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春天】苦雨，一团糟心

郑亮升

夜深了，窗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看这势头，老天根本就没有要停息的样子。

冬去春来，这不散的凄风苦雨、这低温寡照的天气已经在南方肆无忌惮的游荡了两个多月。人们在心里祈祷着赶它回去，为何就是不回家呢？

阴雨菲菲，风寒人树瘦。不停歇一会的雨星儿演化成腾腾水雾，把满天塑造成灰白色，像织成水的幔帐，笼罩在人们的头上压抑着喘不过气来。

南方的天地竟处在一片氤氲的烟雨蒙蒙中。

风沥沥，雨纤纤，难怪春愁细细添。本来春雨贵如油，可雨下多了，难免叫人愁。

南方里许多人为此叫苦连天，徒增了许多愁怅和不堪。

特别是家中有小孩的，衣服尿湿了晾不干，快没有衣服穿了。

老人也不敢下地，虽然是春天，但冻的人快站不稳。

路上的行人也颓唐阑珊，像陷在烂泥淖中，满心想挣扎，可是无从着力哩。

我住在这多雨的南方，遇见这多时反常的雨，也叫我十分难受，心好像有只猫爪子在抓着。

南方向来多雨，其实并不是新鲜事儿，可以说早就习以为然了。

但像今年这样阴雨连绵淒风苦雨地逼跟着来，耗时漫长，见的就不多了，至少我是一时转不过弯来。

俗话说，屋漏偏逢连夜雨。也赶巧的是，一月前的雨，把园子里的西墙淋塌一大片，顿时感觉烦事连连。

正在愁风细雨中愁眉不展之际，可不知哪位好事者第二天就摸索到屋顶的石棉瓦上，楼上屋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少没少也没有个准数，但令我苦不堪言的是竟然踩了一个大窟窿。

雨水不留情地顺着大窟窿刷刷地落在楼顶上，不几天的功夫就渗透到房间的墙壁上，时不时还滴下几滴水珠儿来，更把我的生活添的一团糟。

更不凑巧的是，恰逢春节放假，街上也找不到泥瓦匠，想修好也修不了。半半心累也懒得动，就这样在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心烦意乱的日子中过了一个多星期。

实在受不了，等到初三一过，赶紧跑到乡下请来三位匠人和四位小工，费两天时间，先是把屋顶修缮一番，然后把西墙重新垒了起来，总算可以高枕无忧了。

日子是没有一帆风顺的，这边刚好没几天，老家那边又传来消息。

说是父母原住的旧预制板楼房，由于连绵阴雨浸泡，可能是屋基松动了，腰墙上有几处居然裂开了两三寸长的大口子，预制板之间也露出了狰狞的缝隙。

雨，如果持续下下去，弄不好，怕是要倒了。

可是雨还在下，好像是要跟人呕气似的，不管不顾地就是下、下、下，这几天使我夜里不知醒了多少遍。

一来，夜深人静，雨水哗啦哗啦地打在窗外的雨棚上，心情不好的时候，格外的不顺耳，所以时常被他它惊醒，就是睡着也仿佛觉得耳边有个蚊子样的东西在嗡嗡叫，睡的很不痛快。

二来，还在惦记着老家的旧屋会不会倒掉。夜里听着雨声，心里糊里糊涂地总不免想到老家的旧房子早就该拆了重新修好，也是对父母、对自己有一个交代，可是总不尽心。

那时，只是一味怪于嚢中羞涩，没有多少硬通货，拿不出志气来重新修缮一遍，就这样生生的不了了之。想到这里，肠子都后悔青了。

夜雨还在啜泣，黎明却悄悄的正推窗进来。

我的思绪还跟阴雨天一样到处飘零着，收都收不拢。

我想，这两个多月来的连绵不断的阴雨，不仅使我苦恼极了，也不光是孩子、老人和路上的行人苦逼了，而更苦的还要算农家田地上的庄稼。

阴雨，低温，寡照，油菜花儿不能抽苔，麦苗儿不能生长，稻田里的种子不能发芽。积水过多，农作物容易烂根；光照不足，生物性分蘖停滞。看来，农家的丰收还要靠后天更加细心呵护了。

但愿，南方的阴雨天也该回家了，太阳再不能去流浪，失恋的雨水也再不能撒泼情绪了。各自回到各自的一片天空里，最好不过。

寒就江南暖，饥就江南饱，莫道江南恶，须道江南好。

回来吧，阳光明媚，春暖花开，那就是我们的福气。

盼着，盼着，我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