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故乡的折耳根

胡士平

<h3>  “青山满春野, 微雨洒轻埃。” 仿佛一夜之间,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满地野菜生香。白蒿蒿、野芹菜、蒲公英、蕨菜、野葱.....,竞相生长,一簇簇,一丛丛,煞是诱人。<br></h3> <h3> 忙碌的春耕即将开始,山里人开始烧火粪,翻田地,将畜粪运到田里去。瞧去,许多草草根根被挥舞着的锄头翻起,除掉。其间,那长长的、白白的、胖胖的草根却被人们拾起,捋得整整齐齐,收工时,装进篮子带回家。</h3> <h3>  我从小就生长在农村。春天里,大大小小的田埂、渠堤就是一处天然的野菜园,各种各样的野菜滋养着山里的娃们。小时候,常邀几个要好的小伙伴去田地采野菜。边玩边采,一会儿摘朵花,一会儿掐片叶,一会儿又捉只蝴蝶。在山上疯上几个小时,便挎着装满各种野菜的篮子,蹦蹦跳跳地回到家。步入不惑之年的我,是多么地向往儿时眼中那幽静的风景,闲适的风情,舒缓的光阴。那样的春和景明,当真是再温润不过了。</h3> <h3>  那时,我们常挖的野菜就是蕺菜,故乡称它鱼腥草,也叫折耳根。小时候,常听父母讲,折耳根一般生长在田埂上,哪儿有鱼腥草,哪儿就能闻到那股特殊的味儿,不喜欢那种味道的就会觉得非常腥,特别难闻,鱼腥草的由来大概是因为这个腥味的原因。</h3> <h3>  度娘说,蕺菜,腥臭草本植物,有异味。嫩根茎可食,是故乡餐桌的一道佳肴。全株入药,有清热、解毒、利水之效,治肠炎、痢疾、肾炎水肿及乳腺炎、中耳炎等。</h3> <h3>  “晨烹山蔬美, 午漱石泉洁。”陆游的诗句足见古人对野菜的青睐。每到春天,妻总会敦促我陪她回老家挖折耳根。她知道,初春的折耳根,嫩、脆、香。瞧去,绿中带红的折耳根热热闹闹地铺满了一地。一会儿功夫,我们便收获满筐。母亲告诉我,挖折耳根时,只取贴着地表的能用手轻轻折断的嫩茎,深土层的老茎吃起来绵绵的,没啥用。还有,只要有根在,这块地方明年仍会长出成片的折耳根来。</h3> <h3>  烹野菜,品佳肴,品的是春天,品的是野趣、是闲适。折耳根采回家,多是把叶去掉(也有不去叶的),清洗干净后切段洗净后用食盐腌一下,加酱油、醋、蒜、味精和少许白糖等调料拌匀,十几分钟即可享用。细细咀嚼,脆生生的,满口清香,在味蕾上漫开。当然,也有头天晚上将折耳根用酱油泡好等第二天来吃的。口味尽管好了许多,但毕竟又少了即拌即食的那股脆生劲。</h3> <h3>  除了凉拌,还可以将折耳根加腊肉和佐料炒熟食用,不失为另外一番风味。当然,烹制火候要适当,要让折耳根绵中带脆,腊肉的清香可口和折耳根的异香浑然一体,相得益彰,其味无穷。<br></h3> <h3>  挖一筐基本上可吃一个礼拜,但时间一长,折耳根的水分丧失,便失去了本真的鲜美。你不妨用潮湿的细沙将其掩盖,折耳根不仅不会失水,而且还会不断地生长,吃起来原滋原味,让人感受到整个春天尽驻心田。</h3> <h3>  如今,随着现代人们对生活品质与健康要求的提高,野生的折耳根已无法供给人们的需求。于是,许多农民开始规模种植,现在大部分市场上出售的折耳根都是种植的。</h3> <h3>  人到中年,琐事繁多。每每回家,匆匆忙忙,和父母交流的机会都少,尽管再寻野菜的情愫未减甚是日渐浓烈,但哪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即便偶尔有那么一次,也没了过去那岁月的清欢。似乎觉得采野菜的路也越走越远,采野菜的心情也越来越复杂,而且难以在挖野菜的平淡中寻找到当年的真味!</h3> <h3>  而今,尽管餐桌上的各种时蔬满目,可我最想吃的,最难以忘怀的,依旧是故乡的野菜——折耳根。</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