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岁月 一 记忆中的探亲假 (原創 )

衣者年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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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世纪七十年代，上山下乡至祖国各地的广大知识青年，陆续享受返家探视父母和親人。

但是，广大插队落户的知青就不存在什么探亲假，回家与生产队打个招呼就可以回家了，但要自掏车资，而且离开农村的日子是没有分毫的。

只有到农场，林场，兵团等拿国家工资的知青享有探亲假。

　　我在呼玛十三年中，呼玛一上海来回探亲数十次之多。主要路线:呼玛一塔河，塔河一加格达奇，加格达奇一哈尔滨(三棵树)，哈尔滨 (三棵树 )一上海。

上海来回都是乘坐55/56次直快列車，这趟列車几乎都是上山下乡的上海知青。尤其三棵树(哈尔滨 )到上海，似乎是知青的“专列”。

在此列车上哈尔滨一上海的55/56次列车上我们经常碰到插队的上海知青逃票的经历。因插队知青不能享受探亲假，回上海都是自费，再加上农村不景气，所以他们回家都有上海寄路费，有的家里也不富有，有的知青不得不混上火車，碰到查票，我们都能帮忙，我们几人装着打扑克，棉大衣盖在四人的腿上，逃票者就蹲在棉大衣下，有的躲在坐椅下，我们帮着掩盖一下，让其蒙或过去。

到了上海站，逃票者都自行解决，基本上都能出站。我有一小学同学插队呼玛三卡公社，下乡期间干一年农活也就几十元钱的的收入。

七四年夏天，在新疆兵团的我哥返上海探亲，因有数十年未见，家里让我回上海见一面，我到连里请假后，独自自费返上海，当时为了省钱，我就从塔河一齐齐哈尔一大连，乘坐海轮回上海。坐海轮特遭罪，因购的大众艙，几十人席地而卧，船在海上航行时，因遇上风浪，整船东倒西歪，把我吐的肚子里空空的。

　　我们探亲回上海，经过多年磨炼，一身东北装束，一口东北话。在回家的路上，也够吸引市民的眼球，一看是东北来的。我们探亲几乎都是二个旅行袋，一个网兜，二个旅行袋一扎，前后各一个，二个旅行袋里装的是替换的衣服和杂物，另一旅行袋里装的东北土特产，有木耳，黄豆，绵白糖，自己採摘无污染晒干了的黄花菜，还有自己摘的榛子等。

　　此景都是当年上山下乡知青的景况，现在再也看不到了。

望故乡，梦故乡

在那飘渺云烟旁

在门前的柳树下

有着乡亲和爹娘

　　探亲到家踏入村头时，就受到许多村民善意的眼光，背后议论纷纷， “三队”的某某人回来探亲了，谁家的等等言语。进入本村时，好多本村人都不约而同的说 “毛毛 ”回来了，还去吗？我说这是探亲假，过完春节还的回去。

“毛毛 ”是我的乳名，在乡里八邻同年岁的村民中几乎都认识，有不少还是我59年上小学时的同学。

　　探亲假到上海的首件事情是，里外衣服統统换掉，打桶井水，把外衣裤泡井水里，因井水暖和。然后就去4里地外的徐家汇华山路浴室泡澡，一泡就是数小时，然后就到外面休息室休息，抽烟。但时间长了，服务员又不能赶，隔三差五的投热毛巾给你，意思是你好结束了，给后人腾地方。

澡也洗完了，该回家了，到家洗衣服，尤其是內衣裤，洗完后，用滚燙的开水泡一下，把东北带回的 “革命虫”烫死，尤其裤腰处特多，所以用开水多泡一会儿。“革命虫”就是蚤子，它就是知青对它的称呼。

　　探亲期间，我最爱去的地方就是徐家汇，吃完中午饭，沒事就坐一辆43路区间車，车资5分，那时我处也就这一辆公交车，还是七十年代中期开辟的。20分钟一班，由田林路到徐家汇。

在徐家汇，到徐汇剧场，衡山电影院看看电影，有时碰到没票了，就等退票，看完电影逛逛徐家汇最热闹的华山路和第六百货商店。

那时上海几大电影院几乎放的都是《地道战 》， 《地雷战》， 《南征北战》和八个样板戏。同时民间流传，中国电影 “新闻简报”，朝鲜电影 “哭哭笑笑”，越南电影“飞机大炮”，阿尔巴尼亚电影 “莫名期妙”等当时的电影状况。

　　探亲假期间，我在家主要帮忙每月8日为家里购买1个月的油，米，盐，糖，煤等物品。购买物品时问生产队借辆拖车，去小闸镇粮店，煤球店把1个月的口粮等买回来，再把1个月的油，盐，酱油，糖，火柴等凭证物品买回来。

　　七五年未七六年初，探亲假也结束了，我们农场知青，也该返回农场了。我到了3月初就去北京东路江西路口的火车售票处，购买返回东北的火車票。购买火車票还得起大早排队，清晨购票队伍己排到江西路上，购票大厅人山人海。

　　3月返回农场，因县城去农场有条呼玛河阻隔，趁呼玛河未解冻之际返回农场，如呼玛河解冻了，过不了河，那就得在县城里呆十天半个月的。而且所有费用自理，还耽误农场的春耕生产。所以趁没有开河之际返回农场，呼玛河解冻后是靠摆渡过河的。

呼玛河上架桥是在八十年代初架的桥並通车的。

　　探亲假结束，返回呼玛之际，当时的知青都带些什么东西呢？当时，我的两旅行袋里1个装换洗衣裤和新购的涤卡二用衫，海军衫，及新买的7.65皮鞋等。另一旅行袋装的吃的物品，有上海凭肉票自己淹的腊肉，香肠，带鱼做成的鱼松，3月份春参刚上市，买点青咸菜炒肉絲春参絲带到农场，自己享受。

上述这些都是家里省下来，母亲亲手给我做的物品。

　　回农场带的东西，最主要的是香烟，男知青是不可缺少的，当时探亲到家后，家里的烟票归我所有。

那时候烟票分大户和小户。小户是5人以下，也没几包烟，凭票烟都组合型，当时有牡丹，凤凰，双喜，上海，群英，前门，飞馬等烟。前面三种烟属高挡型，后面的烟自由搭配。

远行的人儿啊浮萍在流浪

半世离乡天涯远心惆怅

思乡梦比路长比路长

望故乡梦故乡

　　作者 一 褚念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