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军当兵那些事6

涛声

传带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的父母亲对我一生的影响是很大的。他俩身上都有不少优秀的品质。如果一定要总结一下的话,我给父母高度概括为各八个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父亲是:两眼向下,从不唯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母亲是:做人低调,从不张扬。</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举例说,父亲对他的属下都是关爱有加,和蔼可亲。但与上级,总会保持一个适当的距离。我上中学一年级时,长山要塞有位领导,来家中看望父亲。走后母亲责备父亲说:“你看你,人家来了你连杯茶都不给人家倒。反而来个小战士,你忙的又递烟又倒茶的。” 父亲说:“小战士来到家中都会紧张,你热情点他才能放松。这些当首长的那个缺杯茶水?” 我亲眼目睹了这一切。你能理解吗?</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那个年代,海岛上物质匮乏,机关作训处张参谋,爱人刚刚生了孩子,产后奶水不够,饥饿的婴儿天天啼哭,奶粉二字是天方夜谭。机关饲养了一头奶牛,以保障首长们每人每天半斤牛奶。张参谋找到管理员,问能否给他一些牛奶,因小宝宝缺奶水而哭闹不止。管理员感到非常为难,首长们的牛奶供应有时也难保障。此时,孙喜锁副司令恰好路过,询问清楚事情缘由后,直接下了指示,“把我那份牛奶,给这孩子!”年轻的张参谋当场激动不已,宝宝的牛奶难题,顺利的解决了。如今高龄的张参谋,提起此事,依然非常激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的父亲</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父亲当团参谋长时,下属有位连长,后当到铁道兵二师师长。退休后写了一本回忆录。其中,专门用一章记述我父亲,标题是《我的好参谋长孙喜锁》。文中详细记述了我父亲如何爱兵如子,如何帮他们提高军事技术与素养,如何替他承担责任。文中最后一句是:“孙喜锁是人民的好儿子,我的好领导。”</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父亲当年的一位警卫员,王乃文老前辈,今年己80岁了,2015年12月,在烟台晚报上发表一篇文章,纪念我的父亲。此时我父亲已经去世近五十年了,他仍念念不忘。</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母亲是42年入党,44年入伍。她偷跑参加八路后,我姥爷和她的三姐,也是我的三姨,才知道她是共产党员,非常吃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的母亲</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儿时全家的合影</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们兄弟五人,从1969年至1978年,先后全都当了兵、入了党、提了干。我和四弟巨山在北京军区,二弟卫国和五弟立强在济南军区,三弟金钢在北海舰队。都凭着自己的努力,而小有成就。这种情况往大了不好说,但在长山要塞范围内,可能是独此一家。我和二弟提干后别人问起,母亲还如实告之。但到三弟提干后别人问起,母亲则含含糊糊。到四弟、五弟提干后别人问起,母亲则一概否认。干休所曾有位阿姨,与母亲一起上街时遇到一熟人,向熟人指着母亲介绍说:“你可千万别小看这个老太太,五个儿子五个大军官。” 母亲说:“那有这样的事,净瞎说。” 然后转身离去。只有到了哪个儿子需找对象时,母亲才不得不实话实说。你能理解吗?父母从未要求我该如何,如何。而是通过他(她)们的言行举止,影响了我,教育了我。</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如果说父母对我的影响是个“传”字的话。那么我的老首长、老领导许树元(51年入伍,河北唐山人)对我则是“带”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许树元老首长</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他当过我的营教导员、团政治处副主任、团副政委。我与他的关系很难一句话说明白。既是领导与属下,又像长辈与晚辈。简单说如一张白纸,复杂说又一言难尽,我在他手下工作十年。当年,我一个新兵列席营党委会,是他指定的;我调政治处是他推荐的;我当一连指导员时因工作成绩,提前由行政二十三级调为二十二级,是他审查上报的(他当时是管干部的团副政委)。但在十年间,他从未在公开场合,大庭广众之下表扬过我一次,那怕是一句。单独与我在一起时,总是批评我说:“孙铁军,你这不行,那也不行……。” 每次都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都让我很狼狈,象犯了多大错误似的。</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提干后,与许树元首长郝干事等合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他对我的言行举止非常注意,刚到机关时,我由于阅历太浅年轻无知,自作聪明的认为,对老同志称呼时,前面加个老字会显的尊重,如老张、老李的叫着。一天晚饭后,他突然找我,把我狠狠批一顿,说:“老张老李是你叫的吗?你有什么资格?你对老同志必须称呼职务。如张干事、李干事,我怎么叫都行,如张干事,老张、小张。但你不行,你今后必须注意!” 我恍然大悟。下连排工作组时,他是政治处副主任由他决定。他往往这样:“张股长你跟政委,赵股长你跟团长,李干事你跟副团长,王干事你跟副政委……。”最后扫了我一眼说:“孙铁军,就你这样什么都不会的跟着我吧。” 别人绝对看不出他对我的喜欢和关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团政治处任书记员</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参加连队的年终工作总结,他总让我回政治处汇报。一次我跟他在4营11连蹲点,晚饭后他说:“我们商量一下汇报内容。” 他坐在坑上,盘着腿抽着烟。我坐在坑边的椅子上,他边说我边记。提纲框架确定后,他说:“你写吧。” 我在写,他在看报纸。9点半时,他说:“我先睡了,你写你的。” 到了夜间12点,他的呼噜声嘎然而止,翻身坐起。问我写到哪儿啦,并让我把写好部分读给他听,并提出修改意见。还告之我,写好后放在桌子上,然后睡觉,他早上起来修改。凌晨两点写完后,我也睡了。第二天早上,我起床后他已将稿子修改完毕。上午我拿看他改好的稿子回政治处汇报。他对我的培养就是这样从点滴入手,一丝不苟。</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与许树元等首长合影</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1977年1月,我任一连指导员后,秋季第一次参加,由他负责的全团指导员政工集训。他己是炮团副政委了。当时我们13个指导员中我是最年轻的一个。其他12人都是68年至65年入伍的。所以,我非常重视,认真学习,积极发言,打扫卫生,工差勤务无一落后,自我感觉良好。他在作结业讲评时,我想这次怎么也会被表扬一次。没想到13个指导员他表扬了12个,有的他甚至表扬三次之多,唯一我除外,他一个字都没有提到。这让我大失所望,又有点愤愤不平。晚饭后,我推开他的房门说:“副政委,我想找你谈谈。” 他淡淡一笑说:“坐下说吧。”我便简单回顾了自己这次集训的表现,然后说:“我很认真地听了你的总结,你表扬了12个人,唯有我,你一个字却没提。我想当面问问你,你是否对我的表现不满意?” 他说:“你问这个我可以告诉你,你的表现我很满意。我之所以不表扬你,就是想告诉你一句话,孙铁军你只要夹着尾巴做人,你将来还可能有点出息。你只要尾巴一翘起来,你就完了。” 他话音一落,我心头一惊,又一震,像被点穴了一样。我说:“副政委你即然这样说,我无话可说,你的话我记住了。” 我起身告辞。这件事我后来当笑话跟妻子孟迎春讲了,没想到她记在心里。以后她动不动就说:“孙铁军同志,尾巴夹紧点。” </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1971年9月30曰,我被提干任团政治处书记。年底团里决定,给每位副连以上干部发一个木箱装衣物。政治处书记就是个排级职务,所以我也没有非份之想。没想到做为副主任,政治处支部书记的他说:“政治处书记享受副连待遇。” 于是我也发了一个。一次师里放映内部电影,共四部,是反映苏联二战期间的战争片。我对这类片子特别感兴趣,他又宣布我享受副连待遇可以去看。他刚说完,我一个高蹦出屋外,跳上汽车去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提指导员后,他与我专门谈过一次话,其中告诫我,在连队做指导员要与两种战士交朋友。一是表现最好的,要培养成典型,以点带面,激励全连的士气;二是表现最差的,这种人无人搭理,大家都厌弃。你指导员再不关爱他,一旦他自暴自弃捅个大娄子,毁了他自己,也毁了全连。我铭记在心,这就是“抓两头”。</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当教导员时,告诫营里各连指导员。当团政委后,又加上自己多年的体会,再告诫全团基层指导员。老首长许树元对我做的一切,你能理解吗?他对我即是一个领导,又像一个长辈。当面数落你,然后远远的在那看着你、关注着你、关爱着你。当你需要时,他又会及时帮助你、支持你、保护你。你能理解吗!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们从新战士一步步的成长,何不像那一排排陪着我们守卫祖国边疆的小白杨?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