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祭奠我的父亲!

翟林

<h3>  2019年4月5日清明节,我在父亲的遗像前烧三炷香,祭奠他老人家。</h3> <h3>  我还有一个月就该退休了,60岁了,也开始成为一位老人了。我记得父亲离开我们的时候,退休后没两年。他走的太早了,如今已有25年了。那是1994年春节前的一个夜晚,他突发心脏病去世了。我从河北千里回家为父亲料理后事,惋惜他老人家未能享有晚年的福气就走了,我再也没有机会聆听他老人家讲述自己的故事了,他更没能看到今天祖国发展带来的巨大变化。</h3><h3> 也就是在这样一个思念亲人的日子里,我想起了小时候和父亲相处的往事。</h3> <h3>  </h3><h3> 大约在我四岁刚开始记事的时候,我们家在饶河农场三队,父亲担任生产队长,我基本上看不见父亲身影,他没白天黑夜地忙于工作,几乎不着家。</h3><h3> 那年夏天的一个中午,我们几位小孩在外面玩耍,突然天边黑云密布,滚滚而来。我们几个小孩儿都害怕极了,准备往家跑。只见父亲紧跑几步来到村头,敲响大钟。钟声召唤职工去场院抢收粮食。职工们纷纷从家中跑出来,好一番紧张的抢运,把晾晒的粮食归入了粮仓。我们几个孩子坐在路边的大木头堆上,也不害怕了,呆呆地看着这一番热闹景象收场。</h3><h3> 我的父亲翟庆杰,是1958年随着10万转业官兵来到北大荒的。头一年,他们搭马架子解决住,开荒种地解决吃。艰苦创业,奉献青春,一辈子战斗在生产第一线。正是有他们这些千千万万屯垦戍边的官兵和热血青年,才把昔日的北大荒建成了国家商品粮基地――今天的北大仓。</h3><h3> 这一年的冬天,我得了小儿麻痹症,需要到饶河县医院治疗,母亲要带弟弟,父亲工作忙,没人陪我住院,跟随一个因受伤去治疗的叔叔走。那是个寒冬腊月、雪后初晴的早晨,我们坐在马爬犁上,都裹得严严实实的,一路颠簸。不记得怎样住进了医院,只记得过了三天,父亲来县城开会,去医院看我,问我怎么样?让我安心治病。</h3><h3> 记得五岁时,每天晚上,我和弟弟早早躺下,总是母亲在油灯下缝补衣服,说些闲话,我们也就睡着了。一天晚上,父亲回来的早,我们还没睡,我们就嚷着让父亲给我们讲故事。父亲爱看武侠小说,他似乎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他给我们讲薛仁贵征西的故事,他能一个章回一个章回的讲下去。父亲很会讲故事,生动有趣儿,我们听得入迷。夜深了,父亲不讲了,我们只好等下回分解。那时我们知道的许多历史故事,都是从父亲那里听来的。</h3><h3> 六岁时,我们家搬到了一队,我开始上学了。一天,我和一个同学不知什么原因就没去上学。我俩在连队农机场的一个播种机上坐着,很是自在逍遥,一边晒太阳一边聊天。中午回家,父亲问我上学了没有?我说上了。没想到父亲一脚把我踢出门外。“老师都跟我说了,你今天逃学。”我傻眼了,只好边哭边保证,以后再也不敢逃学了。</h3><h3> 七岁的时候,有一天连队召开职工大会。开会前,父亲站在前面,打着拍子,领着大家唱歌。父亲似乎清闲了许多,能按时回家,还吹起了口琴,这让我很惊奇,也很新鲜。这可是我们家里的唯一乐器,我受父亲的影响,也慢慢学会了吹口琴。</h3><h3> 八岁的时候,正是文化大革命的第二年。父亲是当权派,靠边儿站了。革委会的人到我家里搜东西,把父亲从部队复原时带回的肩章、军功章和武装带等都收走了。</h3><h3> 一天,大人小孩都往操场跑,我也跟着跑,去看热闹。有个人在我身边,边跑边对我说,“你是走资派的儿子,你去干什么?没有你看的权利。”我一下子蒙了,再也跑不起来了,只好悻悻的回家。</h3><h3> 第二天,学校通知,要召开批斗我父亲的大会。指名让我发言,要我和父亲划清界限。我当时也不懂的什么,说父亲有罪,要批判,我就按照学校的安排,写了批判发言稿,当着全校师生的面,站在父亲旁边,发言批判他。但心里很压抑,回到家里,见了父亲总觉得很别扭,但又无可奈何。</h3> <h3>  和父亲相处的时间不多,但父亲建设北大荒的精神深深地影响着我,让我做一个正直的人,一个负责任的人。我深深地怀念他,敬佩他,愿他永远活在我们子女心中!</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