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人生只不过就是从每一天的时间中,沉淀下来的一段记忆。”<br></h3><h3> 母亲年轻时是个闲不住的人。脾气刚烈,做事果断,粗笨之活都不在话下。</h3><h3> 以前,我家过春节时总要买副猪下水,自己拾掇干净,卤煮出来,可吃一正月。</h3><h3> 以前的猪下水是毛猪下水,屠夫不清理下水上的东西,买下以后由自己清理。需仔细去掉猪头上的猪毛,把雪白硕大的猪头用锋利的斧头劈成两片,先腌制在料水里,让调料味渗透进去。然后褪猪蹄,翻肠子,洗肚子,处理猪血等一系列活儿。父亲买回来的猪下水总是母亲在拾掇。母亲不管迟早,会一口气把这一摊难闻的下水收拾好,泡在腌缸里让入味才罢。</h3><h3> 在处理这些以前,要在院子里头砌一砖火,上面放一大铁锅,用柴烧开水,然后在寒冷的院子里操作。数九的天气,温度在零下十五度以下,处理完一副猪下水往往把两只手冻得又红又肿,母亲笑笑,会说:“两只手又冻成两只棒槌了。”因为成天做家务,她的两只手经常是粗糙、肿胀的,但是心情常常是乐观和开朗的,好象天下没有难倒母亲的事。</h3><h3> 母亲属于急性子人。脾气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了。她虽然是一教书匠,但有男人的豪气和刚性。</h3><h3> 现在,我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母亲,软软的、蔫蔫的、弱弱的,没有一丁点以前的影子,象个小孩似的,失去了饱满的精、气、神。</h3><h3> 我记忆中的母亲是顶天立地的女人,她常常是动态的,是闲不住的人。做家务时总会带出各种响声,象管理学生似的有声有色,斩钉截铁,决不会拖泥带水,死气沉沉。</h3><h3> 她的学生现在有七十岁出的人了,大家说起温老师来,归纳为八个字“温老师,武脾气。”管理学生非常严格,但爱护学生如己出。</h3><h3> 1936年出生的母亲,充满活力的时光渐渐远去了……如果这次病好点能在地上拄个拐棍走路就不错了。</h3><h3> 细数一下,我的亲人先后走了好几个,他们从我们的目光中永远消逝了。</h3><h3> 现在父母亲的年龄都到了八十以外,总有一天我们会目送他(她)们远去,只剩下满满的记忆,让人心里好不伤感。</h3><h3> 我与四弟始终陪侍着生病的母亲 ,她不让我俩离开,洗脸,梳头,擦背,洗脚,修脚指甲,换洗衣服,按摩 ,喂水喂饭,处理大小便 ……讲故事,讲以前的事,讲村里的事,能逗得她笑,让她开心……。</h3><h3> 这次患病,使母亲从腊月初几开始就不想动弹、不思茶饭,躺卧在床。我们先是请村里医生按肠胃病给治疗,吃药、输液,无效。立即去县医院又转省医院。入住在“大医院”。 一直治疗至今天清晨我才劝通她喝了三小勺水,中午吃了一些食物,又喝了些水。在死亡线上挣扎的母亲,生命体征又回来了,我们才松了口气,紧张的心情放下来一点点。</h3><h3><br></h3><h3> 记于2018.3.10。15:49分</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