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公元2016年4月30日11时左右,吉林市紫光苑酒店二楼宴会厅高朋满座,笑语欢声,今天儿子的婚礼将要在这里举行。
<br></h3> <h3> 我和老伴、亲家和亲家母都已坐在看台下。11时18分,当婚礼的乐曲声响起的那一刻,看到两个孩子手牵着手从我身旁走过,步入神圣的婚礼殿堂时,不知道为什么,一项自认为很刚强几乎没有流过泪的我,无法控制的泪水已经涌出了我的眼帘。<br></h3> <h3> 此时此刻我方体会到,这就是世人所说的“幸福的热泪”吧。暮然间,孩子从小到大成长的经历,一幕幕浮现在了我的眼前……</h3> <h3> (一)</h3><h3> 1984年初我们婚后和父母生活在一起。1985年9月儿子出生,母亲那时刚刚离休,就为我们承担起照看她老孙子的责任了。<br></h3><h3> <br></h3> <h3> 第二年春天,看到母亲照看孩子太劳累,就让孩子跟着我那口子去了她们学校的托儿所。学校托儿所的条件很一般,十几个不同年龄的孩子圈在一个围栏炕上,托儿所的阿姨都是雇用的大妈,根本无法细心照料年龄不一的孩子。将就了一段时间后,经朋友介绍,我们又把孩子送到了家附近的一位大妈家。<br></h3> <h3> 那时孩子刚刚能够站立,大人牵着他的手能够晃晃悠悠的走上几步,正是累人的时候。不到一个月,活生生的把大妈心脏病给累犯了。
儿子大学毕业后,有一天老伴和孩子一起上街,无意中遇到了大妈,大妈对老伴说:“这孩子就是当年我看过的那个‘淘小子’吗?都长这么高了!”虽然过去了二十多年,但回想起当年把老人家累犯病,老伴回家后说起这件事还是心存内疚。
<br></h3> <h3> 1986年十月的一天,儿子已经一岁多了,虽然自己还不能独立行走,但自己扶着东西渴望探索未来世界的愿望从未停止。</h3><h3> 那天吃过晚饭后,我和老伴把一张凉席铺在地上坐在两端,然后把儿子放在凉席中间,帮助儿子学走路。刚开始儿子有点不情愿,张开双臂胆怯的往我们跟前慢慢移动,一会坐个腚蹲,一会倒在席子上,我们给他加油和鼓劲,让他别放弃。在我们的坚持和儿子的努力下,那天晚上儿子终于不用别人搀扶,自己个迈出了人生的第一步。当他自己摇摇晃晃走到爷爷、奶奶面前时,全家人高兴的心情至今记忆犹新。<br></h3> <h3> 1987年春节过后,托人联系了吉林铁路地区第一幼儿园,他们同意孩子满18个月就可以入园。都说孩子上幼儿园是一关。为了能让他适应幼儿园的环境,快要入园的那些天我着实动了些脑筋,看了许多幼教的书籍和杂志,最后决定采取“逆反心理”方法对儿子进行教育。
一般来说早晨是那些不愿意去幼儿园的孩子表现最为疯狂的时候。为了不去幼儿园,他们在幼儿园门前使出了浑身解数,哭闹、撒野、打滚、抱腿、嚎叫,那种场面绝不能让儿子看到。晚上大人接孩子离开幼儿园回家,是孩子们一天笑脸最灿烂的时候。那段时间,我经常在晚上下班后领儿子去幼儿园。儿子看到那些欢天喜地准备回家的孩子,在幼儿园里的儿童滑梯、转椅、木马上一遍一遍的体会不愿离去场景,儿子已经深深的喜欢上了这个地方。这时候我开始对他说:“你要是不听话,将来一定不让你来幼儿园。”儿子当时就急了,立马表态:“听话,我愿意上幼儿园。”打那以后,儿子几乎每天都问我啥时去幼儿园。
<br></h3> <h3> 送儿子去幼儿园的那天终于到来了。吃过早饭后,爷爷、奶奶、老伴考虑到今天是孩子第一天去幼儿园,都想去看看他的表现是什么样。我信心满满的对他们说:“你们谁都不要去,肯定不会出问题。”
到了幼儿园大门口,儿子头也不回的向小班队伍跑去,迎接他的是小张老师。儿子在队伍里看看这个,摸摸那个,新奇兴奋的不得了。在小张老师的催促下勉强和我说了声再见,就融入了孩子们的吵闹声中了。
第二天送他去幼儿园时,他的表情虽然有些不太情愿,可能是他想起当初向我表白的誓言,虽然没哭出声,但还是强忍泪水向他们班的队伍走去。到了第三天,一切都恢复了正常,上幼儿园这一关就算这样平淡的过去了。
<br></h3> <h3> 儿子在幼儿园近5年的时光表现还算可以,小张老师常对我们说:“你们家孩子挺听话,特别是在吃饭的问题上从来没让我们操过心。不管饱不饱,只要问谁还要添饭、加菜,你儿子肯定举手。”
每逢周三全家人都要想起做一件事,下午得为他准备一大杯子凉开水。因为周三幼儿园吃包子,可能幼儿园做的包子有点咸,老师平时又不愿让孩子们总去卫生间,给孩子水喝得少,所以儿子到家后第一件事就是直奔水杯,咕咚咕咚一气喝干。
<br></h3> <h3> 儿子三岁那年,他做了件让我们两口子很尴尬的事。一天,他们班里另一个老师洗手时把手表放在水房不见了。</h3><h3> 八几年手表对普通人来说还是比较贵重的物品,老师到各班询问都没有着落,第二天问班里小朋友:“谁在水房里看到了手表请举手。”儿子连奔儿都没打就把手高高的举了起来。老师问:“你看到手表了?手表在哪呢?”儿子犹豫了半天说:“拿回家给…给我妈了。”老伴晚上接儿子时老师向她说起了这件事,老伴听后满脸错愕,连连解释没有看到孩子把手表拿回家,在教育孩子的问题上,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但无论怎样解释,语言都显得那么苍白。这件事给我们两口子在诚信做人上留下了阴影。好在朋友们知道我们的人品,都为我们鸣不平。儿子却像没事人儿一样,每天依然的乐哉悠哉。</h3> <h3> (二)
自打儿子会说话起总是央求我,让我领他坐冒烟火车。大概是铁路人的后代对火车也有着情有独钟的感情吧。</h3><h3> 1988年夏天的一个周六,我请了一天假(那时还没有双休日),坐火车带儿子去了趟哈尔滨。到了哈尔滨后带着他乘船去了太阳岛,在儿童乐园潇洒了半天。第二天又去了哈尔滨动物园,看到了许多动物并观看了马戏表演。回家后儿子激动了好几天,满处对旁人炫耀说他坐冒烟火车了。
<br></h3> <h3> 1989年9月中旬,儿子刚过完4岁生日,单位开始筹备为职工搞生活福利。那时候一到秋季,北方的各个单位都要忙着为职工搞福利,到处联系购买土豆、粉条、花生米、苹果等越冬食品。
单位临时决定派我和书记去山东莱阳为职工购买苹果。临行时书记和我商量,这趟出行把孩子也带上。书记的孩子叫明明,那年5岁,考虑两个孩子一起出行还有个伴,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了。
</h3> <h3> 到达莱阳后,我们住在了离“山前店”火车站不远的乡下,一个叫“西陡村”的一户老乡家。<br></h3> <h3> 两个孩子从没见过漫山遍野的果树,他们俩向冲出牢笼的小鸟,瞬间就消失在成片的果园之中。</h3><h3> <br></h3> <h3> 苹果开始收购后,还有些空闲时间,我们领着两个孩子先去了济南,游历了波光秀丽的“大明湖”;<br></h3> <h3> 参拜了盛唐时期开凿的“千佛山”;<br></h3> <h3> 观赏了闻名天下“趵突泉”。<br></h3> <h3> 随后又带着孩子们去青岛,登上了景色秀丽的“崂山”,在青岛“栈桥”两个孩子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到了大海,他们俩高兴的欢呼雀跃,捡贝壳、扔石子、躲浪花,玩的那叫一个嗨,浑身上下让海水弄的没有多少干的地方。在青岛基督教堂附近,给两个孩子买了“超大”的羊肉串,他俩吃完后大半天都没吵吵饿。
<br></h3> <h3> 1989年9月29日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一大早我们坐汽车来到“泰山”脚下,准备带两个孩子完成攀登“泰山”的伟大行程。</h3><h3> 上午10点36分,伟大的历史性攀登开始了。尽管事前在思想、物资上都做了充分的准备,但儿子毕竟太小,刚山上的时候还激情满怀,可没走多一会儿子就开始放赖,嚷嚷累走不动了。我只好背着他走一段,再抱他一段艰难的向“十八盘”前行。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我搜肠刮肚地给他讲了许多寓言和童话故事。
一路之上,游人不住的向两个孩子竖大拇指。就这样我们用了3个多小时,终于完成了父子攀登“泰山”的伟大壮举。那次登“泰山”我真的是用尽了“洪荒之力”。
<br></h3> <h3> 在北京,我们和孩子一同游览了“天坛”,两个孩子体会到了“回音壁”的神奇;<br></h3> <h3> 之后我们参观了最具皇家园林特色的“颐和园”,在“昆明湖”边留下了我们父子出行的身影。<br></h3> <h3> 在北京“动物园”,孩子们第一次见到那么多的珍惜动物,惊讶的目光好长时间都没缓过神来;在北京“全聚德”烤鸭店,我们品尝了中国传统美食“北京烤鸭”的美味,那天傍晚“全聚德”烤鸭店只有我们十个人用餐;在雄伟壮丽的“八达岭长城”,上天见证了来自东北的四条“好汉”。
<br></h3> <h3> 19天的行程将要结束了,在这19天里儿子只有一次想起来问我:“妈妈在家干啥呢?”就再没有想起还有“家”这马事。</h3><h3> 那些天儿子玩耍淘气出大格时,我只有一种办法,冲他大吼一声:“再不听话明天我们就回家!”儿子立马消停,表态“我听话,我不愿回家。”
这19天,是儿子童年时期最幸福、最洒脱的旅行。虽然在他幼小的记忆中没有留下什么深刻的烙印,但我想儿子长大后看到他儿时的照片,一定会为有着这样的经历而感到骄傲和自豪。
回到家里后,老伴发现孩子身上有几处癍点,担心在外这么长时间染上了什么皮肤疾病,就立刻带他去了医院。医生问:“孩子最近一段时间有没有接没触过猫一类的动物?”我一下想起在“西陡村”老乡家时,两个孩子那不叫接触动物,那简直就是虐待动物。那些天他们俩在老乡家的恶劣行径和丑陋表演,整天轰鸡撵鸭,抓猫逗狗,老乡家养的家禽算是遭了“洋罪”。问题找到后,医生说:“没什么大事,皮肤上的癍点是‘猫癣’,上点药几天就好。”儿子的恶搞让我们虚惊一场。
<br></h3> <h3> 1990年9月初,单位开始实行休工龄假,我准备带儿子去一趟内蒙伊图里河舅舅家,了却我多年的心愿。表姐、表弟来电话一再嘱咐我那边的天气已经很凉了,要多带些衣服。可下了火车依然被大兴安岭9月的高寒气候所折服。从家出来的时候气温还在10-20℃之间,可当地白天的最高气温也只有8、9℃,夜晚气温都在零度左右了。要不是表姐、表弟他们把棉大衣及时的披在我和孩子身上,真不知会冻成啥样。
表姐的女儿叫“小雪”,是住地那片的孩子“头”。在伊图里河住的那一个星期,儿子整天跟着“小雪”姐姐和一大群孩子,舞刀弄枪房前屋后喊声不断。<br></h3> <h3> 表姐给儿子买了一套儿童“军装”,儿子喜欢的眼放金光。自从穿上这套“军装”后,整天的刀枪不离手。晚上睡觉的时候,要做很多耐心细致的“思想政治工作”,和他反复商量,这样才同意脱下他那身“军装”,并一定要放在他的身边。那段时间儿子基本处于失控状态,表现接近疯狂。<br></h3> <h3> (三)</h3><h3> 儿子上小学二年级时,记得是6月下旬的一天中午,我到学校去接他回家吃午饭。孩子们一队队从学校操场走了出校门。我隐约看见他们班里有一个孩子光着上身,手里拿着衣服在空中摇晃,与周围孩子们的穿着打扮极不协调。我还暗自嘲笑是谁家的孩子这么没有修养。等那个孩子走近时我才认出,竟然是自己的儿子。当时在众多家长面前我真的是无地自容,儿子给我出的洋相真的是没边了……
<br></h3> <h3> 从一年级上学起,我就和儿子有个约定。只要期末考试能进入前10名,老爸就参加家长会。</h3><h3> 96年快放暑假时,一天中午儿子放学回家后,将书包重重的摔在了床上,我以为孩子在学校发生了什么大事。只见他骄傲地冲着我说:“爸,这学期我考试排名第十,明天你去参加家长会!”我此时才想起和儿子曾经的约定。</h3><h3> 参加家长会那天,老师对这个学期进步较快的同学给予了表扬,其中还特别提到了儿子。尽管前十名并列在一起能有30多个学生,但我依然为儿子的进步感到高兴。
<br></h3> <h3> 和所有家长一样,为了不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在儿子上小学的这6年的时间,每天他放学后是我生活最忙碌的时候。1-4年级时,每周1、3、5放学后送他去学手风琴;<br></h3> <h3> 周2、4放学后送他去学美术。老伴是教师,那时每周也要上3天晚自习。送孩子练琴、学美术的重任就落在了我肩上。送完孩子我就忙着回家准备些晚饭,一家人每天很少7点前能坐在一起吃晚饭。虽然生活忙忙碌碌,但也乐在其中。
儿子手风琴学了4年就放弃了。原因是他一开始就不是发自内心想学。一年级时他们班的音乐老师问谁想学手风琴请举手?儿子觉得好玩就把手高高的举了起来。为了让他学琴,我特意跑了趟天津为他买了台手风琴。每天盯着他练习手风琴作业时,我们俩都像上刑一样。我是真的不愿意陪他练,他是真心不想学,爷俩吵架是常事。后来他们一起学琴的孩子都考了级进步很快,唯独儿子长进不大。我感到在儿子身上没多少“艺术细菌”,陪他练了4年手风琴,我觉得我的手风琴水平都可以和他PK了,就这样儿子的手风琴学习就半途而废了。<br></h3> <h3> (四)
1998年儿子小学毕业。为了让他拓宽视野,暑假时我带他乘火车先到大连,然后坐船到烟台和威海。<br></h3> <h3> 在威海参观了甲午海战纪念馆,让他亲身感受一下中华民族近代历史上“北洋水师”对日作战全军覆没、大清王朝割地赔款的屈辱历史。告诫他要努力学习,为国家、为民族振兴多做贡献。
<br></h3> <h3> 2001年儿子初中毕业,我们单位同意休假人员带孩子参加南戴河健康疗养。<br></h3> <h3> 为了让儿子多长些见识,我带他先到南戴河享受了阳光照耀下的金色海滩;<br></h3> <h3> 游览了辽宁著名的锦州“笔架山”;
<br></h3> <h3> 参观了锦州解放战争“辽沈战役纪念馆”;</h3> <h3> 专程来到承德观看了清朝著名的皇家园林“避暑山庄”。<br></h3> <h3> 为了实现未来的高考夙愿,我也入乡随俗,特意带他到承德旅游胜地“魁星楼”,让他默默地为自己高考许下了心愿。
<br></h3> <h3> 2003年夏季,北京市教育系统公开招聘初中高级英语教师,老伴应聘到北京市大兴区第七中学任教,把孩子的户口一同带到了北京。</h3><h3> 儿子高三头一学期是我陪他度过的,我和母亲共同照料他的生活起居。因为高三是孩子的冲刺阶段,照顾好他的生活是我唯一能做到的。2004年春节过后,我送他到北京大兴一中就读高三下半学期,准备参加当年高考。
儿子从小学到高中,那一幕幕经历的故事就像发生在昨天一样。看见儿子已经长大成人,牵着自己心爱人的手步入了婚姻殿堂,将要组建自己的家庭,按中国人老话讲:儿子结了婚,家里的大事就算完毕,做父母的也算了却了心中最大的心愿。
<br></h3> <h3> 其实我们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走上一回,真的什么也带不走,什么也拿不去。我们能留给人世间的,只有能够传承我们血脉的儿女;只有儿女,才是我们父母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骄傲和希望;只有儿女,才是我们生命中的永远割舍不去,放心不下的牵挂。
<br></h3> <h3><br></h3><h3> 2019年2月28日
赵 刚<br></h3><h3>(部分照片由网络提供)</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