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歌的记忆——英国爱尔兰跑马观花（5）

祝相峰

“当你老了，头发白了，

睡意昏沉……”

三年前的春晚，

听到这首歌，

不知怎么，

眼睛就模糊了。

莫文蔚演唱《当你老了》（选自网络）

-1-

近日跑了趟英国和爱尔兰，

出发前翻翻资料，

嘿，

这首歌竟有爱尔兰“血统”。

爱尔兰都柏林凤凰公园

当然，

确切地说，

这首歌的歌词，

编译自爱尔兰的一首诗，

一百多年前的一首诗。

写诗的人，

曾荣获诺贝尔文学奖。

爱尔兰都柏林“半便士桥”状如桂冠

其实，

三年前的春晚，

关于这首歌词的来源，

就有字幕说明。

咱也太粗心寡闻了。

爱尔兰首都都柏林轮渡码头

登上爱尔兰岛，

从英国北爱尔兰首府贝尔法斯特，

前往爱尔兰共和国首都都柏林，

大巴上响起悠悠的歌声——

“当你老了……”

导游则讲起了那位爱尔兰诗人。

爱尔兰大地的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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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诗人

名叫威廉·巴特勒·叶芝

（William Butler Yeats），

一百多年前的1865年，

就出生在都柏林。

爱尔兰首都都柏林

写“当你老了”时，

诗人叶芝还不老，

只有26岁，

可谓青春年少，

意气风发。

爱尔兰诗人叶芝（选自网络）

“当你老了”，

写给谁的？

当然是位姑娘。

年少得意的诗人，

眼中大概只有姑娘。

姑娘名叫茅德·冈妮

（Maud Gonne），

是位演员。

女演员，

自然漂亮。

演员冈妮（选自网络）

诗人叶芝，

也写戏剧。

叶芝专为冈妮姑娘

写过一部戏，

写戏的叶芝，

以冈妮为主人公原形

演戏的冈妮，

其实就是在演自己。

两人很有夫妻相。

爱尔兰都柏林凤凰公园

-3-

爱写诗的叶芝，

23岁时，

与冈妮姑娘一见倾心，

26岁时，

写了“当你老了”

直到35岁，

其间三次向冈妮求婚，

却三次都遭拒绝。

爱尔兰都柏林凤凰公园

天才诗人追求一个姑娘，

整整追了十二年！

竟没有成功，

这又为嘛呢？

有人说，

姑娘的心，

尤其是漂亮姑娘的心，

一万个男人也猜不透。

爱尔兰都柏林凤凰公园

-4-

叶芝比冈妮大一岁，

他们出生的时候，

爱尔兰王国，

已被海那边的英国吞并。

冈妮姑娘的父亲，

是爱尔兰人，

又是英军军官，

就驻扎在都柏林。

都柏林基督大教堂

冈妮姑娘从小衣食无忧，

却越来越看不惯英国的统治。

叶芝与冈妮，

伴随着爱尔兰独立运动长大。

爱尔兰独立运动领导人纪念碑

叶芝写诗写戏，

弘扬爱尔兰文化，

成了爱尔兰文艺复兴的旗手。

叶芝手里只有笔，

他竭力用民族文化，

唤起人们的民族意识。

都柏林“半便士桥”

冈妮，

拒绝了叶芝的求婚，

先是与一法国政客同居，

后来嫁给了

一个爱尔兰军人。

主张爱尔兰独立的冈妮（选自网络）

这个军人也主张爱尔兰独立，

而且为达目地，

不惜使用暴力。

军人手里有的是枪，

枪成了民族独立的工具。

爱尔兰 凤凰公园纪念塔

尽管这个军人

在家也有暴力倾向，

尽管冈妮

忍受不了家暴

与这位军人离了婚。

可他们离婚却不分开，

依然是革命战友。

爱尔兰首都都柏林

-5-

到了1916年，

英国联合法兰西，

与德意志等国打得正欢。

史称“第一次世界大战”。

爱尔兰岛上，

独立运动风起云涌，

有人趁机发动了“复活节起义”

起义者武装占领了都柏林。

爱尔兰都柏林基督大教堂

英国采取了武力镇压，

一个星期，

起义平息。

15位起义领导者

被判死刑，

其中就包括冈妮的前夫。

冈妮也与前夫一起

参加了起义，

结果被整整关押了半年。

“复活节起义”参与者冈妮（选自网络）

爱尔兰都柏林“光明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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冈妮出狱没多久，

手里只有笔的叶芝

就来找她了。

这回诗人是向冈妮的养女求婚，

咱理解，

就是“曲线救国”。

当然，冈妮又一次断然拒绝。

都柏林的门五颜六色也是一景

这个时候的诗人叶芝，

已经52岁。

他等冈妮姑娘，

整整等了29年。

叶芝心灰意冷

匆匆迎娶了一位英国姑娘。

都柏林郊外的古堡废墟

到了1923年，

爱尔兰走出独立第一步，

成为有自治权的“自由邦”，

诗人叶芝

则到达人生颠峰，

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

叶芝传记封面（选自网络）

此时的演员冈妮，

还在为一年前的《英爱条约》

愤愤不平：

“爱尔兰某些人，

把“北方六郡”出卖了！”

所谓“北方六郡”

就是现在的英国北爱尔兰。

独立运动参与者冈妮（选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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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十年，

诗人叶芝，

真的老了。

他还想着，

邀约冈妮出来坐坐。

冈妮姑娘呢，

还是拒绝了。

晚年叶芝（选自网络）

都柏林街头一位老人

1939年，

诗人叶芝去世，

时年74岁。

临终的叶芝

依然希望，

能在自己的葬礼上

“见”到冈妮，

冈妮姑娘呢，

依然决绝，

拒绝参加叶芝的葬礼。

晚年的诗人叶芝（选自网络）

爱尔兰都柏林的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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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3年，

冈妮去世，

时年87岁。

四年前，

爱尔兰共和国正式成立。

晚年的冈妮（选自网络）

爱尔兰凤凰公园

晚年的冈妮姑娘，

曾淡淡地回忆，

叶芝，

是个太像女人的男人。

我拒绝了他，

我把他还给了世界。

爱尔兰都柏林街景

《当你老了》

当你老了，

头发白了，

睡意昏沉。

当你老了 ，

走不动了，

炉火旁打盹，

回忆青春。

多少人曾爱你

青春欢畅的时辰，

爱慕你的美丽 ，

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个人

还爱你虔诚的灵魂，

爱你苍老的脸上的皱纹。

当你老了，

眼眉低垂，

灯火昏黄不定。

风吹过来 ，

你的消息，

这就是我心里的歌。

当我老了，

我真希望，

这首歌是唱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