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将声里又新春——麻将三题

由之

<h3><b>文:由之</b></h3><h3><b>图:来自网络</b></h3><h3><b><br></b></h3><h3><b><br></b></h3><h3><b>&nbsp;题记:</b><span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读书可以忘记一切,打麻将可以忘记读书----梁启超。</span></h3><h3><span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br></span></h3><h3><span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每一局麻将都是一个浓缩的人生,是对人生的挫折与失意的心理补偿----由之。</span></h3><h3><b><br></b></h3><h3><b> 一.麻将声里又新春</b></h3><h3><br></h3><h3>自九十年代以来,打麻将的风气在中华大地极度流行起来。无论城市乡村,街巷陌野,随处都可见到专供打麻将的场所,男女老少,官吏百姓,闲暇之时,大都喜欢麻将,钟情麻将,甚至沉迷于麻将。打麻将,现今又被称之为“方城大战”。但凡亲朋好友聚会,或到茶馆、或上茶楼,或去城郊的“农家乐”,彼此招呼闲聊之余,总免不了要来一场方城之战。现在人们打麻将,无论贫富,都要赌点彩头,少则一个点子五角、一元、五元、十元不等,这要依相聚者的经济实力而定,且名之曰“小赌怡情”。至于一个点子多达百元、千元的虽然时有所闻,但这已经不属于“小赌怡情”的范畴,也不是一般的草根民众玩得起的。</h3><h3><br></h3><h3>每逢周末或节假日,那些茶馆、茶楼和农家乐,大多人满为患,麻将桌一张紧挨着一张,只听哗哗的牌声此起彼伏,很少听到大声的喧嚷。麻客们聚精会神地坐在桌前,搬砌那小小的方砖,那认真、专注的劲头,比他们在工作时,听领导训话时不知要胜过多少倍。这方城之战最为引人入胜的,不是输赢的多少,而是在鏖战过程中麻客们各异的神态。有的人自始至终神态自若,喜怒不形于色,赢而不露骄色,输而不见馁容,一副宠辱不惊,荣辱偕忘的模样;有的人神态变幻无常,喜怒哀乐皆显露在一张脸上,忽而喜极而惊呼,忽而哀怨而悲叹,悲叹时甚至还自己打自己的耳光;有的人却从头到尾,不苟言笑,呈一脸的严肃状,好像肩负着国之大任、人民重托,每一张牌的进出都要经过深思熟虑反复推敲,就连坐在旁边的人似乎都能听他心跳加快的声音。在麻将桌上,每个人的本性包括他的品格、性情、气度以及思维能力和决断能力无不毫无掩饰的表现出来。要认识一个人,最佳的环境便是麻将桌上。我曾开玩笑地说过组织部门若要考察干部最好的场所就是麻将桌上。</h3><h3><br></h3><h3>近十余年来,麻将迅速普及,又成了“国粹”,成为大众休闲娱乐的主要方式,是当今社会一道靓丽的风景。麻将的普及程度,大概不逊于当年的“红宝书”。据说,还在九十年代,一个小学一年级的学生,仅仅是个六、七岁的娃娃,老师要他用“一”组词,他当即脱口而出:“一炮双响,一赌就输。”又据说,除夕贴春联,有个四年级小学生自告奋勇撰了一联:“麻将声里辞旧岁,长城内外迎新春。”横批:“通宵达旦”。麻风之盛,麻将之深入人心于此可见一斑。人们在这哗哗的麻将声中,从春到夏,从秋到冬,年复一年,乐此不疲。时光在这哗哗的麻将声中无声无息地流淌,生命在这哗哗的麻将声中渐次地衰朽直至消亡。</h3> <h3><br></h3><h3> <b> 二、麻将声里又翻新</b></h3><h3><br></h3><h3>中国自号“地大物博,人口众多”,因而,自古以来,便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俗。自从麻将之风兴起,“飞入寻常百姓家”之后,那麻将的打法,日益花样翻新,因地因人而异。北京麻将不同于广东麻将,上海麻将也不同于武汉麻将,湖北麻将、湖南麻将、重庆麻将、四川麻将也是各有差异。仅以四川麻将为例,对外号称“川麻”,自然与其它南北各地的打法不同。即使同是“川麻”,四川各地的打法也略有差异,因而又分化为以各地地名的首字命名的“麻名”,如成麻、攀麻、雅麻等等,不一而足。</h3><h3><br></h3><h3>据考证,麻将,原名麻雀牌,由古代的搏戏游戏发展而来。因麻将是长方体,四人围坐各砌一方,依次摸牌出牌,所以俗称砌长城、搬砖。以前的老麻将,一般是四人一桌,人自为战,首次起牌每人一十三张。</h3><h3><br></h3><h3>现在的麻将,除人自为战仍然一以贯之,其它都发生了很大变化:如有四人一桌的,有三人一桌的,还有五至七、八人一桌的。首次起牌,既有依旧十三张的,还有十张的。和牌的方式已经从以往的“倒倒糊”发展到现在都“血战到底”。但是,不管现在麻将的打法如何变化,细究起来,不外乎是变得越来越简单,输赢的速度越来越快罢了。</h3><h3><br></h3><h3>麻将花样翻新,与时俱进的这种趋势,不知是与现代社会生活的快节奏接轨还是和当今人们急功近利的浮躁心理相关?我想,大概兼而有之罢。</h3> <h3>  <b>  三.麻将声里看人生</b></h3><h3><br></h3><h3>有人说,麻将是一项竞争性的智力游戏,这话说得很精辟。既然是竞争性的游戏,就好像体育竞赛一样,麻将便有大家公认的规则。这些规则既要公开透明,又必须体现公平公正的原则,这样,才能让赢家赢得冠冕堂皇,让输家输得口服心服。赢家懂得“骄兵必败”的道理,仍然一如既往,谨小慎微,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不抱任何侥幸心理,不敢有丝毫懈怠,更不敢趾高气扬目无余子。输家则深知“哀兵必胜”的教诲,既不会抱怨麻将,也不会指责规则,更不会怀疑赢家与那麻将有什么沾亲带故的裙带关系,甚至是什么皇亲国戚之类的嫌疑,而是重整旗鼓,打起精神,以利再战,即使一输到底,最多也只能怨自己手气臭,或者是技不如人罢了。</h3><h3><br></h3><h3>国人热衷于麻将的人数之众,注入的热情之大、投入的时间之多,使我感到莫名的惊诧。难道这仅仅是单纯为了消闲娱乐?世间消闲娱乐的活动很多,登山临水、提笼驾鸟、斗鸡走狗、看闲书、看影视、钓鱼、健身、甚至散散步,哪样不能消闲?为何单单钟情甚而沉溺于这小小的麻将?记得梁启超先生曾经说过:“只有读书可以忘记打牌,只有打牌能够忘记读书。”他说的打牌,就是打麻将。把麻将与读书相提并论,甚至“只有打牌能够忘记读书”,可见麻将的魅力已经到了颠倒众生的程度。</h3><h3><br></h3><h3>麻将之所以能有如此大的魅力,细究起来,就在于它是一种“竞争性的智力游戏”,在于它那公开、公正、公平的游戏规则,更在于在人们的潜意识里将打麻将的搏杀过程,视为一次次浓缩的变幻不定的人生过程,其间,蕴涵着人们对人生的追求、抗争和无奈。</h3><h3><br></h3><h3>如果说每一场麻局都是麻客之间斗智斗勇的搏杀与竞争,而在社会生活里,人生又何尝不是如此。但不同的是,在现实生活里,有太多的不公与不平,有太多的不为人知的潜规则与暗箱操作。而麻将桌上的竞争,则有大家公认的,约定俗成的,公开、公正、公平的规则。竞争的规则人人都必须遵守,只能按规则竞争,依规则定胜负,这里不接受任何利益集团为一己私利所制定的规则,没有明规则之外的潜规则,没有“圈子”和帮派,没有沿袭了几千年的世袭制、终身制、等级制和身份制,每一个参与者都享有平等的权利和地位。竞争的起点是平等的,这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没有出身、性别、年龄、文凭、家世、城乡身份等等身份歧视;竞争的过程是公开、公正、公平的,这里没有任何特权,没有暗箱操作,没有丝毫倾斜;竞争的结果,胜负输赢,全凭各人的智慧、勇气和机遇以及能否把握机遇。人人都有机会,都有胜算,“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h3><h3><br></h3><h3>我想,国人之所以对麻将情有独钟,迷恋于方城之战中与他人一决胜负,除了麻将自身所具有的游戏魅力,或许还有出于对现实生活曾遭遇的挫折和失意的一种补偿心理,或许亦有对“公开、公平、公正”的社会竞争规则的追求与祈盼。</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