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双老妈的美篇

非双老妈

<h3>  人生不可能始终被明媚的阳光笼罩着。雨雪风霜其实是不可缺失的养料。不然,就是温室里的花,经不起折腾。</h3> <h3> 洁白的广玉兰,总是在落叶光秃秃的树枝尚未冒绿芽之前,最先向你报道:春天来了……</h3> <h3>  这个季节,常常让我回忆……</h3><h3> 初入社会的1968年,我就是一根“狗尾巴”草,被风刮到大山深处一个祠堂“修行”——开始了我人生教书育人的旅途……</h3> <h3>  祠堂里,两个教室被“天井”分割成遥相呼应的“戏台”。村小六个年级分成高低两个学段,被一“公办”一“民办”俩教师“承包”了所有课程——语数音体美……成了复试教学的“全能专家”。幸好山村孩子淳朴,课堂安静,倒也很少唱“对台戏”……</h3> <h3>曹姓男教师是本地人,民办教师,好像还身兼乡村其他职务,教学之余看不见身影。初到的我被安置在祠堂戏台右边一个约十平米左右,用木板隔成的小屋里住宿。室内泥墙开了一个直径约50公分的圆洞蒙着一张塑料薄膜遮风挡雨。当时,村里还没有电灯,一盏带玻璃灯罩的煤油灯不可能让你白天照明,所以屋子里还算能透一点亮“光”,一桌一单人床,就是全部“家当”。</h3> <h3> 祠堂进门的头顶就是戏台,中间是进大门的过道,左右分别有序地平放着一些木头。然而恐怖的是,左面木头上还安放着几口“寿材”,这让一个没见过山村“世面”的姑娘有点心惊胆战——却不敢声张——当时,你若害怕,就会别人说“小资”,甚至更严重……幸亏送我进山的小弟——才十二、三岁的孩子,主动留下来陪了我一段时间。夜晚的山坳黑黢黢、静悄悄的,偶尔远远传来几声狗吠,也会把我惊醒。所以,戏台右下方关着的两头老牛成了我的伴,从开头对它们的害怕,转变成适应,恐怕也是夜里它们经常咀嚼草料发出的鼻息声,让我感觉不再孤单了吧?</h3> <h3>小弟从小就懂事,体贴。每天为我捡柴拾薪,存储自己烧饭菜的“能源”,甚至为我提前做好饭菜,减轻我的精神压力和生活压力……</h3> <h3>  其实,奔赴汉都学校报道那天大清早,送我进山的还有大弟弟。我跳一担被褥衣箱,当时十六七岁的他,挑一担书籍,小弟弟则背着一个暖水瓶和搪瓷脸盆。从乌溪江工地穿过风景秀丽的“破石”村,一路翻山越岭到达“汉都”这个听着气势磅礴、实则是高山小村的山坳,已过午时。尚未喘口气的大弟弟就迫不及待地说:这种鬼地方怎么待?我马上回去了,不然,可能天黑都到不了家……</h3> <h3> “汉都”是我工作的起点。在这里,我学习、实践着小学教育的教材教法、继续自我完善知识积累、观察不同家庭孩子的心理表现。工作之余,逐渐学习自己种菜,和山民一样手抓栏粪给菜地施肥……逼着自己学会照顾自己。</h3> <h3>  人生的旅途,就从这个小山村开始。从恐惧、孤独中开始面对陌生环境和人。学习与人沟通,如何面对个别精灵古怪孩子的“刁钻”提问、“刁难”与“恶作剧”;渐渐习惯了接受朴实善良山民送来的瓜果蔬菜自己烧饭菜和后来的“吃派饭”安排……虽然我在汉都仅短短一个学期,还来不及认识绝大部分学生家长,就被调到另一个山村小学。若干年后,还会在工地子弟学校,接待来自汉都父老乡亲的探望和关怀,深深感叹深山村民的淳朴,感恩她们的真情。</h3> <h3>  在“汉都”这个大山深坳的小村子生活了半年,虽然体验了完全不同的生活,由恐惧、孤独、不适应到渐渐习惯了这里的安静、无干扰。心,反而平静下来。傍晚站在祠堂门口的高山坡上,静静地环视层峦叠嶂的山峰和山脚下那条我来不及光顾的溪流,还有那些来不及认识、各自忙碌的村民们。但是,三天两头从学生带给我的瓜果蔬菜里,我感受到他们默默的关爱——“我们这里没有菜卖,老师初来乍到吃什么?”这是学生带给我他们父母的交代。祠堂后门有一对老夫妇,是我唯一的近邻。他们说话我听不太懂,往往在他们充满怜悯的目光和经常端来的炒菜、食粿中,感觉到无言的温暖,常常让我感动……这里没有灯光的夜晚,黑幕中星光格外明亮、格外耀眼。这一切久久镶嵌在我心中。</h3> <h3>第二学期,被调到本区的湘思小学,这里相比较没有汉都的山高,出门就是乌溪江的一个支流出口,溪中有不少被激流冲磨得圆滚滚的巨石。清澈见底的流水下,大大小小的鹅卵石中,穿梭着许多腹部生有吸盘的不知名小鱼……感觉这里好清爽。但村里全是高低不平的山洼。记得最清楚的是,每天课后到村民家大门口爬扶梯写对联。当时每家每户门口都要用红油漆端端正正写上“革命”对联——铅笔画框,然后铅笔在框内画上仿宋体的字迹,最后用红油漆填上……每家门口扶梯上不知道要上上下下多少次。由于地面不平,扶梯不稳,有几次都差点掉下来……当时已经怀孕的我,也不知道害怕,反而迷上了这项份外工作。现在回忆起来,还真有点后怕。但是,也许就是那份喜欢,让我后来练出了一手不错的刻写钢板的仿宋体……</h3> <h3>湘思小学其实只有一栋长长的泥墙平房,它坐落在一块江边平坦地面上。旁边有一幢该校校长的家园。他夫妻俩就在此地工作生活,种菜养鸡喂鸭,当时很羡慕他们悠闲自在的生活。而我,在教学很不正常的年代,都记不清怎样工作了?那栋长长的教室末尾,竹篱笆隔出一小间“卧室”和厨房,黑洞洞的,我很少待在里面。印象最深的不是教学工作,而是写对联、在山坡上摘山枝花、跪在溪中平摊大石头上洗刷衣物、被服,床单。在清清的溪水边洗东西,感觉特过瘾……</h3> <h3>  56天产假正好在暑假,没有耽误下学期的开学。故而第三学期又被调到该区的坑口。(三学期换了三个学校。)这是一所带帽初中的“完全小学”,算是我参加工作以来最大的学校了。工作自然更“正规”了——白天正常教学以外,每天晚上都有干不完的社会工作:政治学习、乡村教育、防火防盗、访贫问苦、给学生排练节目、到村里演出……为了解决带着新生儿工作的难题,小妹跟我在此读初中。与其说是读书,不如说是“小保姆”。幸亏坑口贫协老陆主任让人为我编织了一个“萝窝”式摇篮,小妹每天坐在教室门口的座位上,一边摇着摇篮,一边听课……</h3> <h3>六九年坑口完小还算正规,除了教室、还有个小食堂。那是学校要为远路学生蒸午饭而解决的配备。空闲时学生可以砍柴给食堂解决“搭伙费”。学校路边有一条山溪清流,溪里的河虾在月光下会游进你泡在溪底水中明亮的饭盒中,特别清晰。你轻轻拿起饭盒,这不小的河虾,就成了美味佳肴……记得该校初中有一个从印尼归国华侨蔡明理老师,面对这鲜活的大虾,开心得像个孩子,抓起就扔进口中,连称“美味!鲜美!”……</h3> <h3>  在坑口半年,正遇到“公办学校下放大队办”的教师工资改革——工分+补贴。这项“改革”最后怎样了,我不得而知——1970年正月初五,由于父亲因病去世,一家老小失去经济来源。为了养活母亲和弟妹们,我调回乌溪江十二局水电工地职工子弟学校。开始了第二段人生旅途……</h3> <h3>  人一辈子也有“起、承、转、合”的过程。我是师范67届毕业生,由于那个特殊时期,和全国六七届毕业生一样,延迟了一年毕业。乌溪江汉都,就是我人生旅途的“起点”。在乌溪江区三所学校的锻炼,久久萦绕心头,难以忘怀。那时地方教师工资每月29.50元,后来调回水电工程局职工子弟学校月工资30.50元,感觉很高兴了,这是养活自己和家人的“俸禄”。这30.50元的工资待遇,一“享受”就是十多年,维持一家六口人的生计,当然不够,之后母亲和妹妹在工地做家属工,补贴家用,才让日子渐渐安稳下来……</h3> <h3>  这是《我这一辈子》之一“起点”——和全国知青有着差不多的人生经历。所幸的是除了结婚一事遇到区教育领导的奇葩理由刁难之外,没有遭遇到更多“苦难”。反而感觉乡下古朴村民的善良淳朴之可爱。所以,每每看见有些“知青”的不幸遭遇,感觉有点诧异——难道不同地区的人性有如此大的区别吗?当时的生活条件确实困难,但是大家都一样,就没有“抱怨”了,人们都默默努力解决自己的困难。也并不觉得有多苦。当时孤独在山乡的我,多羡慕下乡知青的群体生活啊?……</h3><h3> </h3> <h3>絮絮叨叨的《起点》到此结束吧!</h3><h3>谢谢您的光顾阅读。如果期待后续,敬请关注后续的《承》、《转》、《合》吧。</h3> <h3>再见!</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