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br></h3><h3><br></h3><h3>∥中篇小说连载∥</h3><h3>《告御状的风波》(尾声)</h3><h3>作者:应跃鱼</h3><h3>巜告御状的风波》</h3><h3>(尾声)</h3><h3>/县委书记单××对他自己精心策划,遥控指挥的揪出县委内部的所谓反党集团一事,成竹在胸,也许他关心的是他那“对头”赵昌龄,致于扯出我这个“狗头军师",不过是他的“副产品”而己,不太当一回事。那好,事到如今“头子"默然领罪,倒是这个他本不当一回事的二号人物却领头出来作梗,意胆敢在大庭广众下,拦住他高喊“不服“,扬言要上告,十分脑火。他自己心中明白,要真樋到上面去,胜负可能真还两说!单××面对拦截并高喊不服告我,即刻拉下恶脸高声说:"我们当然要报告省委,你等着吧!"说罢扬长而去,再不理我。边随单书记的分管反右的副书记候xx和分管政法的副书记刘××,仗势同声威胁说,你告吧,应跃鱼你要考虑后果!</h3><h3>/我终于忽然明白,这些人只是需要找到一只替罪羊,而我就是当时最适合的这只羊。真所谓是秀才碰到兵,有理说不清,这种时刻,这种政治环境下,没有真理可言,抗争有什么用?常言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认命吧!看来我的右派是铁定了。只是又苦了磐安十万人民,当年讲好增销他们的两百万粮食,又变成了"周转粮",1958年就勒令他们连同当年的统购任务“卖"给当局,再一次把他们推向饥饿的深渊,我害了他们,却只能心中流泪!</h3><h3>/于是,反右派取得了"伟大胜利",小小磐安县挖出了300多名右派分子,反党集团头子,右派分子县长赵昌龄押解林场劳动改造,二号人物“狗头军帅"我和其它骨干右派分子卫生科长任大浩、民政局长陈义和、县府秘书吳璧瑛送到农场劳动改造,交通科长杨万兴,在开除回家监督劳动时含寃而死,文教科长蔡宝法、褚中励押送回农村监督劳动。这些右派分子们,都在生存渴望中逆来顺受,夹着尾巴做人,苟且偷生,幸运活了下来,唯独我依然不服,不服,坚决不服,貌死抗争,某日在农场一职工帮助下,在月黑风高之夜,逃离磐安可怕之地,奔向首都北京而去,走上茫茫上告之路。</h3><h3>/不幸!不几日就在途中被磐安当局派人诱捕,以“右派潜逃"的现行反革命罪名投进监狱,付出了二十多年青春年华!</h3><h3>/几十年的反复琢磨,才恍然大悟,明白当年身为县委财贸部长的崔学亭为何拒不按受那联合调查组的任命。他眼光之远,城府之深,堪称官场老油子,佩服,佩服!现实中,这种人才能养尊处优,得以善终。峤峤者易折!</h3><h3>/反观当时的反右派时,浙江省委内部就搞得七晕八素,常委中抓了那么多右派,我想作为书记的江华,时过不到一年的事,他该不会忘记他亲自批示的磐安粮食闹事事件,更不会忘记自己亲笔批的,讲明增销的二百万斤粮食吧,该不会他也出尔反尔,把一位县长和我这小干部推上苦难的祭坛吧,我一直在追根究底!</h3><h3>/真是工夫不负有心人,居然让我找到揭真相的契机。那是在文革后期,谭启龙再次主浙,他的秘书正好是时任浙江生产建设兵团副政委的老战友的战友,我大胆地以一个刑满留厂人员的身份,利用了这人脉资源。因为当初打我们右派时,赵昌龄是正县级省管干部,按规定县里无权处理,必须报省委批准,所以省委一定有正式批文和档案,于是我就通过谭启龙秘书,查到了这个档案,只见那磐安县委报批赵昌龄(当然包括我)划右报告上,江华亲笔批示是“磐安县是纯属领导班子不和问题,应认通过批评和自我批评民主生活方式解决。”明确否定所谓“右派反党集团”问题。可是当年磐安县委那班当权人,竟敢背着省委宣布处理此案,胆大妄为压下和封锁省委江华书记的批示,此中官场内部之黑暗可想而知。</h3><h3>/恶梦醒后是清晨,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全国冤假错案相继平反昭雪,此时江华已任最高人民法院院长,但我的寃案久不平反,恶恼中写了一信给他,信只一句话:"江政委,你不人记得当年磐安闹食时祢的批示吗?”具名"应跃鱼”三字,内心并不奢望有什么结果。谁知不到一个月,有一天车间教导员(实为狱吏)把我叫去,很是和霭可亲地谈话。这是专政单位,我的身份是刑满留厂人员,和狱吏是身份两重天。而此时的教导员却递烟奉茶让座,说“应跃鱼同志,你对省委领导很熟吧!"我已二十多年没听到"同志"二字,很不习惯,傻呼呼答道:沒有啊!“不不不”教导员连忘改口宣布道:“根据省委指示,你从今天起到干部食堂用膳,不再上班,不要与厂员接近,没事可到厂部看看电视,学习学习文件,生活有什么困难找我。”说罢握手不迭,躬身相送,倾刻之间像突然成为老朋友。</h3><h3>/当时我原来干的是出窰的苦活,吃的是厂员大伙房,来往的当然是一班专政对象厂员,但教导员这一宣布我就立地成佛,变成干部了,厂部那些往日怒目相示的大盖帽们,相遇一个个刮目相看,连称"您好!”</h3><h3>/不久中央55号文件下达,省委组织部,统战部分别找我谈话,还给我清白,恢复一切,分配工作,但他们闭口未提江华,至今我也不明白,我那一句话的给江华的信,究竟有没有促成江华过问这陈年旧案,但党终于明白自己的孩子是好样的,委屈了好孩子!</h3><h3>/我一生没能在战场上成为黄继光和丘少云,我毕竟终于遵照党的教导做了个钢强铁汉,冤而无悔!</h3><h3>/想不到用多少人的苦难,才为告御状风波画出这苦涩的句号!</h3><h3>(全文完)</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