陆先生糟蹋我,是我这个不干不净的人配不上陆先生。”韵兰:“行了行了,你们俩都别说了,我不过顺嘴那么一说,你们俩还都当真了。”</h3> <h3> 臬司衙门有孔目叫孙月波。这人也就二十四、五岁,长得面如敷粉,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一表人才。会写诗,也懂绘画,打小儿起学的也是四书五经,也会写八股文章,学习也在中上等,只是连考几年都没考中,连个秀才都考不中,到后来还是一个生员。</h3><h3> 孙生的姐姐嫁给一个当官的,他的姐夫很会当官,没过几年便家财万贯。有了钱官也当得更顺当,后来直升到本省按察使,也就是臬台,专管全省侦察、破案、审判、执行,可算得上权倾一时。孙生时不时去看姐姐,他姐夫看他文笔还好,就让他到衙门来管文案。他那时还没有当官的想法,当时就没答应他姐夫。回家后自己想想姐夫的提议还真不错。万里求官只为财,可他眼见姐夫揽财还得靠着师爷、属吏,经了几层手,自己就不能完全捞干的。师爷、属吏们替上司捞钱时,自己除明里得赏外,还可以中间截流。更不要说靠着官威,直接从老百姓身上榨钱了。当官的搂钱还有些忌讳,做吏的不光没忌讳,要有好靠山,完全可以大着胆子放心去干。</h3><h3> 孙生想来想去,自己要当官谈何容易,就算考上秀才,还有举人、进士在等着,等这些关口都过了,那可是黄瓜菜都凉了。不如靠着姐夫的力量,出去闯一闯。想通了马上行动,到姐夫那里,他除了看些申不害、韩非子的书之外,专门借看臬司衙门的案卷,专在刀笔上下功夫。目标明确了,自然肯努力学习,加上姐夫的指点,什么咨文、呈文、判词,都要写得非常出色。最后弃儒为吏,在臬司衙门上当了专管刑名的孔目。</h3><h3> 当了臬司孔目,孙生如鱼得水。钱多办大事,钱少办小事,没钱不办事,倒也公平。钱门一开,财源便滚滚而来。他还有个毛病,那就是好色。日常没事专门去三瓦两舍走动,凡城中勾栏妓院,有些姿色的,没他嫖不到的。他在衙门中得些个不尴不尬的钱财,到青楼中漫天泼撒。</h3><h3> 内里上他十分好色,面子上却又附庸风雅。知道陆明义是江南知名才子,他便想方设法,极力拉拢。陆明义结了婚,便不常出来,孙月波请他十回,倒有七八回不到场。后来孙月波听人说陆明义的妻子美如天仙,人间少有。孙月波又一次请陆明义不到,便找上门来。陆生与孙生分宾主落座,陆生让丫环请出夫人来见过孙兄。</h3><h3> 不一时韵兰款款而来,见了孙生腰一弯行了一个万福:“孙兄在上,奴家见礼了。”孙月波忙起身来准备答礼。谁想他一见韵兰,立马楞在那里张开嘴合不上,两眼直勾勾地盯在韵兰脸上不肯移开。也忘记回礼了,痴痴地站着不动。那一副馋涎欲滴的样子,真是说也说不清,画也画不出。</h3><h3> 陆生见了连忙招呼:“孙兄请坐,孙兄请坐。”韵兰见状忙说:“请官人陪好孙兄,我去看丫环沏茶。”说罢转身回了内房。这里孙生好半天才醒过腔来:“陆老弟不要笑话我。人都说尊夫人美如天仙,百闻不如一见,果然是人间少有。”</h3><h3> 不知陆生和孙生谈了什么,也不知孙生什么时候离去。韵兰总觉得孙月波不怀好意。孙月波那两只色迷迷、贼溜溜的眼睛总是在她脑中晃来晃去。陆生送走孙月波回屋来,韵兰问他:“你和孙月波认识多久了?”“有三、四年了。”“孙的为人咋样?”</h3><h3> “好像也没什么。我们见面就谈诗词什么的,他到底人品如何我也不知道。”“我看他那样子,不像个好人。你还是离他远点,最好断了来往。”</h3><h3> “都是多年朋友了,怎么能说断就断,你说他不怀好意,也只是捕风捉影,实际上不见得就怎么样了。”陆明义这么一说,韵兰可就不高兴了。平时他们夫妻间从未闹过什么矛盾,也没红过脸,可这次陆生竟然拿她的话不当耳旁风,韵兰可就生气了:“我不知道你怎么交了这样一个朋友,他姓孙的是官府上的人,城府很深,你是一个书呆子,你们根本不是一路人。你看他那色迷迷的样子就不是个好人。”</h3><h3> 陆明义说:“你长得这么漂亮,哪个男人不想多看两眼,孙月波就算多看你几眼又有什么?”</h3><h3> 韵兰:“陆郎,你就是太善良了。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不要太傻气,还是不要和这种人来往了。你不听我的话,将来出了事后悔可就晚了。”陆明义:“听你的,我跟他少来往就是了。”</h3><h3> 不提陆家两口子在家里嘀嘀咕咕。却说孙月波从那日见了韵兰之后,就抓心挠肝地茶不思饭不想,干什么也没情没绪的。晚上躺在床上也睡不着,一闭上眼,就见韵兰那张俊俏的脸晃来晃去。画饼不能充饥,水中月也捞不上来,韵兰再好,也不过想想而已,实在没办法把她娶回来搂在怀里,就像高高树上一颗鲜果,闻着香味却够不着摘不下一样。这事不能与别人商量,甚至自己的想法都不能说出去。想啊想,五天中连三宿整觉都睡不上。那两宿后半夜困急了,真睡着了,又梦见把韵兰搂在怀里笑醒了。我一定要想办法把韵兰搞到手,可她偏偏又是好朋友的妻子。什么朋友妻不可欺,统统都是屁话!欺朋友妻的人多了去了,干嘛还差我一个!不过得怎么摆布陆明义,让他休了妻子,然后我再霸过来?这可得好好动番心思。</h3><h3><br></h3><h3><br></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未完待续)</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