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锤练- 《七十春秋》之四

卧牛山人

弱冠之年回到家，农村文革变曲扭。

出工需唱东方红，收工要唱靠舵手。

社员兴跳忠字舞，踉跄老太舞姿丑。

饭前面对主席像，直呼永远跟党走。

我队地处在乡街，时而前去卸货场。

盐包二百五十斤，犹如泰山压身上。

车距盐池十多米，举步维艰大汗淌。

总能挣得几分文，可购煤油使灯亮。

生产队开一面坊，为赚麦夫供猪场。

前任业绩不显著，换我就任经理当。

六八深秋开始干，六九春节又改行。

全社人口二百余，人分两斤过年粮。

生产队办豆粉坊，豆渣用来把猪养。

淀粉积多产条粉，走村窜户去換粮。

我与作虎为一组，沿途吆喝在奔忙。

每天会差一二斤，问题出自在何方？

樊师原是老屠户，稳赚不赔他在行。

关键秤砣绳索粗，索心虽压秤星上。

相距毫米不显眼，力矩大小变了样。

称进压外称岀内，天天都能增斤两。

（注：作虎姓邱；樊师名均木。）

队上猪瘟丧了命，多数重有二十斤。

男性社员有特权，派上两人去打整。

除毛洗净切成片，辣椒半篓共烹饪。

下午四点歇肩时，分盛几个小盆盆。

远闻香辣气诱人，口水直流往喉吞。

八九十位围一盆，就地而蹲把筷伸。

辣得口发嘘嘘声，持筷酣战不愿停。

每人出资两角钱，生产队收将账进。

六九年秋队开会，培养石工选两人。

心想做啥都是干，石匠也有技一门。

我刚开口说报名，全场爆发讥笑声。

高中生去打石头，十年寒窗枉费神。

进入石场学平料，条石一头先铲平。

五尺放上并压稳，另头左角点先定。

下蹲不动左眼闭，右眼珠转去找寻。

五尺下沿为一线，经过左点右延伸。

右角定点在线上，四周划线平面成。

突然脑中理已明，反问师傅是何因？

答之为师传技能，照此方法就能行。

师徒代代传方法，实际道理并不明。

（注：理不明一一即[几何定律]不在一条直线上的三点，可以确定一个平面，而且只能确定一个平面。）

六九初冬去学技，师为潮水王长良。

做絮技高不粘谷，竹棍轻拍赶跑光。

身背竹竿吊一弓，手持木锤拉弦忙。

白天急奏交响乐，咣咣之声传远方。

夜来双脚踏运斗，絮面三平似舞场。

二人一日两张絮，倒床呼呼到天亮。

运斗材料椴树木，质细微孔絮气放。

纤维纠缠平且光，故而稻谷粘不上。

（注：潮水一一地名，为潮水公社。

三平一一面积，多数棉絮为2米长1.5米宽。）

七零夏末在石场，每天打石忙又忙。

大队支书晋光斗，传信代课上讲堂。

去教初中毕业班，科目是把语文讲。

教师当时属老九，总挨批斗不愿当。

政治语文多风险，断章取义会遇上。

运动接二连三来，份子衣帽易分享。

书记天天来催促，我找映金把法想。

前往他处修水库，龙泉山中把身藏。

（注：映金姓樊，前任公社武装部长。）

龙泉山处十多天，叫我去管伙食团。

前任三月无一账，逐笔清理把账建。

钱粮各亏二百余，扭亏发动炊事员。

时间不足两个月，临别补欠赚一番。

无心参军却报名，借此查身有无病。

谁知公社急催促，条件合格需应征。

兵役法规很严格，不去判刑三年整。

七零年底穿军装，乘船长江向东行。

下篇预告：

七十春秋之五《从军为国》

入伍空军修理厂，所学知识全用上。

七五年夏去信阳，三期学员我最棒。

鄂地山坡与钟祥，滇南蒙自砚山场。

出差多处飞机厂，总为抢修战机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