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衡居春日行记文/心素 图/晓薇 弋碧 山里人

心素

有时，会因为一些人爱上一个地方;有时，会因为喜欢一个地方而记住某些人。能将两种感情相结合的地方，大概就是敬衡居了吧。 敬衡居很小，安安静静的院落，在八百里衡山的环绕中如同一粒芥子。敬衡居又很大，近在眼前的青山推门而入，待你想要来个拥抱，它却又转身跑远了，直到成为天边的一抹淡烟，让人痴痴的望不到尽头。

这是我第三次来敬衡居了。正值仲春，满目晴翠，栏杄边晒着青菜，已经半干。我顺手挑起一根，放到嘴里嚼了起来，脆生生的。同行的弋碧，跟正在晒菜的老人大声打过招呼，嘻笑着和老人掰起了手劲。有几个人坐在桂树下，嗑着瓜子，喝着茶。见我们来，便起身散了去。这时敬衡居的主人刘老师迎了出来，换杯倒茶。阳光从树枝中散落下来，闪烁在每个人的脸上，平添了几分生动。只一杯茶的功夫，我便有些神思恍惚，觉得来了很久很久，又仿佛是从来没离开过。随意聊过几句，晓薇记挂着去年来此地拍过的野樱花，那一组片子真是如梦如幻，奇美。我们一行人便急着上山。

　　久雨乍晴，山中有蒙蒙的雾气，氤氲在每一片叶上。平日里苍青的山色，经雨润过，郁然而翠，如蓝成靛。崎岖山道边，很多楠竹中腰折断，枝叶仍不失青翠。因去年雪大，遂至如此。令人想起白居易的诗句:夜深知雪重，时闻折竹声。

山涧中，一簇簇的明黄映入眼帘，浮在枝头。刘老师告诉我们，这就是檫树，是山中初春开花最早的树。檫树枝丫多，远远望去，就像盛放在山里的烟花，明晃晃的，点亮了大山的沉寂。还有一种开着淡黄的小花的叫香叶籽树，结的籽提炼出的油可制成化妆品。

今年春天太冷，物候迟些。我们特地来探看的野樱花大都没有绽放，枝条上全是密密匝匝的花苞，要不了几天，粉白轻红就会开满整个山野。

这时，路旁一棵松树引起了弋碧的关注。只见她噌噌爬了上去，腾挪攀抓，自由自在。我突然冒出一句舒婷的诗句:我必须做为树的形像和你站在一起。于是，索性从手机百度出整首诗，弋碧站在树干上，用各种手势激情出演，配合着我五音不全的朗诵。

此刻，我们都变成了孩子，跟着弋碧爬上了树，笑翻了自己，萌翻了大山。

　　嘻闹过后，继续前行，不久就来到了此行的“制高点”。四顾群山，眼前豁然开朗，层层山色浩莽如海，祝融峰只露了个尖，像浮在海面的一座孤岛。晓薇拿出“小飞机"，开始了航拍。巡拍了一圈后，小飞机飞到了我们头顶上的天空，晓薇指挥我们开始了各种搞笑姿势摆拍。只见刘老师半蹲马步，气沉丹田，双掌一推，我和弋碧便作势“飞了"出去。几个老大不小的人，居然能放肆的玩成这样。跟着来的几只狗，也兴奋的来来回回撒着欢儿。 晓薇戏称这是2O19年衡山武侠剧开山之作。

　　天色渐暗，斜阳挂在山崖一角，沐浴在变化的光影里，山川庄严，人物可爱，仿佛都俱有了神性。

回来的路上，遇见的茶园。过后从晓薇的航拍片片里，才发现它线条纵横，翠色翻飞。美的不可方物。

　　回到敬衡居，主人早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青菜是园里自种，炒熟后仍是碧色荧荧。鸡是山中放养，煲成的汤面飘着一层金色的浮油，香气扑鼻。自家烟熏的干牛肉，配上鲜红的辣椒，令人食指大动。

　　吃过饭，与主人道别。又约了过些日子，再来看野樱花。车行山夜，回头看时，春星几点，弦月斜挑，一路依依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