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说明:此系列资料大多来自网络,有些是直接摘抄。传统的无锡己成为过去,现在的无锡完全是移植来的。每个城市都有她的历史典故人文传说,这是城市之魂。无锡之魂正在丢失,此系列就是简单和系统地介绍一下无锡之魂,留给新无锡人,特别是为数不多的老无锡后代。</h3><h3> 上古时期这里是一片汪洋,相传经过大禹治理,疏而为三江,储而为五湖,即“三江既入,震泽底定”,洪水才得到初步控制。</h3><h3> 古时江南地区气候比现在湿润,水量比现在充沛,接纳发源于茅山、天目山荆、苕二溪来水的太湖(古名震泽),全依赖三江为震泽尾闾排泄。</h3><h3> 三江古代均为水量浩瀚的大江,尤以中支松江为最宽。据《松江旧志》称,唐时河口处宽二十里。宋时青浦县河段尚“面阔九里”。当时太湖接受西部山区的来水,足以通过三江排入大海,故古代太湖平原很少泛滥。据成书于战国至东汉时期的《越绝书·吴地传》记载:“太湖周三万六千顷”,汉制每顷当今七十亩,共折含二百五十二万亩,一千六百八十平方公里,现在太湖面积二千四百二十平方公里,是仅次于鄱阳湖的我国第二大淡水湖(洞庭湖多年来随着湖面缩减已退为我国第三大淡水湖 ,鄱阳湖由原来的第二上升为第一,太湖由原来的第三上升为第二)。由此可見三千多年前太湖比现在小,只相当于现在百分之七十。</h3><h3> 古代无锡南面是三万六千顷的太湖,西北十五里还有个一万五千三百顷的“芙蓉湖”,芙蓉湖与太湖南北相对,无锡就处于二湖之间的狹长也带上。</h3> <h3>二湖之间的无锡</h3> <h3> 唐代陆羽曾这样描写道:“惠山东北九里有上湖,南挖长洲,东峒江阴,北掩晋陵,苍苍渺渺,迫于轩卢”“为江南烟火伟观”。芙蓉湖地跨无锡,江阴,苏州,武进。旧县志载:“无锡故水区也,芙蓉号巨浸。”芙蓉湖水清浅,湖中荷花生长异常茂盛,多产芙藕,故以芙蓉为湖名。(另有湖形酷似芙蓉花而得名的说法)。同时它还叫上湖、射贵湖、无锡湖。曾经它的水域面积超过1000平方公里。相传春秋时,吴王夫差伐齐,开挖邗沟,芙蓉湖是邗沟的一段。夫差出长江从海上运兵攻齐,这是2460年前中国最早的海军了,只是未功而返。</h3><h3> 唐代著名诗人李绅曾为芙蓉湖写了一首诗。</h3><h3> 《却望无锡芙蓉湖》</h3><h3> 水宽山远烟岚迥,柳岸萦回在碧流。</h3><h3> 清昼不风凫雁少,却疑初梦镜湖秋。</h3><h3> 丹橘村边独火微,碧流明处雁初飞。</h3><h3> 萧条落叶垂杨岸,隔水寥寥闻捣衣。</h3><h3> 逐波云影参差远,背日岚光隐见深。</h3><h3> 犹似望中连海树,月生湖上是山阴。</h3><h3> 旧山认得烟岚近,湖水平铺碧岫间。</h3><h3> 喜见云泉还怅望,自惭山叟不归山。</h3><h3> 翠崖幽谷分明处,倦鸟归云在眼前。</h3><h3> 惆怅白头为四老,远随尘土去伊川。</h3><h3> 战国时,春申君黄歇也曾疏浚过芙蓉湖(黄歇就是芈月传里黄轩演的那个人物)。《越绝书》中有记载:“春申君时,立无锡塘,治无锡湖”。开挖申浦河,把水引入长江。</h3><h3> 唐朝国力强盛,当时江南的经济也发展迅速,朝廷开始注重起对江南的建设。在初唐与北宋年间,分别在无锡北门修筑了莲蓉桥、莲蓉闸。这些建筑就是因为芙蓉湖而得名。当时由于朝廷对围湖造田是严令禁止的,所以芙蓉湖面积没有很大变化。因此才会有陆羽《游惠山寺记》中提及的芙蓉湖。</h3><h3> 此时的治水都是疏浚,条条运河串联起众多湖泊,犹如无数珍珠项链。在此地理环境下按当时的生产力修供车马行走的路桥是不可能的,于是船就成了唯一的交通工具,也就出现了家家枕河的水乡风貌。</h3> <h3>康熙南巡图,其时的芙蓉湖只是锡北连接常州的运河,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芙蓉湖。</h3> <h3> 东晋元帝时,晋陵内史张阖曾泄芙蓉湖水,入五泻河,注太湖。五泻河又名五泻水,即今天惠山区西漳白荡圩一带。张阖想治芙蓉湖为圩田,可惜没有成功。到了南朝宋元嘉年间,在五牧(洛社北与常州交界处)之南和安阳山(今天惠山区阳山境)之北筑阳湖堰,得良田数百顷,疏治芙蓉湖初次获得成功。北宋元祐年间,又筑莲蓉闸,并在芙蓉湖筑堰泄水为田。绍圣时,转运副使毛渐开莲蓉河引水入长江。到宋室南迁后,江南移民剧增,对耕地的需求也越来越大,此时水患问题也逐渐退化成次要,于是围湖之风势不可挡,数十年围堰造田,水域面积大减,而水域面积的剧减,造成本来平衡的水利系统的严重破坏,导致生态环境失衡,朝廷认识到围湖成田危害的日趋严重性,所以多次重申浙西禁止围田的禁令,逐渐开始返田还湖。但终因围田带来的眼前利益巨大,但又遭受连年水患惨重的恶果,朝廷陷入了两难境地,时禁时松,在还湖为田与围湖造田的矛盾中徘徊。</h3><h3> 综观史料,宋代围田对芙蓉湖的影响是巨大的,如后世所见的《江阴军志图》上此时境内的三山湖已向南退缩了许多,俨然没有北延秦望之麓的雄风;而向南本来可“南挖长洲”的情形,也被大大小小的围闸给阻断了。但此时芙蓉湖的噩梦历程,才刚刚开始。 </h3><h3> 明宣德五年,周忱为江南巡抚,时逢芙蓉湖区水患不断,灾后民生惨不人睹,甚至出现了“地无芳草树无皮”的现象,周忱于是决心来个全面整治,他采用北宋单锷《吴中水利书》中主张,在西边“修鲁阳五堰,筑上下两坝”以阻断上游的来水,向南“穿百凌于震泽”,向北“疏江阴黄田诸港河道”把水导向下游,以泄湖水,湖水泻出后原来的湖面不断缩小,四周露出大片泥地,周忱又发动湖民,以工代赈围筑大堤六十三里,高广及丈,成圩田十万余亩,称曰芙蓉圩,并倡导三邑湖民奋力垦殖,当时出现“十万八千芙蓉圩”奇观。另筑杨家圩。自周忱彻行围田毁湖后,芙蓉湖遭毁灭逐渐到了高潮,七十多年后的弘治年间,芙蓉湖的水域还存“东西亦五十里矣”仍“延至北塘”,面积约为100平方公里。但是到嘉靖年间在湖中建起的蓉湖庄已“田塍罗列,港汊纷错,桥坝尽排,村落显现”。到清代自城以北连接常州的运河仍称之为芙蓉湖,但已缩成了不到二十平方公里的小湖了。</h3><h3> 由上述史料可证,芙蓉湖大约从宋朝始至明朝晚些时候,因东海水位下降陆地上升,加之围堰造田,芙蓉湖遂逐渐变小,时至今日,芙蓉湖已彻底消失了,只留下芙蓉镇、芙蓉山、蓉湖庄,莲蓉门、莲蓉桥等这些地名,还有堰桥、玉祁这些由芙蓉湖填出来的土地。</h3> <h3> 1494年地图,芙蓉湖虽己消失,但仍然水网密布,当然当时的制图水平拿到现在只能算示意图,且只标出了大河,也己叹为观止。</h3> <h3>1958年环城河边</h3> <h3>南门及水关,妙光塔位于二道外环城河之间。</h3> <h3>1689年无锡城区图</h3> <h3> 除城墙外二圈河道,城内也有内环城河,南北向穿城而过的古运河也称弦河,西半城河道是互通的称弓河,东半边出现了许多浜底称箭河,九箭出,三公列,就是说九箭齐出,朝堂上就有绝对的话语权,可惜种种原因九箭沒有齐出过,所以无锡再牛总成不了一流。图上的四句话也道出了当时的现状,西边有山可砍柴,北面多湖捕魚虾,东边多种植,南面多作坊手工业。</h3><h3> 2.55平方公里的小小无锡城墙内,以弦河为主轴,又分叉若干条弓河和箭河,总计竟有近40条,据孙炳卿老先生考证,架在这些河上的各种类型的小桥达58座,于铸梁考证可达70座之多。这是现在的所谓苏州水城及水乡古镇无法比拟的。</h3> <h3> 1912年实测绘制的《无锡实测地图》局部,城墙外两圈护城河还是全的。民国时期,无锡古城的子城遗址、月城遗址和双重城濠图,黄色为房屋建筑,北面己向城外圹展了不少。</h3><h3> 现在中山路就是贯通南北的弦河,当时的布局就如现在保留的南门水弄堂,只是河道要窄许多,两边的商业街与现在的南下塘差不多,但街面建筑要好一点。下面城墙内有许多小池塘,那片区域都是有钱有身份人家的私家花园,解放后成了市府领导的公馆,文革时我进去过好几家,都是高墙花园别墅。</h3> <h3>1920年水城门弦河</h3> <h3>1920年南北向主轴弦河,现中山路位置。</h3> <h3>现中山北路胜利门位置河道</h3> <h3>1957年的中山河迎祥桥,即现在的吉祥桥位置。</h3> <h3>1959年中山河中市桥至南市桥段</h3> <h3>1957年中山路大市桥段</h3> <h3>中山河学前街口虹桥头</h3> <h3>虹桥头西行为束带河,出西水关入环城河、梁溪,孔圣庙座落河北近虹桥头处,束带河1956年填河成学前街。</h3> <h3> 1957年三凤桥,崇宁路以前是六箭河,弦河上的三凤桥就在交汇处。</h3> <h3> 50年代未的三凤桥慎余肉庄,无锡肉骨头的来历造就了三凤的传说,后面会讲到。</h3> <h3>1959年的县前西街</h3> <h3>70年代北塘</h3> <h3>市内老河道</h3> <h3>70年代南门水弄堂</h3> <h3>1970年老城区鸟瞰</h3> <h3>70年代前的主要交通工具</h3> <h3>工运桥西的轮船客运码头</h3> <h3>90年代乡村河道</h3> <h3> 想当年城里的河流,因有太湖和运河水系常年调节,水流流动,自净能力强,加上水污染轻,河水终年清澈,河中鱼、虾、螺蛳(无锡人叫“蛳螺”)等水生动物资源丰富。平时临河垂钓,梅雨季节张网捕鱼,都能有所得。长江汛期还会有鳗鱼在河中出现。城中枕河人家的居民在河中淘米汰菜、洗涤衣物,将河水担回去加明矾后饮用的现象很是普遍。河水清澈另一个原因就是农家肥制作的重要一环,罱河泥。</h3> <h3>中山二路河里农民用网夹罱河泥,这船有点小,我们那时用3—5吨农船。</h3> <h3> 70年代以前河水清澈除了人口密度较低污染源不多外,与几千年来的水稻种植文化有很大关系。那时沒有化肥,无锡地区农家肥的制作以河泥为基础,捻河泥是我下乡头几年的主要农活。庄稼一株花,全靠肥当家,它是稍有空闲就得干的活。捻河泥方法很多,戽干水挖泥是最爽快的方法,但工程量大,特别是沒电的年代得看天机。我所在的农村用得最多的就是拖袋,细密的大麻袋口下沿是粗铁链,上沿是木浮子,扔到水里后袋口张开,粗麻绳拖在船后走一段袋里就滿了,起水时把袋口搁在船沿上,袋口和袋尾按装了软梯形的连接,倒泥时得两个强劳力一把把拽着软梯倾倒,后面还要有人用橹稳住船,拖泥时也得二个人摇橹,很累的活,但小鱼虾是必有的。在河滩上有先前备好的泥塘,滿船后将船靠上,用步丘(泥舀)将河泥甩在泥塘里,这时岸上有位带着铡刀的女社员,把铡好的稻草撒在河泥里,等一段时间稻草腐烂后这就是农家肥的基础。</h3> <h3>网夹捻河泥是主要方法</h3> <h3>过去可未这穿戴,这是海盐县元通街道永福社区的罱河泥表演,想申请非遗。</h3> <h3>甩河泥</h3> <h3>右上的3件农具就是甩河泥用的步驱(泥舀)</h3> <h3>铡刀</h3> <h3> 水稻收割后种麦前,要在每块田的横头开灰塘,一般是去年的老灰塘基,也有新开的,这是个技术活,挖出的泥筑塘沿要不多不少正好筑齐,一般是不能返工的,要不那塘沿不牢靠。我第一次开的灰塘看着很漂亮,老农只需半天我反反复复化了一天时间,晚上一场雨塘沿塌了一半。</h3><h3> 那里猪羊都是填圈,就是用田更干土和稻草盖住糞便,让猪羊踩踏成肥,冬季农闲时就把猪羊圈灰肥和河泥灰肥挑到各灰塘里,割下的田更草生活垃圾也扔到灰塘里一起发酵,田更土就是长滿草的老田更,每年冬季总要重筑几条新田更,新田更是翻去面上的熟土,用下面的生土而筑,这是以前留下的规矩,以前沒电也沒洋龙,(一种老式柴油机抽水船)木水车效率不高,高田无法得到灌溉,农闲时的一项工作就是挖高田下的生土使其降低,当地无数的土墩坟就是用这种土化了几千年堆起来的。</h3><h3> 猪和湖羊是圈养的,圈灰归生产队记工分,山羊有时放养,所以不作数,而鸡鸭免灰难以计量,生产队就不要了,可用于自留地基肥,冲圈和人糞是水肥,平时自留地主耍靠此肥,生产队也用,以坑记工分。</h3><h3> 到了春季红花草(紫云英,留种的草开红花,那时晚春季节青麦红草黄菜花块块片片景色很美。)长成时,割下扔在灰塘里与以前的陈肥一起踩踏称腌草。(有几年还用过水花生草,后来发现那东西生命力太强,反而成了田间杂草。)到初夏收割掉麦子,耕地灌水后将制成的水稻基肥挑到田里叫“发担”,“发担”时悠长宛转的劳动号子很好听,我号子会唱水发担是我唯一干不了的农活,试过,跳着担子在泥水中冲刺,除了脚被划破人成泥猴还是未干成,最后只能跟着妇女去撒灰,就是把灰堆均匀分撒在水田里,当然也可以在耕田前干发担,我务农的地方就喜水发担,必定有他的道理。</h3><h3> 整个基肥的制作过程漫长而辛苦,(冲圈肥和人糞水是追肥)但决定了收成。河泥灰光靠附近的河道是远远不够的,于是就船上装着稻草带着铡刀、行灶、锅碗出远门搞,称“塘栈”,而城市河泥肥力是最好的,就在当地找一块河滩作个另时河塘,回家时装的就是河泥灰了。农民很喜欢出门“塘栈”,出门前队长会给“特供”香粳米,城里人吃不到,就是农民也吃得不多,因为产量太低了,只能偷偷的少量种一点,带上香粳米什么都有了。这里特别说一下生产队长,他是中国唯一真正民选的“干部”,称家长、族长更贴切,沒有工资唯有一颗为本队社员着想的心。</h3> <h3>水乡</h3> <h3> 终上所叙,水乡水城的清水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她包含着农民太多的汗水。</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