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 style="text-align: left;"><b> 1979年,那是一个用青春和热血谱写英雄的年代,那是一个令所有参战老兵难以忘怀的年代。</b></h1>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b>军歌应唱大刀环,</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b>誓灭胡虏出玉关。<br>只解沙场为国死,</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b>何须马革裹尸还。</b></h1> <h3> 我们永远纪念2.17对越自卫还击战隆隆炮划破历史天空的那一日,我们更应去纪念3.16我军全面撤军回国的那一天。</h3> <h3> 40年前的今天我们凯旋!南疆却留下了我们永久的思念……</h3> <h3> 1977年全军大比武时,时任陆军43军副军长兼第127师师长的张万年将军正在向战士作刺杀示范。</h3> <h3><font color="#010101"><p style="text-align: center; ">127师宣传科前线合影</h3></font></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127师381团对越作战全体二等功臣合影</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b><br></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b>永 远 的 怀 念</b><br></h1><h1><br></h1><h1>朱秀海 诗一首、文两篇。<br>鲁建华 诗五首、文一篇。<br>连俊义 文一篇。</h1> 朱秀海 <h1></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七律 一九七九年二月十七日边关之战打响四十周年有怀</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b>莫笑年年忆此时,一生音画一生思。</h1><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曾乘死地矝家国,久历悲怀有赋诗。<br>少小敢轻三别怨,青春未辱玉关词。<br>白头回望烽烟路,依旧兵心满目滋。<br>2019年2月17日</h1></h1> 鲁建华 <h1></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诗五首</b><br></h1>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b>杂 咏 </b><br></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南疆一战卅六载,当年英俊皆白发。</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若有号令重聚首,遍地仍是黄金甲。</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2015年2月17日</h1>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b>七律 爱店 </b><br></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边陲小镇座南疆,散尽硝烟国运昌。</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钢骨界碑丹复染,火红战报墨仍香。</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数扶灵榇吟前事,重振军威见战场。</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花塚高山围芥草,血流旷野铸铜墙。</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2016年2月17日</h1>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b>七律 南疆记忆 </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木棉炬火艳南天,一缕精魂荡百川。</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迷迈山行飞利箭,奇穷河渡踏硝烟。</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血和沃土寻常事,泪雨倾盆唤杜鹃。</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独睡草丛非野鬼,万竿新竹又齐肩。</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2017年2月17日</h1>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b>七律 忆南疆 <br></b>高山云海无边际,麻栗雷群裂长空。</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雨润芳华寻鬼谷,人初岁月扫蝗虫。</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头颅高贵冲天笑,绿叶青青万点红。</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万里神州安静日,百花俯仰奉诚忠。</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2018年2月17日</h1>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b>七律 悼南疆烈士 </b><br></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邕水情深天雨泪,木棉红透世无双。</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还师圭影逢星夜,归国云魂绕月窗。</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一梦未圆穷夙愿,群山已绿尽神邦。</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并车策马边河岸,万众观鱼富春江。</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2019年2月17日</h1> 连俊义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b>四十年,每每忆起那一仗 </b></h1><h1> 40年,弹指一挥间。40年前的今天凌晨,南疆山岳丛林间骤起硝烟。对越自卫还击作战正式打响。我铁军127师奉命从广西爱店方向杀出国门,直扑谅山。在老师长张万年率领下,首战支马,再克禄平;巧渡奇穷河,攻占迷迈山,又杀回马枪!其辉煌战绩,已载入军史。当时,我作为师宣传科最年轻的干事(22岁),独自负责铁军战报《前锋》的采编印发任务。手提铁笔钢板油印机,肩挎一支冲锋枪,腰插四枚手榴弹,怀揣两个急救包,穿行于炮火下,阵地上,堑壕中。二十多天作战,33期战报,成为一线官兵了解全师各部战事战果的主要渠道。后来,《前锋》成为战后军博举办的对越作战展品之一。如今,老师长作为一代战将已名垂青史,烈士的鲜血也永远浸染在军旗之上。40年间,我曾数度专赴广西宁明烈士陵园,向逝去的战友敬奉一柱清香。今天,当年曾并肩冲杀的战友大都年过花甲,养年各地。好在经常可举杯聚首的还有秀海、建新、建华、乃飞、中贵、本远、宇振、振汉诸兄弟,每相聚,情更切!当然,每次回到故乡,同一个车皮入伍的战友更是以特有的方式抒发豪情。作为建国后最后一战的参与者,战友聚会的永恒话题是当年那一仗,是参战老兵的感怀与激越。今夜梦中,果真又秉烛刻起钢板了……醒来即睡意全无,索性搜出几张我刻印的战报和战地图片,权作为战友们添加一缕忆往昔的线索吧,也抒发一下一位参战老兵的情怀…… </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2019年2月17日凌晨4时</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连俊义记于红枫湖畔</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br></h1> <h1> 1979年2月中越边境自卫还击作战,3月3日《解放军报》以《新一代最可爱的人》为题,报道了43军官兵英勇作战的事迹!</h1> 鲁建华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b>《新一代最可爱的人》第二集<br></b><b>先 锋 队 里 人 </b></h1><h1> 郝修常,广西边防部队某部九连五班班长,河南省唐河县王集公社郑沟大队人,—九七七年一月入伍,一九七九年二月二十八日在自卫还击保卫边疆的火线上入党,一九七九年三月九日在战斗中为掩护战友撤退壮烈牺牲,时年二十二岁,仅仅十天党龄。为表彰郝修常同志的英勇事迹和崇高品质。中央军委授予他“战斗英雄”的荣誉称号。</h1> <p style="text-align: center; ">一</h3><h3> 这是一个庄严、幸福的时刻。一九七九年二月二十八日,当指导员来到五班的阵地,宣布接收班长郝修常同志入党决定的时候,正是一场酣战之后,远处枪炮声还不住轰鸣,近处硝烟尚未散尽,山头上横七竖八倒毙着敌人的尸体。在这庄严的时刻,郝修常同志觉得自己所接受的不仅是一个光荣的称号,而是新的战斗的召唤。他感到自己的青春和生命已经全部属于伟大的党,属于无产阶级的先锋队,他庄严地举起右手,嘴角露出幸福的微笑。</h3><h3> “祝贺你!”指导员紧紧攥住郝修常的手,使劲地摇着,寄托着无限的希望。</h3><h3> “祝贺你!”全班九双手几乎同时伸向班长,分享着无限的幸福。</h3><h3> 刚刚入党的郝修常同志激动得心猛跳,手颤抖,满腹的话要向同志们诉说,要向亲爱的党倾吐。</h3><h3> “郝修常同志,咱们谈一谈吧!”指导员拉他在隐蔽部洞口的石头上坐下来,“你有什么想法呀?”</h3><h3> “我?”这位英武的班长黧黑的脸上挂着羞涩,惭愧地揉弄着印满汗碱和留下弹洞的衣角说,“我很不够哇。”</h3><h3> 郝修常同志平时很少言语,此时却像掘开了口的清泉,心头的话涓涓的流淌。他谈到了在家乡唐河边上,老支书讲的为解放这片土地献身的共产党员;他谈到了从革命书籍上所读到的、那些面对带血的刺刀眼不眨眉皱的共产党员;他还谈到了近年来那些腥风血雨中承受淫威高压、反抗林彪、“四人帮”不弯腰不低头的共产党员,他更谈到了这几天战斗中那些勇于献身和不怕负伤的共产党员。最后,他深情地说,“这些同志是真正的优秀的党员,我自己……唉!刚开始学走路啊!”</h3><h3> 指导员听了这一番从心坎上说出的话,一股细细的暖流润透着全身:我们的郝修常同志已经给自己树立了学习的榜样,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和标准,他已经懂得了一个共产党员应有的崇高理想和革命情操。指导员最后鼓励他说:“你们赶上了一个好时代,只要有坚强的信念和不拔的毅力,就一定能成为一名优秀的共产党员。”</h3><h3> “请党放心,请同志们放心!”郝修常眼眶里闪烁着晶莹的泪水。</h3><h3> 党放心,同志们放心!大家都不会忘记,在南疆边陲小镇,我们的郝修常同志含着热泪听完归国华侨对越修反华暴行的控诉,记下边境居民对严惩越寇提出的请求,在走向战场时,他向党支部递交了入党申请书;在十多个小时翻山越岭的穿插途中,尖石扎破了脚,荆棘刺破了手,他不叫苦,还帮同志们扛枪,扶新兵上路;数次攻占敌人盘踞的高地,他冲锋在前,像一只猛虎;数次坚守阵地,把干粮让给同志,把水省给战友;党看得清楚,同志们看得清楚,我们的郝修常同志在连天的炮火中,赤胆忠心,钢筋铁骨,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跨进无产阶级的先锋队伍!</h3><p style="text-align: center; ">二</h3><h3> 三月九日晚十二点左右,连队在一个山上扎营后,郝修常奉命带领五班,担任潜伏警戒。郝修常接受任务后,分析了一下地形,认为潜伏到离阵地四、五百米的公路边便于观察敌人动静。尽管离阵地远一些,但对防止敌人突袭,保护阵地安全有利。下定决心后,他们乘着夜色,进入了潜伏地点,十双锐利的目光仔细地搜索着观察地段的一草一木。不一会儿,突然发现从班日村闪出一个又一个黑影,沿着公路,向我后方阵地走过来,借着朦胧的月光,身上佩带的兵器影影绰绰依稀可辨。</h3><h3> “报告班长,发现敌情!”</h3><h3> “一色冲锋枪!”</h3><h3> “还有六O炮,四O火箭筒和重机枪!”</h3><h3> “知道了!”郝修常同志听了同志们的报告,冷静地分析了情况。敌人大约是一个加强连的兵力。看那态势,是企图利用夜暗偷袭我后方阵地。</h3><h3> 情况严重,敌人越来越逼近,时间紧迫,已经来不及向连队报告情况。不能犹豫,须当机立断。</h3><h3> “全班向我靠拢!”郝修常同志很快地做了布置,然后说:后方是团指挥所、一OO炮阵地和运输分队。必须保障首长和兄弟单位的安全,坚决阻击敌人。全班坚定滴回答:“坚决完成任务!”郝修常手一挥,命令道:“立即做好战斗准备!”</h3><h3> 五班潜伏地段是一片开阔的稻田地,由于没来得及修工事,就在田埂下面待敌。冲锋枪打开了保险,机枪抵上了肩,全班同志瞪圆了眼睛,屏住了呼吸。</h3><h3> 黑影慢慢地向前移动,大家也悄悄预压了扳机,等敌人靠近十多米远时,郝修常同志大喊一声:“打!”全班一起开火,敌人走在前面的一个班稀里糊涂见了阎王。</h3><h3> 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惊呆了,立即组织力量,疯狂反扑。重机枪、冲锋枪一齐打来,六O炮也不时往阵地上掉。</h3><h3> 郝修常借着火光,一眼瞅准了敌人六O炮的发射位置,马上喊:“机枪!”指挥着机枪手打掉了敌人六O炮。</h3><h3> 这时,疯狂的敌人除正面压制五班外,又派一个排从公路左侧迂回,对五班形成了三面包围,并用火力封锁了五班退路,连队三次派人增援,但敌人火力很猛,无法和五班靠近。</h3><h3> 五班处境十分危险,郝修常以传口令的方式鼓动大家:“现在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也是我们为人民立功的时候到了,我们一定要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h3><h3> “请班长放心!”全班几乎一齐回答。</h3><h3> “传我的口令,每人准备一颗手榴弹,准备血战到底!”</h3><h3> “班长告诉大家,准备血战到底!”</h3><h3> “准备血战到底!”口令传给每一个战士,十枚手榴弹揭开了盖,塞在腰带上,关键时刻,准备与敌人同归于尽!</h3><h3> 战斗激烈进行,先后有两名同志牺牲,六名同志负伤,但同志们越战越勇,连续打退了敌人的多次反扑,打乱了敌人的偷袭计划。</h3><p style="text-align: center; ">三</h3><h3> 激战五小时后,天近黎明,雾越来越浓,月亮也不知什么时候藏到山梁背后去了,山川田野黑黝黝的一片。一切一切好像都在说:英勇的战士们,敌人的阴谋被你们粉碎了,规定的潜伏时间也到了,借着我们的掩护,快撤回连队吧!郝修常也清楚地知道,趁着深重的夜色完全可以安全撤回连队。但是,他望着身边躺下的英勇牺牲的烈士,还有负了重伤的战友,心里说:“我们都曾经在同一条战壕里战斗,他们都是多么可爱的同志,我作为一个共产党员,怎么能把他们丢下。”他下了决心:我们活着的同志不能落入敌手,牺牲的烈士也绝不让敌人玷污。</h3><h3> 郝修常同志向副班长戢祥恩说:“我是共产党员,留下来掩护,你带领轻伤员后撤!”</h3><h3> 副班长戢祥恩说:“我机枪打得好,应该让我留下来!”</h3><h3> “班长,我们都不走,替你压子弹也好啊!”轻伤员们也不肯离开他们亲爱的班长。</h3><h3> “同志们!别这样。”郝修常安静地劝说大家,“现在咱们的任务完成了,能多回连队一个同志就多一分胜利。”有的同志还想说什么,郝修常制止了:“同志们,就这样决定了,我虽然入党才有十天,但是我从生下来都是受党的抚养,党的培育,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h3><h3> 共产党员。,先锋队里的人,知道自己该怎样做!危急关头,总该在最危险的地方!刘胡兰,为掩护群众挺身而出,哪怕热血流干;江姐,为掩护同志缠住敌人,何顾自己安危;我们的郝修常同志不也正是这样的人吗!副班长戢祥恩坚持自己的意见,也留在了阵地上。其他的同志照顾伤员撤回连队。</h3><h3> 轻伤员们眼含热泪,无限深情地望着班长,依依不舍地走了。</h3><p style="text-align: left;"> 从左边撤的伤员刚刚到达山沟沟口,从右边撤的伤员刚刚翻下土坎,刚才战斗过的地方就又响起了枪声。大家的心紧紧缩在一起。那一阵紧似一阵的枪声,撕肝裂胆,催人肺腑,枪声啊,停一停吧,那里有我们敬爱的班长!不,枪声啊,不能停,不能停,清脆的枪声,你响下去,响下去呀,永远的响着,表明我们敬爱的班长还在战斗!</h3><p style="text-align: center;">四</h3><h3> 黎明。晨雾缭绕,青山苍翠。</h3><h3> 部队主力奋起反击,把敌人全部歼灭后,副指导员阮竹青同志带领一个小分队来到了五班战斗过的地方,寻找郝修常同志和他的战友们。</h3><h3> 开阔的稻田地,火药味掺拌着泥土味,泥浆里掺拌着血浆。</h3><h3> 田埂上,郝修常同志面向敌人的方向,全身泥浆,伏在地上,在他前面两米多处倒着十一个敌人;他右手握着冲锋枪,紧挨着他的身体还有一挺打坏了的轻机枪和一支步枪;在他的身上,除佩带的冲锋枪子弹袋和手榴弹袋外,还挂着一个冲锋枪子弹袋,一个机枪弹盒,两条步枪子弹袋,子弹全部打完。在他右侧十多米处,是副班长戢祥恩同志,保持着和班长一样的姿态,手里抓着轻机枪,身边放着一支步枪,子弹也全部打完。在他们前面两百米内,有六处激战的地方,他们卧倒过的泥窝里,田埂旁,留着血迹,散着一片一片的子弹壳。在他们身后七米远的地方,是一条干水沟,重伤员和烈士遗体安放在那里。在五班激战过的地方,横七竖八地躺着敌人五十六具尸体。</h3><h3> 这是一个多么壮烈的场面!他无言地诉说着,我们的郝修常同志是怎样从敌群中杀开一条血路的:他跃过一道又一道田埂,爬过一个又一个泥窝,敌人的子弹打中了他,流淌着鲜血,还是咬着牙,背着重伤员和烈士,边打边撤,终于把重伤员和烈士转移到安全地带;最后爬不动了,还在抗击着数倍的敌人,保护着重伤员和烈士,直到子弹打完,壮烈牺牲。</h3><h3> 副指导员阮竹青同志和小分队的同志们,看到这壮烈的场面,失声恸哭,我们党失去了一个多么好的战士,多么好的党员!</h3><h3> 指挥所的首长听到这壮烈的英雄事迹,紧抿着嘴唇,两眼冒火,举起拳头砸在地图上。</h3><h3> 军事博物馆的同志听到这个壮烈的故事,来人取走了郝修常同志使用过的冲锋枪,要让亿万人民和青少年知道,我们年轻的党员、英雄的战士是怎样保卫边疆为保卫我们的幸福生活在战斗!</h3><h3> 谁说我们年轻的一代已经垮掉,谁说我们年轻的一代没有理想?我们的郝修常同志,刚刚二 十二岁,仅仅有十天的党龄。十天的党龄啊!是多么短暂,但它并不因为时间的短暂而逊色,而是同样瑰丽夺目,光彩照人。他把那美丽的青春献给了党、献给了祖国、献给了后代。他,无愧是无产阶级先锋队里的人。</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鲁建华</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一九七九年三月 <span style="text-align: right;"> 于河南新安</span></h3> <h3><font color="#010101"><p style="text-align: center; ">广西凭祥 友谊关</h3><p style="text-align: center; "></h3></font></h3> 朱秀海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b>那年春节在边境:1979年中越边境参战前的20天</b></h1><h3> 1979年1月28日,广西崇左县江洲。大年初一。</h3><h3> 昨晚隔壁战友的扑克一直打到1点。我躺在床上,听着一阵阵的喧闹声,睡不着。12点,镇子就开始响起鞭炮声,开始稀疏,渐渐稠密,响成很有气势的一片。即使面对战争,新年还是新年。打扑克的人停下来,出门放炮,大家相互恭喜新年,我也走出去。夜空漆黑,远远近近的鞭炮声趋于沉寂,但仍有点点的新年焰火升起和落下。人们又回到屋里,不停地打哈欠,终于困了,又坚持了一个钟头,便散了,睡着了,我回到屋里,渐渐睡着。</h3><h3> 早上醒得很迟。外面,文化科广播员厉巍已在放“开门炮”。我起了床,头痛,却也被弥漫于大家脸上和心中新年的喜气感染了。</h3><h3> 早饭后,师政治部张主任从前线回来,说两个侦察连已上了前线,我的心里一顿:已经有部队上去了,战争和牺牲已经开始……</h3><h3> 今天是两顿饭。午后包饺子。3个女兵带来了巧克力、糖、酥饼,并和大家一起包起饺子,男人的手都笨,女孩子手巧,结果包得百花齐放,大家相互取笑。科长为了款待女兵,也为把年过得更热闹一点,让小厉去买了一瓶汾酒,并让李干事去找菜,电影队长去找香油。</h3><h3> 房间里响着《白毛女》《朝阳沟》的音乐,门前用石头架起两口锅,一口大黑锅里煮水下饺子,另一口小的炒菜用。我负责烧火。这时又发觉包好的饺子不太够,两个女兵又动手和面,用一节甘蔗当擀面杖擀饺子皮,管宣传队的李干事和另一个据说是过去在《朝阳沟》里唱银环的女兵包饺子。饺子包完了,擀面的女兵放下擀面杖去和面,李干事坐着等,不知不觉拿起它放进嘴里啃。过一会儿女兵端着和好的面进来了,到处找擀面杖。当然她们找不着。她们问李干事:“面杖呢?”李干事想不起来了,朝外面喊:“你们哪个小子把面杖吃了,还想不想吃饭?”突然他不吭气了,头一低,笑了。女兵还在追问:“刚才你拿去了?”“我吃了。”他低声说。引起一阵哄笑。</h3><h3> 晚饭4点钟就开了。大家用自己的口缸盛酒,然后碰杯,祝贺新年,开吃,风卷残云一般。女兵们忙了几个小时,吃的却很少,只是抿着嘴看着这些男人大嚼。饺子包得不少,以为吃不完的,可到了最后,竟一个也没有剩下。</h3><h3> 前天全师大演习,瞄准第一仗,找到了一块与前线极相似的地形,一夜冒大雨奔袭百余里,拂晓投入“战斗”。演习结束,师长讲话,说这是战前最后一场演习,过几天就是第一仗,大家就照着今天演习的路数打就成了。军长讲话:你们师长都把你们练成这样了,再打不赢,你们就是饭桶了。</h3><h3> 师政治部的除夕联欢晚会由王副主任主持,让大家自己出节目,说谁都得唱,不唱就说个笑话,谁不说也不行,老驴拉磨,转着来。他先唱了一段京戏“扎红头绳”,文化科李干事(上海人)用上海话唱了几句评弹“蝶恋花”,一位家在湖南的科长要唱花鼓戏,没唱起来,王秘书讲了个笑话,说一个戏迷掉到井里,还要救他的人唱着和他说话。轮到干部科张干事,河南人,不会唱,念一段豫剧《花木兰》的唱词。</h3><h3> 军中无所乐。吃过早饭隔壁文化科和群联科的房子里就摆开了扑克摊子。一直打到中午。我和打扑克不积极的鲁建华、孙凤让、连俊义干事等在江洲大街上一阵乱走,说笑话。</h3><h3> 下午,政治部进行第一仗的战斗分工。一,由宣传科崔科长、组织科黄科长、文化科黄科长分别带人组成3个工作组,于战斗打响时随3个主攻营穿插到敌后一起行动;二,师政治部组成前指和基指。张主任带人组成前指,争取和师长的前指一起行动,王副主任带人组成基指,和董副政委领率的师基本指挥所一起行动;三,以群联科范科长、王翻译、文化科厉巍成立战俘营,准备接收战俘(考虑到可能会接收到女俘,决定到时从师医院借调两名女护士来帮助管理战俘营);四,出版A师战争年代出版过的战地快报《挺进报》,任命宣传科最年轻、写字最漂亮的连俊义干事为主编。</h3><h3>会议结束,所有人员各有所属。我的位置在基本指挥所。会后我向张主任提出要求,和他一起去师前指。张主任迟疑一下,十分干脆地拒绝了我:“不行。你是军区的人。没有上级命令,我不能让你去前指。”一点通融的余地也没有。</h3><h3> 后来王副主任和宣传科鲁、连、孙干事也知道了我的要求遭拒的事,劝我别在意:“在哪里都是参战。”他们轻松地说。但战斗打响后他们的位置比我都好——都在前沿,似乎只有我一个人被留在基本指挥所里无所事事!</h3><h3> 一整天满脑子都是出征那天夜晚在车站等候发车时下定的决心:既然让我参与战争,我就要一直留在前沿,参加战斗。我要走遍战场,看到一切、感受到一切并且记下一切!这是我的职责,同时也是今天涌满我生命的全部渴望!</h3><h3> 如果不让我跟部队走进战争,让我在后方无论哪里做一个闲人我都不会拒绝,可今天让我上了战场,所有人都要遭遇枪林弹雨,承受苦难和死亡,却让我做一个闲人,我就不会答应了!</h3><h3> 军区政治部首长不是让我到战场上做一个闲人。我不会放弃我的要求,就是不能去前指和师长在一起,也要走进战争去,看到一切,经历一切!</h3><h3> 突然从镇北石桥上传来了轰隆隆的声音。黄科长收敛了笑容,说:“我们还安安稳稳在这儿过春节,人家大年初一正在往前开呢!”</h3><h3> 此时,想起了一句话,把它记在这里——不能掌控的是生或者死,能掌控的是尊严。我必须出现在最能够体现我价值的地方!</h3><h3> (作者附记:这篇日记写在1979年大年初一深夜,此时我以武汉军区文化部创作员的身份随陆军某师赴边境参战,距离战斗打响只有20天。转眼30多年过去了,各位当年的战友,你们都在哪里?还记得我们一起度过的这个枕戈待旦等待战争的春节吗?</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朱秀海</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2014年1月16日又记</h3> 朱秀海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b>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b></h1><h3> 公元1979年3月15日,历时27天的中越边境自卫还击作战大体结束,这一天据3月5日中国政府宣布撤军已有10天,我所在的参战部队奉命撤回国境之内。</h3><h3> 下午5时,我站在距离44号界碑不远的一座用松柏枝搭成的“凯旋门”下,望着伸向南方异国的急造公路,我军队伍正陆续撤回。我身边是刚刚从战场上撤下来、停在“凯旋门”下休息的九连。我和九连九班长郝修常是邻县老乡,同一年入伍,却在战场上认识,于是更有了一种亲密无间的情愫。郝修常身材高大、浑身散发着战场上特有的英气,他在刚刚过去的27天内有着怎样的经历我不太清楚,但我大致熟悉这个连队经历的每一场战斗,尤其是最后一场——他们横渡奇穷河,奇袭迷迈山,和兄弟连队一同截断了越北重镇谅山通河内的道路,造成了谅山前线越军战斗意志和防线的崩溃。</h3><h3> 此刻,九连全连之所以在这里休息,一是过了“凯旋门”便觉得回到了国内,彻底放松下来;二是他们没有接到新的命令往哪里去,在什么地方和营部、团部会合,说是休息,其实是在等待新的命令。我和郝修常说着闲话,将两人仅有的一支烟掰成两截,借了火点上。这是愉快的时刻,我们庆幸自己参与了这场胜仗并活到了胜利之日。郝修常向我断断续续地讲述战友们的家庭状况,父母、妻儿或未婚妻,连同在战场上的琐事。我一边听着,一边沐浴在夕阳的光辉里望向南方,目睹部队和战友的归来,思绪万千。3个月前我们非常突然地投入这场战争,27天里我们一次次地奔向战场,经历了腥风血雨,而今天,我们每个人都切身感受到了胜利为终点的结束。当然,因为有过那些不眠之夜,那些惊心动魄的时刻,更因为许多战友的牺牲,胜利的喜悦里又掺杂了悲伤。</h3><h3> 然而没等我们抽完手里的半支烟,宁静的时刻就结束了。从身后的镇子——我永远记得它叫作艾店——跑过来一名团部的作战参谋,在他得知停在这里休息的是九连官兵时,立即说明国境线前方两公里处有一座山头没有防守,而山头下就是我军部队撤回必经的急造公路,要求九连马上执行防御任务。虽然据守前面的山头本不是他们的任务,但因一时没有别的部队可用,九连连长只得率领大家跑步离开凯旋门,向前方的山头奔去。郝修常用一种无奈的微笑与我告别,并招了招手——我几乎在一瞬间内就失去了他。</h3><h3> 这一夜我停留在艾店,和部分师部人员住在一所小学校里等待后撤。拂晓时分,我们摸着黑出门登车,准备撤向广西地方政府为我们划定的一处休整地。恰在这时,我们听到了国境线异国一方响起的激烈枪声。我一直牵挂着郝修常和他的连队,立即想到一定是他的连队与敌人遭遇上了。我当然为郝修常担心,但又安慰自己:27天里多少激烈战斗他都熬过来了,这次也一定能扛住,平安地撤回来。</h3><h3> 我们的后撤行动也停止了,登上卡车的人员全部下车。师长亲自从前方指挥所赶来,下令一支准备后撤的火箭炮团重新占领阵地,向正在发生战事的山头及其后方展开一场铺天盖地的轰击。九连所在的团也奉命杀了个回马枪,向袭击九连阵地的敌人展开包抄与反击。天亮时,战斗已结束,敌人被全部消灭,九连被接应回到国内,队伍里却没有了郝修常和他的九班。后来得知,九班当夜被派往全连主阵地前方担任潜伏哨,最早与敌人接触。激烈的战斗中,战士们陆续牺牲,为了将他们的遗体带回国内,郝修常和他的战友最后全部壮烈牺牲。在九班后撤的路途上,惊人地发现了55具敌尸,可以想见这天拂晓发生了多么惨烈的战斗。</h3><h3>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听到噩耗的那天早晨,在南国小镇艾店看到的一树梨花。那棵树很大,显然是百年古树,梨花太繁密,太厚重,太具压抑感。我也一直怀疑,它们是因为某个原因突然在这个清晨盛开的,一树雪白,遮天蔽日,令人眩目,惊心动魄。</h3><h3> 接下来——你能想到的——就是突如其来的悲伤,它猛然地,像重拳击中了胸口一样袭击了我——为已经撤回国内又重回战场,最终牺牲在异国的我的战友、老乡郝修常悲伤。</h3><h3> 真实地觉得这树梨花就是为郝修常和他死去的战友们,在这个早上盛开的。</h3><h3> 第二天黄昏,部队撤进广西腹地邕江边上的一座小城,驶入古老的城门之时,蓦然间——几乎是撞上的――我又在一户人家的庭院里看到了一树盛开的梨花!它们像小镇艾店的那树梨花一样繁密,一样厚重,一样雪白。</h3><h3> 4月初,我随同军列回归当时的军区机关所在地武汉,一路上不停地在不同的城市和兵站看到盛开的梨花,听到那支二战时期的苏联歌曲: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河面上飘散着柔曼的轻纱……同行的战友对我解释,由于南北气温的差异,梨花也正由南方一路向北方次第开放。果然,进入军区大院,我第一眼又看到了一树刚刚绽放的梨花。</h3><h3> 我知道我胸中像泉水般猛地涌上来的悲伤来自何方,我有点难以自持。</h3><h3> 战后,郝修常被中央军委追认为战斗英雄,我的一位战友还以他的事迹写了一篇报告文学,产生了很大影响。然而时光荏苒,战后的岁月在延伸,关于战争的一切都在淡去,像很多牺牲在那场战争中的英雄一样,他们的英名也像他们的墓碑一样,渐渐被疯长的荒草遮没。经历过战争和战后的一切——活下来的我们比郝修常经历得更多,包括战后对战争和英雄的遗忘,并且习惯了这种遗忘。但是我知道,我仍然没有忘记郝修常。</h3><h3> 几天前和几位当年一起上战场的老友重逢,喝了点小酒,话题自然又回到了战场上。有人感慨:30多年了呀!可是忘记了吗?忘记了,但又没有忘记。正在进入老境的我,直到生命终结的那一天,恐怕也不会忘记郝修常和那个黄昏。我们的心,不会忘记。</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朱秀海 </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 光明日报 》( 2014年01月03日 16 版)</h3> <h3><font color="#010101"><p style="text-align: center; ">广西宁明43军烈士陵园</h3><p style="text-align: center; "></h3></font></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b>血花绽放,精神永存!<br></b><b>老兵不死,日月同在!</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b></b><span style="font-size: 17px;"><b> ——宋中贵</b>(二级战斗英雄)</span></h1><p style="text-align: center; "><b></b></h3><h1> 今天的纪念,永远是我们在怀念过去祖国召唤的庄严时刻,缅怀那些牺牲的英勇烈士,告慰那些参战的战友和军烈属。<br> 向保卫祖国而英勇牺牲的烈士们敬礼!<br> 为祖国而献身的烈士们永垂不朽!<br> 向40年前参加中越边境自卫还击作战的老兵战友们致敬!</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