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库鲁的舞者 / BILL HUANG《用心的快门慢摄路上风景》系列之四

Bill Huang

<h3></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纳库鲁的舞者</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 * * * * * * * *</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3><h3> 第一次进肯尼亚时,我因事务错过了纳库鲁,但在随后的两年里,我竟连续进行了两次“恶补”。我对自己说,纳库鲁必须去,因为那里有着世界上最庞大而又处境最堪忧、最高雅而又最脆弱的舞者——火烈鸟。</h3><h3> 虽然以前在国内的一些动物园里见过,但因为人为的介入和饲养,它们早已不会迁徙飞翔,而且常蓬头垢面,这还是那传说中的精灵吗?仅是供人围观的又一种鸟类而已。于是我把一种期待放到了远方,那里有着阿弗利加的呼唤,更有着这数百万舞者的浩荡登场。</h3><h3><br></h3> <h3>  纳库鲁国家公园位于肯尼亚裂谷省,距首都内罗毕约200公里,占地约188平方公里,其中湖泊50多平方公里。纳库鲁湖及其附近的几个小湖,地处东非大裂谷谷底,是地壳剧烈变动而形成的,周围的流水注入湖中,但却没有一个出水口,长年累月水流带来大量熔岩土,造成湖水中盐碱质沉积,这种盐碱质和赤道线上的强烈阳光,为藻类孳生创造了良好条件,这几个湖中就生长着一种暗绿色的水藻,含有大量蛋白质和一种叶红素,这种水藻是火烈鸟赖以为生的主要食物,长期吃食这种水藻,火烈鸟周身就变得粉红,那是叶红素作用的结果。纳库鲁及周边这几个湖,成为了火烈鸟的天堂,这一带生活的火烈鸟多达200多万只,占世界总数的三分之一。除了火烈鸟外,这里还有数不清的鸟类,包括白鹈鹕、鸬鹚、鹭等500多种,因此这里是世界最佳观鸟区之一。另外,哺乳类动物也非常之多,包括狮子、猎豹、犀牛、野牛、鬣狗、长颈鹿、狒狒和羚羊等等,其中还有很稀少的白犀牛,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野生动物王国。</h3> <h3>  我们中午从内罗毕出发,三个多小时车程,路况不好,来到纳库鲁已经傍晚。所住酒店就在离湖区不远的半山腰上,没想到来到这里后,第一个近距离接触的动物竟是狒狒。有几只狒狒,看起来像一家子,翻过酒店的铁丝围网跑了进来,爬到房子的屋顶上看着我们,是来讨吃的家伙。我们知道这里有规定不能给它们喂食,也懒得理会它们,一心只想着放下行李赶紧去湖边,不过见此情景,心里倒是有一份忧虑,万一有“大猫”之类也钻进酒店可怎么办?</h3> <h3>  车子径直开到了湖边,在这片开阔的地方竟然是允许下车的。下得车来,迎面是一片粉红色的世界,还有嗷嗷不绝的鸣叫声,那是怎样一种场景,偌大的湖面几乎挤满了密密麻麻的红鸟,象是漫在水面上的一片红霞,它们或在那里走动着,或在那里低头觅食,间或有一群群飞起和降落,队形时时在变化,从而“云霞”的形状也在变幻。我们都看过北京奥运会开幕式的场景,也许还有人看过朝鲜的“阿里郎”表演,但与眼前的场景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真正的震撼还是在大自然里!</h3> <h3>  仔细观察,只见它们高约一米左右,除短厚而向下钩曲的嘴喙是黑色以及部分羽毛为白色外,全身粉红,包括细长的腿,也包括细小的眼睛,在覆羽处更是显出深红,细长的颈项弯曲如流畅的“S”形,昂头走路时显得特别优雅。它们在觅食时会将头往水里浸,嘴喙倒转,将食物吮入口中,把多余的水和不能吃的渣滓排出,然后徐徐吞下,虽然在过滤食物时会发出“咂咂”的声音,但是一点也不显得粗陋,倒是有几分别趣。</h3> <h3>  在这里是不可以为了看到群体飞翔而惊扰火烈鸟的,我们只能静心等待,而且不能靠得太近。忽然有一只伸起颈项嗷嗷鸣叫了几声,拍扇着翅膀向前冲,那是要起飞了,马上旁边又有几只跟着回应并一同跑了起来,他们的足蹼“啪嗒啪嗒”的踩在水面上,踮起一朵朵小水花,并连成一串,就如我们小时候在水面上“片”小石块那样,在跑出十数米后,它们倏地腾空而起,重力效应仿佛瞬间消失,它们的脖子向前伸,双脚向后蹬,两者几乎可以连成一条直线,翅膀一扇一扇,宛如一群仙子在湖面盘旋。越来越多的后者加入,湖面上霞光浮动,异常喧闹。它们在降落时,先是一阵徐徐的滑翔,然后竖起翅膀迎受阻力,足蹼开始踏到水面上,又是一串小水花,这回可真像是我们看武侠片里的水上轻功一样,非常了得,所有动作一气呵成,顺畅自然,平稳地站在水面上。这一起一落,就是一组翩跹舞蹈,让你享受了一回自然淳朴而又高贵优雅之美。</h3> <h3>  在来肯尼亚之前。我专门看了一部外国的纪录片《天堂火烈鸟》,记录的是上百万只火烈鸟在求偶繁殖季节的壮观场景。那是在坦桑尼亚北部的纳特龙湖,也是一个盐碱湖,是非洲绝大多数火烈鸟的繁殖地,进入求偶期的火烈鸟们会在那里上演一出为期将近一个月的大戏,直到全部成双配对为止。舞蹈开始时,先会有几只最亢奋者高高仰起头来叫唤数声,然后有节奏地左右摆动头部,同时“啪”地打开翅膀,又“咔”地收了回去,如此几下之后,迈开长足向一个方向踏步行走,数十米之后又突然转身向相反方向行走,很快后面就会跟上一个长长的队伍。而另外的几只又会以同样的方式发起一个新的行列,与前一个队伍相向而行。随后越来越多的行列出现了,连成一整片,相向穿插,宛如舞台上的演员们经过彩排的队列变换,顿时湖面上水花一片,鸣叫声一片。它们就是在这边跳舞边变换队形的过程中选择“相好”的,成功后就会双双离队筑巢。 </h3> <h3>  我们来时刚过火烈鸟求偶期,而且这里不是纳特龙湖,火烈鸟一般不会在这里繁殖,我觉得我们是无法实地看到这个景象的。可就在这个时候。奇迹出现了,那个仰头鸣叫、左右摆头、闪扇翅膀、踏步行进、队列穿插的场景竟在眼前真切出现了,由数十只发展到上百只,后来演变成上千只,虽说数量少了点而远不及纳特龙湖,但我们也算是够幸运的了,那可真像是上千舞蹈演员穿着粉色衣裙、踮着秀美长腿在跳《天鹅湖》啊!我在想这些大概是爱情佳期的迟到者吧,它们要赶紧利用时间挽回可能失去的机会,要不它们就是很有灵性地来做一场秀,慰劳我们这些远道而来者,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些精灵就真可太令人怜爱了。也难怪奥地利诗人里尔克会拿火烈鸟与情人相比:“即使如弗拉格纳般的画笔,也无法表现它们的红与白,就像有人夸耀自己情妇动人的模样,只能说——她太美了,连睡姿也如此娇媚”。</h3> <h3>  说起作秀,让我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火烈鸟为何会用这样一种绵柔的方式求偶,一别于其它动物的格斗争夺,而且数量如此众多竟会这般协调谐和呢?有人曾做过一个解释,说它们不是采取优胜者晋级的方法,而是采取淘汰制,每次被淘汰的是那些最不和谐者,所以这不是比谁跳得最好,而是比谁跳得不是最烂,谁能跟得上队伍。如果某两个在跳舞过程中都觉得对方“和谐”,那就对上眼了。你说这舞蹈能不柔美谐和吗?这么说来,“海选”之风在火烈鸟世界早已风行了,它应该是我们现代流行的“超女赛”的鼻祖了。我不知道这种说法是否对头,但我晚上真真切切地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在梦里回味着这番令人震撼的场景。</h3><h3><br></h3> <h3>  第二天早上我们起了个早,到湖区西北面山坡上的“狒狒岩”上去看全景,并沿途绕湖大半圈观看其它野生动物。一路上收获颇丰,且频有意外惊喜:有一群正在撕食刚捕获猎物的狮子,有趴在树杈上几乎让人辨不出的猎豹,有一群又一群抬着头一边嚼草一边看着我们车子驶过的野牛,有背着孩子在“路”上闲逛的狒狒和成群结队的羚羊,还有正在列队行进的长颈鹿,居然边上站着一位似在喊口令的“指挥官”,就像我们部队行军的阵势,更有那些难得一见的白犀牛……</h3> <h3>  登上最后一个景点“狒狒岩”远眺整个纳库鲁湖,我们看到了一幅与昨天下午截然不同的景象,湖面很静谧,还罩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撒满湖面的粉红,静静的一动不动,仿如落在水面的花瓣,又如无风池塘中的浮萍,这也许是下一场秀之前的幕间休息吧?舞已是那样之雅,静竟也如此之美。</h3> <h3>  这次刚到那库鲁湖时首先与狒狒直面,可我万万没想到,在最后要离开此地时还要与狒狒“过一招”。岩上有一群狒狒,有一个个头很大的公狒带领着,看似很友善,由于经常和游人近距离接触,智商不低,特别是那个公狒会故意摆出一些姿势让你拍照,甚至会模仿你的动作,让人忍俊不止。我照过几张后就往后退到了车子旁,想偷拍几张团友的照片,就在这个时候,我发现那个公狒也偷溜到了车边,竟“噌”的一声跳上车顶,从开着的观光口爬进车里,仅几秒钟时间又快捷地爬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红色小袋子。坏了,那袋子里有我们几个人的护照!我情急之中大吼一声,它惊慌的丢下袋子跑了,我可是出了一身冷汗,要是它把护照拿进丛林中,它是“有护照”了,我们可就“没身份”了。</h3><h3> 团友后来开玩笑说,那我们就留下来当狒狒吧。</h3><h3> 我说不,要做也要做火烈鸟,做优雅的舞者,做纳库鲁高贵的主人!</h3> <h3></h3><h3 style="text-align: left;">* 域外诗情之:</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粉红色的舞蹈</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我是天地间的精灵,</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我是纳库鲁的主人,</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在盐碱堆垒的贫瘠中,</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倔强着生命。</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粉红的色泽缘于浪漫的激情,</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修长的颈项宛如优雅的音符,</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而纤细之足,</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承着千年不变的舞魂。</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每一次大幕拉开,</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都是浩荡的登场,</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那一莽浅浊的湖水,</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便是我翩跹的舞台。</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如云霞飘在你的面前,</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如花瓣绰约你的眼眸,</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我用一种高雅泊入你的梦中,</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我用一种绵柔醉诱你的心境。</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要不,你就与我一起跳吧,</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在这阿弗利加的旷野中,</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我早就在等着你,</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你是姗姗来迟的王子!</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