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条父亲的河

教书匠

<p class="ql-block">  清明的脚步穿过一帘烟雨,带着生命的沉重与蹉跎,随着一阵阵的和风在光阴里缓缓而至,让世间万物都充满柔肠百转的相思之情。父亲在世时,我们总会淡忘。当老人家不在了,父亲就成了一种岁月,一种回忆。每年的清明,都在这样的缠绵之中,思念已故的亲人们……!清明节,我们自驾了300多公里,来到父亲的出生地:在川南的江安县。就想再去看看父亲在世时经常谈起的、他最喜欢的那条河,以寄托我们的哀思!</p> <p class="ql-block"> 其实,象江安这种小县城,在长江边上多得数不清,不仅在中国名不见经传,在四川晓得的人也不多,但凡去过江安的人却都难以忘怀。著名学者、戏剧家吴祖光在去过江安后,曾赞美道:"长江一线忆情牵,北望青青四面山。四十四年寻旧梦,几生修得住江安"。</p> <p class="ql-block">  父亲就出生在江安县城长江对岸的一个小镇,这个小镇算得上首屈一指的古镇,它是当时大有名气的长江水码头,古时名叫"木头灏"。木头灏建镇大约有五六百年了,原来镇上建有"九宫十八庙",庙子里不仅供有面目狰狞的神鬼,还有张牙舞爪的瑞兽,走进去很是阴森。父亲说他们当小娃儿时,若一个人独行,是绝对不敢走进去的……。</p> <p class="ql-block">  "木头灏"是座落在紧靠长江北岸的一条支流上,从中国汉字上看:“木头灏”这个地名,就知道此地一定与木头和大水有关联。父亲讲:自古以来,长江上游砍伐的大树,放的木排就是漂流至木头灏的水码头,再被打捞起来,然后商家每天都要在这里进行木材交易,长江又不知疲倦地把木头又从这里送到更远的地方,木头虽然又漂走了,但把繁荣留下了。</p> <p class="ql-block">  父亲还说,他们在儿时见过长江发大水,木头灏的河床里总要冲出许多树,人们都争相哄抢拿回家当柴烧,甚至还有近一米口径大小已碳化成了乌木的古树。因为过去的川西地区多发地震、泥石流等自然灾害,将高大的树木埋入淤泥当中,经历了数千年高温高压而碳化,再被洪水又冲出来,因木质坚硬烧不燃,无法做柴火,都弃之无人问津……,据说现在卖到了上千万一吨,谁捡到就发大财了。</p> <p class="ql-block"> 如今木头灏的这条支流被长江冲刷出来的宽宽河道,形成了一大片沙滩,让铺天盖地的油菜花占领,河道洼地的积水变成了星罗棋布的湖泊。金色的油菜花在清明之间的突然绽放,把依山傍水的木头灏打扮得如诗如画,成了江安著名的观光景点。木头灏的木头和大水没有了,油菜花又吸引着周边的人们,不远百里来河边散步、拍照,纵情欢笑在油菜花海之中。</p> <p class="ql-block"> 父亲说,当年他总爱和一群娃儿去河边玩,洗澡游泳、钓鱼捞虾……。从小在江边长大娃娃们,水性都很好,在水中上下左右翻滚,然后忽然又一下子沉入水底,层层鳞浪随风而起,伴着跳跃的阳光,娃娃们任意在追逐,再嬉戏,略带凉意的河水把一天的疲劳和川南地区的炎热洗得干干净净,浑身清爽满心愉悦。特别到了傍晚,“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的自然景色,更是美丽得让人流连忘返。</p> <p> 他还告诉我,河边有一口井,井水很甜,镇上的人经常去打井水煮饭泡茶。传说乾隆皇帝下江南时,路经木头灏喝了这河边井中水,觉得又甜爽又解渴。便扔了几枚铜钱到井中,以后便出现了鱼,一闪一闪的如古代铜钱。这井就被叫作了“金钱井”,井里的魚也叫“金钱鱼”了。其实科学证明是因为当时的空气和水质好,井里生长着桃花水母。而现在既看不见井更看不见鱼了,只留下古人刻下“金钱井”的三个字。</p> <p> 我想象不出当年父亲的河是什么模样!但现在这条河依然美丽!站在河中的小桥上,看着沐浴在阳光下的油菜花,阵阵微风吹过,油菜花荡起一股股金色的波浪,沁人心脾的清香随风飘进你的鼻腔,无法造作的自然色彩如是绘成艳丽的油画,映入你的眼帘……。</p> <p class="ql-block"> 若你步入河边这油菜花的海洋,有诗情,你会吟诗释怀;有激情,你会拥抱四海;有恋情,你会旧梦重温;有豪情,你会把酒当歌。油菜花的外貌是很平凡的。它们没有玫瑰、牡丹那样层层叠叠的花瓣、多变的姿态和奇异的色彩,它纯洁的黄色始终如一,仿佛是天上那金灿灿的阳光撒在薄薄的花瓣上。</p> <p class="ql-block">  我们穿行在花海中,迎面吹来的风让人感到十分惬意。那风仿佛把花吹得更香了,河边的油菜花田似乎没有尽头。我每一次都想,再走一陇,也许就能看到边际了,但每一次都没有如我所愿,依然还是有一大片油菜花田在前方迎着我们……。</p> <p> 我们缓步走过花田,越过小桥,顺坡而上,据说这里是当年木头灏繁华的码头,那时这里有两个像月亮形状的台子,便于船舶的停靠,所以当地人称为“月亮台”。</p> <p> 父亲说,在民国21年(1932),爷爷病逝时他才8岁,家里失去了唯一的经济来源,就靠他的外婆接济生活。民国31年(1942)时18岁,在县中学毕业,就是从“月亮台”上的船,怀揣梦想,前往重庆……。记得他常爱给我们说的一句话:“一个人再苦也一定要独立,寄人離下的日子不好受啊!”当时我并不明白他的意思。</p> <p>  他去重庆是想去读大学,但又没有钱,就到北碚宝源煤矿劳工子弟小学应聘任职员,并兼了一点课,后经同乡张博和先生的介绍又到了北碚兼善中学(张博和先生当时是兼善中学校长,解放后任重庆北碚区副区长)任教。</p> <p>  他说,重庆北碚的兼善中学在当时算是重庆的名校了。兼善的创办人卢作孚是重庆合川人,为当时著名的实业家、教育家,又是“中国船王”,“北碚之父”。在这里的老师可以拿到大洋。这幢红楼就是当时兼善的校舍,可见一斑。</p> <p class="ql-block"> 为了多挣点钱圆他的大学梦,父亲在兼善中学是“音美体”课程都教。他说那时到深秋了,上体育课时上身穿西服,下身还是穿一条短裤,冷得发抖。两年多打工的节衣缩食,终于攒的钱差不多了,在1944年的9月考入了“国立体专”。</p> <p class="ql-block"> 在国立体专毕业后,先后又到了北碚的三峡中学、缙村小学、天府煤矿子弟小学、重庆广益中学(解放后为重庆五中)既当教员又当职员。并在广益认识了母亲并结婚成家。</p> <p class="ql-block"> 虽说父母的收入少,但竟必还是成家独立了,不再寄人離下,就把乡下我的婆婆、外婆接到了重庆。来之不易的生活与工作,他们都倍感珍惜。听母亲讲,那时他们在学校当教书匠,每年的六月和腊月,是最提心吊胆的两个月,因为是教职员们等待下一个学期续聘的日子,叫着“六腊之战”。若工作不努力,拿不到下学期的聘书,就只有饿肚子了……。</p> <p class="ql-block">  到1952年的新中国,重庆市体委刚成立不久,需要体育人才。在当时的重庆,父亲打球的水平还是小有名气,市体委就调父亲去担任市体工队做专职的教练员。而在1958年又被下放到南桐区民权乡落户劳动,又变回了农民。还好,在同年还是调回到了是体校任教。父亲从来都没有给我们讲过这样的变故是什么原因。后来在文革中,在别人写的“大字报”中得知,好像是父亲同情了一位“右派”老教练……。</p> <p class="ql-block">  此时,我们三兄妹也相继来到人世。父母虽说都在重庆,但不在一个单位,家在市中区的两路口桂花园,母亲在南岸的黄桷丫,相距甚远。父亲还经常带队在全国参加比赛,我们三兄妹主要还是外婆照顾我们的生活。</p> <p class="ql-block"> 父母亲虽说忙于工作,但我们的学习他是不会放过的。后来我在他保存的我们子女的成绩册中看到,我的成绩每次都是他亲自“签收”。</p> <p class="ql-block">  1959年父亲因训练受伤,不宜再从事教练工作,又从重庆体委调到了重庆体育学院搞教务。但1961年国家又遇到自然灾害,教育经费被压缩,大学也被合并,重庆体院合并到成都体育学院了。父亲就一直在成都体院到退休终老,最高职位干到学院教务长。</p> <p class="ql-block"> 在成都体院期间遇到文革,父亲年轻时,曾在爱国、抗日的潮流影响下,集体参加过“三青团、国民党”。因而被停止了工作、党藉,还被下放在食堂,给外来“大串联”的红卫兵卖饭菜票。那时我刚小学毕业,还没资格参加文革、参加“红卫兵”,就喜欢跟在那些大学生“造后派”屁股后面乱跑。有一天被父亲叫到面前说我,你们没上学,有的是空闲时间,还是要多看看书,知识以后总是有用的。还拿出一本《三国志》让我读,说这《三国》里面有辨证法……。我当时很惊讶,这可是“封资修”的书啊!</p> <p class="ql-block">  父亲对待工作,他常引以为傲的是曾任过重庆市中区的政协委员。多次评为重庆市先进工作者,1980年立二等功。1985年退休时获得了“新中国体育开拓者奖”……。对我们子女,在我们的印象中就是不苟言笑的“严父”形象,他就像一支教鞭,时时刻刻鞭策我们,以他独有的沉静,诠释着父爱的责任。其实父亲也是一本充满着亲情的书,父爱无言,让我们心里越读越甜!</p> <p class="ql-block">  我曾经问过父亲,抗战时期迁来四川的学校颇多,为什么选择报考“国立体专”?他说是从小酷爱运动,更是受了当时“国术(武术)救国”思潮的影响。国立体专1933年创办,是我国最早的、唯一的、官办的专门体育专科学校。当年校长张之江曾率领中国运动员参加了第11届奥运会表演武术,被誉为“中国国术走向国际第一人”,为此他获得了奥运“五环”纪念章。他还认为中国应学习日本,倡导武风,强国强种,并强调:“如我不能自强,则举世将视我为俎上肉”,呼吁国人以道德文化为体,以国术运动为用。</p> <p class="ql-block">  父亲说:抗战时期,国立体专也迁到重庆,于1941年在四川江津县东门外武城正式开学,首任校长为留美归国的体育界知名专家方万邦先生。当时所有的办公场地与教学基地设置在重庆江冿武城山丘广场内,设施简陋,仅能勉强维持教学。学生和教师的住房以及食堂则是租借附近的寺庙,生活也极不方便。尽管条件简陋,但国立体专师资力量很雄厚,一些体育界的知名人士先后在校任教和兼课,为国家培养了许多优秀的体育人才。还曾得到时任国民政府教育部长陈立夫先生青睐,他曾亲自为体专的校歌作词:“充实之谓美,不惜以自强。强身在整洁,刚强笃实乃辉光。普及国民体育,师资尚培养。顶天立地,任重道远共担当。开来继往,民族精神同发扬。”</p> <p class="ql-block">  也就在当时,江安县还有一所与“国立体专”同规格的“国立剧专”,也是我国有史以来的第一所戏剧专科学校,抗战时期搬迁至此。有曹禺、田汉、徐悲鸿、梅兰芳、叶圣陶等在此任教,谢晋当时是学生,该校解放后与延安鲁艺等合并组建了“中央戏剧学院”,其间著名校友有雷恪生、严顺开、李保田、陈道明、孙红雷、巩俐、章子怡等。</p> <p class="ql-block"> 记得当年儿子毕业于成都石室,就选择要远去报考中央戏剧学院前,我们对他的选择完全茫然,一是他所报专业全国招生名额仅20名,除了文考还要面试;二是对毕业后的前景一无所知。觉得是一个没有结果的未来。父亲说:你们应该支持他去,与其给他一个没有开始的结果,不如给他一个翱翔的天空,送他一个放飞的起点……​。</p> <p class="ql-block"> 父亲当年18岁舍近求远去考了重庆的“体专”,没考江安的“剧专”,而他的孙子在五十六年后,也是在18岁走出了四川,去北京考了“剧专”(中央戏剧学院),仿佛是冥冥之中上天的安排。看似最偶然的事件中,就有了宿命的味道。或许是他的子孙血液中浸润着他的基因,是一种精神的传承,为了今天和明天,乃至以后的漫长岁月,让真正属于你的,最终属于你。</p> <p class="ql-block"> 直到如今,儿子还在遥远的他乡打拼,我们不能给他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无奈的望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只能将父亲的自立,自强那种精神,传递给他们那一代人,这就是父亲留给我们的最好财富。</p> <h3> 而我的18岁宿命好象最惨。当初毛主席号召上山下乡,姐姐已经去了农村,很多家长都在想方设法“走后门”,让子女躲避这一关。我也是就在18岁那年,头脑一热,决定去三千里外的云南勐撒去“建设边疆,保卫边疆,屯垦戍边”!那里更远、更苦。当我告诉父亲时,他没有犹豫,说:“好!你去我们支持!你不去,我们也可以养活你,但养不了你一辈子。我们家没有社会靠山,你自己的路还得你自己走……。”</h3> <p class="ql-block">  到了边疆后,当劳苦、饥饿、孤独要把我打垮时,父亲写信鼓励我∶“革命的理想,能给人力量,照亮人的一生,有朝气、有斗志,那怕是饥寒交迫、艰难困苦的日子,也勇往直前,不怕牺牲!”“无论你现在要面对什么,既然走到了这一步,就要坚持下去,给自己一些肯定,你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坚强”……。父亲的信就象一泓清泉,让我在困苦风尘的岁月里依然坚定,这些话至今我还记忆犹新!后来我才知道,这也是父亲自己的铭言(图:父亲1961年写在自已日记本扉页的手迹)。</p> <p class="ql-block">  一边回忆、感慨,一边走过了月亮台。再往镇上走,看到了木头灏曾经的那条“茶马古道”。随着时间的推移,“月亮台”也好,“茶马古道”也好,都已经不复存在了,当年的繁华都已落幕。</p> <p class="ql-block">  在父亲退休后,也就是25年前,我陪他回来过一次木头灏。经常给我念叨的一件事就是自从离开了木头灏,因忙于工作,一直没有回去过,想在有生之年再回故地看看。一路他高兴得象个孩子,给我介绍那里住着哪个同学,他在那里的青石板上跪着,捧着他父亲的灵位磕迎灵柩……!</p> <p class="ql-block">  再走到木头灏的街上,街上的房屋比我上次来更显破旧,有的好象已经弃用了,房屋凌乱,房基石板长滿青苔,门面的木板浸染着岁月沧桑,还保存着历史的痕迹。父亲说,过去这里堆积着往来运输的货物,除乐山、成都、重庆等地的盐、百货、土特产等外,本地的土特产也很多。还有海椒、花生、柴捆等等,满街充盈着小贩的吆喝声。</p> <p class="ql-block">  改革开放四十年了,木头灏的变化好象不大,只有宽敞的青石板的大街还是老样子,仿佛被遗忘在全民奔小康的路上……。街道也不太干净,并且冷清得很,更看不见什么年轻人,这里的年轻人恐怕也与很多偏远的农村一样,远走高飞,进城务工去了吧。咀嚼着老街,难以下咽的感觉是寂寥、寒漠、又凄清……。</p> <h3> 其实父亲当年也象这些年轻人,如随风冲出去的一颗种子,落在城市的一隅生根、发芽……。可种子的心始终眷恋着家乡, 虽是漂泊在外也不时温馨的牵挂,这深深的情感得以长久留存。</h3> <h3> 上次陪父亲回来,认识了叔伯的大哥清云。知道了我家是清朝辛卯年(1594)10月从湖广省宝庆府武刚洲之龙家冲庙“填”四川而来,并还留有族谱:“子必仕祖宗,文恩应弟宫,南洋擎基远,东汉兴祥隆,清白传家正,金伦盖世雄,夷谋永说叙,万代乐熙雍。” 家族中父亲这一脉他是独子,我是第二十二代了。</h3> <p class="ql-block"> 我们沿街东问问西打听,终于找到清云家,他的老屋改成了一间茶铺。房子摇摇欲坠,岁月在斑斓的白墙上刻画的是年迈的裂痕,天花板被雨湿润后更斑驳陆离,桌椅陈设十分陈旧,如同一张老脸上刻出了一条条深深的皱纹。本来街上就冷清,这里更没有一个茶客……。</p> <p class="ql-block">  在里屋见到了健在的嫂子,她与小儿子伯文住在一起,小儿子身体也不太好。嫂子还记得我的名字,告诉我才知道清云已经走了八年了。嫂子没有了经济来源,又没有劳动力,自已在后院种点菜、养几只鸡,就用开茶坊收的茶钱和子女每月孝敬的养老费买点米,过着自给自足、与世无争的日子。</p> <p class="ql-block">  清云(下图右1)在世时是区粮站的站长,也算个小官了。但他的家实在是不富有,可以说是清贫。全部财产就是一辈子养育的这七个儿女,另外就剩有这家破旧的老屋。子女们都去县城工作了,他们希望接老妈也去县城住,但老嫂子说她哪里都不去,她要守望着葬在后山的清云和这间老屋。</p> <p class="ql-block">  老嫂子还给我看她已准备好的寿材,她面对死亡的坦然如同去与清云约会…。这世界上,有很多人都可以惊艳你的时光,但能够愿意留在你身边,直到慢慢温柔了你的岁月,陪你哭、陪你笑、等待你的人、一生也许只有那么一个!</p> <p class="ql-block">  我与老嫂聊着,伯文一定要去后园给我们采摘他们自己种的夏橙尝尝,这个夏橙是由“夏橙之父”西南农业大学教授张文湘先生从美国加尼佛尼亚州引入,由于江安的气候适合而大面积种植,现已成为江安县水果的主要代表品种。看着伯文提着一篮子黄橙橙的夏橙走来,我在想:若不是父亲当年的坚持,毅然从木头灏走向长江…!他的下一代人宿命又是如何呢?在镇上卖茶?粮店卖米?也会种夏橙?不得而知了。</p> <p class="ql-block">  一个人是怎么看待自己的命运?父亲曾是这样告诉我:怎么看待自己的命运,其实就指向了他的归宿。只有当生命注入了更好的思想,生命才能光明起来。不管你的地位多么卑微,你要勇敢地面对生活,不用逃避,更不要用恶语诅咒它。不管你的地位如何显赫,你也要懂得尊重别人,因为在苍天面前,人的生命是同等的……!</p> <h3>  沧桑的岁月是无情的。我们都长大了,而父母也变得老态龙钟了,每周末,我们都带上儿子回去看望他们,看到他们晚年健康,就是我们最大的幸福。其实父母亲的一生也都是极其平凡的,凡是偶遇他们还健在的那些学生时,他们就要给我念叨:“你父母亲他们都是好老师”!我儿子给他们的墓碑撰文无愧是:笑看人间多桃李,永入苍茫无炎凉!</h3> <p class="ql-block"> 我的生命是父亲母亲给予的,所以在我的心中他们是伟大的!我继承了他们的事业,继续当教书匠。对于父母亲的恩泽,我唯一能做到的就是陪他们走完了人生的最后一天,直至为他们执绋扶棺!</p> <p class="ql-block">  今年的清明又至,父母亲在天堂与人间虽然只隔着一层薄薄的云,但怎样也看不见!望着老人家的遗像,便只有用心去想。一颗心满满写的都是父亲和母亲。他们还是那个慈祥:恍若在日出,牵着你的手,把你送进幼儿园、小学;当太阳西沉,就坐在窗户旁等着你回来;那怕是你已经两鬓花白了,回家去看望他们时,他们也都要用那双颤巍巍的手儿,递上一杯热乎乎的香茶,暖得你就想落泪……!</p> <p class="ql-block">  我们迟早也将走向人生的终点,在这流年无恙,岁月静好之际,守望住一份感恩的思念,守望住一份内心的安暖!还行走在生命的绿洲,所有往事于记忆间点燃,与风景亦然相伴……。我是多么地期望中国人这种传统的对先辈的尊重和思念之情,情作雨霖,永远都是清明!</p> <p class="ql-block"> 岁月蹁跹如水流,</p><p class="ql-block"> 青丝换却满白头。</p><p class="ql-block"> 花开花落又一春,</p><p class="ql-block"> 此生还有几回眸。</p><p class="ql-block"> 再见,木头灏!</p><p class="ql-block"> 安息吧,我的父亲、母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