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i><u><b> 图/文 :张红军</b></u></i></h1> <h1> 俗话说“人到中年万事忙”,又有者说“中年是人生的辉煌”,我以为中年也是人生最咬牙关最尴尬的阶段。</h1><h1> 一个人来到世上,只要不是夭折或者早逝,步入中年是生命的必然,人生的必须。</h1><h1> 中年上有老下有小,外有工作內有家庭,一身的责任,无尽的烦忧,连三的苦累,不尽的逆旅,更有未能未曾放弃的奋斗目标都让你低下头,弓起背,撑起脊梁。中年,就是一个命定的自然入了生死场的角斗士,只有全力拼搏这一条路,不进则退不胜则死。中年,又好比中午的烈日,最大限度地燃烧自己,发光发热,不再有朝阳的红,也没有夕阳的红,只是单一的乏味的白。此时,青年自我浪漫的梦幻巳经基本破灭,晚年的图景还没有抬头去遥望,也没有心思为之去走神,精气神和时间都集中在当下,不是井底之蛙的安逸自足,而是在世俗的注定的中年“囚笼”里作困兽犹斗。</h1><h1> </h1><h3><br></h3> <h3>樊福江 摄影</h3> <h3></h3><h1> 孔子对自己的人生总结是:“......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唐朝诗人杜甫诗曰:“人生七十古来稀”,可见孔子时代人的寿命更短。其实,古人的寿命与今人的寿限不可同日而语,生命阶段的划分也应区别。但中年阶段的划分从来也没有什么权威的量化,只是大概而言的约定俗成。那么孔子说的三十到五十,应该是他那个历史时空的中年阶段了吧。</h1><h1> 孔子只是概括性地说,并没有详细具体的阐述,于是后人就根据自我的理解,做了这样那样的解释。</h1><h1> </h1> <h3>樊福江 摄影</h3> <h3><h1> 何为四十不惑?惑乃何指?在我看来四十的孔子仍然大“惑”也。五十而知天命,五十岁的孔子才不惑了,才明白了,才明白了人世的规律和自己的局限。所谓“天命”,就是一种认识了自己,明白了客观,觉悟了自己的有限和客观自身的无限及利于己的有限,也就是说自身和客观的“缘”份就這样定位的了。从客观來讲,就是个人拼尽了身家性命,也改变不了客观的限制,实現不了自己梦想的理想和目标,也就只能到此打住;而个人的年龄、精力,也无法再像以前那样去死拼,随着对客观逆境的无可奈何,自然也沒了心劲也死了心了,也就是认“命”,认“天命”了。所謂“天命”,当是大自然的規律,不可“违”也!</h1><h1> 孔子乃圣人,是大智慧者,可以在不同的生命阶段而立而不惑而知天命,不断提升自己的精神高度,但这绝不意味着芸芸众生都可以像孔子一样,在各自的生命阶段与他的精神阶段同步。既使时至今日,环顾周围,有太多的人在观念上、思維方式上、素质上、境界上都停留在青年時代的被塑造被定格,进而除了工作、生活经验多了以外,以今日的說法,并沒有与时俱进,“三观”依旧。這是人世间最普遍最可怕的存在。</h1></h3> <h3>樊福江 摄影</h3> <h3></h3><h1> 既使是孔子,既使在他知天命前,尽管为了自己的理想目标竭尽了全力,然而却无一而成,最后还是去当了教书先生。孔子在他的当下是“无能”的,他的主观力量败于了客观力量,並沒有主客观統一而遂愿。</h1><h1> 然而孔子毕竟是圣人,是罕見的天才,在他经历中年不断的人生探索和实践以后,他的人生境界反而因此而升华了。他以知己知他知人世知天地的智慧和觉悟,个人的人生状态通透了,达观了,放下了,立于了“一阴一阳之谓道,乐天知命故不忧”的人生化境。</h1><h1> 我們普通人是无法和孔子相提並论的,太多的人倒在大“惑”之中。大自然給予人的生命是一样的,不一样的是后天的精神。中年的責任和艰辛,虽然是人生至重,但這时相对应的是人自然的年富力強,是生活仍然让你有一颗追逐理想、目标的不甘心不死心,是仍然有着与困难死磕的决斗的信念。我想這就是具有代表性的正面的“中年精神”,也就是“脊粱精神”。所以,万事忙的結果是在最激烈最彻底地燃烧自己的同時,也收获了人生的金秋。</h1><h1> 近日,我偶遇一个卖凉面的中年女人。她已經五十二岁了,在她的身上,却典型地闪耀着“中年精神”、“脊梁精神”的光辉——</h1> <h1> 她:卖凉面女;在彈子石临长江轮渡处。</h1><h1> 渡轮白天每時开航一次,乘客先下后上;她初到此处,未能掐点而来。等了一会沒有什么生意,便着急了,决定转移到岸上。</h1> <h1> 上岸须登五十六个陡峭的江岸石阶;她挑着足足100斤的担子拾級而上。陡然见她危险状,我便舍弃拍摄去帮她。但她搖头谢绝。从摄影而言,未抓拍是个遺憾。這是一个瞬间便能动人的形象。</h1> <h1> 岸边略待一会,便焦虑。时间就是金钱,她决定到闹市区去碰碰运气。</h1> <h1> </h1> <h1> 她离开江岸不久,許多轮渡客就上岸了。有些为她遗憾。</h1> <h1> 重建的弹子石老街,依山势曲弯而上达弹子石顶部平台。老街街口面江并奉上新年的祝福。</h1> <h1>她也希望自己今天有好运。</h1> <h1><br></h1> <h1>她走上一道石梯,又一道石梯。</h1><h3><br></h3> <h1>拐弯又上一道石梯。</h1> <h1>一步都不休息。再登⋯⋯</h1> <h1> 连上五道石梯,到了观景区;她一点都沒有歇肩的意思。</h1> <h1><br></h1> <h1>过了青云挢,她仍然如履平地。看着叫人心疼啊!</h1> <h1>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h1> <h1>还是靠自己。</h1> <h1><br></h1> <h1><br></h1> <h1>继续前行。</h1> <h1>山势又起。</h1> <h1>人心向善,众人让路。</h1> <h1><br></h1> <h1> </h1> <h1>石阶上写着:前程似锦、都是我的......</h1> <h1>來到了天主教堂前面。</h1> <h1>与“天主”互相沒有什么关系。</h1> <h1> 最后一道石梯。</h1><h1> 结实的身板,健美的体格,分明是天然的动人魂魄的劳动者的艺术形象。</h1><h3><br></h3> <h1><br></h1><h1><br></h1> <h1>心急步急。终于來到弹子石顶部的街面。</h1> <h1><br></h1> <h1>穿过一条街又一条街。</h1> <h1>這个目的地生意紅火。</h1> <h1>应接不暇⋯⋯</h1> <h1>卖完了。</h1> <h1> 回到租住屋。</h1><h1> </h1><h1> 最后,我主动与她搭讪。方知她是山区农民,今年52岁,30出头便进城卖凉面,二十年来把儿子供出來工作了,女兒現在也上大学了。她說的時候很自豪⋯⋯我想她的自豪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在山村只是操持家务、农活,既无社会地位也无家庭地位,但她走出穷山沟能掙钱了,也就扬眉吐气改变自己的历史了。</h1> <h1> 如果从社会阶层的主体结构来看,這个卖涼面的女人无疑是处在社会的最底层。她沒有多少知识也沒有什么技能,挣的是辛苦钱,也不足掛齿,給人一种悲剧感。但是她的的內心却自然而然地拥有着不可思议的快乐、幸福感。对她,从旁观者的角度你会油然而生一种心酸的怜悯,也同時混有一种惊讶和羡慕。因为在人世间,既使权贵富豪者,也是难有這么充盈心灵的快乐和幸福的。</h1><h1> 是大自然在玩弄着均衡的游戏?⋯⋯</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