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散文：哈尼梯田，你让我心醉神迷

悠客

撰文/摄影：悠客

二月的济南还是春寒料峭，云南的元阳已是夏令时节。怀着十分期待的心情，我们一行17位摄影爱好者，踏上了去云南的旅途。

元阳是此行的重中之重，因为它拥有哈尼梯田，因为哈尼梯田的美丽与壮观为中国独有、世界罕见。

在驱车赶往元阳的盘山公路上，看到山腰上沟壑间不时出现的梯田，我们煞是兴奋。领队告诉我们，梯田的代表作是元阳的哈尼梯田，哈尼的多依树，老虎嘴，垻达，才是梯田中的杰作呢。于是，我们收起兴奋的心，让惊喜迟一时到来。

到达元阳，已是傍晚。领队通知大家，为了占个好位置，明早三点半出发直奔哈尼的多依树。我的乖乖，一二十年了，我已习惯于晚睡晚起，没办法，为了心中的哈尼梯田，我只好牺牲自己的美梦了。

翌日凌晨，驱车约半小时，来到多依树（一个山寨的名字，很浪漫哦）。多依树观景处，大门紧闭，现场就我们一个团队。叫醒睡意朦胧的门卫，希望通融一下，放我们进去（后来想想，宁惹醉汉，不惹睡汉，把睡梦中的人叫醒，多招人烦呀）。门卫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无奈，等待着。

当抬头看见满天的星星时，我们又有了莫名的兴奋。小时候，数星星的美好记忆，都留在了梦里。都市里的满天雾霾将星星屏蔽在天外，星星成了我们生活中的稀客。在这个寂静的山村，在这个满天星斗的凌晨，何不把星星收进我们的镜头？于是，我们几个影友决定先去邻村拍星轨。

当我们站在一座无人居住的房屋屋顶上，向不远处望去，隐约地看到，在两座山的沟壑之间，一条宽宽的，长长的，有些泛白的东西在慢慢地向前方涌动。领队告诉我们，那是云海，正在流向我们刚才去过的多依树。因为特殊的地貌和气候特征，云海每天都循着这个轨迹运动，循环往复，奔腾不息。

拍星轨我们几个都是新手，而且需要慢门拍摄，一时半会儿拍不完，所以总担心耽误了拍日出后的梯田。在我们还没进入拍摄状态时，多依树那边的影友来电话说，大队人马陆续开进，去晚了观景台上就没好位置了，于是，我们匆匆回到多依树。

五点半，观景台上，已站满操着不同方言和不同语言的摄影者，好位置已没有插脚之处。此时，夜幕低垂，星星闪烁，万物都沐浴在夜色之中。那个嘴角微翘、俏皮的弯月，悬挂在远处黑黢黢的山顶上，为夜平添了几许诗意和神秘气氛。虽然，人头攒动，声音嘈杂，但，所有的声动，似乎都被硕大无比的夜色苍穹所吸纳。这个夜，是一个静谧之夜。我在默默等待着那个美妙时刻的到来。

渐渐地，晨光熹微，山那边开始泛起红晕。站在观景台上俯瞰山下，天呐，尽管，去之前，我已查阅了哈尼梯田的有关资料，而且，也任由自己的思绪驰骋，想象着它的美丽与壮观，但，当走近哈尼梯田，直面它时，我依然被它的美轮美奂，被它的气势磅礴所震撼——

浩漫的梯田被群山揽入怀中，雄浑的大山用自己硕大的身躯保卫着这片如诗如画的梯田，使其不被外力涂炭。山脚下的梯田，规模宏大，蔚为壮观，像一幅铺开的巨幅画卷。

因为晨曦被大山阻挡着，所以梯田呈蓝色，蓝色梯田里弥漫着神秘幽静的气息。弯弯曲曲，规则不一的田埂，穿梭在蓝色的梯田间，有一种律动感。

山脚下、山腰间、山顶上的梯田浑然一体。数百级乃至几千级的梯田，层层叠叠，沿山坡拾级而上，宛如天梯。

云海像一条巨龙，在两座山的沟壑之间奔涌而来，沟壑的末端像一个关隘，云龙一旦冲出关隘，进入到盆地状的多依树梯田间，就改变了形态，它不再雄浑厚重，而是变得轻盈曼妙。

它又像行进中的千军万马，来到一个开阔地带，就地歇息，军队不再像行进中那样整齐划一，威武雄壮。此时，马儿欢畅，战士们星罗棋布地散座着，一派舒缓景象。

浓重的云，在风儿的吹拂下，渐渐地散开，像纱幔一样在空中飘荡。它时而在山腰驻足，时而在山顶袅绕。树木农舍，在袅绕多姿的云雾中若隐若现。树木一会儿冲出云层露出枝头，一会儿又隐匿在云雾中；农舍一会儿清晰可见，一会儿又朦朦胧胧。

多依树的云雾与别处的有所不同 ——

泰山的云雾，你第一眼看到它，感觉到的不是曼妙和灵气。因为泰山是皇家祭祀朝拜的圣地，所以，它的庄严与雄浑盖过了云雾的“妙”和“仙”。云雾是配角，它只是为庄严和雄浑作一些点缀。

黄山的云雾倒是曼妙灵动，充满诗意，但是，因为它只与俊秀奇美的怪石和劲松相依相伴，所以，就少了些人的气息和生活意境。

我家乡的大明湖，因地处闹市，被周围的高楼大厦屏蔽着，很少有云雾光顾。偶尔湖中出现了云雾，也平缓而内敛。

而哈尼梯田的云雾则轻柔曼妙，无拘无束。它既充满仙气和诗意，又接地气。云雾、农舍及劳作的人们融为一体，很鲜活，很灵动，也很生活，它给人以丰富的遐想。

此时，遥望着生活在仙境里的雾中人家，我就在想：这是怎样的一群人?他们的先祖为何选择此地安居？是因为异族的逼逐还是一直土著？长期置身于如梦如幻的生活环境中，还能激起他们的奇思妙想吗？他们与钢筋水泥丛林中生活的我们，有怎样的思维差异？......

云儿还在飘拂着，太阳不疾不徐，冉冉升起来了。灌满清水的梯田，在太阳的照耀下，波光粼粼，它由清晨的蓝色变得色彩斑斓。因为阳光、云雾、时辰以及我们的视角不同，所以梯田变化莫测。它黄了又白，蓝了又绿，可谓出神入化。

这般如诗如画，如梦如幻，让人目不暇接。置身此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尚且心泛涟漪，动心动魄，如果穿越时空，半生游历名川大山的诗仙李白，寄情山水的山水诗鼻祖谢灵运，既豪放又浪漫的苏轼来到这儿，会有怎样的故事？

或许，李白会斗酒入腹，醉卧梯田，诗兴勃发，妙笔生花；谢灵运会把山水诗写到极致，达到自己的巅峰状态，为后人再留佳作；苏轼笔下别样的诗词歌赋，会让人更加陶醉，沉湎其中的人们，宛如在梦境里.....

老虎嘴和垻达这两处的梯田同样气势磅礴，撼人心魄，同样多姿多彩，引人入胜。特别是黄昏下的梯田，虽然夕照很短，但，在这个短短的时刻里，它依然光彩夺目，散发着迷人的魔力。所不同的是，这两处少了多依树的云雾，因而也少那份柔美和曼妙。可以说，这次游历哈尼梯田，即便只领略了多依树，即足矣。

平日里，偶尔想到苍茫的宇宙，抑或面对浩瀚的大海和巍峨的群山，我会感叹人的渺小。这次来哈尼看到精美绝伦的梯田，我又感知了事情的另一个方面，那就是，人作为万物之灵，是有着无穷创造力的，谁也不能小觑人类。

一群少数民族，1300多年以前，在海拔200至2000多米，坡度15度至75度的沟壑山岭间，用自己的双手，靠一把锄头一张锨一头牛，经过上千年的辛勤劳作，生生地开垦出19万亩宝石般的梯田，这是怎样的一种气魄呀！

小时候，听愚公移山的故事，我就替愚公发愁：何时才能把大山挖完呢？现在，我知道了哈尼族等少数民族就是愚公。这些愚公不仅勤劳坚韧，而且聪明智慧。他们巧妙地利用当地的立体气候和山有多高水就有多高的优势，将梯田、灌溉和村寨融入一体，构建起了森林、村寨、梯田、水系互依互存的和谐生态系统。人栽树，树涵养水分，水浇田，体现出天人合一的至高境界，它沿用至今，现在还养育者自己的山民。

哈尼梯田被选为世界遗产是当之无愧的，因为它是上千年农耕文明的活标本，它是农耕文明的绝唱。

现在媒体上有一场关于“留住乡愁”的讨论。现代人在追逐工业文明的同时，也失去了很多。乱砍滥伐，乱拆乱建，河流污染，村庄破败，文化被撕裂成为碎片，这一切，使人们回不到过去，留不住乡愁。

但愿，哈尼不要重蹈覆辙。梯田蕴含着哈尼族的全部历史，承载着哈尼族永远的希望。梯田在，根就在，梦就在，这里是他们永远的归宿。

为哈尼祈福！

（这是一篇写于2014年3月的游记，偶尔翻之，那山、那田、那景，历历在目。当年哈尼梯田给我的感动，如今依然让我心中再生涟漪。）

我的美篇链接：

 【悠客】说说我的网名“悠客” 【悠客】浅读葡萄牙（一）

 【悠客】浅读葡萄牙（二）

 浅读葡萄牙（三）

 【悠客】感受西班牙（一）

 感受西班牙（二）：塞维利亚

 感受西班牙（三）：龙达、巴努斯

 走进魔幻时空（上）

 走进魔幻时空（下）

 读海

 老 街

 江南水乡

 心语：脆弱是美丽的（散文）

 哈尼梯田，你让我心醉神迷 普吉岛掠影（手机随拍）

 盛开在沙漠里的财富之花 ——迪拜、阿布扎比游记（上）

盛开在沙漠里的财富之花——迪拜、阿布扎比游记（下）

《清明节的思念》（原创）

散文：家有西窗的日子

原创：一首诗引发的内心独白

原创朗读：读好书 做灵魂高尚的人 （原创）

原创朗读：小城

朗读：爱莲说

杂感：思想的碎片

组诗朗诵：心灵深处的细语

朗读：窗外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