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丰溪（十九）

蓑笠翁

啊，丰溪

第十九章

王云飞弟弟和妹妹依然在广东打工。弟弟前年和邻县的一个姑娘结了婚，逢年过节回家都去女方家里。妹妹在厂里认识一个四川男孩，去年也跟他回四川老家结婚了。

休完产假，小兰仍然回羽绒服厂上班，儿子孝斌由王云飞母亲带理。

小兰还回原来的仓库里做保管员，以前只有销售员来仓库提货，现在有很多办公室管理人员拿着厂长或经理签的便条来提货。

王云飞完全脱离现届班教学，专职带复读班数学课兼班主任。每年都上相同的课，却面对不同的学生。

复读班本身课务繁多，加上教务处和教研组的工作，王云飞仍然过着以校为家，三点一线的生活。

王云飞在县城，小兰住在羽绒服厂，儿子孝斌跟着爷爷奶奶住在桃花渡。一个小家三口人，分住三处，只有周末才是他们团聚的时间。

每到周末，王云飞和小兰都回到桃花渡，父母亲自觉睡到板床上，将老式花床让给王云飞和小兰睡。

小兰能回到王家生活，王云飞心存感激。

端午过后的又一个周末，王云飞回到家里，已是傍晚时分，小兰带着儿子孝国在吴金海家看电视。

母亲让王云飞去叫小兰母子回家吃晚饭，王云飞借故走开。他怕走到吴金海家，到时小兰和儿子没回来，自己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同在桃花渡，经常留在丈母娘家，他觉得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小兰带着儿子回来，正赶上饭点。王云飞莫大欣慰，一手抱着小兰，一手抱着儿子，左亲一口右亲一口。

苦难家庭，温馨为安。王云飞父亲母亲看着这三口子和美恩爱，呆呆傻笑。

晚饭过后，王云飞陪着小兰一起给孝斌洗过澡，再将儿子交给二位大人。

小兰找来竹篮和肥皂，王云飞用报纸包了二人干净衣服，直奔桃花潭。

农村人房子再大也没有卫生间，洗澡问题一直是被忽略的。夏秋两季，水塘溪流河湖是男人的天然澡堂，女人只能偷偷在自己房间里用澡盘来洗。

暮色四合，桃花潭四周一片漆黑，偶尔的一两声石蛙鸣叫从石缝传出，和着潺潺水声，更衬托出桃花潭的幽静。

上弦月尚未从西山升起，借着微弱的星光，王云飞脱去衣服扑进桃花潭。

小兰摸索着先将王云飞的衣服打上肥皂，揉搓一遍，堆在青石板上。再将自己身上衣服退下，同样搓洗。

王云飞游到小兰身边，将小兰搓洗过的衣服放入潭水中漂洗干净，一件件投入竹篮。然后，抱着小兰游向潭中。

白天的桃花潭是他们儿时的乐园，今晚的桃花潭是他们幸福的温床。饥饿一周的皮肤需要对方抚摸，干涸六天的心田需要彼此浇灌。此时此刻，他们不用担心父母亲听见，不用照顾儿子。天当被地当床，青石板上睡鸳鸯。

坝顶上突然出现一个人，手电光向坝下扫射。王云飞忙将小兰抱在怀里，用身体挡住小兰。

第二天早上，王云飞他们还没起床，有人来打门。

王云飞母亲开门出去，李家园的李老怪一只手伸着，叫王云飞母亲打一瓶酒给他洗脸。

李老怪是个老单身，懂一些医治疑难杂症的偏方，平时专门捕蛇抓石蛙上街去买，所得零钱尽数买酒过瘾。

昨晚李老怪听到桃花潭方向有石蛙叫声，循声而去，正赶上王云飞和小兰在桃花潭里风雨正浓。

农村人如果在野外碰到公蛇和母蛇、男人和女人交合，认为会给自己带来霉运。化解办法也简单，如果遇到的是公蛇和母蛇，就将蛇打散甚至打死，哪怕蛇钻进洞里也要将它拔出来。如果遇到的是男人和女人，就一定要对方打白酒给自己洗脸，以去除霉运。

王云飞母亲听李老怪说打酒洗脸，心里猜出个八九不离十，她让李老怪在门口呆着，进屋打出一瓶酒来，递于李老怪，小声吩咐他：莫要声张。

当天晚饭后，王云飞母亲抱着孙子孝斌，叫男人一起到林尚德家去听曲儿，说今晚老郑头要唱全本的《七角菱》。王云飞父亲不知其意，说不去。女人强行将他推出门外，回头告诉王云飞和小兰看家，顺手把门带上。

阿强装饰公司规模进一步扩大，王自强现在不用亲自操刀具体工程。他为自己设立了专门的总经理办公室，下设设计部、材料预算部、施工部、财务部，各部设经理一名，工作人员若干。

王自强自己专门负责与客户谈判，接收工程，签订合同。

下午三点，王自强吩咐财务经理把汽车加满油，洗干净放在楼下。他自己洗澡换衣，再到街对面的美容美发厅将自己的脸面进行了一番装修。

一切妥当，王自强开着雅阁向华海酒店奔去。

中肯大厦投资一个亿，是鹏城目前排得上名的综合商厦。大厦今天封顶，王自强没能赶上白天的封顶仪式，内心懊悔不已。老板是个香港人，王自强与他有过几面之缘。他今晚在华海酒店举行庆祝招待会，王自强说什么也不能错过。

论公司实力和名气，阿强装饰公司在小型工程装修市场上名气不错，但在中大型工程装修市场，阿强装饰工程完全没有份额。

要在深圳装修界生存下去，必须向中大型装修工程进发。要进军中大型装修工程，中肯大厦是个最佳切入点，王自强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王自强第一个来到华海酒店，香港老板站在门口迎接客人。王自强递上自己的名片，本想和老板聊上几句，老板却让迎宾小姐带他进包厢喝茶。

酒席气氛异常活跃，各路老总争相交换名片，打听各种人脉关系。一些大型装饰公司老板还带来女秘书，开展各种形式的外交活动。

许多老板有意把大哥大放在桌面上，格外显眼。

王自强没见过这种场面，就有样学样将自己的名片回敬给他人，毕恭毕敬说：“请多关照。”

酒席散尽，王自强最后离开。趁和香港老板握手道别的机会，他重新递上自己的名片，态度谦和诚恳。

走出华海酒店，王自强直奔芳芳住处。自从那次酒醉之后，他每天晚上都跑到芳芳住处，抱着芳芳睡觉。

芳芳刚从浴室出来，还没来得及穿上衣服，王自强便猛扑上去，一把抱起芳芳，滚到床上。

芳芳说：“这么猴急？衣服还没穿呢。”芳芳想推开推开王自强，洗好衣服，再出去夜宵。

“还穿什么衣服呢？麻烦！”王自强一手揉捏芳芳奶子，一手来回抚摸芳芳柔软的小腹。

芳芳嗷嗷直叫，身体上下挪动，将一张小床震颤得咯咯闷响。

听到芳芳甜美而快活的叫声，王自强越发兴奋。他翻转身体，将芳芳埋在自己身下。

芳芳被闷得喘不过气，双手摸到王自强腋窝，轻轻一掏，王自强身体便跳动起来。芳芳顺势从王自强身下溜出来，又在旁边咯咯笑着。

做石匠，百十斤的石头，王自强可以轻松将它翻身移位；跟山东师傅做小工，一百斤一包的水泥，王自强一手一包，轻松搞定。

现在还驯服不了一个柔弱的芳芳？

王自强翻过身来，一手捞过芳芳腰部，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一手摸到芳芳敏感地带肆意破坏。

芳芳被王自强抚弄得身体不断扭动挣扎，可怎么也挣不脱王自强强有力的手，她只好双手拍打王自强背部，向他求饶。

暴风骤雨过后，王自强抱着芳芳躺在床上休息。

芳芳问今晚的事情办得怎么样，王自强说预期目的应该达到，只要下面继续努力，问鼎中肯大厦的装修工程不是没有可能。

芳芳学服装设计时在香港呆过一段时间，对香港人有一些了解。她说必要时可以帮忙，只要王自强开口，怎么帮都可以。

王自强右手将芳芳搂得更紧，左手将芳芳下颌抬起，在芳芳额上亲了一下，表示感激。

体力恢复过来，二人下床，穿衣出门。

王自强已经打听到烧烤地点，现在就要带芳芳去烧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