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蔗的故事

紫衣吹雪

甘蔗的故事

今天看到大姐发了篇有关甘蔗质量好坏的文章，我也想说点什么，因为去年发生的甘蔗的故事犹在眼前：去年三四月份，春天慢慢地向我们走来了，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也懒洋洋。走在街上嘴里涩涩干干的，总想要吃点水果什么的。可是这个季节有什么好吃的水果啊，桔子吧快过时不好吃了，苹果呢好像也吃厌了，时令的桃子瓜果还都还早着呢。但嘴馋啊,晃悠在几个水果摊之间寻觅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水果，突然靠在墙上的一捆甘蔗映入了眼帘，你看，一根根长长的，节距适中，色泽光亮。心想这不是口福来了么，嘿嘿。老板娘，甘蔗怎么卖?10元一根。好勒，来一根。只见老板娘三下两除五，唰唰唰，一会功夫把皮去了个精光，一段段切好放在袋子里递给了我，脚还没挪步手上拿起一节啃了起来。不错不错!真是甘甜,好吃。这就是我去年的第一根甘蔗。

说起甘蔗，不得不想到小时候要吃到它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呢，一年也就有个一到两次的机会，在清明节前后，有人肩上挑着，来到各个村庄边走边吆喝着：甘蔗、甘蔗。我们一帮差不多大的孩子就围了过去，总想着能不能咬上几口杀杀馋虫呢。可多数时候是遗憾地看着卖甘蔗人的背影渐渐远去。那时真的物资匮乏，特穷，能吃到一节甘蔗对我们孩子来说是特别开心的事。虽说甘蔗是像庄稼一样有农民在地里种出来，可从小到大在老家方圆几里内也没看到过甘蔗。就像当年吃不到花生一样。甘蔗吃不到，可我们那有一种类似的替代品，长相似高粱，稍细，节距也长一点，但成熟期要到八九月份，品种好的也相当好吃。勤奋的农家会在自己的自留地的边边角角种上一些。还有人家插播在玉米地西瓜地旁。这东西我们叫它为luji，学名叫什么到现在也没闹清，呵呵(百度后才知道应该写成芦稷)。每当夏天小伙伴们出去割草看到这东西会起馋劲，偶尔大伙一商量就会偷一根解馋，用锋利的镰刀对准根步手起刀落，拿了就走，然后躲在隐蔽的地方每人一节享用起来。一边吃着一边乐着，当然也会提心吊胆生怕被别人发现。小时候偷别人家地里的东西吃，说起来也算件兴奋的事，我敢保证我们村的男孩子出去割草时都偷过，像山芋、番茄、香瓜、西瓜等。当然家里大人都是一概不知，而且干的坏事也从不对其他人提起。

这种情况一直延续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分田到户后才算有了根本的改变。农产品渐渐丰富了起来，各式各样，当然也包括甘蔗。

记得一九八九年左右清明节回老家到顾山去游玩。那时的顾山虽然已经开采挖山，但整体还算完整，因为清明节在顾山的重要内容就是去游山。清明节的前后三天，山上人流不断，男女老少四面八方拥上山去，上上下下，川流不息。清明节当天最为热闹。当然这也是小商小贩们最喜欢的时刻，山上卖得最多的要数豆腐花、甘蔗、荸荠之类了。那天，天气晴朗，阳光万里，常说道清明时节雨纷纷，有这么好的天气也算难得了。中午过后我们一行来到山上，俯瞰周围，一幅幅美丽的画面就在眼前：绿油油的麦苗，随着微风轻轻摇曳着身躯，一望无际，犹如绿色的海浪；金黄色的油菜花一片片镶嵌在绿绿的麦田之间，煞是好看，一个字——美！随着人流来到东山头附近，那里算是山上最热闹的地方了，卖小吃的也多了起来，突然一个熟悉又慈祥的面容出现在了面前，太熟了，和我妈像极了，他不是别人，是二舅，就是他！身旁放着两捆甘蔗。二舅也瞧见我们了，就像看到了久别的自己的孩子一般，那开心的劲溢于言表，一边笑咪咪地热情地和我们打着招呼，一边忙着把两只手里的甘蔗使劲地往我们手里塞，我们不要还不行，于是我们赶紧给他钱，其实这招在二舅面前肯定也是行不通的，他哪会收外甥的钱啊。小时候上初中前，每年的寒暑假我都要去舅舅家，而且总是住在二舅家，夏天最长时住一个多月，跟着二舅家的表兄捕鱼捉虾，乐不思蜀。虽然二舅家也不富裕，但总是给了我最好的待遇。暑假去到舅家，只要二舅看到外甥就会提着空篮子上生产队瓜地去，不一会功夫一篮子香瓜就会出现在我们面前。二舅对我们的爱真是说不完的。童年在舅舅家的日子也算是我最惬意的日子了，永不会忘。吃着二舅给的甘蔗，嘴里很甜可心里酸酸的。那时二舅也七十左右了，挑着沉重的甘蔗爬到山上多么不易啊！那么大年纪还干着这重的活，谁之过啊？！后来逢年过节去看望他老人家也总会表示表示，但现在想来为他做的太少太少，愧疚啊。每每想起泪水会在眼眶打转。

呵呵，扯得有点远了。话说去年吃了第一根甘蔗怎也停不下来了，为啥呢？好吃呗！也不知怎的现在的甘蔗怎那么甜呢，记忆中以前的没现在的好吃，本人对吃还是嘴蛮刁的，不好吃的不吃，那种寡淡的甘蔗买了也要丢掉的，呵呵，也不知像谁。

就这样一吃吃上了瘾，三天一根，两天一根，吃了一个多月。不知不觉到了五月份了。那天下午三点多我骑着“小绿能”准备回家，路过菜场，想着家里甘蔗已经吃完，准备再去买一根，于是车龙头一拐直朝菜场旁的水果摊驶去，三点来钟路上行人稀少，电瓶车也少，我骑着电瓶车慢悠悠地来到对着水果摊的路中央，正寻找着哪里可停车，猛然间只听得“咣当”一声，后面的电瓶车撞上我了！随着撞击声我的“小绿能”应声倒下，我也和车子一同往地上倒去，车压在我的左小腿上，往左倒的时候左手用力撑地上，自己能感到有咔嚓的一声，就这样爬不起来了，左肩关节痛得一动也不能动了，脑子当时闪过会不会筋断了？撞到我的是个小青年，二十岁出点头，听口音就知道是个外地人，撞到我后他就过来扶我起来，哪知我的左手痛得碰也碰不得，就叫他不要碰，他嘴里大爷大爷喊着，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我心想：现在社会风气好多了，跌倒了不照样是有人扶么，这小伙还不错，就是大爷大爷的叫着，难道我有那么老吗？大伯还差不多嘛～再说这大爷的称呼江阴人之间是听不到的，听上去感到很别扭，如果在前面加个你字～你大爷，那不就是骂人了？就这当口，后面的两个行人，三十来岁，也朝着这边走来，嘴里嚷着：你不要去赖人家，是你撞的他，他没撞你，还不快走啊！这时小家伙反应迅速，立即起身跳上他的电瓶车，飞也似的逃了。这时我痛的坐在地上说不出话，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肇事者逃了。其他路人和店里的人看到了只当没看见，冷漠得只当什么没事也没有发生，万没想到争论不休的“扶与不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伤心、绝望、无助中过了五六分钟，稍微缓过来一点了，爬起来坐到一家店的台阶上，想着该怎么办？想来想去，先回家休息吧，所以忍着疼痛用右手扶起电瓶车，小心翼翼用单手骑回了家。停好车走到家里，感到左肩关节痛得实在不行，心想，在家不是个办法，要上医院。慢慢走到街上叫上个的士上人民医院。

的士司机看我这样问明情况后建议我去交警队报案，说那里有监控能找到肇事者，问我要不要直接去一中队，我当时实在是痛心，且想：到了那得做笔录等等要花好多时间，怕痛得吃不消，还是先到医院看医生最要紧，所以直奔急诊室。医生认为可能脱臼了要拍片等，这当口想想还是请儿子过来吧，电话过去只一会儿他就到了，陪着我拍片，就在等片子的时候左肩关节里好像有活动的感觉，顿时疼痛好了许多。不一会片子出来了，拿了去给医生，医生说就是脱臼了，我对他说刚才肩关节有动的感觉，现在好多了，于是医生拉着我的手往上提、转，痛得我哇哇叫。医生说，还要到外科去复位，只好再到住院大楼的普外科找医生。折腾了半天到医生下班时间了，好在他们换好班问明情况，护士给我打好留驻针推进手术室，外科医生很年轻，胖胖的，叫来麻醉师给我麻醉，想不到脱臼复位这么麻烦。一针麻药过后医生用针碰我肩部，问有没有感觉了，过了好一会，好像麻醉效果并不明显，这时我对医生又说了一遍左肩关节有动感并少痛多了的话，医生又摸了摸，说已经复位了，不需要手术了。不过，现在不能动了，还要做磁共振看肌腱有没有断，如果断了还要手术的。医生帮我绑好，又去磁共振，结果出来，总算还好，没断什么，只是里面的筋络受伤。年记大了受伤了恢复得慢，到现在有时还痛，腿上被车压出来的青紫色到现在也没全褪去。想不到为了吃甘蔗弄成这样，也只能无语了。2019年的春天已经来了，水果摊前也已经有甘蔗了。甘蔗……今年我还吃吗？

      吴永德          2019年2月28日文