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仁记游

没毛企鹅

　　今天来到了铜仁，贵州省的一个小城市，建在锦江两侧的山上，如同其他的山城一样，所有的楼密密实实的，看起来很压抑。

早晨的飞机太早，到了铜仁困倦不堪，在宾馆倒头大睡。睡醒之后，去看了看铜仁的古城。

古城名不副实，一点不古，都是近几年在原址上重新建的做旧的新城，面积也不大，几乎没有游人，铜仁本身就不是什么旅游的热点城市，本地人应该是提不起兴趣来这里。

　　走在小巷子里，踩着石板的小径，身边没有一个人，只有微微的小风和不湿衣的春雨，突然觉得，能在喧嚣的城市里，寻觅到一个如此幽静的地方，实在是一件幸事，这就大大的冲淡了我对这做旧古城的鄙弃和不屑，颇有兴致的逛了起来。

　　小巷幽静的如同深夜时分，没有人从身边走过，耳朵里只有鸟鸣。坐在檐下的一张石椅上，点着一根烟，看着烟雾在小风里扭曲出各种形状然后慢慢散去。这难得的闲逸、安静和放松让我快乐的微笑着，这种发自内心的愉悦真的是久违了。

　　古城真的只有一点点大，而且里面大多数的商铺都关着门，于是很快就从古城里走了出来。走出来，看见城楼，才知道险些错过了真正的古城。

没有西安城墙的宏大厚重，只是一个小小的城门洞和一个小小的门楼。青石的基座遍布着油绿的青苔，门楼的梁柱都脱落了漆，并不会让人觉得残破，反倒是很有些古拙的味道。

　　穿过城门洞，就是锦江边。江边有长长的步道，都是石板路。江水平缓的流淌着，没有拍打江岸的喧哗。几条小船在一个残破的码头边上拴着，没有船家，懒懒散散的摆出来了“野渡无人舟自横”的感觉，特好。

　　石板路的两侧，摆着不少这样的垃圾箱，垃圾箱的顶是一个土盒，种着草，放在路边就显得没有那么突兀。

　　沿着步道撒漫的信步，看见了另一个城门，残破不堪，荒草爬满了颓垣，和黯淡的天、阴湿的云一起合成了一付凄凉的画。这画面静静的就在江边伫立着，看着江对面的平房换成了高楼，看着昏暗的烛火换成了明亮的电灯，想到这里，忽然想起来丁令威的一句“城郭如故人民非”，不由得笑了，在这断垣残壁看来，人民固然已非，城郭又何尝如故？

　　步道没有经过仔细的规划，植物自由的生长着，只是在局部，可以看见刻意的点缀。这是最好的，只有大自然才是最高明的设计师，走在这样的步道上，可以浑然忘却自己是在城市里，而且是城市的中心。

　　离开步道的时候，看见了这位老人，背着超过她身体一半的背篓，里面装满了工地上捡来的废钢筋头，老人扶着石栏杆，一步步艰难的攀爬。台阶的另一边，是染满青苔的石壁，和老人的背影一样衰老苍凉。

有这样一个并不古的古城，有这样一条大巧若拙的步道，是铜仁之幸。能看到暮色里衰草依依的残破城垣，能在这步道上信步东西，是我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