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三十多年前,我扛着一袋书从湖南浏阳到铜鼓中学报到。那时候的校门很小,也很简陋,两个立柱,中间用几根钢筋做成一个弧形门眉,焊接着几块园形铁皮,上书“江西省铜鼓中学”几个大字,再上面是一颗五角星,打上了特殊年代的烙印。红底白字,锈迹斑斑,就象这所学校,特别的陈旧。</h3><h3>从我踏进校门开始,我就在这一方土地上,开始我一生的征程。</h3> <h3>我住的地方,是一排三栋平房,我住第一栋。门口有十多棵树,高高地超过屋顶,印象中,我似乎从来没有抬头认真端详过它,以至于现在,当我想回忆的时候,我居然想不起,它是樟树,还是其它什么树。只记得它做过学生停车场,每天黄洪启好早就来值班。</h3><h3><br></h3><h3>和我住一间房的,是汪老师。他比我早来一年,准确地说是我打扰了他。地面是泥巴的,一年四季黑黑的,湿湿的,春天踩在上面会有浅浅的鞋印。窗户似乎有玻璃,又似乎没有。抬头仰望墨黑的屋顶,会有阳光从瓦缝中挤进一线线光柱来。下雨的时候估计就是这些地方漏雨,常常半夜起来,拿脸盆,或者铁桶装它,叮叮当当,也有装不到的就重重地掉到地上,一声闷响。</h3><h3><br></h3> <h3>一个星期,汪老师总有一两天不来住。所以,大部分休息时间都是我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汪老师当班主任,常常有学生推门进来,搬作业,或者拿篮球去玩,或者翻看他的书藉,师生关系非常的好。</h3><h3><br></h3><h3>我和汪老师偶尔也会交流,他很健谈,话题很广,我常常跟不上他的节奏和思想。踢足球,下围棋,跳舞,打篮球,他总是能够熟练地跟上时尚的节拍。</h3><h3><br></h3><h3>在大学我学过下围棋,和他下过一次,他一边看书一边和我下,几分钟,我就败下阵来,高手面前,我可能就是幼儿园水平。</h3><h3><br></h3><h3>汪老师朋友多,常常有人来找他,加上学生也常来,我们的房门,从来不上锁,不需要担心丢了什么。即使有什么东西不见了,过几天自然会有人送回来。</h3><h3><br></h3><h3>我和汪老师同住有两年多,后来即使分开,住的也相隔不远。和他搭当教一个班,一起冒雨带学生去排埠、三都玩过,还一起贩过服装做过生意。彼此不讨厌,甚至还欣赏,只是因为后来他辞职发展,难得一见,没有深交。</h3> <h3>和我们相邻而居的,左边鲍晓岚,现在教体局上班。那时候一个小姑娘,一天到晚蹦蹦跳跳,和学生差不多。再过去是李梦初兄,他是后来搬过来的。那时候他的文章在宜春就很有名气,所以,他今天有所成就,我并不觉得意外。再过去是张明兴,好象他养了两只鸡。右边是刘红辉,现在宜春。再过去是姜凤琴老师,那时候的她带着一个小孩,在我面前象老姐一样,教给我许多在学校工作和处世的方法,现在想起来,依然亲切。</h3><h3>(图片说明:校运会,还是现在的地方,我管了几年的广播站。最右边学生张丽现在是华为高管,过来是陈丽当年考入厦大,后面是史维丹,再过来徐红冬)</h3><h3><br></h3> <h3>住房边上,是篮球场。早晨,还有下午课后,老师们都会在这里打球,常常学校会组织一些比赛,印象中还进行过排球赛、拔河…再过去就是校园的主干道,从校门,直通教学楼,中间被一个小花坛阻隔,栽着校花山茶,春天盛开着彤红的花朵,再过去就是礼堂和食堂了。</h3><h3><br></h3><h3>我在铜鼓中学拍的第一张相,是和我的第一届学生拍的,他们是八九届。那是我参加工作第二年,我正在排埠梅洞休假,学校派总务处戴和献老师开三轮摩托来乡下接我。我就是那样匆匆忙忙地走上高三毕业班,所以,我和学生年龄相差无已,至今亦师亦友。</h3><h3>(照片说明:我和第一届学生合影,张清炎现在都当副校长了)</h3> <h3>礼堂和食堂都只有一层,门没有门,窗没有窗玻璃。从礼堂直接通向暗黑的食堂。</h3><h3><br></h3><h3>那时候是蒸饭,自已用饭盒,放上米,淘好,再放入蒸笼,吃饭时再来取,老师和学生都是这样。</h3><h3><br></h3><h3>给我们年轻老师炒菜的师傅姓陈,印象中他炒的菜很好吃,后来又换过几位,就不记得了。我对这个食堂的感情,除了单身汉的日子经常在这里打菜,就是儿子出生后,会天天到食堂的灶膛里铲火碳,烤尿片、衣服。</h3><h3><br></h3><h3>教室,食堂,宿舍,我在铜鼓中学的生涯就这样开始。</h3><h3>(照片说明:这就是那个主干道上的花坛,儿子和他姐姐阳阳童年时合影)</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